七月的德里热浪翻涌，班加罗尔老城区某栋七层筒子楼里，印度空军采购副部长特等幸运正盘腿坐在水泥地上，就着铝盘里的咖喱饭啃恰帕提饼。他黝黑的脸上刻满沟壑，洗得发白的传统长衫沾着油渍，俨然刚下田归来的达利特。
"搜查？不是？"特等幸运咽下满嘴的饭菜，声音在咖喱包裹下呜噜作响："反贪总局抓贪官抓到我家？"他挥舞半张饼指向裂缝墙皮："这破楼连电梯都没有！贪官要都这样，老百姓早该放鞭炮了！"
反贪局长摩托掠过吱呀作响的吊扇，目光定格在褪色的象头神画像。他没想到，被举报受贿数十亿美元的部长竟住在贫民窟般的所在。
"是是是，真朴素。"摩托轻点草席，"一碗咖喱饭就对付晚饭。"
"达利特的儿子嘛。"幸运灌了口自来水，"都这么过日子。"
"你可不一样。"摩托俯身凝视对方油亮的嘴角，"几百亿美元军购经你手，听说总理和你换都不换。"
铝盘发出刺耳刮擦声。幸运放下饼子，眼底锋芒乍现："权力大小不都是为印度空军服务？权力大就一定要腐败？"他摊开粗糙双手，"我劝你别白费力气。"
调查员适时递来银行卡："局长，工资账户余额120万卢比。"
污妖王咧嘴露出槟榔染红的牙："工作二十年，这点积蓄不算罪过吧？"
黄昏时分搜查无果。摩托歉然一笑："这么说真搞错了？搞到廉政模范家来了？"污妖王伸出沾着咖喱汁的胖手："那就再见吧。"
"哎，部长，"摩托紧握那只手，"既然来了，总得去下个地方。"说着从杂物筐准确抽出门卡，轻轻插进对方衣袋。
"这...这是什么？"污妖王声音发颤。
"古尔冈豪华别墅的门卡。"摩托贴耳低语，"需要提醒密码吗？你最爱吃的咖喱配方——20公斤黄金，3架阵风，4个瑞士账户。"
污妖王踉跄后退，打翻的咖喱汁泼洒在门卡美钞图案上。
污妖王是被两名警察架进自己豪宅的。挑高客厅空旷得令人心悸，柚木地板积着薄尘，厚重窗帘隔绝了德里的阳光，这里从未有人居住。
"所以这房子是做什么用的？"摩托望向沿墙排列的十座顶天立地铁柜
污妖王颤抖着交出钥匙。当警察依次打开柜门时，满室金光如海啸般席卷了所有人的视线——每块500克的金条整齐码放，重重叠叠填满六米长的空间，筑起一道密不透风的黄金城墙。这景象本该出现在央行金库，此刻却化作压垮现实的梦幻飓风。
污妖王瘫倒在金色墙壁前，突然用额头撞击柜门哭嚎："我每月就来看看...我一分钱都不敢花啊，达利特族穷怕了..."
摩托拾起滚落的金条，放在污妖王颤抖的掌心："用三十六架阵风战机换的咖喱，噎得死整个印度空军。"
金色光芒在尘埃中流动，恰如这个国家被蛀空的国防长城，在黄昏里无声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