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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强特天道◆【转载】<一受封疆>(改编/虐)--BY:殿前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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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钟云那杆长枪被他单手甩脱,穿破人墙呼啸着来到跟前时,金英云甚至还没曾看清它是如何出手。
     做人兄弟三十余年,这是第一次,他真正见识到了金大的实力。
     十丈之内,他金钟云要取人性命,那是千军万马也阻之不得。
     金英云苦笑,根本无力抵抗,只好眼睁睁看那枪尖直奔面门而来。
     锐气撕破长风,一寸开外还直指他眉心,等真到了眼前,也是擦着头顶,在他发际划下深深一道血痕,最终“夺”一声刺进红墙。
     远处人潮涌动,他依稀看见金钟云举起了双手,声音穿透人墙,无比清晰:“我束手就擒,但要金英云亲自绑我。”的b05
     流云闻言连忙错身,上前一步挡在金英云身前。
     金英云冷笑,将额头一簇鲜血挑了,搁在唇间,这才将手搭上流云肩头,道:“你让开。他并不想杀我,我十岁时就百步穿杨的大哥,如果真的有心,就绝不会失了一丝一毫准头。”
     皇宫内外掘地三尺,却仍然没有周怀靖和楚陌的踪迹。
     金英云只好下到天牢,去拜会金钟云。
     牢房里光线昏暗,服了软骨散的金钟云只好斜靠在墙头。
     金英云走近,命人架起了一座红泥小炉,在上头不紧不慢地温酒。
     酒香慢慢四散,金钟云也慢慢直腰,看着金英云,眯眼:“不过仲秋你就要温酒来喝,怎么,肠胃差到如此地步了么?”
     金英云不答,只是低头,等那酒半开了才倒一杯,送到金钟云手间:“我记得肠胃不好的是你,从小就总害胃疼。”
     说完又自斟一杯,举高:“你是我大哥,小时候待我亲善,这点我没忘记。但你也该知道,这一次,我再不会饶你。”
     “我知道。”的31
     “如果你告诉我怀靖下落,我便赐你荣光一死,死后进我金家陵园,还做金家子孙。”
     “如果我不呢?”
     “不说你也要死,不过死法不同,死后赤身裸体,鞭尸三日,供全城人取乐。”
     金钟云沉默,一口将杯酒饮尽。
     “那我能不能知道,你缺粮短草,到底是如何赢的我?”停顿片刻之后他又道。
     金英云前倾,替他将酒满上:“其实论武功文采,你都在我之上。至于谋略,你我也最多不相上下,可是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一次又一次我都能赢你?”
     “为什么?”的ef
     “因为我风流。”金英云笑,干脆就地半卧,一双长腿伸直:“跟你的人敬你怕你,随时可能背叛。可跟我的人却是爱我恨我,这一辈子都脱不了我掌心。”
     “你指潘克?他……”
     “我指莫折。”
     “莫折?”
     “是,莫折。”金英云慢慢眯眼:“你可知道我和他是如何相识?可知道他生性荒唐,和我是如何地臭味相投?”
     “那流年呢,你抢他儿子。这也是做给外人瞧的戏?”
     “没有这出戏,你会信他有可能判我?”
     “尚香院里,他严词拒绝帮你,也是特特做给我看的一出戏?”
     “没有这出戏,你怎会留他在京城,将崔始源送上门来,夹在潘克和他中间?”
     “那前日莫折领兵领粮前去援军,最后全军覆没,这也是出戏?”
     “没有这出戏,我粮草何来?又怎能引得那勾搭月氏的奸细蠢蠢欲动?”
     金钟云再次沉默,这一次沉默了许久。



147楼2011-05-04 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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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英云仰头,也一口将杯酒饮尽,起来又提那酒壶,超金钟云一举:“怎么不喝,朝里有奸细,你很讶异么,想不想知道他是谁?”
         “不想知道。”隔许久金钟云才回话:“这个已经不重要。以你今日胆略智谋,这一切都不再重要。”
         “那就干了这杯。”金英云将杯高举:“你既然输的心服口服,就告诉我怀靖和楚陌下落,咱们兄弟好聚好散。”
         金钟云应声举杯,然而动作却是极缓,仿佛这一杯水酒有千斤之重。
         “你去找我府里书房,房里有个秘阁,里面有我特制的响箭。将这响箭放了,我的人自然就会放人。”最终他还是开口,将酒举到唇边,一饮而尽。
         黑漆漆不见半点光线的房间,连风也透不进来一丝。
         小皇帝和楚陌促膝而坐,晨昏颠倒,已经不知道被关了几天几夜。
         就在绝望达到顶峰的时候门吱呀一响,秋风裹着斜阳,豁然间就全涌进了房来。
         不是送饭时候开的那个小口,这一次是门户大开全开。
         两人连忙立起。
         楚陌欢呼:“国公果然守诺,想必现在局势已定,来还我自由了!”
         小皇帝则是怔怔,还未开口已经滴了泪,只是喃喃:“金英云金英云,你终于……终于还是没有弃我!”
         天牢,金英云亲手端来毒酒。
         金钟云蹒跚着起身,走到一步开外抬头,问:“响箭你放了?”
         “放了,现在我在等消息,只要一有他们的消息,你立刻可以快活一死。”
         “不会有消息了。”
         “你说什么?”
         “我说不会有消息了。”屋里金钟云突然高声,长发后扬,一把捉住金英云手腕,内力浪潮般往他身体涌来。
         “永远不会再有消息,那只响箭,就是灭口的信号。”他道,嗓音邪魅,然而声线却是越来越低。
         只不过片刻功夫,他已将毕生内力逆流,全部渡给了金英云。
         金英云双手失控,那一杯鸩酒落地,立刻在地面开出一朵暗红色的花。
         ※※※※※※※※※※※※
         有那么一瞬,金英云不能理解眼下状况。
         按照他对金钟云的理解,死后尸身示众,不能下葬金家陵园,这绝对是个有用有力的威胁。
         一向以金家家长自居,并将自己当神的金钟云,当然会在意死后荣光。
         而且按照金钟云为人,那句话也绝对不是玩笑。
         他说人死了,那就是决计没有活路。
         死了。
         怀靖死了,那这天下怎么办。
         楚陌死了,那朴正洙怎么办!
         一瞬不解之后就是狂浪一般的怒意,他将右臂抬起,五指张开,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金钟云顶上了后墙,将他颈骨卡得咯咯作响,一边咬牙切齿字字着力:“你当我不忍还是不敢,不会把你裸身曝尸吗?!”
         刚刚输完内力的金钟云气息微弱,但仍睥睨着他,语气刚硬:“周怀靖本来该死,自始至终,我一点没错!”
         “叛国弑君,你还敢说你没错!”
         “金钟云金英云,金家哪个儿郎不比他周怀靖强上百倍!你自己想想,早十年如果是你来坐江山,不用分心来扶这摊烂泥,我大玄朝的土地,哪会轮到它月氏蛮夷来犯!”
         “篡位就是篡位!我金家几代辅佐君上,你难道不怕百年声名毁在你手!”
         金钟云沉默,片刻之后似笑非笑,那眉眼似极了金英云:“声名?我浪荡不羁的二弟,你几时转了性,开始在乎别人说些什么?”
         金英云顿了顿,五指松了些。
         金钟云又继续前倾,道:“你不肯做皇帝,是因为不愿被捆绑,要继续你的浪荡对不?”
         “做皇帝有什么意思,全天下都是你的,不能受贿不能贪污,远不如你这个散漫的太傅好玩,是不是?”之后他又加一句。
         金英云慢慢垂头。
    


