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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梅拉同人】让爱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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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丹佐小小惊讶了一下。他以前听说这里的魔书本性凶恶,特别喜欢无故攻击人,尤其不能只是魔书的眼睛,米迦勒都曾经吃过魔书的亏。真不知道这女孩用了什么办法把魔书整听话了。
梅丹佐对魔书说:“我找吉赛尔。”
魔书转过身用硕大的眼睛看着他,片刻,又转回去。
梅丹佐正莫名其妙时,书背上又现出一句话:请问,是天使之王梅丹佐殿下吗?
梅丹佐点头。
魔书继续向前飞行,梅丹佐跟着他左拐右拐竟然拐到书柜后面的水晶墙壁前。
梅丹佐挑眉看着眼前晶莹剔透的墙壁,问:“你难道说她变成墙了?”
魔书又用大眼珠子对着他。
“开玩笑吧,三天前还是大活天使……”
魔书突然后退了数米,猛地向前一撞——巨响过后,水晶壁突然长出一盏灯,玫瑰花状。灯芯字内升起,灯光照在地上,投影处慢慢下陷,形成数层楼梯。
梅丹佐看了眼倒地的魔书,才想起魔书看他的眼神,一直很绝望。
他顺着楼梯而下,发现楼梯竟然是旋转式的,而且材质用的是和天界一样的白玉。那个吉赛尔未免也太有钱。
楼梯的尽头是一件面积很大的地下室——分为两个部分。
左边是个书房,有几排书柜,有配套的桌椅,桌子上随意地摆着纸笔。
右边横着一道水晶壁,梅丹佐试着推了推,水晶壁自动打开。里面,是祭台?
不高的几层阶梯将祭台拱起,台上,有人?
梅丹佐走过去。
石阶是充满魔丵力的红水晶材质,祭台由整块大水晶制造,台体刻满了咒文,形成巨大的法阵。
台面上纯洁的白色玫瑰和娇艳的红色小蔷薇环绕,还有满天星点缀其间。
有一只天使躺在花丛里。
他穿着白色的丝绸长袍,层层叠叠直至脚踝,银丝织成的V领,露出精致的锁骨。纤长白皙的双手交叠至腹前。他的发丝从发根到发稍由黑渐变为红,发丝很厚,缱绻地铺满了祭台。
花映发拥着的容颜,只见一眼,就令他永生难忘。
颤抖地抚过男子清秀的眉、形状妩媚的眼、挺秀的鼻,最后停在常带着圣洁笑容的唇。
梅丹佐跪倒在祭坛前,声音哽咽……
“拉斐…拉斐尔……”
水晶阶白玉石上轻叩着零落的脚步声,空旷的水晶图书馆寂静得吓人,偶尔一些声响都回响得清楚。
身着黑色蕾丝长裙的女孩在前启开地下室的开关,身后穿白袍的少年轻轻问:“那现在跟我说话的你,到底是谁?”
女孩回头看他一眼,眼角下熠熠生辉的钻映着水银般的瞳,深邃幽静。她率先向下走:“我不过是她的前世残留的一点执念,等心愿了了,就会消失。”
少年紧跟其后:“那你的存在,她也知道吗?”
“当然知道。我和她达成共识,主宰身体的时间对等,双方互不干扰。”
唯有女孩一个人的脚步声回想,她在前方转身,仰视伫立不前的少年:“怎么了?”
少年蓦地一笑,却十分冰冷,手肘靠着质地冰凉的扶手。他问:“那吉赛尔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喜欢我身上父亲的感觉?”
女孩说:“作为程莹喜欢拉斐尔和作为吉赛尔喜欢你并没有冲突。”
“怎么会没有?你们不过是一个意识体的两次的两次实体化,本质是一样的。而且水晶法阵不是你对父亲的喜欢眷恋最好的证明吗?”
“艾伦!”女孩注视着他,“不如我们来打一个赌。等你父亲苏醒的那一天,我会和吉赛尔争夺身体的主导权,任何一方获胜,另一方就会消失——怎么样?”
“不行!”艾伦想也不想地否决:“我不能让吉赛尔出事!”
女孩愣了愣,眼神复杂:“你怎么一定就肯定吉赛尔会输?”
艾伦不语。
女孩露出讥诮的笑:“你就那么不相信你们之间的爱情?”
女孩冷冷地看着他:“你果然是他儿子?”
“谁?”
“梅丹佐。”
“我才不是他儿子!”艾伦被刺痛般否定,“是他害死父亲的!我怎么可以是他儿子!”
女孩凝视着他的眼睛,字字铿锵:“本来她是绝对占优势的。如果你不相信她,她一伤心那结果就不一定了。如果她真的是因此而消失,那你跟梅丹佐有什么区别。”



35楼2011-07-23 0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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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玫瑰的红是心头的伤,玫瑰是白就是灵魂的苍。拉斐尔告诉过我你们关于伊甸园的故事,我希望的结局,不是这样的结局的,混血的小天使也应该获得幸福的。”
    梅丹佐轻轻摇头:“传说也好故事也好,都已经终结了。”
    女孩白了他一眼:“谁说他的幸福一定要你给的?别自作多情!”
    “……”
    女孩接着说:“我花了700年的时间让他重生,却没办法让他苏醒。解铃还需系铃人——如果这世界上还有人能让他醒过来,那就只有你了。”
    女孩把玩着一朵小蔷薇:“那你,愿意他醒过来吗?”
    梅丹佐下意识反问:“我为什么不愿意?”
    女孩冷笑一声:“我怎么知道。”说着从腰间拿出一颗颜色绯红的宝石,“这颗石头叫‘碎魂’。”她执起拉斐尔的手腕——他的手腕上戴着一条手链,银链正中也是一颗绯红宝石。
    “和拉斐尔手腕上这颗‘聚魂’是一对的。现在已经是下午了,如果在黄昏之前他还是没有醒过来我就捏碎‘碎魂’石。到那时,梅丹佐殿下就真的成为害死拉斐尔殿下的凶手了。”
    “你这么做就不怕艾伦伤心吗?”梅丹佐沉声道。
    “我是程莹,不是吉赛尔。”女孩靠着祭台,说:“况且拉斐尔真的就此消失了,艾伦会怪谁会恨谁,你自己清楚。”
    梅丹佐皱着眉刚要说什么。突然“砰”得一声,地下室的门开了,一本书飞了进来,背对着女孩:
    ——艾伦回来了!
    “咦,从这到罗德欧加不近啊,他怎么这么快?”
    ——他没有拿衣服。
    顿了顿:他和陛下和玛门殿下一起来的。
    第三章 剑殇
    六翼金翅炽天使和魔王还有魔界王子走在一起的感觉有一点诡异,但三个人俊美的容颜对于街道上的魔族子民来说绝对是一场视觉盛宴。
    路西法走在最中间,端庄矜傲地对一直沸腾的民众颔首。左边的艾伦略显惊讶但还算仪容优雅。只有右边的玛门一个劲儿地和围观群众中的魔女们眉目传情,也不管自己认识不认识。
    史米尔图书馆自从300年前吉赛尔重修之后几乎已经算是她的个人领地,而且罗德欧加也有博物馆,来光顾的人就更少了,所以一路走来,方才的喧嚣更衬得这里寂静。
    玛门看了看高大的晶体建筑无奈地摇摇头:“这地方就跟原来的鬼城一样,那败家女还花这么多钱修,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想什么你管呢!反正不是花你的钱。”水晶门内走出一个女孩,俏丽的眉挑起,满脸不愿。
    玛门说:“水晶矿不是我卖给你的?”
    女孩扬头:“你都说是‘卖’给我的了,我又不是没付钱。”
    玛门瞪着她:“那可是折本儿的价,我早知道你拿它干这个我才不会卖给你!还有上次那个黑珍珠,我还没跟你算账!”
    “珍什么珠?那是我从正规渠道卖的,那掌握代理权的人可都是你的手下。怎么,你还想吃回扣啊?”
    “我的手下?”玛门气结,“就你那张能把一安拉说成一欧里的嘴,谁降地住你啊!”
    女孩洋洋得意:“我这叫勤俭节约持家有道,我是典型的贤妻良母,这是一种美德,请赞美。”
    玛门“哼”道:“你那是人类的美德,这里是魔界你是魔族。吉赛尔,你不是连伊罗斯盛宴都没去过吧?”
    吉赛尔咽了口唾沫扑过去抱住艾伦,先在他脸颊上印上一个桃花印。然后说:“就算我比较保守吧,我是一定要等人去的。”一边还在艾伦身上胡乱摸了几把。
    艾伦被她摸无语了,面色绯红地小声道:“你别乱……?”
    吉赛尔情色地在他的腰上一掐,邪恶地把唇凑过去:“那不行,除非你亲我一下。”
    玛门抱着手冷笑:“老处女就是老处女,多大了还玩这种低级游戏。”
    吉赛尔斜眼过来:“上次我跟贝利尔殿下说,他和那个谁啊,也能玩这种游戏呢,贝利尔殿下还说‘试试’呢。要不下回见着贝利尔殿下我就跟他说:‘玛门殿下说这个游戏低级,您还是不要试了。’你觉得怎么样?”
    玛门咬着后槽牙,牙缝里挤出字:“你,这,张,嘴!”
    吉赛尔成功偷香一个之后看向一直微笑注视着他们吵闹的路西法:“陛下是来找书的吗?”
    


