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叼着烟, 坐在屋外的小椅子, 看着星光闪烁的夜空.
权叔悄悄地坐到旁边, “在想什么?”
“没什么.”
“明天跟我一起去送花吧, 数量太多, 我一个人搬不了.”
“权叔…”
权叔打断他的话, “我知道你不想离开这里, 但你总不能就这样逃避着一些虚幻的事, 三年也是一个不长不短的时间了.”
我把烟挤熄, 带点烦躁的回房, 倒在床上, 怎样都不能入睡.
看着天空吐白, 我又开门出去帮手把花搬上车, 权叔说, 花是用来帮大户人家装饰用的, 因为他们的儿子学成归来了.
这个世界真的不公平, 有人可以一直活在云端, 有人就只可以活在地下, 我撑着头看向窗外的风景, 天空满布密云, 空气也闷热不已, 真的很讨厌的天气.
开了快三个小时的车, 才到达宅第, 真有大户人家的气派, 又大, 又华丽, 我跟权叔轮流的推着手推车把花运进去, 仆人就开始装饰着.
搬好后, 我一身就是汗, 仆人给了我果汁, 等着跟管家去拿支票的权叔.
富丽堂皇的大廰, 我满身是汗和泥的人, 连一步都不敢乱走, 弄坏了, 就可能连付赔金都付不起吧…
感到很局促, 还是受不了的先一步走到室外, 偷偷的点起烟, 天空已悄然下起了雨, 渐渐的, 大到连前面的景色都看不到了.
雨下那么大, 我们开车也很难吧…
倚在柱子, 放松着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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曺圭贤没想到会在自己家见到他, 他下车, 看到一个人影站在门口, 正想着是谁,撑着雨伞一步一步的慢慢靠近.
他在想什么呢? 眼睛没有焦点的向天空看过去, 还是喜欢抽着烟想事情, 还是容易走神, 脸容还是一如以往的淡然.
我收起雨伞, 走到他身前, 轻声说, “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抬起眼, 看到我的脸一闪而过的惊恐, 身体有想逃的动作, 我立即捉住他的手臂, “钟云.”
“我不叫钟云, 你认错人了.”
“阿蓝?”大叔走了过来, “你认识他?” 打量着曺圭贤.
“不认识.”
曺圭贤眼神一暗, 然后掏出皮夹, 让他和大叔看那张合照. “我们是朋友.”
大叔跟他对视了一眼, 又看着相中的人.
阿蓝看向曺圭贤, 他的眼光热烈地盯着他的脸.
“管家, 麻烦你准备一间客房, 雨这么大, 他们今晚在这里留宿吧.”曺圭贤安排着.
“少爷, 准备两间吧?”
“他会跟我一起的, 我们好久没见了, 有很多话要聊.”
“是的, 少爷, 我也去准备一下.”
“去吧.”
权叔把皮夹交给曺圭贤, “阿蓝什么都不记得了, 希望你可以帮他恢复记忆.”
“大叔, 我会的, 也谢谢你照顾了他这么久.”曺圭贤深深的向权叔躹躬.
大叔伸手把他的身子扶直, “别这样嘛~ 救人一命这是人之常情.”
“大叔怎样称呼?”曺圭贤有礼地说.
“跟阿蓝一样叫我权叔好了.”
“权叔, 你待会跟朴人去客房休息吧, 晚饭时再见好了, 我有些话要跟钟… 阿蓝说, 先走一步了.”欠欠身, 便拉着阿蓝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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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房间的路上, 阿蓝很沉默的让圭贤牵着手, 圭贤的手很热, 阿蓝的手很冷.
阿蓝站在房间, 看着桌上的相片, 是我---应该是我吧? 跟另一名男孩拍的照片, 相中上淡淡地笑着.
“在你旁边的是东海.”曺圭贤说着, 然后递过衣服, “先去洗澡吧, 洗完, 我们再慢慢谈.”
我默默地接过衣服, 向浴室走去.
没多久, 阿蓝擦着湿发出来, 看到曺圭贤向他招手, 他便向他走过去.
曺圭贤接过毛巾, 轻轻的为他擦拭着… 用好听的声线问, “这些年, 过得好吗?”
“没什么好, 也没什么不好.”
圭贤注意到手臂中的新疤痕, 手指爬了过去来回走动, “那时候弄伤的吗?”
我看着他修长的手指, 走神了一下, 才又说, “嗯.”
“还痛吗?”
“早就不痛了.”
圭贤捺不住把我紧紧抱住, 像要把我嵌入他身体般用力, “要是我那时把你救出来就好了.”
“我…什么都记不起…”
“我知道, 那个男人把你催眠了, 把你的记忆锁了起来, 不怕, 很快你便可以记起了, 我会帮你解除催眠的…”
我看着他覆在我身上的手, “我是谁?”
“你叫金钟云, 家住天安, 有一名弟弟, 父母都健在.”
“金钟云.”一个陌生的名字, “若是, 我解除了催眠, 属于阿蓝的记忆是不是全都没有了?”
“我不知道…”
“是吗?”我有点茫然地问, “我们过去是什么关系?”
“恋人.”他说.
“我很矛盾, 我想记起过去, 又不想忘掉阿蓝的日子…”
他低哑地说, “所以你不想记起过去? 即使阿蓝的日子没有我也没关系? 真的没关系吗?”
我感到肩膀湿湿的一块, 他哭了? 我惊惶的转过身, 捧起他的脸…
“即使忘了我也没关系吗? 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我只有你一个人而已, 不要丢下我… 云云…”
这张泪湿的脸庞, 每一滴泪仿似烫伤我的手般炙热, 心口忽然难受起来.
“别哭…”
“叫我圭贤…”
“圭贤, 别哭…”
“不要丢下我…”
“圭贤,”我复杂地看着他, “那……可以让我拍一段录像吗? 我想把阿蓝这个人的记忆纪录下来, 将来即使回复金钟云的身份, 我也想让他知道, 阿蓝这个人, 曾经存在过.”
“好, 你说什么都好… 云云…云云…”他呢喃地说, 神色是如此卑微.
我想, 这个人应该爱惨我了吧…
后来, 我道出这些年的生活, 他静静的听我说完, 接着, 他也说出这些年的事, 知道他一直在找我, 我不禁问, “过去的我, 真的值得你如此追寻?”
“金钟云从来都不会为自己而想, 很傻, 很傻… 只会想如何做, 对方便会向好的方向走, 即使招来自己受伤.”
“好像傻瓜一样?”
“不… 不是傻瓜, 是我们的宝贝.”
我淡淡的扯出一抹笑, 他轻轻的吻了上来, “终于, 你又在我怀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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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 我早该知道会有这么一个人在等我, 我总在茫然若失的日子中渡在这三年, 我回来了, 抱歉, 让你等这么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