    148楼2011-05-04 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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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08 10:2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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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还是他这爱少恨多的大哥。
          
           身后这时响起细碎急促的脚步声,是流云,到他身侧立刻附耳:“王爷,大事不好。”
           金英云心尖狂颤,极是缓慢地回身,深吸了口气,这才发问:“是他们……死了么?你亲眼看见了尸身?”
           流云立刻跪地。
           态度已经表明一切,不可能再有奇迹。
           金英云又吸一口气,沉腻的一口气,从胸腔到喉口,渐渐升腾起一股甜腥。
           而咫尺之外的金钟云靠墙,就这么慢慢看他,唇角勾起一个弧度。
           沉默在斗室内流动,象把钝刀,割着三人神经。
           金英云慢慢摇晃,转身,等和金钟云面对面了,这才将一口血吐出,长长喷在金钟云身上。
           “我知道你想什么。”他笑,到这时这刻,反而恢复一贯轻蔑浪荡:“你想我做皇帝,做你没能做完的事。”
           金钟云也笑:“还记得小时候我和你争一块大饼么?现在也是一样,这江山就好比一块大饼,如果能够争到,我当然最好自己落肚。可如果没希望自己落肚了,第二选择,我就是给你。”
           “可是我没有兴趣。”金英云将手摊开,步步退后:“再者说,你也看见,我又吐血了,就算你将内力给了我,我也活不过明年,你的算盘,最终还是落空。”
           金钟云继续冷笑,将凌乱的衣角仔细掸平,这才和声:“只可惜这世上的事未必都如人意,有的时候你也没得选择。”
           金英云顿步:“我说我不会做你这个皇帝,你该知道,若我不愿意,上天入地,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能勉强我。”
           “那我们来赌最后一个东道。”金钟云直身。
           “第一,我赌你会做这个皇帝。”
           “第二,我赌你心心念念的情爱不过是场幻影。”
           这个局没人应,那厢金英云踏步,早已跨到门口,扬起一只食指,只得一句。
           “他的命是你的了,流云。”
           流云腰间配着一把刀,吹毛短发的弯刀。
           金钟云如今就正看着这把刀,淡淡:“我告诉你,你姐姐随云是怎么死的。她是甘愿引颈,被我一刀割断血脉而死。”
           流云拔出了刀:“我和你公平比试,我没内力你服了软骨散,咱们只比招式。”
           金钟云侧头:“那如果我说,我其实对你姐姐并非假意,你可会心软,饶了我?”
           流云冷笑,“我想大公子到地下,直接和姐姐解释,更现诚意。”
           金钟云睨窗外,嘴角一勾,“说的也是。”
           “我现下只想知道华贵下落!我没见到他的……”
           金钟云双眸一眯,随即缓缓抬头直视流云,目光清明,“我几时会在意这种小人物的生死?估计是早让人挑光了筋,做弓弦了,再不就喂了狗。”
           流云怒极,低喝一声,弯刀在半空华光一闪,一个转瞬就已割到金钟云喉间,在那上面划下一道长痕。
           金钟云叹口气,面色如常,只是伸手上来按住伤口,道:“现在你大仇已报,就再耽搁片刻,听我说三句话。”
           “你就算说破天去,我也不会饶你!”
           “你以为我真的怕死?”那厢金钟云抬头,眸里刺出道锐光,五指渐渐盖不住伤口,指缝间鲜血狂涌而出。
           流云怔住。
           “第一句,将离的解药在老王爷那里。我知道我告诉了你,你就算拼死也会寻到。”
           这句说完鲜血已将他上半身浸透。
           “第二句,你告诉他,他只管将我挫骨扬灰曝尸荒野。来日这天下都是我金姓,天上浮云地下哀草都是属于我金家所有,哪一方哪一寸不是我金家后院,葬身哪里,我都是金氏子孙,入的是我金氏土地!”
           话行到这里流云已经侧目,已经抬头,在等他第三句。
           “第三句……”金钟云顿了顿,身子坐正,另只手将衣衫缓缓抚平,目光虽然开始涣散,但姿态仍象个脚踏天下的帝王。
           “我没错。我是败了,但是从始至终,我没错。”
           这句说完之后他将手放开,那一腔鲜血顿时委地,染红他衣袍鞋袜,也染红这三十余年为人兄弟的岁月,最终在一尺开外凝滞。
      