    37楼2011-07-23 0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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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0-09 11:0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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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赛尔一愣,跳下地唤了声“小k”连招呼都不打直接往斜后方跑。
      剩下的三个人虽然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却也感到不寻常,也跟了上去。
      所有的书柜见了她都立即避让,也不管是旋转了多少度,连累了多少本书。
      小k撞开地下室的门,四人从旋转楼梯飞下差点绕晕了头,玛门刚想埋怨“败家女你就不能弄些实际点的东西”却被眼前的情形骇住。
      水晶壁已开,大天使背生金六翼威严端庄。
      他跪在地上、血泊中,怀中同样是身负六翼的天使的胸口被一把长剑贯穿——血色自他蜿蜒,他身上的白袍已被浸透。他的长发经过鲜血的浸渍渐变回红,几乎与血色相融。六翼的黯淡洒了血光恢复为耀眼的金,肤色苍白如死,靛青的唇似乎再也吐不出字来。
      “该死!我怎么忘了还有这把炎之剑!”吉赛尔捂住额。
      “我答应你,我不会再出现在你眼前。”拉斐尔白若春纤的手再一次握住剑柄,狠狠地将它下压一寸。心口处又激起小小血花,映着他苍白得近乎透明的指,触目,惊心。
      “如果没有我…那什么都不会发生。你,是不是很恨我…很恨我……”
      梅丹佐惨白的唇颤抖着,却发不出一个音。他的手轻轻拨开剑柄上的手,握住剑柄。
      拉斐尔玫瑰色的发丝了无生气地垂在他肩两侧,他注视着上方的人,如同注视着冠世珠宝。
      梅丹佐猛的将剑一拔,拉斐尔胸口喷薄而出的血溅了他半边脸,模糊了他的视线。
      “拉斐尔……”
      长剑落地发出脆响,梅丹佐揽住他瘦弱的肩,声音很轻但很清晰:“你为什么总做一些,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
      拉斐尔笑,很恍惚:“我喜欢日光,因为他们是你。在伊甸园的时候,无论什么时候都仰着头,看着太阳,像看着你——你去了圣浮里亚,我也跟着去。我以为这样就可以不必每天都仰望、可以靠近你,可是你还是把手伸给了别人......我身后已经无路可退了,我跟神做了交易,错踏一步就是万劫不复。我以前那么爱惜生命,就像鸟儿爱惜自己的羽毛。鸟儿爱惜是为了美丽,我不过是为了能继续仰望你……”
      “我不喜欢陷入黑暗的感觉,就像在神圣祭坛你为我加翼的时候。我真的等了很久,祭坛的水也很冷,就跟圣浮里亚不灭的阳光一样,真的很冰冷。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可是你还是来了……”
      “你无法熄灭阳光于是你用一条丝带熄灭熄灭了我眼中的光,你进入我的时候一点都不温柔,你捂住我的嘴不让我发出一点声音,你把我压在祭台上什么话都没有跟我说就走了……”
      “不要说了!”梅丹佐抚过他的脸,指节苍白:“我…我…”
      “你没有错!”拉斐尔竟然还有力气推开梅丹佐,慢慢站起身,“错的是我——砍了生命之树是我!杀米迦勒的是我!罪孽深重是我!该受惩罚的是我!”
      “多少次我想要毁灭,因为我什么都没有……”
      拉斐尔后退,神智不清,被后面的石阶一绊,跌倒在祭台前。
      “只有我一直落在年少的梦里,几个伯度、几个春秋……”他睁大了玛瑙色的瞳,却麻木。嘴角一抹烟火般的笑,颓然炫目:“我真的无法再骗自己,我们都已经长大了。梦是不能折腾的东西,折腾得多了,它就碎了。可我不想让它碎,一直努力拼凑,却再也拼不回来……”
      ——梅丹佐,你知道吗?梦醒之后我喜欢去人间,喜欢人类这样相比天使蜉蝣般短暂的生命模式。
      就算再刻骨铭心的爱恋也不过是短短几十年,弹指而过,从容结束,可以忘却所有从头再来。
      不像我和你,千秋万世,分不清悲喜、模糊了爱恨,不死不休……
      图书馆管理员办公室内,吉赛尔和路西法对坐,玛门被屏退在外。
      “现在陛下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了吧。”吉赛尔问。
      路西法端起小k倒得咖啡,轻啜一口:“伊甸园的传说你知道吧。那我就从生命之树说起。”
      “光暗之战结束时生命之树被砍了,砍树的是伊甸园的混血天使。他接受了神的命令将生命之树砍伐从而获得纯天使的之身,登上圣殿。纯血天使的初恋女友也在光暗之战中死去,也因生命之树无法转生。纯血天使知道真相后自此和混血天使翻脸——这就是传说的结局。”
      


      39楼2011-07-23 0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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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
        路西法微愣:“不然你认为……”
        “我是说……”吉赛尔皱了皱眉,抿唇:“我是想问梅丹佐是真的亲眼看到了拉斐尔砍树了吗?”
        路西法说:“有时候受骗后的知情比亲眼的、所见更伤人。”
        “受骗?”吉赛尔问,“那是谁告诉梅丹佐的?”
        路西法看着她:“你怎么那么笃定是别人告诉梅丹佐的?”
        “拉斐尔 既然决定了瞒就一定不会不小心泄露秘密的。”
        魔王玩味地笑:“看来你很了解他。”
        吉赛尔点点头:“那当然,那可是艾伦的父亲,我们也算忘年交吧。”
        路西法若有所思,问:“你觉得拉斐尔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说不好听就是城府深了,手段还很漂亮的人。”
        “嗯。当时天界伤亡很严重,尤其是比较上位的天使,反而是低层天使损失不大。而且低层的天使都被洗脑,整个天界开始了一场无硝烟的战争。”
        路西法的黑眸在微光中幻灭,分外犀利。
        “那时梅丹佐于光暗之战中临危受命接管耶路撒冷,并在战火中建立起自己的功勋。他是耶和华亲手创造的创世天使中最小的一个,地位只在我之下。天界真正的领导权在我和他之间徘徊——但我,不会让它徘徊。”
        “梅丹佐是个八面玲珑的人,但他唯一的缺点就是阶级思想严重。他可以垄断整个上层天使的声望,却不一定能够获得下层天使的支持。可光暗之战后,反而是下层天使更需要笼络。我本来赢他没有一点悬念。可是这个时候,拉斐尔成为风系大天使并且和梅丹佐在一起,这对我不利。”
        吉赛尔不解:“这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你还是年轻。”路西法轻轻摇头,“拉斐尔的称号是什么?”
        “神将治愈和光辉天使。”
        “拉斐尔是从战火中升起的快乐天使,救治一切苦痛疾病,被下阶天使崇敬,最没有阶级观念。他们在一起——或许他们自己没有意识到,但却的确是最契合的政治搭档,堪称天衣无缝,这样一来,就真的有赢得把握了。”
        吉赛尔似有不解:“陛下在天界时不是最被神所宠爱,独一无二的拂晓晨星吗?怎么会……”
        路西法似是叹然:“有时候,权势是无法收买人心的。”
        吉赛尔难以置信地看着路西法,一口银牙咬在樱唇上,印下月牙痕。
        “就算那时候我不说,早晚——”
        “那也分早晚!也许晚知道些,拉斐尔的命运会改写也不一定啊!”吉赛尔打断路西法的话,她看着路西法,看了一会儿忽然轻轻笑了:“陛下还是堕天的好。”
        路西法微蹙眉。
        她轻轻说:“圣浮里亚真的不是个好地方。”
        路西法看着她:“你究竟想说什么?”
        “艾伦说圣浮里亚的阳光明亮而冰冷。我一直以为陛下和天界那些虚伪的天使不一样,现在才知道——您当年一样明亮冰冷、一样虚伪!”
        吉赛尔头也不回地离开。
        玛门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探进头:“老爸,那败家女不会连你都骂吧?”
        路西法低着头,色泽微褐的水面上映出他深邃的眸。他对玛门说:“好的女孩你怎么都把不上?以前的莫妮卡是,现在的吉赛尔也是。”
        艾伦坐在撒拉弗左殿的阶上。左手盍着银灰色的罗马柱,目视着眼前的落花流水、圣光十里。他的手掌心似乎握着一些什么,他正一颗颗往嘴里送。
        一颗颗。红得、灰的、白的、蓝的……豆子?
        耶稣从神法讲课回来,看到阶前红发披肩的身影,走过去:“艾伦?你在这里做什么?怎么不进去?”
        艾伦是那个人的孩子,一直温顺听话,但眼中会有淡淡的纯真不似那个人寂灭的温柔。
        可今天艾伦抬头看着耶稣,眼中是那种,寂灭的,温柔。
        耶稣有些惊讶:“艾伦,你怎么了?”
        艾伦朝耶稣笑笑,手一松,五彩的豆子自他手中跌落,自白玉阶七上八下地散开。
        耶稣捡起一颗看。骇然——是魔法豆!
        “你,刚才吃了什么?!”
        “魔法豆啊。”艾伦的笑灿如烟火,“可以增强魔丵力的魔法豆。红的火属性,蓝的是——”
        “你怎么可以吃魔法豆?”耶稣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凝视着他苍白如纸的脸:“你不知道魔法豆会伤了你吗!”
        “我知道。可我不知道原因,为什么?”艾伦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只有魔族在天界受到祈祷治疗的法术才会伤得更严重,为什么我也会这样?是因为我是不被赐福的孩子吗?我根本就不是受到祝福而生的对不对?!”
        “孩子,你怎么会这么想呢。”耶稣愣了愣,“你父亲很爱你,他在孕育你的时候就已赐给你无限祝福。他甚至将所有神赐予他的祝福都给了你。他那么爱你,他爱你重若他自己的生命。”
        “我以前也是这么认为的,我一直都这么认为。可是现在,我无法相信——呃!”
        鲜红的血从他的嘴角迸出,他无法忍受地躬下身,捂住腹部跌倒在冰冷的石阶上。
        “我无法相信,他爱我,胜过一切……”
        耶稣不能驱动魔法为他治疗,只能叫来侍从带他进基督殿。
        “第一次去希玛。父亲对我说:‘圣浮里亚的阳光明亮而冰冷’,他问我想不想住在希玛。我说:‘父亲在哪里我就在哪里。’父亲却说,我是我他是他我和他是两个完全独立分离的个体。他说我不必有和他一样的喜好,我和他分离是无法避免的事情。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在看我,我只看到他在风中飘扬的红发,比得过美狄亚东面草原绚烂的晚霞——原来,他早就想好了,他要离开我,他不要我!”
        艾伦哽咽着:“他不要我、他不要我、不要我……”
        耶稣甚至不能从手中的圣经中找出一字一句去安慰,床上这个从身到心都承受着剧痛的孩子。
        他曾经问过拉斐尔,为什么要生下艾伦。
        那时,拉斐尔垂着苍白的脸,凝视着自己苍白的手,轻轻说:
        ——“为了证明我爱过。”
        为了报答爱,等千年万年。
        为了得到爱,可以出卖自己。
        为了证明爱,冒着生命危险生下孩子。
        为了补偿爱,宁愿放弃一切,什么都不要。
        曾希冀的光芒是划破你灵魂的剑刃,在无穷尽的岁月中长殇。
        而刚出生的孩子亦是有罪。他背负着你遗留下来的原罪,在繁华冰冷的天界里独自寻找救赎。
        你的本罪,他的原罪……
        ——爱。
        


