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泰山府君祭的伤害是什么?」注视着总是挂着浅笑的女子,卡卡西收了些许笑容:「我那几个笨学生是不会留心的——釉初小姐,你有很多事情没解释清楚,是吧?这样实在让我不大放心哪!」
「我也没打算隐瞒,」釉初揶揄一笑:「不过佐助他们连问都不问,也真是让我讶异呢!」
「这个嘛——」卡卡西搔着头发,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他们都是些直线思考的傻孩子啊!」嘴角还有余笑,但银发男人的眼如鹰般锐利:「所以呢,为了这些傻小子们,我这老师也只好做些讨人厌的唠叨了,釉初小姐,还请多包容吧!」
「哪里,」釉初笑着倾身行礼:「老师真是辛苦啊!」
「所以啰,」收起笑容,卡卡西问道:「泰山府君祭会造成怎样的伤害?」
「以命过命,施术者会死。」釉初简明的道。
卡卡西一愣,望着釉初,犹豫道:「那你,为了救鼬,真有死的觉悟?」
「要施术,一定要有所觉悟。」釉初正色道:「我幼年习术时,斋宫殿下再三告诫,施术必须诚心正意,若抱持着轻慢之心,便是对天地神只不敬。」
卡卡西沉默着,一时无语。望着他肃穆神情,釉初淡淡的笑了:
「不过,我也还不想死就是了。」
听出她话中的转圜之意,卡卡西一愣:「难道有变通之法?」
「这是我推测的——」釉初沈吟道:「说是取施术者之命,是因为此术需要极大查克拉,施术者会因查克拉耗尽而死——」
「所以你要请鸣人帮忙?」
「对,借用九尾之力,以补我查克拉的不足,这样我应该便有五成的活命机会;让佐助斩黄泉使者,一方面是拉鼬的魂魄返阳,一方面是阻止黄泉使者勾我魂魄,这样我又多了二成;术法结束,我和鼬的身体状况应该都极其虚弱,需要小樱实时医治,这样又有一成——加起来有八成的胜算了,」釉初凄然一笑:「这场赌博,我还不算太占下风。」
「哎呀呀——」卡卡西吁了口气:「拿生死如此算计,釉初小姐,该说你是赌鬼,还是谋士呢?」
「也许两者都有吧,」釉初苦笑道:「忍者为了任务,不也是一次次拿命去赌,以谋略抢命么?」
「不过这样的话,要让人复活,似乎也变得容易起来。」卡卡西摇了摇头:「破坏生死平衡,这种逆天而行的事,应该没这种容易就让你算计成功吧?」
「逆天吗?」釉初一笑:「我倒不这么认为。」
「怎么说?」
「我从班的眼皮下偷出鼬的遗体,向各位求援,一直到举行祭法,每一项步骤都具有极高的失败风险。」釉初若有所思的道:「尤其最后的泰山府君祭,无论我怎么算计,都有几成是我无法掌握的,换言之,那是运气,也是天意。
让鼬复活,整件事都非人力能全盘掌控。也就是说,若天真不允许,我也没办法让鼬复活。若能成功,那也是鼬命不该绝。这样的话,又怎么算逆天而行呢?」
卡卡西一愣,不禁讶然失笑:「釉初小姐的想法很有意思啊!」
「也可以说是诡辩。」釉初格格一笑:「若神只要质问我,我也这么答辩。说歪理我最在行了。」
卡卡西歪了歪头,打量着眼前女子。她盈盈端坐着,身姿娴静文秀的像朵沾露白花;唇畔含笑,眼里却是毫无犹豫的执着信念。
釉初和木叶女性的爽朗明快不大相同,她温婉娴静,喜怒不形于色。这让她多了份让人难以捉摸的神秘感,也正因如此,卡卡西对她总怀有戒备。
但此时她的眼神,卡卡西并不陌生。
同为女忍,木叶的女性们,也都有着这般柔韧而坚定的眼神。
在忍者的世界里,女性本居弱势。但即使含着泪,她们的眼神依然坚定,不闪不避,果决的望向无解未来。
「真是的,被釉初小姐这么一辩,就算真有神明,大概也哑口无言吧?」卡卡西揶揄道。心里倒是有些佩服之意。
「所以,难免还是要受些小小惩罚吧!」釉初淡淡一笑:「如果我没死的话,应该也折寿。」
卡卡西蓦地睁大了眼,看着釉初坦然的神情,呆了一会,问道:「会折多少?」
「不知道,少则三年,多则,」釉初咬了咬唇:「一半的寿命。」
卡卡西脱力的往后仰,用手撑着全身重量,叹了口气:「对忍者来说,就算只是几天都很危险哪!说不定下次任务就玩完了。」
「就赌我本来可以活到七老八十吧!」釉初闭起眼,淡淡笑道:「这样和神只撒娇耍赖,总是要受些惩罚的。」
再次睁眼,她眼里有着无比的坚定与清明:「这,就是我的觉悟。」
看着她的眼神,卡卡西沉默了一会,无奈的搔了搔头,笑道:「这样的话,好像就我这个当老师的,一点忙都帮不上呢!」
「那就请卡卡西先生帮我一个忙吧!」釉初嫣然一笑:「帮我守住这个秘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