      149楼2011-05-04 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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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牢房出来,流云发现金英云坐在台阶,外头的秋日虽然犹烈,但却照不见他脸孔。
             流云知趣,缓步上前,在他身后垂手。
             长久的沉默之后金英云终于伸出一只手,懒洋洋地:“你拉我一把,我没力气。”
             流云连忙扶他起身。
             “你会不会觉得孤单?”上一步台阶后金英云说话,回头看自家影子。
             金大死了,他自然孤单,那老宅繁华仍在,可如今天地朗阔,却只余他一人姓金。
             流云没有说话。
             金英云于是又上一步,轻声:“你会不会觉得害怕?”
             这一次流云抬起了头。
             “你从没见过我害怕是么?”金英云停住了步子,一只手去扶额头。
             “可是现在我就害怕。金大死了,金二只是孤单。可是楚大死了,我却害怕。因为楚二还在等我消息,我害怕,我该怎么告诉他,这绷住他人生的最后一根弦,断了。”
        日将落,傍靠在夕阳旁的云彩,半明半浊。
             瑟瑟风起,丹枫满庭。
             胖王爷窝在软软的棉榻上,双手环着自己的大肚子,闷乐。等到了,他终于等到了,等到了坐山观虎斗的这刻。不,不是等,是他创造的,是他亲手创造了这次翻天的机会!
             想到这里,他举起了肥粗的双手,小眼放光,仔细端详着。
             一山难容二虎,所以他好心地为金家说话,巧妙地让留下另外一只斑斓猛虎。是他献计让皇后下毒将离后,重用金英云;是他说服先皇留藏金英云要求赐死皇后的奏章,并辗转地告诉了金钟云;他长舒出一口气,计划并不周详,运气却惊人地好,终于等到金家两兄弟他们势均力敌,如今得到的消息都是两败俱伤,是该出手收网的时候了。用心的人能渔翁得利,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螳螂捕蝉,黄雀于后。他已经派自己的亲兵秘密入城,伺机而动,此外城外十里更是藏着他从枢机城调来的上万将士,只等着内外夹击,偷袭围剿,打金英云个措手不及!
             为求个万无一失,他还瞒着自己那傻儿子,将消息传到了月氏,要他们即刻发兵骚扰边境。
             相信不久……的63
             他露笑,将手后枕,仰面又舒舒服服地躺下;自己龙袍加身,已不再是梦。
             银月东升那刻,德岚寺莫名地敲响了第一声禅钟,一声紧跟一声,前前后后共响了十八声,声声凄哀悲宏。
             当第十八声钟响余音消散之即,书房门突然被踢开。
             假寐的王爷,一个激灵地翻身,从棉榻窜起。“发生了什么事?”
             流年靠站在门前,“我家主子来了,特来命我通报声。”
             老王爷无辜地眨眨小豆精光眼,向流年身后望去——
             门外庭院内二十多骑全端坐马上,同色甲胄,各个英姿挺拔。为首那员大将坐下的黑马,相当不逊地侧头甩着粗气,乌亮的长鬃潇洒垂边。
             凉风横啸,乌云穿过树梢,遮了月光,寂静中裹住杀气凛凛。
             而这马上战将,正是传言中被拘禁的莫折信。
             老王爷心猛地一抽,目光闪烁,嘴上挂笑“你说,谁要找我?”
             “请王爷移步,客厅说话!”流年当着他的面,冷冷地沉肘撤腕,缓缓抽出了腰中的长剑,剑刃森然,没带丝点温度。
             未进大厅,胖子王爷就见金英云已然站在门前等候了。
             乌云缓移,月色光照,一切逐渐清朗。
             厅外廊下,几十名战士铮铮铁甲,左右分开列站整齐,四周隐隐散出摄人的血腥味。
             见了老狐狸那身,能跟着步调一抖一抖的肥肉,金英云照常恭敬地施礼,“王爷可好?”
             王爷开始摸肚子,“很好很好,最近吃的很饱,只是便秘总是不好,放屁臭的慌。”
             金英云轻叹口气,面露无奈,半垂的眼睫将双眸的凶光深深掩住,待他抬眸时,已然平静地向两旁扫视了下。
             铁甲兵齐齐解下系在腰间的皮囊袋子,将其中物件随手抛到王爷跟前。
             “骨碌碌”。的bc
             是一颗颗血淋淋的人头。老王爷的目光开始凝滞不动。
        