        40楼2011-07-23 0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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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泪语(米迦勒角度)
          不是第一次进史米尔图书馆,却是第一次进重修后的史米尔图书馆。不管从那一个角度看,这座通体晶莹的水晶建筑,无疑美得令人惊叹。
          图书馆里面也和原来大不相同。甲兵武士已经被搬走,幽怖黑暗、遍布灰尘的混乱环境早已不复存在。地板换成东方发明的瓷砖,凶恶的飞行魔书如今一个个变成了图书馆管理员,谦逊有礼温和善良地在打扫卫生。
          我咽了口唾沫问玛门:“这图书馆真的是吉赛尔一个人修的?太厉害了。”
          玛门“哼”了一声:“她几百年省吃俭用赚的钱都砸这上面了,有好长一段时间还去我那蹭饭呢。”
          我点点头:“为了理想而牺牲一切的人令人敬佩。”
          玛门叫了一声:“小k”
          ——一本厚重的飞行魔书飞了过来,背对我们,书背上浮现出一行天语:请勿喧哗!
          玛门大概是看不懂,低咒了句:“死天语字典,看我哪天撕了你!”
          小k大概是听到了,朝玛门撞去,玛门侧身闪过,回过头和小k一只大眼猛烈撞击火花。
          我说:“玛门,拉斐尔在哪里?你不是说带我去看他。”
          玛门看了看我:“老爸还亲自救他,我真是奇怪,难道你们都不讨厌他?还有吉赛尔那个败家女,为了救他花了那么多钱,最后竟然是喜欢他儿子。”
          “路西法救了拉斐尔?他不是先前也不知道拉斐尔的死讯吗?”我皱皱眉,“还有,为什么要花钱救拉斐尔?”
          玛门说:“老爸和我今天来参观图书馆,正好碰到吉赛尔和艾伦。刚开始参观吉赛尔就冲进地下室,就看到那什么拉斐尔在你前夫面前闹自杀。吉赛尔把你前夫和艾伦都打发走之后,老爸就救他了。后来我才知道,那败家女在地下室设了祭台,你也知道水晶是传导魔丵力的最佳导体,她当年买下整个水晶矿就是为了设法阵让拉斐尔在祭台重生。”
          我仍然觉得有哪里解释不通,但还是决定先去地下室。我对小k说:“麻烦带我们去地下室。”
          小k对我的态度还不错,乖乖领我们去,用身撞的方式把通往地下室的通道打开,门开之后倒地不动了。
          我十分歉疚地绕过他,和玛门下去。
          地下室分为两部分,左边是工作室书房的样子,右边用一个水晶壁门隔开,里面是祭台和魔法实验室。
          路西法坐在书房的座椅上,桌上摊着一本不知道是什么书,额上长短不一的银链垂在侧脸,眸光顺着垂线落在书上,姿势端正高雅。听到我们的脚步声,侧头看我们,露出绝美的微笑。
          一看到他笑,我的小心肝就活络起来。我说:“路西法……”
          玛门咳了一声:“我先出去了。”
          玛门出去后,路西法走过来抱住我,吻了一下我的唇。然后说:“拉斐尔在里面,他应该已经醒了。”
          我问:“拉斐尔今天是怎么回事?”
          路西法说:“具体的说不清,我们进来也只看到了结果,你还是先进去看他吧。”
          我点点头:“他现在怎么样了?”
          路西法沉思了片刻:“东方有一句话——哀,莫大于心死。”
          我愣了愣,看着路西法,说不出话。
          路西法轻轻笑:“他能为梅丹佐做到这个地步的确令我惊讶,也的确悲哀。”
          我颔首。我也记得我还在婴儿时期时,那个混血天使就名扬耶路撒冷——因为他的音乐,他的歌喉,他藏不住的优雅气质,更因为他的坚韧和毅力。为此,路西法曾破例钦点他入圣殿演奏。
          我走进右边的魔法室。里面已经清理干净了,完全感受不出刚刚发生过流血事件。祭台被改造成床,床头加了能靠住的水晶栏,甚至从穹顶垂下一张淡紫色的轻纱罩住床——一看就是女生feel。
          拉斐尔靠在床头,表情在轻纱中看不真切。
          我走过去拉开左边的纱帘,用夹子夹好——吉赛尔真是舍得花钱,连夹子都是纯金打造的。
          拉斐尔抬头看我,微微一笑。他的脸色本就苍白得近乎透明,这一抹笑却艳丽非常成为他脸上唯一的色彩,让人触目,异常惊心。
          他说:“米迦勒殿下,好久不见了。”
          他的笑依然优雅如王子,他的心绪依然让人猜不透。其实,又何必活得这么累呢?
          


