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六岁的时候,跟着父母逃日本兵,有一次,坐在一辆木炭汽车中,急驶在贵州一个荒山上,那山路名叫“七十二道弯”,由这名称,就知地形的险恶。我坐在门边,谁知汽车一个急转弯,门竟然开了,我从车中直摔出去。当时,全车都认为我不死也将重伤,父母都吓坏了。当车子停了,下车去察看时,却惊见我坐在山壁下哇哇大哭,浑身上下,只有鼻子上有好大一个伤口,其他地方都只有擦伤。当时在逃难,荒郊野外,既无医院,也无医药。母亲用牙膏粉扑在我的伤口上,为我消毒。从此,我的鼻子上又多了一道疤痕。亲友们对我更加同情了:“糟糕,糟糕,脸上有胎记,鼻子上有疤痕,将来一定没人要,一定嫁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