        150楼2011-05-04 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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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我的手下笨拙,肆意地杀人放血,玷污了他们脸,您老人家是不是不好认?放心,你派潜入京城的各部将领首级几乎都在,应该一个都不少。”
               金英云适当停顿,冷笑地看着胖王爷轰然坐地,肥手哆嗦地藏进广袖,人却仍不认死地昂起头回看自己,“当然,令郎周真不在此列,他在厅里——”
               王爷顺着金英云手指望去,是活的,周真嘴勒布条,颈上架着数把雪亮的钢刀,衣袍残破团团渗血,脸挂血彩,人活生生地站着厅正中。
               活着!王爷绿豆眼一眯,手更缩进袖中,抿唇不吭一声。
               金英云又露出了他似笑非笑的玩味表情:“你是不是还想着你城外那上万屯兵?”
               老王爷连忙眨眼,表示不明白不理解。
               金英云抬了抬手,命人抬来张凳子,施施然坐下:“方才你瞧见莫折,可有点心惊?他不是应该和我对战,两败俱伤了么?”
               老王爷豁然抬起了头。
               “如果我告诉你,莫折从始至终都是我的人,我和他根本没有对杀,战场上那些个死人都是假的,你能不能明白?”
               老王爷的双眼渐渐眯紧,胸口急速起伏,脸色开始转灰。
               当日金英云和莫折做的那场两败俱伤的戏,便是给眼前这位王爷瞧的。
               在城内观察,觉得金英云围城已经用上了全部兵力,绝对无暇分心,老王爷这才将自己的兵力从枢机城调出,囤在皇城之外十里。
               金英云苦候,等的便是这刻。
               在攻城同时,莫折早领兵暗抄,将他终于现形的实力灭了个干净。
               鏖战数日,在金英云兵败的前五天,老王爷兵马便已悉数饮血,死在了莫折旗下。
               双线齐收,金英云这一次是绝对是胜得彻底。
               只可怜这位昔日风光无数的老王爷还蒙在鼓里,一心一意在做他的皇袍梦。
               “是我败了。”弄清楚状况后老王爷终于叹气,将身立直,丝毫不畏地看着金英云:“我的命你拿去,但你必须留下我真儿。”
               金英云大笑将周真嘴上布条扯断,“听听你儿子的遗言吧。”
               “金英云,我已将月氏安插在城里探子杀了,看在这份功劳上,你放了我爹,我的命尽管拿去就是!。”周真开口的第一句话。
               “通敌卖国,滔天之罪,怎么可能功过相抵?”金英云好笑地扫了他们父子一眼。
               言毕便双目微沉,倏然出手,扣住周真咽喉狠狠地一捏,捏地他喉骨咯咯作响。
               老王爷连忙疾步上前:“你要明白,我要你留下真儿,自然是有值得交换的筹码!”
               金英云笑了声,“将离解药是么?我的性命换你儿子性命,这交易倒也值得。”
               老王爷立刻长吁了口气。
               “可惜的是本王心情不好,根本不想跟你做这个交易。”
               沉默片刻之后金英云却道,五指收紧,笑意越来越甚。
               周真昂着头颅,甚至没来得及看自己父亲最后一眼,颈骨便被金英云捏得粉碎,就此咽下了他在人世最后一口气。
               老王爷双目赤红,险些滴出血来,颤抖了许久这才高声:“金英云你是真的不想要将离解药,不想活了么!”
               “你以为,我会为了瓶不见影子的解药,来受你的牵制?”金英云又笑一声,退后一步坐低,长腿架起,斜眼看他:“再者说了,不活便不活。寻死吃屎担大粪,千金难买我愿意,你管不着。”
               “很好,很好,很好!”王爷勉强立身,一步步后退,喘气,“将离的确有解,而解药就在这里。”他吁吁地抬手一指,金英云顺眼而望,残灯如豆随风乱晃。
               “糟了,主子!”流云,流年齐声惊呼!
               金英云忙扭头回望,而那瞬老狐狸已经屏息,飞样地取出袖中的解药瓶,拔了塞头,昂头而饮。
               流年飞奔而至挺剑就刺,流云抬手发出暗器数支,可惜都已经迟了。死胖子即使中招,也咬紧牙冠,拼下最后一口气,吞了解药。
               “我今日吃的死饱,你不妨将我剖腹,吃干净我胃里残渣,兴许还能解将离之毒哦。”
               死前他也学金英云,似笑非笑,老动作,将双手扶上了肚皮。
               金英云当着他面捏死他真儿,灭了他所有希望,那他便也带着金英云活命的希望去死,这一死便也不冤。
          


          151楼2011-05-04 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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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套中了,我的奖品。”金英云举手欢呼,第一时间杀到,手疾眼快地撩起了娃娃。
                 “金英云,那是个娃娃!”围观起哄良民群众当场傻眼了,金父急唤指正。
                 “我知道,可套到的,就是我的!你自己说的,这是规矩。”金英云吸取去年的教训,扭头就逃!如水滴入海,瞬间消失不见。
                 “二少爷!”熙攘人群里,有只无力颤抖的大手伸出,并很夹带着哭腔得哀嚎声。
                 金钟云对着他爹,摊手耸肩,表示很理解父亲此刻的心情;心里暗笑:又是去年那只奶娃,居然会走了……
            


            156楼2011-05-04 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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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像我,自然像你娘。不过,我除了记得你是我儿子外,你娘的模样,我实在是记不得了。”莫折信窥见流年脸色发青,又用低不可闻的声音,懊恼地补上了那么一句,“女人好似真的太多了。”
                   这话未落地,流年已经出手,可惜迟了一布,莫折信已经猫下腰,对着他肚子猛送一拳,“所以——你要有点出息,好好活着,才让我时时记起你的脸,才能记起你娘的样子……”又是一拳,莫折瞅着已被击昏的流年,勾笑道,“如此没用!那么,明日领兵到雪峰炸雪事,由我代劳,没你份了。”
                   ※※※※※※※※3.4更新分割线※※※※※※※※
                   四更天时,终于雪止,河面已经冰结。
                   两岸杀气团团层层。
                   而莫折信营盘,此刻只留下了一人——正梦游春秋的华贵人。
                   冰层逐渐结厚,月氏国兵发猛攻。
                   “元帅令:死守河岸、桥头,不得上桥过江!”传令兵一路飞奔,手中小旗迎风猎猎,“死守河岸,不得恋战过桥!”
                  
                   这时,自认彪悍第一的华贵攻,掀开了自己眼皮,终于醒了。他不是被冻醒的,而是被吵醒的。
                   帐外擂鼓声震天,混着喊杀声,似乎永不歇止。
                   华贵很快就发现负责看守他的守卫已经不见了,而远处厮杀声跌宕,火光泼染茫茫白雪,他很明白,是对岸的虏人已经杀过来了!
                   作为一个未来极品总攻,他当然有保护流云的权利和义务,于是乎——伊没有片刻的犹豫,开始埋头四处搜索。
                   半盏茶的功夫,一位头顶乌黑铁锅,手捏带雪尖石的勇士,傲然伫立天地间。
                   只见他双足生风踩踏雪来,那举手就能杀头猪气概无形地向四周扩散开去!
                   逆风里,只听得他声声大喝,“流云,我来了,我会保护你的!流云!”
                  