          41楼2011-07-23 0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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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斐尔说:“我离开他的时候也很害怕,害怕他承受不了。我告诉他,以后会有一个像父亲一样甚至比父亲更爱你,她会把你视作生命呵护如珍宝,你生命的价值将在遇上她的那一刻显现——我觉得艾伦已经找到了。”
            第一次见吉赛尔红了脸,嘴角止不住翘起。
            拉斐尔注视着面前娇丽的女孩:“所以现在,只有你能救他。你愿意救他吗?”
            我汗,公主救王子?
            吉赛尔眨巴眼睛:“怎么救?”
            拉斐尔沉思了片刻,说:“你去找一些曼陀罗花的提炼液,不用很多,但每一种类型的都要。”
            吉赛尔不是很理解但却不多问,直接离开了。
            又只剩下我和拉斐尔两个。拉斐尔把身体靠回床头,对我微笑:“站着不累吗?坐呀。”
            我依言拉了张椅子坐下。
            拉斐尔依旧微笑着:“米迦勒殿下,不想问些什么吗?”
            我只好问:“你为什么要生下艾伦?”拉斐尔的性格稳重慈爱,偏偏却是最能出意外情况的那个。
            拉斐尔凝视着我,很平静却让我有种寒毛竖立的感觉。“我的孩子,我想生下来就生下来,炽天使都可以生孩子,我也是炽天使。”
            我顿时无语。
            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注意到了自己无意间流露出来的怨念,又说:“每个人就像一张塔罗牌。我爱梅丹佐,艾伦却像……”他忽然消声,眼眸垂下,发丝遮住表情。
            很多年后,露薇才告诉我:“没有用的。就像殿下一出生就爱慕着路西法陛下,艾伦殿下一出生就恨着。”
            就像加百列当年的那句话:“他有多爱你父亲,就有多恨你。”
            拉斐尔有多爱梅丹佐,艾伦就有多恨。
            我问拉斐尔:“那你现在还爱着梅丹佐吗?”
            他毫不犹豫:“”爱。
            “那为什么要做那样的决定?说不定再等一等他就会爱你,你毕竟是那个对他影响最大的人。”
            “没有可能的,他不相信爱。”拉斐尔摇摇头,“就算相信,也不会给我的。”
            我想哈尼雅一样天真地问:“他不给,你就不要了?”
            拉斐尔淡淡笑,像梦中的虚妄之花:“他一直很烦我,我的房间里有好几箱他写给我的信,每一封无一例外都是要告诉我,让我不要去烦他。我没有死心,每一次都想也许明天他就会喜欢我、也许下一封信他会写些别的什么。我常常去看水镜,后来加百列都不许我去,她跟我说:‘拉斐尔,我是真的怕你什么时候掉赛亚湖里淹死。’哈尼雅出生的那一天,我一直在水镜边坐着,其实我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最后加百列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打了我一巴掌,她。她说:‘你该醒醒了,拉斐尔,你再看也没有用的!’我问她:‘难道沙利叶堕天了你就能忘掉他?’加百列说:‘忘不掉也不是像你现在这样,你简直是疯了!’我说——”
            “呵……我说:‘我早就疯了’”拉斐尔的手指绞上衣襟,漂亮而毫无生气的眼睛睁得很大:“加百列和沙利叶隔了七天九狱却仿佛在一起。我和梅丹佐就差一个转身却像天涯隔海角。我早就疯了,我……早就……疯了。”
            我叹息:“拉斐尔……”
            “殿下,你能不能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拉斐尔……”
            “求求你殿下,你出去吧……”
            我起身,忽然听到什么滴落的声音,抬头
            ——拉斐尔靠着水晶栏,红发四散,双眸紧闭,表情很平静。但两行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无声无息。润湿了衣。
            是谁说过:“你已经学会了哭泣,那什么时候学会幸福?”
            我走出门,看到路西法仍然在看书。轻轻唤他的名,路西法伸出手拉着我一起坐在桌前。
            路西法抬起头看向我:“谈得怎么样?”
            我慢慢摇头,叹息。
            我把手和路西法交握,额角相触。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很安心、很眷恋,真的想就这般相拥,直到地老天荒。
            坐了好一会儿,我才注意到路西法一直在看的那本书。
            “这是什么?”我拨过封面——竟然是《七德行》。
            面对我的惊讶路西法报以微笑:“还记得我们曾经讨论过的梦想吗?”
            ——我们在同一个世界,拥有同一个梦想。
            


            43楼2011-07-23 0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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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记得。可是天堂的保守常让我遗忘,只有在你这里,一切才有可能。
              路西法说:“这本书拉斐尔写得很好,他果然是最严谨的学术天使。我决定从下一年开始,罗德欧加的大学都收入《七德行》为选修课。”
              我有些担心:“路西法,这样的举动会不会太激烈?”
              “总要有开始的时候,阵痛是必须的。”路西法眼中的光芒令我目眩神迷:“宝贝让我们一起实现这个梦想。”
              这些天我一直住在魔界,每天都会在史米尔逛。一是检验一下玛门的成果,二是看看拉斐尔。
              拉斐尔的身体经过路西法亲自治疗,再加上炽天使本身恢复能力很快,还有吉赛尔不遗余力的照顾,他也就在床上没躺两天就能下床活动了。
              今天刚走进史米尔商业街就听到有人喊我。一回头,是拉斐尔。
              就像我和他在第二天初见时那样,他把翅膀收了起来。穿的应该是“堕天之光”的衣服,里面黑色长袍外面黑色披风,一头绚丽的红发披在肩上,红色的聚魂石安放在精致的锁骨上竟是唯一的饰物。黑乌鸦的打扮却能穿出神圣的感觉,除了拉斐尔真是无人能演绎如此风情。
              我有些惊讶:“你伤好了吗?”
              拉斐尔对我微笑:“好很多了,就是总呆在地下室有些闷,我出来买点东西。”
              “买什么?”
              拉斐尔把手伸到我面前,掌前握着的是一个小巧的海螺。我看了一会儿,应该是,回音海螺。
              我问:“你买这个干什么?”
              他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先回去吧。”
              我们回到图书馆,他先施了屏蔽外界声音的魔法,然后对我说:“殿下,请先不要出声。”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好先点头。
              拉斐尔转身从床上拿出一架金色竖琴,先试了几下音,把回音海螺开启。
              淡紫的光晕下,手指拨动水银弦的姿势优雅随意,低声吟唱的声音温柔悦耳,琴弦发出的声音圆润清澈。
              我忆起伊甸赞美节上最富盛名的竖琴演奏冠军,还有在教堂里为低阶天使祈祷的高贵天使。我现在觉得,他们都没有变,一切都没有变。
              琴声依旧、歌声依旧,人也依旧。只是时光飞逝,我也再不是以倾听者身份去倾听他的吟唱。
              他的赞歌里仍然勾勒着纯善美丽的世界,犹如春风、犹如清泉、犹如暖阳。
              直到他收了音、关了海螺、撤了结界,我仍然沉浸在大海一般温柔宽广的音乐里。
              拉斐尔收了屏声魔法,郑重地把回音海螺放进一个盒子里。可我还是看不出来他要干什么,直到吉赛尔再一次跟旋风一样冲进来。
              “拉斐尔!曼陀罗花的提炼液我都找齐了!你赶快告诉我怎么救艾伦!”
              吉赛尔把颜色不同的小瓶放在桌子上,整个人跟脱力了一样瘫在椅子里,显然累得够呛。
              拉斐尔倒了杯水给她:“先休息一下,不要着急。”
              吉赛尔接过水杯小口小口地抿,眼睛睁得老大,直直地看着拉斐尔。
              我过去捣鼓了几下瓶子:“你要曼陀罗提炼液做什么?”我记得曼陀罗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白色曼陀罗好像还不错能救人,不过他要的好像是什么颜色都有。曾经我的7号女友曾经跟我说过黑色曼陀罗:
              “黑色曼陀罗——不可预知的黑暗、死亡和颠沛流离的爱。无间的爱和复仇,凡间的无爱与无仇,被伤害的坚韧创痍的心灵,生的不归之路。
              传说中每一株黑色曼陀罗花里都住有一位精灵,它可以帮你实现愿望,但却有交换的条件,那就是人类的鲜血。只要你用自己的鲜血浇灌那妖娆的黑色曼陀罗,在它开花的时候,花中的精灵就会满足你的一个愿望。也只能用自己的鲜血浇灌,因为精灵们喜欢这种热烈而致命的感觉。”
              我不禁寒毛竖立。
              生者的不归之路?我看着不太正常的拉斐尔——他不会是想……唉,越来越搞不懂他想什么了。
              我刚胡思乱想完拉斐尔就说:“白色曼陀罗是天上开的花,有使人致幻使人发笑的作用,见此花者,恶自去除;金色曼陀罗代表有着不止息的幸福;绿色曼陀罗代表生生不息的希望;红色曼陀罗代表血腥的爱;黑色曼陀罗代表危险而不可预知的爱、生者的不归之路。”
              


