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陈启明的儿子黄振宗在家门口被人拐跑,黄芸芸被丈夫打了一耳光,不言不语地坐了一整天,然后就疯了。陈启明找儿子找了整整两年,直到在内地找回儿子后,他的生活才渐渐恢复正常,每周都会带着儿子去精神病院看黄芸芸。医生说,这个病人没有任何危险性,永远不会伤害谁,她只是在思念自己的儿子。
刘元几经沉浮,成了一名成功的策划人。和白领小姐沙薇娜的婚姻,更使他变成了一个也许永远都治不好的性无能患者,彻底皈依佛门。韩灵在鞍山成了一名小学教师,上午两堂课,下午两堂课,讲得喉咙肿痛,吃多少金嗓子都不管用。一场大病之后,她终于躺到了同事老宋的床上,却仍在心里轻轻地问:肖然,你在深圳还好吗?
肖然死了,他创建的企业帝国也很快灰飞烟灭。韩灵回到深圳,看到了肖然生前写给她的信:“我现在很辉煌,也很危险,也许就快死了。我不知道你在哪里,也不知道你在干些什么,我从来没问过。我经常想到你,两年之前每月想一次,一年之前每星周想一次,现在每天都会想。你也许不相信,我还好几次梦到过你,你还像原来一样漂亮,你在校门口掐我,在女生楼下咬我,不过一点都不疼……我讨厌过你,但直到你走后我才明白,原来我一直讨厌的你,已经成了我不可割舍的一部分。”
深圳,鹏鸟的故乡。梦想之都。欲望之渊。爱无能的城市。沦陷的乌托邦。失去信仰的耶路撒冷。然而一切比喻都没有意义,世界仍然日复一日地繁华着。也许生命不过是一场虚无的华宴,觥筹交错,歌哭无休,然而任何人的缺席都不会改变什么。著名作家慕容雪村为我们写下了这样一个悲怆的故事,一切都像是偶然,一切又像是预先排演好了,人间种种,不过是这出戏的一个过场——而谁将是最后的谢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