                   天,步步透亮。
                   华贵先碰见的不是流云,而是正被几个虏兵围攻流年。
                   “流年,我家流云人呢?”声如旱雷。
                   “……”几个敌兵当即被他的大嗓门唬闷了下,而流年忙趁机出剑得手,敌人瞬间倒地,项颈鲜血喷溅。
                   流年身上的血腥味更加凝重,喘气间他敛神斜睨华贵,“你怎么在这里?”
                   华贵脱下头上的铁锅,掂石挺腰大笑道,“我乃天将降……”
                   “临”字还没亮出华贵喉口,华贵却见迎面杀出一支弩箭。
                   流年手快举剑将弩箭劈断,可惜箭支力劲,后半支断落,前半段锋尖不变,直奔华贵额间眉心而去。
                   “当”!
                   一支飞镖徒然出现,生生横截断弩箭头,其弩锋轻轻擦过华贵额头,最终落地!
                   华贵呆呆向镖出处望去,几步开外——
                   流云。
                   华贵怔怔时,流云已经冲到他跟前,将自己头盔摘下,戴在华贵头上。
                   尔后,他紧闭了下双眼后又倏地睁开,怒不可遏地训道,“你搞什么,给我戴好!”
                   “我……”多月不见,流云五官更加清俊,一旁火光映衬,非常好看,但也反衬脸色相当地苍白。
                   “再脱头盔,你这辈子别想做攻了!”
                   华贵被流云吼得一时无措,随即反射性地将自己手里的铁锅,套在流云头上,“你也给我好好戴着!”
                   流年打量两人几眼,识相地拍拍流云的肩,“这里交给你了,我上山!”
                   “一起吧。”
                   三人行,赶到半山腰。
                   流云突然将路横拦,“等等,这里有些不对劲……”
                   “怎么?”华贵环顾四周。
                   “有人布了阵。”流云解释,又见流年面色凝重,“我想莫折将军他们已经入阵了。”
                   “这阵有多厉害?”流年皱眉拓步向前走了几步。
                   “死阵,相当地棘手。”流云抬手,无所谓地擦擦原本溅在脸上血渍。
                   雪又开始落下,山间风乱。
              


              159楼2011-05-04 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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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想留下,我也有办法让你留下,所以别做任何那么没出息决定。上吊蹬腿,跳河闭眼,这么简单的事,现在非常适合我,却不适合你!”莫折信头也不回地摆手道别,汩汩鲜血流下,落没雪地之中。
                     “喂!”良久流年发声,引莫折信回眸。
                     “莫折将军走好!”流年恭恭敬敬双膝跪地。
                     “不客气。”莫折信朗笑。
                     流年跟着大笑,笑得非常大声。
                     赶上来的华贵纳闷,一把揪起流年的衣领,怒斥,“你还笑得出来?他这是去送死!”
                     “他那么高兴,我有什么理由不替他高兴!”流年笑得,泪水几乎迸出直在眼眶里打转。
                     华贵迷茫地又转向流云,流云也跟着跪地,默送莫折信离开。
                     “莫折信,我华英雄会帮你报仇的!”华贵在原地呆了好一会,徒然大叫,信誓旦旦!“你放心吧。”
                     华贵是第一大嗓,声音奇大,回荡山谷。
                     莫折信听到后紧紧皱眉,心里笑骂!“华英雄,早日和你家流云双宿双飞,才是正经活!”
                     估摸好时间后,莫折信从容点燃引信,“你月氏国不是缺水嘛,老子今天就在到阎王报道前,积个德,喂你们喝个饱!”
                     死也要赢这一战!
                     “轰!”
                     天地一声悲鸣!
                     雪如瀑布飞泻直下,银芒翻浪,一层高过一层。
                     雪洪暴发!
                     冰雪银潮狠命地压断千年古树,卷裹这山里的巨石,奔冲下山!
                     婆夷河面上的冰层怎么可能容下如此冲压?雪如锋利的巨剑,将冰河从正中劈裂,一路冲刺,婆夷桥横腰斩断,声音震耳欲聋!
                     月氏军队顷刻坠河无数。
                     瞬间——胜负已定!
                第四十二章
                     月氏战败,暂时退军,金英云领军凯旋,回朝的时候已近年关。
                     朴正洙当然是还在皇城,还在他那顶皇家床幔中,装他的皇帝。
                     金英云领一行武将入殿,向他报捷,不可避免地要做些场面功夫。
                     结果朴正洙在帐里只说一句:“好,这仗打得好,崔将军辛苦了,留下朕有话要说,别的人就先退下吧。”
                     金英云的脸色立刻发青。
                     这飞雪连天苦战三月,辛苦的敢情就只有崔将军一个。
                     不用说朴总受肯定是故意的。
                     可他居然并不是很生气。
                     给他添堵让他难堪,看来这就是朴总受新寻到的人生乐趣,为此他甚至还有一点点欢喜。
                     贱!还真是贱!
                     在连骂自己三声后他居然并不反抗,依言领人退了下去。
                     贱啊!真是至贱无敌!!
                     孤身一人站在殿里,崔始源有些发蒙,不知道眼前这位君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等了许久,那帐里才有动静,有只手伸了出来,道:“崔将军劳苦,朕想赐你水酒一杯。”
                     帐外立刻有宫娥上前,将半满的杯盏递到他手间。
                     崔始源怔忡,在将喝未喝时听到殿外一声巨响。
                     是金太傅,这会子无处泄愤,居然伸腿将园里一只几百斤重的铜鼎踢翻。
                     殿里的宫娥太监集体一凛。
                     崔始源赶忙抬手,将杯里水酒一饮而尽。
                     饮完之后满殿寂静。
                     端着酒杯的崔始源满脸愕然,似乎是着了魔怔,居然“霍”一声立起,往前迟疑迈了几步,伸出手,看意思竟是想揭开床幔。
                     殿外这时又有了动静,还是金太傅,这一次不再踢东西,而是很斯文地在外头发声:“微臣还有要事启奏圣上,望圣上准见。”
                     拿腔拿调假斯文,这说明金太傅开始动真怒了。
                     帐里闷热,朴正洙缓缓打开折扇,抿唇说了一句:“那就请太傅进殿,崔将军你退下吧。”
                    
