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点来,你会办到的。”黄信早看出,那柴进不知为什么,对李应很有好感,只是李应感觉不出而已,只要李应手法得当,拿下柴进其实就是小事一桩。
李应刚要讨教如何“一点点来”,门口一声“黄都监”将对话第三次被打断,李应几乎快要发火了,这次又是谁来找孙立啊?!是解珍还是邹润啊?!还未看清来的是何人便粗声粗气地对着来人冲头便来了一句:“孙提辖不在,他巡山去了!”话音刚落却见是李云愕然地站在门口,呆愣愣的说道:“李大官人……我,我不是来找孙提辖的……”
一旁的黄信看着这一幕,忍了好久才压下那股大笑的冲动,总算保住了平日里冷肃的风度,只是笑得灿烂看向李云,柔声道:“不知李都头此番来有何贵干?”
李云暗暗不满:昨日在南山酒店二人谈的投机时,黄都监并未称呼自己“李都头”,怎么才过了一晚上,这称呼就如此生疏了?于是便有些郁卒,但又不好显露出来,只抿了抿嘴道:“这几日李云接到任务,要翻修这一带的房屋,所以来看看黄都监孙提辖这里有哪一处需要重新整修的。”
“哦,原来如此,那你随便看吧,黄某正在招待李大官人,不便招呼你,李都头莫要见怪。”黄信很是随性的举动,让李云脸上浮上一丝落寞,但一向敏锐的黄信此时却视而不见李云的反应,只是回过头继续对李应道:“怠慢了李大官人,黄某惭愧,方才咱们谈到哪里了?”
李应一边腹诽着没想到这黄信孙立的住处如此门庭若市,一边忙不迭的接话道:“谈到如何‘一点点来’。”
“正是,关于如何‘一点点来’……依我看,你不妨先讨柴大官人的欢心。”
“怎么讨他的欢心?”
“比如……你可以不时的夸赞他一下。”
“怎么夸赞?”
黄信皱了皱眉,这李应当真是什么都不懂吗?“倏”地站起身,黄信唇角露出一丝邪魅的笑容,居高临下望着傻看着他的李应,压下嗓音道:“不如让黄某现在为李大官人亲身示范一下?”
“好……”李应只觉黄信气势凌人,此刻除了那一个“好”字,别的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然后便是眼睁睁的看着黄信冲在里屋一边观察房梁一边专心记录的李云走了过去。
“看得怎么样了?”正专心致志埋首于工作的李云被身旁突然响起的低沉嗓音唬了一下,一偏头见黄信立在自己旁边,凑得十分近,呼吸间能感受到他的气息微微拂过自己的脸,下意识后退了两步,小心地探头看了看外间:“黄都监不用去招呼李大官人吗?”
“不急,随他去就是了。”黄信说着,竟是抬手轻抚李云鬓角,把李云惊得再度想要倒退,却被黄信一把拉住且稍微往怀里一带,不仅让李云尴尬万分,更让外屋观摩的李应看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黄都监莫要如此……”李云挣扎间,却被黄信的唇贴上侧脸:“才一晚不见,李云兄弟对我的称呼就改了?”
“你还不是昨天叫我李云兄弟,今天当着李大官人的面却又叫我李都头!”李云愤愤,却发觉这句话抱怨的十分不得宜,也挣扎不脱那怀抱,一时间简直不知如何自处。
黄信低声哂笑,也不继续这个关于称呼的话题,只是略微提高了音量,像是故意在说给外屋的李应听:“今天又穿这身青纱袍了?我早就说过,这身衣服与你的眼眸很是相配,每次看你穿我都喜欢得紧。”
明明是轻佻的言语,却教黄信说的格外认真,再配上他磁性低沉的声音,这普普通通的夸赞穿着的话语,竟然无端端地添上了一抹蛊惑的色彩。不要说是李云,就是李应听了,也有种被调戏了还很愉悦的矛盾感觉……
却说李云正别扭的要发狂之际,只听另一边孙立屋里传来一声颇为凄惨的叫声,把李应和李云都吓了一跳,紧接着是几声带着喘息的话语“孙,孙提辖,现在不可如此,黄都监和李大官人都在外面呢……”,而后孙立低低回应了几句,却是模模糊糊辨别不清说了什么。
李应李云二人皆目瞪口呆,黄信却只是见怪不怪,趁势放开了李云,理了理衣冠走回李应身边,安慰的拍了拍李应肩头:“李大官人,那屋里发生的事情,要等你讨得了柴大官人的欢心才能做,你莫要现在就太过在意了。”
于是李应今天上午不止一次感慨,果然自己要学的真的还有很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