              44楼2011-07-23 0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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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地下室本来就是一个魔法实验室,拉斐尔从桌子上拿下一个试管、一个小玻璃瓶,又挑出白、红、黑、紫四瓶提炼液,将他们一一倒入试管中。晃了晃试管倒入空玻璃瓶中,密封。并着装着回音海螺的盒子一起推到吉赛尔面前:“把提炼液放在香薰灯里用——我记得耶稣殿下的基督殿里有香薰灯,亚当送给他过。再把回音海螺打开”
                吉赛尔张张唇:“要干什么啊?”
                我说:“曼陀罗有大量的致幻作用,而且这些曼陀罗里有很多都是含有剧毒的,拉斐尔你到底是要做什么?”
                拉斐尔看着我,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我知道。回音海螺里的那首赞歌是艾伦小时候我经常给他唱的摇篮曲。一旦艾伦沉迷在回音海螺的幻境中无法自拔的话,曼陀罗的剧毒会在短时间内致命。”
                吉赛尔直接就呆掉了,我大惊:“你要干什么拉斐尔?艾伦他是你的孩子呀!”
                “我没有要害他的意思。”拉斐尔抿着唇,“艾伦是我的儿子,我最爱他。可我不能够成为他成长道路上的阻碍,我离开他的打击他如果承受不了,那他怎么长大?他的人格可以不完美,可以有瑕疵,但他的人格必须独立。风——是不应该被束缚的!”
                “所以我哪怕堵上他的命,也必须逼他成长!”
                从未见他如此坚毅,但他确实是、从来都是很坚毅的人。
                不坚毅,如何能以少年的梦为养液于残酷的现实中存活?
                不坚毅,如何能爱着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千千万万年不变?
                不坚毅,如何能承受命运那么多的磨难、那么多人的苛责?
                不坚毅,如何能在繁华而冰冷的圣殿上,歌颂着自己不信仰的造物主,从不露一丝不愿?
                他的爱比任何人都决绝,像夜空中一闪而逝的烟花。梅丹佐若不爱他,他就白白地绽放,但他即使粉身碎骨也不会有所怨恨。
                ——怎么可以爱一个人,爱到完全失去了自己?
                吉赛尔拿着东西去了天界,拉斐尔坐在床上。手指大着胸口——那里,他曾经用自己的炎之剑贯穿。若剑有灵都会悲鸣,而他在那一刻都不曾落泪……
                加百列说要他从梦境里醒来,他却笑着说若梦结束便不是梦醒而是,梦碎……
                我看着他颓然的模样,不知该说什么,他就像一株没有了水分阳光失去了土地的植物,绝望地凋零着,完全就是行尸走肉。
                他注意到我的目光,抬眸,对我一笑。然后忽然想到什么一样从床头拿出一个盒子。
                盒子里有七八条颜色各异的成品蕾丝。
                “殿下喜欢蕾丝吗?挑一个吧。”
                我说:“蕾丝?我好像不太适合吧。”
                拉斐尔笑:“不会啊,蕾丝可以系在翅膀上的,那样飞翔的时候会很好看。”说着拿了两条红色的给我。
                我接过,上面的图案竟然分别是曼殊和莎华。
                拉斐尔说:“这是吉赛尔想出来的,她说可以出情侣款,这一款叫曼殊莎华是绝版的。由陛下和殿下戴可以做她蕾丝计划的代言。”
                我绝倒,这个吉赛尔怪不得都能把“堕天之光”的名气扬到天界去,这经商头脑、这想象力……
                我正思考是给路西法曼殊还是莎华的时候,拉斐尔轻轻唤我:“米迦勒殿下。”
                我抬头:“什么事情?”
                拉斐尔说:“我听吉赛尔说人界要有很大的变革,是吗?”
                我点头:“人类终将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不过他们已经迁徙出地球,在没有神赐福的星球上生活。神打算重新造一批人类。”想了想又说,“你回去估计有得忙,传播圣光治愈疗伤一直是祈祷天使的职责。”
                拉斐尔笑笑:“一切能重头再来,很好。”
                我说:“你又想什么?”
                拉斐尔的笑里难得有愉悦的意思,但他只是轻轻地摇头,不说话。
                后来,在很久的未来。天魔两界找到了一种既矛盾又相融的方式共处,七天九狱一片繁华,而拉斐尔一直将自己放逐在分崩离析的红海上。
                我曾再一次翻阅雷诺的日记,里面有一张用爱丽丝随手写下的占卜记录做的书签:
                “今天很无聊,我随便帮几个常到家里来玩的孩子占卜,结果都不好。印象最深的是那个混血的拉斐尔,他的容貌不像是低阶天使所能拥有的,占卜完之后结果的确显示他会在不久之后成为炽天使。但是属于他的星辰在很长很长时间之后会处于低沉昏暗的状态,然后就一直如此……如此诡异。对于这个结果,我占卜出那时的他对自己的评价,很短的一句话,却足以证明:”
                


                45楼2011-07-23 0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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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0-09 11:0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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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的灵魂支离破碎,任谁都无法将我救赎。
                  第五章to finish
                  艾伦在基督殿一直处于昏迷不醒、神智不清的状态。由于他不能接受魔法治疗,药物的疗效也微乎其微,刚上任的风系大天使数日不参加朝会的情况已被某些人弹劾数次。
                  更令人讶异的是,天国宰相梅丹佐从风之天使进入基督殿那天开始,也一直不曾参加朝会。
                  直到十天之后。
                  “加百列姐姐!哦不——加百列殿下!”
                  刚下朝会的六大天使被叫声惊得转身:
                  朝圣的路上,扑腾着六只黑翼的堕天使疾冲上来,周遭的天使莫不是瞠目结舌。
                  加百列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拉到一边:“你胆子也太大了!在希玛玩玩就算了,原动天是什么地方,你真以为天魔两界融合了!”
                  吉赛尔靠着她喘气,说不出话。
                  加百列又说:“这那么多人你也真敢叫!”
                  吉赛尔好不容易顺过气:“我…我还不是,就认识你嘛……”
                  加百列没好气:“要是耶稣殿下在,你还叫耶稣殿下?”
                  吉赛尔不知死地点头。
                  加百列深吸一口气:“你不是也认识这位殿下吗?你怎么不叫他?”说完用眼神看看正往下走的梅丹佐。
                  不提梅丹佐还好,一提,吉赛尔目露凶光捏紧小拳头:“要是第一个看见他我一定上来就把他剥皮拆骨——”
                  加百列打断她的话:“好啦,你来干什么的呀?不会是来找我逛街的吧?”
                  吉赛尔这才恢复正常:“街改天逛。我找艾伦啦”
                  “吉赛尔小姐!”
                  不知从哪窜出来的露薇跟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个稻草一样紧紧抓住吉赛尔,她就这么像闪电一样冲到众天使面前又很快像闪电一样带着吉赛尔往基督殿跑。
                  “露薇你慢一点!”
                  “再慢就来不及了!”
                  窗帘厚重掩去祥光满天,室内一片昏暗。
                  红发少年退化成孩童的形貌,数日的昏睡已让他不能维持正常的身体形态。
                  吉赛尔站在少年的床头很久,最后下定决心般从腰间拿出一个盒子,盒子里有两样东西:
                  一个是装着色泽诡异液体的瓶子,另一个是一只回音海螺。
                  她叫侍从天使要了一个香薰灯,点燃,将玻璃瓶里的液体倒出一点。瞬间,幽静魅惑的异香在空气中四散。
                  吉赛尔看着玻璃瓶上标着Mandala字样,恍惚。
                  然只有一秒,她还是按照拉斐尔的话,将回音海螺放在少年耳边,启开开关。
                  海螺里传来温暖柔和的声音,轻轻吟唱着赞歌,一音一句恍若天籁。
                  少年褪变成孩童的稚嫩脸庞上不复悲痛,随着歌声和香气的氤氲,渐渐浮上恬淡又迷醉的笑容。
                  “吉赛尔。”
                  她抬起头,圣子耶稣站在她面前,眼神忧伤:“这是拉斐尔要你做的吗?”
                  吉赛尔点点头:“他说,他相信他的儿子,可以成长。”
                  殿门掩起一室幽香。殿外仍是圣光十里、繁华天界。
                  露薇和加百列迎上来:“艾伦怎么样了?”
                  吉赛尔垂着头,声音微弱:“我点了曼陀罗香。”
                  露薇不明所以,加百列十分惊讶:“什么,曼陀罗?”
                  “所有的曼陀罗都有。”吉赛尔咬着唇,出声艰难,“就是那个会令人致幻的曼陀罗花。”
                  “那是曼陀罗花!很多都是有剧毒的!”加百列咬着牙。“你到底知不知道曼陀罗是用来干什么的!”
                  曼陀罗花,原产于印度,人间之花却上可通天下可达地。不同的颜色代表不同的含义,有不同的用途。
                  其中一种黑色曼陀罗,传说是被驱逐的精灵所化,他们喜欢黑暗和血腥,花开清丽、枝叶妖娆,剧毒无比,甚至连神魔族都无法抵抗它的致幻力。
                  “我知道曼陀罗的作用,这些花的作用就是——”吉赛尔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些决绝地开口,“能让他在快乐、安详的梦境里死去。”
                  “如果艾伦挺不过这次离别,他纵然醒来也没有用的。他终究是要自己飞翔,我是不会主动这么做的——这是拉斐尔想让他学会的。”
                  “拉、拉斐尔殿下?”露薇诧异地问:“拉斐尔殿下他不是、不是……”
                  “这事以后再说!”吉赛尔靠着殿门,“反正拉斐尔说了,他说艾伦的人格可以不完美,但一定要自由、独立!因为风是不应该被束——啊!”
                  