                


                161楼2011-05-04 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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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08 10:2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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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月氏那一战,莫折将军引爆雪崩,埋断月氏去路,同时也埋断自己,千百里白雪茫茫,我们寻不到他的尸身,只好捧了一匣染血的红雪回来,和他衣冠一起下葬。”
                       “那又如何?”
                       “不如何,我只想告诉你,为了守我大玄寸土不让,莫折将军尸骨无存,而尸骨无存的也远远不止他一个,那百里雪场之下,不知道埋了我多少将士的魂魄,没有哪一个不是年少方华,也没有哪一个无有家人亲眷。”
                       “那又如何!”
                       “难道你还不明白。”崔始源霍然转身:“千万将士赴死,和我所说的金英云现在还不能死,原因理由都只有一个,那就是要保我大玄河山完壁,不能叫它月氏踏足分毫!”
                       “金英云死了,我河山就不能完壁?你这笑话未免……”
                       “这绝对不是笑话!”崔始源深吸了口气,上来一步,看住朴正洙双眼:“你问问你自己内心。先皇已逝,周真已死,周氏一脉断绝,这个时候如果金英云猝死,又有谁能稳住局势,谁保朝内不会夺权,不会内乱之际让它月氏得隙!”
                       朴正洙喘息,被他咄咄目光追得无处躲藏,只得收起眼里讥诮,缓声:“月氏不是已经战败……”
                       这一句连他自己都能听出虚弱。
                       果然,那头崔始源立刻追了上来:“月氏不过暂时战败,只需稍事休整,随时可以卷土重来。他月氏苦寒,民众个个善骑骁勇,如果不是婆夷河天险,恐怕早就攻了进来,更不用说我朝内乱了!”
                       “先前金钟云金英云一战,咱们不是也挺了过来。”
                       “是!正是先前那一场内乱损耗国力,所以我朝兵力才会输给他月氏,是我愚昧,我这一条膀子卸得不冤!”
                       对话到这里朴正洙已经完全词穷,只好退后,咬牙:“就算给他月氏攻了进来又如何?这天下本就是天下人的天下,又何必计较谁来做东。”
                       “月氏侵我边疆,偶尔得胜,是如何对待妇孺,如何敲小孩脑仁来吃,要不要我详细说给你听!”
                       这一句让朴正洙彻底沉默。
                       是啊,国仇家恨,不止他一人的恨才是恨,有热血一腔才不枉称男儿,这样的崔始源,其实不才是他最最期望看到的崔大侠崔将军。
                       为了国之大义,他该放弃他呕血谋划了十几年的私仇,这个道理这般凛然正气,已经让他无处辩驳。
                       可是为什么他会觉得满嘴血腥,觉得这个比天还大磊落无比的理由,却还不足以让他罢手,把那口已经漫到喉咙的血生生咽下去呢?
                       一旁的崔始源似乎也觉察到他挣扎,语气软了下来,道:“其实什么时候明白都不算太晚,我知道你本不是个任性的人,总归能够想通。”
                       朴正洙闻言发笑,笑完一声又一声:“那要是我不明白,想不通,非不服你的大义,非要祸国殃民,要金英云一死才快呢?!”
                       崔始源怔了怔,旋即又明白,还是柔声:“我知道一时之间要你放弃很难,可是……”
                       “没有可是,我不会放弃,你不助我自然有人助我。现在你可以走了,去告诉金英云,让他好生提防!”
                       “你这是疯了!”
                       “我没疯崔大侠。”朴正洙慢慢直起身来:“莫非你忘了,你我本就不同,剑寒九州不如一受封疆,为这句话你还拔剑教训过我。”
                       “你……”
                       “我就是我,从来不善良不正义,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至于它月氏怎么犯境,小孩脑仁又怎么被敲开来吃,和我一点干系也无,你若肯讲,我也不绝怕听!”
                  


                  165楼2011-05-04 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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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始源抓狂,被他噎到无语,在原地连连踱圈,又怕自己克制不住怒气,最终竟是上马,一扬马鞭绝尘而去。
                        
