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跟大成想的差距不远,这种烂俗的故事每天都会上演。
崔胜贤说,那一眼的感觉就好像一箭正中靶心。比喻虽然俗套,但确是这样。
崔胜贤从没喜欢过男人,也不信一见钟情。可就是因为想也没想过,这种欲望才显得异常汹涌。
大成没有八婆似地追问细节,也没拿看怪物的眼光看他。
这年头,这样的事儿也没什么大惊小怪。THIRTEEN虽不是同志酒吧,但形形色色的人大成看的也不少。
唯一奇怪的是,崔胜贤来THIRTEEN这么久,有时候醉的胡话连篇,逮着人又搂又亲,可就从没在他口中听过一丝半点关于他和权志龙的事儿。
大成觉得以崔胜贤的闷骚性格,在这么清醒的情况下面说到权志龙简直是件比红鸭子绿螃蟹还要新奇的事儿。
又或者是,他并不了解崔胜贤。
可是,谁又了解谁呢。
那个清汤挂面的小歌手唱了没多久就转场了。
崔胜贤每次就那样平静地看他弹琴看他唱歌,从没跟人家说过半句话。
人家要走了,也不相送。
也或许因为那天崔胜贤一如既往喝的烂醉。
大成让他睡店里,崔胜贤摆摆手说他要去他姐家,不然那大小姐又要搬家了。
崔慧允架着人高马大的崔胜贤,这天感觉特别吃力。
外头淅淅沥沥下了些小雨,忙活着把崔胜贤脏了的西装扒了换了套干净的睡衣。
出了身汗,崔慧允脸上两道干净的眉都快要拧在一起。想去换毛巾,被崔胜贤一把拉住手。
他说,姐,我怎么会这样。
声音带了一丝哽咽,让崔慧允表情一下子柔和了下来。
摸摸他微湿的头发,像小时候办家家那样,将崔胜贤的脑袋搁在自己腿上,学妈妈给他顺背,一下又一下。
想起小时候,崔慧允感觉记忆如同浸过水的纸,慢慢皱了起来。
她说,没事的胜贤。有时候我们所谓的爱,不过是得不到后的不甘心。
崔胜贤有段时间没来THIRTEEN了,大成发觉自己居然有点想他。
而想起崔胜贤,才发现除了THIRTEEN他们没有任何交集,甚至他没有崔胜贤的电话。
果然,人和人之前的关系远不是我认识你你认识我这么简单。
大成想起有一次崔胜贤来拿备用钥匙,他老健忘。
有个新人第一天报道,低眉顺目地问崔胜贤,请问姜先生在吗。
崔胜贤一扬眉,姜先生是谁。
大成在吧台里边一哆嗦,手心沁出层薄汗,酒杯都差点抓不住。
崔胜贤知道他是大成,却不知道他叫姜大成。
为什么会想起崔胜贤。哦,是因为权志龙来过了。
如果不是权志龙的出现,大成都快忘了崔胜贤常来THIRTEEN是为了找他。
所以说,他并不了解崔胜贤。不然怎么会连这么重要的事儿都给忘了。
大成记性很好,来过店里的客人差不多他都能记得。
可权志龙来的时候,大成却忘了告诉他崔胜贤找了他这么久。
THIRTEEN的生意逐渐火起来,场中间的小舞台也被扩大,每晚有几波乐队或单吊的歌手来跑场,休息的时候,乐器就零零落落散在那里。
崔胜贤来的时候,大成正忙得自顾不暇。
随便扔了瓶啤酒给崔胜贤让他自己先玩儿,想着过会跟他说权志龙的事儿,然后就忙着招呼其他客人。
大成堆着笑正给一群老外吹着店里的装修,崔胜贤走过来拍拍大成的肩,手指上勾着那串备用钥匙,一歪头示意要走了。
大成追出去就看见崔胜贤靠着墙边抽烟,笑着捶了他一拳说,你丫不是不抽外烟嘛。
崔胜贤噗一声笑出来,烟喷了大成一脸。人都会变的何况是烟。
崔胜贤一副文艺腔让大成起了层鸡皮疙瘩。
他说大成,这段时间我想明白一件事儿,无论爱还是不甘心,都抵不过时间。
大成听不明白,闷了会想开口说权志龙来过。
瞥了眼崔胜贤脸上那副寒颤人的表情,人生第一次有了小姑娘们所谓的第六感,他就觉得这当口说权志龙,不是件好的事儿。
崔胜贤再没来过。THIRTEEN的生意却开始稳定起来。
偶尔在角落的卡座见两男人头挨在一起,这时候大成总会想起崔胜贤,琢磨着崔胜贤有没有找着权志龙。
可是这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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