                  46楼2011-07-23 0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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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斐尔对乌列说:“今天的事情我会让我儿子给乌列殿下一个交代的,今天,就先别过。”说完拍拍怀里的艾伦,牵着艾伦的手,一起离开。
                    梅丹佐的目光一直一直追随着那两个相依相伴的背影,他微微张唇,却说不出一个字。
                    曾有人说这种距离,叫咫尺天涯;曾有人说这般眺望,叫万般无奈;曾有人说这般过往,叫沧海桑田。
                    拉斐尔回到天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处理自己宝贝儿子打伤乌列的事情。
                    次日朝会,耶稣宣布处理结果。耶稣说:“艾伦触犯《神典》,革去风系大天使之职。”乌列抬高下巴看向右边的加百列米迦勒和梅丹佐一行,得意地笑。
                    梅丹佐和我对视一眼,加百列干脆直接向前踏一步:“耶稣殿下——”
                    耶稣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安静,接着说:“原风系大天使拉斐尔暂时代职。”
                    乌列变成乌青。
                    门槛被白色长袍覆上,落地。玫瑰红的长发在风中轻荡。
                    拉斐尔规矩地行礼,眼睑低垂:“感谢神。”耶稣示意他起来,他起身走回自己原来的位置。
                    是谁轻轻一声叹。
                    米迦勒顺着梅丹佐的目光看去——风系大天使的容颜依旧,他的笑依然温柔,只是就算笑容再圣洁也达不到眼底,反而有一种浓重的哀伤,仿佛过往的一切已经架空了他的身体。他就像一幢摇摇欲坠的高楼,只要轻轻一碰,整个人都会坍塌。
                    朝会结束后,拉斐尔走过来对加百列说:“过两天艾伦和吉赛尔要去旅行,走之前吉赛尔说要跟你逛街,你这两天有空吗?”
                    加百列一提到“逛街”就两眼放光:“有空有空!我每天都有空。艾伦停个职还挺高兴吧?对了——”她蹙起眉,一副难解的样子,“我一直想问你,艾伦就这么一直停留在少年状态吗?”
                    拉斐尔看向走过自己身边的耶稣,略一沉思,转过头对加百列说:“不会的……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着跟着耶稣一起出了圣殿。
                    “诶……”没反应过来的加百列看着拉斐尔的背影,再看向身边的两位火之天使:“他这是什么意思?”
                    “艾伦是因为被下了重塑血液的禁咒才会一直长不到成年的。”米迦勒说,“禁咒解开之后他就会恢复正常的身体状态了。”
                    当拉斐尔到达美狄亚城外时,他看到东面的草原上有一对情侣在放风筝。
                    风筝的形状是一颗心左右长出六只雪白的翅膀,一看就是吉赛尔的feel。
                    吉赛尔拉着艾伦,艾伦拉着线,风筝在天上追着他们跑,草原上的草一直向他们身上倒,他们犹如在草原上奔跑。
                    风渐渐停了,艾伦慢慢收线,风筝像是由高到低、由远及近飞回一般。
                    笑声映着笑颜,快乐和幸福满得像要快溢出来。
                    吉赛尔最先发现了拉斐尔,对他招了招手,拉着笑容恬淡的艾伦走过去。
                    “拉斐尔!!!”吉赛尔一个熊抱栽到拉斐尔怀里。
                    艾伦看了看她,再看看自己父亲一脸淡然的神情,再看看自己手里的风筝,轻叹一口气。
                    “好了,你该看看艾伦的表情。”拉斐尔拉开她一点,扶着她站好。
                    吉赛尔看看一旁呆立着的艾伦,转过头对拉斐尔说:“我和你在人间的一切,我都想起来了。”
                    艾伦抓着风筝,没说话。
                    吉赛尔等了一会儿还是见他没反应,忍不住过去拽着他的手腕:“你干嘛一点反应都没有?”
                    艾伦看着她,半天才小声道:“那是你的记忆,你想起来了我要有什么反应?”
                    “你!”吉赛尔气结:“你怎么跟你爸一样!你和我关系不同寻常,你是有权利管我的事情的!”
                    艾伦张张口:“我……”
                    “你什么你!”吉赛尔捏紧小拳头,“不准说‘那我们再来一次’这种话!”
                    艾伦再次张张口:“我......”
                    “你——”
                    “好了。”拉斐尔走上前,对吉赛尔说:“我儿子当然像我了,但他如果不是他,你也不会喜欢。”又对艾伦说:“艾伦,爱是包容不是纵容,你已经长大了,不要活在我对爱情一再纵容的阴影里。”
                    


                    49楼2011-07-23 0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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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谁都可以不来,只有他一定会在。
                      因为这里是风系大天使拉斐尔的家。
                      梅丹佐一向不喜欢参加,他参加的晚宴一定要有美女,但是参加竖琴比赛的男女比例不是很协调。可是今天他还是来了。
                      走进宴会厅,各种数量颜色翅膀的天使随意地或坐或站。姿态各异,情态也各异,但羽毛簇拥着挤在一起,但是还蛮热闹的。
                      梅丹佐没空去欣赏评价,他走到酒台前取了一杯酒。早已等候在一旁的犹菲勒迎上来对他说:“殿下,拉斐尔殿下在窗台上。”
                      顺着手指的指向看去,一个天使侧坐在窗台上——一袭样式简单的白色长袍,秀气白皙的手蜷在雪绒袖口里,两根浅银丝带垂下,轻轻在他身穿摇荡。
                      玫瑰红发披散下来,落在纤瘦的肩上。他望着窗外,静默出神,不知在想着什么
                      看着他半边掩住的侧脸和他身后微微颤动着的六只黄金羽翼,梅丹佐走过去。
                      拉斐尔似有所感,回过头,正对上迎面而来的视线。他露出几分惊讶,而后掩去,秀气纤白的手指轻拢落在脸颊旁的发丝,对梅丹佐微笑。
                      梅丹佐望着他,眼神复杂。越来越觉得拉斐尔像失去了灵魂的空壳,明明离得那么近。明明真实存在着却时刻感觉,眼前,空无一物。
                      “梅丹佐殿下,能在这里遇见你,很意外。”一失神,拉斐尔已从窗台上下来,走到他面前。
                      梅丹佐凝视着面前人的面容,他有清秀的眉、清辉的眸和姣润的唇。它们无一不美且美得不张扬、不凌厉,正如他这个人。
                      拉斐尔是一汪春水,是一湖秋水,总是那么温柔,那么温暖。
                      他们并肩走到角落里。梅丹佐环住他的肩,低下头,由浅至深尝他的唇。
                      拉斐尔的唇很软,像花瓣,唇齿间溢着玫瑰的芳香,像醇香的酒,浓郁而甜美。
                      “从魔界回来以后,你为什么总要躲着我?”梅丹佐松开他,指尖拂过他微蹙的眉。
                      拉斐尔的声音隐隐模糊:“我以为我说得够清楚了。”
                      梅丹佐傲然地笑:“你是说你不爱我了要离开我吗?”
                      “我爱你。可是……”拉斐尔垂下头,“我也要离开你。”
                      “你不觉得你的话很矛盾吗?”梅丹佐箍住他窄窄的细腰,手指抬起他的下巴。
                      拉斐尔的眼睛半闭着,一丝淡淡的光在他眸中游离:“我想,我可以跟你解释地通。”
                      什么,意思?梅丹佐还没反应过来,拉斐尔已经双臂环住他的腰,唇向下。目标却是他的羽翼。
                      对于天使,亲吻羽翼和做丵爱无异。
                      黄金羽翼在柔软的唇下颤抖,梅丹佐扳过拉斐尔的脸:“你在干什么?”
                      对于梅丹佐,亲吻羽翼=邀约,做丵爱。
                      拉斐尔的双手抵住他的胸膛,眼迷离,气息附上他的耳际:“我们在一起,还能做什么?”
                      梅丹佐沉默着,拉斐尔说:“我不想说话,我们做吧。”
                      梅丹佐微微皱眉:“小拉斐尔,我——”
                      拉斐尔打断他:“不要这样叫我,我是我,我不是米迦勒。”
                      “我当然知道你是你。”顿了顿,“拉斐尔,我从来没有当你是谁。”
                      “算了。”拉斐尔轻轻笑:“酒喝多了容易想些不切实际的问题,以后,不会了。”
                      他转过身,飞上二楼,梅丹佐看着他的背影轻叹一声,也跟着飞了上去。
                      不同于楼下的喧闹,楼上静谧寂然,拉斐尔推开一间会客室的门,只开了墙上零星的装饰灯,淡淡模糊的光影淹没他的身影。
                      会客室里没有床,只有长椅。拉斐尔指尖轻点,一把长椅平移到他面前。他回过身去拉梅丹佐的手。
                      梅丹佐说:“我说过,我不想我们一见面就只做这样的事。”
                      拉斐尔,看着他的瞳孔幽深:“可是,我只知道,和你做这样的事你会开心。”
                      梅丹佐皱着眉,刚想说什么,指尖忽然感受到一阵湿热。低头,看到拉斐尔衔着他的指头微仰着的脸,那笑依然温柔,眼神却带着丝丝入骨的妩媚。
                      “你确定,真的不要做?”
                      脑中轰鸣急响,梅丹佐觉得很热。
                      