                         来的时候骑马,回转却要靠自己两条腿,朴正洙这一路走的辛苦,终于体会到皇城巨大,腿脚也终于发软,只好寻了面墙扶着,慢慢坐低,在一条长巷里面喘气。
                         天色这时泛青,还没亮透,皇城还没彻底醒来,长巷里也一时无人。
                         有马蹄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他跟前。
                         不用抬头也知道,那是甩袖子走人,想想却又不忍的崔大君子。
                         朴正洙不抬头,继续喘他的气。
                         崔始源下了马,在他跟前蹲身:“不如这样,等国力昌盛,朝里有别人能一言九鼎了,咱们再报仇,你想怎样,我都听你的。”
                         那意思是他肯妥协。
                         崔大君子居然也肯妥协服软,说明用情不可谓不深。
                         朴正洙于是抬头:“国力昌盛,有别人能一言九鼎,那是什么时候?”
                         “如果年丰且治理得当,国库充足,自然就有钱粮募兵,了不得三年五载吧。”
                         三年五载,的确不长,只不过一千多个日夜。
                         可是这个数目却让朴正洙有些无力,无力到冷笑起来:“可是我就是不想等,不觉得国力昌不昌盛和我有何干系。”
                         崔始源再次失语。
                         朴正洙扶墙慢慢站直,问:“你看没看过封神榜?我记得我说过一句话,妲己才是封神榜里第一功臣,因为她,荒淫无道的纣王才成为千夫所指,最终完成朝代更替。不知道这句话崔大侠赞不赞成?”
                         崔始源退后一步,被他这句打败,放弃说教,一只手捧住了脸:“不如我们走吧,我带你走,离开这个泥沼,你才能清明。”
                         “金英云不死,我绝对不走。”
                         朴正洙这句很轻,但字字千斤,每一声都洇着血,从肺腑透出。
                         如论倔强,他怕是天下无双。
                         崔始源沉默了许久,最终放弃,将脚放进马蹬。
                         “也许金英云是该死,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这么执着,是不是因为对他有了真情,所以恨也益发惊心?”
                         上马之后他说了这一句,之后扬鞭,再没有回头。
                    


                    166楼2011-05-04 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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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悠哉殿之后不久,朴正洙就收到一壶酒,说是崔将军上贡的。
                           酒味很熟悉,自然是加了青梅兰花的无可言。
                           酒里带着的意思朴正洙也明白。
                           朴正洙疯魔至此,他心之痛,已至无可言说。
                           意思大抵如此吧。
                           抱着这壶酒朴正洙还是笑,打开泥封来喝,喝得醉醺醺,在床上斜躺,也不发酒疯,一路只是笑。
                           金英云进殿,屏退了众人,也很是好奇,忍不住问:“这是什么酒,喝得咱们朴总受这般高兴。”
                           朴正洙迎头就是一句:“这酒也没啥,不过就是崔始源将军上贡的而已。”
                           这一次金太傅没有踢铜鼎,大约是气啊气啊的气习惯了,闻言只是伸腿,踢翻一条长凳,然后虚怀若谷:“崔将军上贡的酒是么,我也尝尝,看是怎么个与众不同法。”
                           朴正洙不肯,抱着酒壶打嗝,坚决不松手。
                           金英云趴过身去,抢了一会,顺势把他压倒,也不知哪根筋不对,居然不动作,学人深沉,很是狗血地问了句:“有的时候我还真想知道,你对我有没有真心,有没有哪怕是一点点真心?”
                           有没有真心。
                           这句话好像才有人问过,问的人叫做崔始源,是个本来不通七窍的木头。
                           朴正洙于是眨了眨眼,答:“我对王爷自然有真心,是我心皎洁堪比明月。”
                           金英云的脸就有点发绿。
                           “真心?”朴正洙对着他那张绿脸又笑,将酒壶举高,一口饮尽。
                           “杯酒举天向明月,陪君醉笑三千场……”他扬扬袖,也唱了这句戏文,将身子最终躺平:“有梦且梦有醉且醉吧金大爷,还管它什么真不真心。”
                      


                      167楼2011-05-04 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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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英云的长腿一伸,悠哉殿大门应声而挂,殿里宫娥太监也立刻“哄”一声作鸟兽散。
                             大床上黄幔轻摇,只有朴正洙一人气定神闲,依旧施施然摇他的折扇。
                             金英云走到他跟前,强忍住怒气,将朝服上束腰一把扯落,迎风就是一抖。
                             床间朴正洙忍不住笑了起来:“王爷这是要教训我吗?居然要亲自动手,看来这次真是火大。”
                             语未落鞭声已至,腰带被金英云挥动,三尺软绸就好比百炼金钢,“唰”一声就撕下他脸上一条皮肉。
                             朴正洙不动,眼皮瞬也不瞬,继续摇他的扇子。
                             腰带于是一次又一次横落,依次扫遍他全身,顷刻间皮开肉绽。
                             金英云气喘吁吁,爬上床来,一只手卡住他伤口,指甲一寸寸刺进他皮肉,身下也逐渐昂扬,将他牢牢顶上了床板。
                             朴正洙还是不动,淡淡:“王爷要做请抓紧,错过了这次,下次就很难再有机会。”
                             这一次金英云听出他话里有话,停住了动作,一顿:“你刚才说什么,什么意思?”
                             “我让王爷抓紧,因为我还有事,以后就不能给王爷取乐了。”
                             “什么事?”
                             “我和人有约。”
                             “和谁?你别告诉我是崔始源。”
                             “我和阎王老爷有约,日子就在今天。”
                             “你放屁!”
                             “我没放屁。王爷可能不知道,我家往上数,八代都是行医。”
                             金英云不说话了,呆住愣住傻住彻底定住。
                             朴正洙也不再摇扇,伸出一只手指,抹干净落入右眼的鲜血,很是体贴地一笑:“太傅,宣御医吧,您若说不出话,我帮您喊。”
                            
                             ※※※※※※※※※※
                             御医会诊完毕,被金英云当场踢死一只,其余的好容易保住命,集体爬行,后退着出了悠哉殿。
                             金英云立在那张大床之前,觉得脊背发凉,有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说话也不禁颤抖:“他们说什么,什么叫做五脏郁结沉疴难治,放屁,全都他妈放屁!”
                             “五脏郁结沉疴难治,意思很简单,就是我是被憋死的,一日日的忍,现在终于挨不住,要去会阎王老子。”
                             “你放屁!”
                             “我才高八斗的王爷,除了放屁您就没别的词了么?”朴正洙笑,身子下沉,这一笑好不恶毒:“当然,您的确没曾想到,一只百虐成钢的受居然也会死,居然不会万年永在地让您虐下去。”
                             金英云失语,胸腔里血气翻腾,要紧握拳头才能立住。
                             朴正洙则是施施然打开了他的折扇。
                             “灭我全门的时候,王爷没想到,这血海深仇会让**夜难安,此后终生气血难平。”
                             “将我手脚打断然后强要的时候,王爷没想到,断骨对锉,将为我此生埋下隐疾。”
                             “一根绳子将我小指吊断的时候,王爷也没想到,我如何能够忍住不叫,那一口强忍的气力,足够让我折寿十年。”
                             …………
                             …………
                             “当然这一切王爷不会知道。”说到最后朴正洙轻声,朝金英云半眯起眼:“这是王爷的风雅与趣味,是被王爷顾念必须付出的代价。”
                             “我不是抱怨,只是抱歉,抱歉此生气力有限,当不起王爷如此大爱。”
                             这一句时他眼神已经衰败,空蒙蒙的,但那讥诮却仍是坚硬,半分也不肯妥协。
                             金英云咬了咬牙,一口腥甜在唇齿打转,终于在床前半跪,握拳:“你不会死,这里是皇宫,有的是千年人参万年龟,就是死树也能补到开花。”
                             朴正洙又笑:“那很好,王爷不妨试试。”
                             金英云垂头,气力被他语气里的坚定抽光,将额慢慢顶上床角:“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不成了,是不是早就知道。”
                             “也不算早,大约一年前吧。”
                             “死撑不说,就是为了今天这一场无可挽回?”
                             “是。”朴正洙点头:“还要感谢王爷配合,最后一顿鞭子送我上路,成全了我的无可挽回。”
                             似乎是配合这声感谢,他额顶那道鞭痕迸裂,热滚滚的鲜血下落,滴上了床边金英云的手指。
                             金英云将手举高,看着那滴热血,浑身颤抖,气息已经不能流转,几乎是没有知觉地问了句:“你当真是如此恨我,恨到……”
                             “恨到生死不容。”朴正洙紧声跟上。
                             “那你为什么不报复,喝我血要我生不如死,出冷箭使暗拌,将我命拿去!”
                             朴正洙不答,神思恍惚,一双眼微朦,已经不知看到了哪去。
                        


                        169楼2011-05-04 1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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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ND *************************


                          175楼2011-05-04 1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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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补被吞的155楼:
                            一受封疆 正文 童年番外——是我的,还是我的!
                            章节字数:1567 更新时间:0幷8-02-12 16:38
                                 那年元宵——
                                 粉幷嫩幷嫩,胖胖的屁幷股一扭一扭,他会爬了,会爬了。
                                 嘿嘿!
                                 他得意地回眼,看了熟睡的胖哥幷哥一眼,忽略掉提着灯笼、看美幷女犯花痴的下人,掉头继续扭屁幷股“徐徐”爬行,向着他花花绿绿的玩具勇敢前进,前进,再前进!
                                 真是心花怒放啊,他早顾不得自己口水,已经毫无控幷制地一路滴答,蜿蜿蜒蜒拖出一条曲线。
                                 终于成功了,他的小手手已经抓幷到漂亮的球球了,可惜还没等他坐稳,他那胖胖的身躯,已经冷不丁被人拎提起来,放搁了桌台上。
                                 “小弟幷弟,你的奖幷品。”拎他的那位大幷爷看都没看胖屁幷股一眼,就把他当奖幷品送人了。
                                 “多谢!”领奖幷品的小童,抱起大屁幷股“奖幷品”扭头就走。
                                 “哥幷哥,看我的奖幷品。”小童欢幷愉地献宝!
                                 “这个是个娃娃,金英云。”小童的兄长善意提醒。
                                 叫金英云小童,理直气壮地眨眼,“我看得出啊!是个娃娃。”
                                 “没人会将活生生的娃娃当奖幷品的。”哥幷哥摆出苦口婆心的架势。
                                 “这是我猜灯谜换来的奖励,奖幷品就是娃娃。”弟幷弟耐心介绍。
                                 金钟云气跌,刚要张口。
                                 有人气喘吁吁地跑了上来,怀里也抱了个娃娃,“两位小公子,请等下……”


                            181楼2011-05-06 0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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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08 10:1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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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幷哥看了眼两个娃娃的衣着,抢先对金英云道,“看他们衣着打扮相同,想必是兄弟,你把这孩子还人家。”
                                   “你怎么知道,那娃娃不是那人奖幷品?”金英云连连不肯,指点漏洞,“穿着一样很正常。”
                                   “这位公子,这真是我家二少爷。我抱着是我家大少爷,刚才小的走眼了会,他居然就不见了。”
                                   “你有什么证幷据,证明不是你贪幷心,想骗我,好得双份奖励?”金英云横眼,“再说,你没看好是你的事,现在他归我了。是我的奖幷品,我的!懂不?”
                                   “这……”可怜的下人被对方一阵抢白,弄得无幷言幷以幷对。
                                   “金英云,把孩子还人家。”哥幷哥还是相当明理的。
                                   “不要,他哪里掉的,问那里的土地爷要去。这个是我的!”金英云死死抱住,就是不放。
                                   而此时,怀里的“奖幷品”很享受地左看右看,欣赏着哥俩吵架。突然,他觉得自己牙痒痒了,没东西磨牙了。
                                   东张西望了会,他招子一亮,抱着自己那主儿的脖子不错。哎!他屈就磨下吧。
                                   于是这位“奖幷品”,开嘴露小白牙对着金英云脖子就是一口下去。
                                   “你的口水,好幷恶心。”金英云略带嫌弃侧过头,他哥幷哥趁机一把抢过“奖幷品”还给了失主。失主午夜惊魂般,毫不懈怠,左幷拥幷右幷抱,走底抹油,立刻以惊人的速度消失在人海中!
                                   “我的奖幷品!”金英云回神想追,被哥幷哥一顿爆栗。
                                   “告诉你了,那是人家的小孩,快跟我回去!”
                                   “不要!”


                              182楼2011-05-06 0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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