                      52楼2011-07-23 0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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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那一场情事的过程,梅丹佐心里蓦然涌起不好的预感。
                        掀被下床,摇铃叫来侍女。暗红色的窗帘被拉开,晨光摇曳一地。
                        梅丹佐问:“拉斐尔呢?”
                        侍女疑惑地看了他一会儿才说:“拉斐尔殿下没来过。”
                        梅丹佐皱了皱眉:“哪是谁送我回来的?”
                        侍女说:“是犹菲勒殿下送您回来的。”
                        奇怪的感觉越来越浓,梅丹佐问:“那犹菲勒现在在哪里?”
                        侍女刚要回答就有人进来禀报:“殿下,犹菲勒殿下来了。”
                        犹菲勒坐在他对面,欲言又止。
                        梅丹佐说:“你想说什么?”
                        犹菲勒拿出一个信封递过去:“这是拉斐尔殿下要我转交给您的。”
                        质地素白的信笺,周边描着银色的蔷薇藤,淡雅而华丽。展开,是熟悉的优美的字迹。
                        没有署名,只有几句零星的话,如信手所写:
                        ——所有的生命在陷身之前,不是不知道应该闪避应该逃离;
                        ——我几乎要错认也可以拥有靠近的幸福,从卑微的角落远远仰望;
                        ——你是我生命中的劫,无论生命重复几次,我都在劫难逃。
                        ——可我从来,不后悔。
                        看完信,梅丹佐冷声问:“他人呢?”
                        用过禁咒,进过火湖,去过地狱,如今他还能够去哪里?
                        犹菲勒端详着他的脸色,轻轻说:“人类世界重组,原来的人类已经全部迁徙出地球。神赐下光辉,让新的人类在地球上繁衍。拉斐尔殿下请求神让他到人界传播神的光辉,拯救人类。”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犹菲勒几乎把头低进水杯里:“拉斐尔殿下说,除非把人间变成天堂,不然,他就不——”
                        梅丹佐猛地把桌上的一切尽数挥落,瓷片撞击碎落的声音响成一片。他的唇微微颤动,却吐不出一个字。猛然展开六翼,直冲门外。
                        云雾在他的脚下汇集,烟波在他的指间飘渺。
                        七天九阶,神圣美丽,千载流光,光辉万丈。
                        而他的身后,唯有邺水朱华,白云荡漾。
                        再没有玫瑰红发,温暖天堂。
                        ——第二部·正文完
                        时之沙·一
                        米迦勒又去魔界了,我看得出你内心的烦躁,虽然你表面上仍然是那样神采飞扬、若无其事。
                        我常常会想,你现在这般,是不是就如我之于你?
                        不,还是有不同。最起码,米迦勒允许你生下哈尼雅,而我就算有孩子你也不会让他出生。
                        越活着就越觉得,罪孽深重。
                        米迦勒又去魔界了,你独自站在窗前孤单的身影让我觉得很心疼。我总在想,为什么米迦勒不去珍惜你,他当年已经亲手把路西法推下创界山、已经斩断了他们之间的情丝,为什么如今还有藕断丝连?
                        我忍不住去跟你重申忠诚之血的诅咒,我从不在意他们的喜怒哀乐、生离死别,我只是担心你。我知你对米迦勒,用情很深。
                        可是你再一次曲解了我的意思。你说我嫉妒,说我分明就怀着企盼的心等待事情向不好的方向发展!
                        被你赶出来的次数数不胜数。我们之间开始这样以古怪的模式交往。
                        我每每哀伤,却也不再哀伤。
                        我只要你平安。
                        魔界的进攻再一次袭来,他们差一点就杀上了第三重天。我所率的兵团兵力不足,屡屡遭受重创。最后一次使出高阶风系魔法治疗伤员,我已在失去所有力量,再不能维护自身的防御屏障。
                        最终一个黑巫师的雷魔法击碎了我的防御屏障,大恶魔的镰刀直接贯穿了我的肩头。
                        羽毛四散,希亚带着我坠落,我从它身上滚下来。
                        尽管是模拟死亡的感觉,我却觉得甜蜜。因为我的视线里出现你纵横战场的模样。
                        你依然是那样器宇轩昂,威风凛凛。
                        是我死之前出现的幻觉吗?可为什么竟会如此真实?
                        你施展完最后一个大魔法后向下俯冲,风吹过你的耳际、飞扬了你的发,你犹如当年那般向我而来,背后胸口感觉到只属于你的,温暖。
                        我听到你满带着怜惜着急呼唤我名字的声音,那也是久违了的、滋润我枯萎灵魂的甘霖。
                        


                        54楼2011-07-23 0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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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醒来,看到你坐在床头的靠椅里。微闭着眼,浅寐。
                          我试着动一下身体,感到尖锐的疼痛从肩头蔓延,忍不住低呼出声。
                          你似乎是被我的声音惊醒了,来到我的面前。告诉我,我的伤尚达奉已经给我治疗过了,很快就能好。
                          我多么高兴,你还关心着我。声音颤抖地说谢谢。
                          你坐到床上,手掌摩挲着我的脸,轻轻叹息。
                          你吻上我颈脖的那一刻,我隐约听到你模糊的话:“拉斐尔...你要我怎么办?”
                          从身到灵魂都是无法名状的欣喜,蓦然觉得这上万年的等待都没有白费,哪怕只得到了你这么一句似是而非的回音,也不算辜负我付出的那些时光。
                          我们开始交缠、深吻。
                          我的身体你洞悉分明,你这般的热情,我可不可猜想,是因为米迦勒根本没办法满足你?
                          痛也好,什么都好,这要是你给我的,我都要;只要是你要的,就算我没有,我也会拥有,再给你。
                          期盼了很久的交融,那种甜美我无法用言语形容,这一刻,我才真真正正,是在天堂。
                          就算只有很短的时间也好,就算只有今天也好,明天你还是他的梅丹佐,可这一刻,请抱紧我……
                          然而,米迦勒却在这个时候进来……
                          我的世界重归黑暗。
                          我无法不怨恨他。他拥有那么多,拿走那么多,就连我心中那一丝微弱如菟丝花的甜蜜也要随手攀折。
                          他每每只会逃避,把最尴尬的残局留下不管。
                          你再一次甩开我的手,拒绝我走进你的世界。
                          如果——
                          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我本来可以容忍黑暗
                          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可如今阳光已给过我温暖
                          那我的世界将会变成更新的荒凉。
                          ——那是你给我的荒凉……
                          时之沙·2
                          我拿着露薇刚递给我的罗德欧加报,沉思着。
                          魔王和大天使长在伊罗斯盛宴上的一场情事不知会掀起多少轩然大波。
                          哈尼雅私自带着天使兵团回天界是最突出的表现——一切都脱离了轨道,任谁都无法粉饰太平。
                          你向神请求前往魔界,神却将天使兵团交还给副君的任务交给我。我不懂高高在上的天父有何打算,却隐隐有风雨欲来的压抑感。
                          更令我没有想到的是,神竟然下令把你和哈尼雅都软禁起来。
                          我只好旁敲侧击地去问耶稣殿下神软禁你的原因。耶稣殿下深深地看着我,说:“父神这么做,也是为了他好。”
                          也许他这句话只是敷衍,可当时的我听在耳里却只让想到一个我们都讳莫如深的一点。
                          ——忠诚之血。
                          难道你真的有那么爱米迦勒吗?爱得比路西法还要深?
                          我忍着无比的心痛去猜想,不知不觉已走到了你圣浮里亚的府邸,却撞上刚从里面出来的犹菲勒。
                          犹菲勒一看到我竟有些慌张。他拦住我说,你不想见任何人。
                          他看着我的眼神第一次充满了戒备。
                          我在心底苦笑:你到底是不能见任何人、不想见任何人,还是不想见我?你又和犹菲勒说了什么?
                          我又不会做什么。即使我要做什么……我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你。
                          去魔界的时候带上了犹菲勒,那是他的请求也是你的意愿。
                          不过派我去魔界也好,我还可以提醒米迦勒水晶球的事情。
                          也不枉费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才将那颗水晶球间接交给路西法。
                          只要米迦勒和路西法在一起,我所有的等待就有个尽头了。
                          是吧?
                          去魔界之前我就听说了乌列那边不对劲的消息,其中还牵扯到哈尼雅。
                          我在想——忠诚之血的诅咒终于来临了。
                          而他们故意让我如此轻易地知晓不过是想让我参与。
                          米迦勒怎么样我真的不关心,可我真的不想再做像当年那样让自己悔恨终身的决定了。
                          就在我准备拒绝的时候,我向耶稣殿下询问解开忠诚之血诅咒的方法。
                          他告诉我,身负忠诚之血的那个人不在了,诅咒也就解开了。
                          我心一沉,又问,如果那个人死了是否可以通过生命之树步入轮回?
                          


                          55楼2011-07-23 0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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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稣殿下再一次深深地看着我。他说:“米迦勒的真实身份你是知道的,作为神的一部分、神之王子,他的生死不能用普通的方式度量。”
                            我还迷茫着,可神的旨意已经下来了。
                            他要我为米迦勒净化血液。
                            连日的阴霾几乎要在那一刻爆发——净化血液?最需要净化的那个明明是我!
                            很快,我明白过来。我们的命运向来掌握在上帝手中,无论怎么不情愿怎样逃离到最后都殊途同归。
                            既然杀米迦勒是必然,那我何必做无谓的挣扎。
                            我只要你平安。
                            我伫立在圣浮里亚的白玉石阶上,脚下浩浩渺渺。烟波浩荡。
                            我决定如神所言。
                            我秘密地和乌列接了头,一切已成定局。
                            兵变的那一日、混乱之中,我配合着乌列使出温柔的悲伤。我对还要追杀米迦勒的乌列说:“不用杀他,他已经活不久了。”
                            躲在混乱的天使群里,我给索菲亚发去通告信,让他想方法把米迦勒遭受兵变的消息散发出去,首先要路西法知道。
                            米迦勒是活不了了,可这是早就打算好了的,况且,他现在怀着孩子。
                            我第一个逃离现场,带着仓皇恐惧和焦虑往上飞。
                            到达圣浮里亚时你已经解了禁,也听说了兵变的消息。
                            我上前拉住你,你不耐烦地回了一下头。
                            我打量着你小心翼翼地问:“你没事了?”
                            你莫名其妙:“我能有什么事?”
                            我愣了愣:“你一直都没有事?那忠诚——”
                            就像触到了你的痛处,没等我说完你已经甩开我的手离开。
                            我呆呆地看着你的背影,靠着塔桥的石柱,脑子一片混乱。
                            ——你根本就没有中忠诚之血的诅咒!
                            而我,又做了什么?
                            我曲解了耶稣殿下的意思,又一次做了错事,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
                            我轻轻扬起一个笑,就像当年你要我做的那样。
                            我不知道我到底站了多久,无意识地向前踏一步,脚下一空,世界天旋地转。
                            翼骨折断的声音此起彼伏。
                            我听不到,也感觉不到痛……
                            我只觉得……
                            日月无光。
                            时之沙·3
                            米迦勒死后你对我很好,前所未有的好。
                            我成为你的专属情人。专属情人的意思是,你不再找其他人,下了朝会我就会跟着你回你耶路撒冷的别院。甚至加百列都说,我是熬到头了。
                            可是我明白,爱情从来都不会熬出来甜,熬出来的,只有苦。
                            每天和你交欢,有时你性致来了会做一天,直到我们都精疲力竭,你会把我抱在怀里,用轻得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拉斐…你瘦了好多。”
                            我激动地差点落泪,看着你近在咫尺恬静睡颜,第一次觉得,你是真的近在我眼前。
                            那段时间的甜蜜,犹如幽暗墙角生长的花,只有苍白无力的藤,是无法长久的。
                            我每日饮鸩止渴一般,仓皇地等待着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可哪怕是这样微弱的欢喜,你也丝毫不加怜惜。
                            那天,就在我们从床上下来没过几分钟,你就对哈尼雅说:“爱是爱,做丵爱是做丵爱。”
                            我甚至已经听不到胸膛里心碎的声音,却看得到有碎片散落满地。
                            我知道,离开的人意义重大。当年的伊万杰琳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在当时的少年心境下你不一定真的爱她,可她死后,你对她的感情就不一样了。
                            区区伊万杰琳你都铭记,更何况米迦勒?
                            米迦勒……他是你的挚爱,他会一直在你心上。
                            一旦你知道了米迦勒死的真相,你不会原谅我,你连哈尼雅都不原谅,更不用说我。
                            我在等,每一天,都像再过世界末日。
                            只不过没想到,这一天竟来得那么快…...
                            神让我去幻化成米迦勒的模样去刺杀路西法。你明明知道却不置一词。我很想问,也许我一去不回呢?
                            我想我的确是有怨恨的,才会那般使尽浑身解数去引诱路西法。更何况路西法真的、非常……
                            他真的非常爱米迦勒。
                            


                            56楼2011-07-23 0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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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0-09 10:5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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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同于你在我身上的宣泄,虽然你的技术很好。但和路西法做,他真的是用灵魂在做——如果那一夜和我交欢的人是你,我愿付出生命换来。
                              我终究还是回来了,如果没有索菲亚帮忙,就真的是死里逃生。
                              可你却斥责我放荡。
                              呵……你可还记得,你是如何教给我放荡?
                              你终于还是知道了实情,就如你知道是我毁掉生命之树那一天。
                              我把那一天,叫做——
                              末日。
                              时之沙·4
                              然基德尔抓人的本事一流,连露薇都没有放过。我还没有走出来就被露薇抓住,她大呼救命。我把她送回家的时候还在想,露薇并不是那种非常诱人的美人,难道天界真的没有女人了吗?
                              后来我才知道,她是犹菲勒点名要的。诶?我是不是坏了人家的好事?
                              把露薇送回家已经是深夜了,你在温柔乡里想必很惬意。
                              其实我对你的风流一点都不感到难受,是真的。情事对于你来说就像一日三餐那样简单,无论今晚是谁躺在你身下,她们根本不在你心里。
                              我从四重天一路向下俯冲,身侧凛冽的风仿佛要刺破肌肤。
                              穿越了云层、穿越了风、穿越了天与地的界限,我站在人间翠色浓郁的大地上,眼前一片茫然。
                              我扶着树干站着,不知该做点什么。
                              然后,我遇见了一个女孩。
                              面容清丽,身材单薄,但四肢修长、肌体匀称。当她看到翅膀知道我是天使时一点都不惊讶,反而很高兴。后来加百列说,人间的女孩都这样,脑子里的想法千奇百怪。
                              她似乎对我一见如故。没有能说上几句话我就走了,她似乎是是逃跑出来的,家人找得很急。
                              我在半空中看她茫然四顾找我的样子,感到有些欣慰。
                              ——那个孩子,终于长大了。可惜,提娜丝,你看不到。
                              回来的时候并没有过多长时间,但魔兵已经开始集结反攻了。
                              统帅是,路西法。
                              天亮的时候魔兵已经打进了二重天,所有天使兵团开始备战。因为统帅只有我和加百列在,所以他们像我和加百列请示如何抵抗。
                              我说。从二重天往回撤,战天使全部进入四重天,法天使由我率领赴前线抵抗。
                              加百列拦住我,对我大喊,她说我不要命了。
                              是,我是不要命了,我早就不想要命了。
                              心早已不复有感觉。每一天都在等待着得不到的东西,等得久了便不会相信等待有个尽头。
                              而现在,即使我离开了,也是因为我爱你。
                              你还愿意听吗?我爱你。
                              失去了战天使的保护,法天使的脆弱简直让我难以想象,我很想知道他们在神法都是怎么修的魔法课。
                              风刃、死亡风暴、风曜x字斩……能用上的攻击法术全部用上,我站在队伍的最前端,完全不开防御结界,冷静地用大魔法杀人。
                              时间仿佛凝滞不动,随着身上的法力和鲜血的流失,神智开始模糊。
                              魔族有一次发起进攻,我最后一次使出究极风魔法后,只听到希亚长啸悲鸣的声音。
                              我本来就不是主角,连谢幕都不需要。
                              睁开双眼的感觉就像在梦境里,身体僵硬到不能动弹,勉强抬起脖子才发现,我在人间。
                              是那个女孩救了我。
                              不过炽天使的身体很强韧,我又是风系大天使,只要法力恢复了,怎样的伤对于我来说都不是问题。
                              医治好自己身上的伤,本来就打算这么离开。但看在那个女孩趴在床头守着我守到睡着的样子,我想还是有必要给她留个讯息。
                              我想了想——人间的耶路撒冷城已经战火纷飞,圣索菲亚教堂早已不在信仰基督,她一个女孩子去那种地方的确危险。不如选在梵蒂冈的圣保罗大教堂传送地比较安全。
                              留了聚魂手链给她,还留下写明使用方法的笺。
                              回到天界,路西法已经打到了第四重天,米迦勒终于和他对上了。
                              加百列看到我的惊异地像凡人见鬼一样,我对她笑笑,开始履行我在战场上的职责。
                              圣丵战的最后以路西法的死亡为终结,米迦勒伤心入骨。
                              千百年的硝烟终于尘归尘、土归土。
                              我在想。如果路西法真的死了,或是我没有艾伦,帮吉赛尔解开封印后,我的结局会是怎么样?
                              我不知道。
                              ——摘自《拉斐尔的回音海螺》。
                              


                              57楼2011-07-23 0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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