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FANS原创】120203 恐怖文《洋槐》新人报道，算送个见面礼

消息你能不能讲究点儿！

不是让你在外边给我留点儿面子嘛！你呵呵啥！你要造反呀呀呀呀......

（十）
文沛然看事已至此，才终于卸下了尖酸刻薄的伪装，露出善意的目光。
“老婆婆，您知道吗，您孙子今年已经满七岁了。”
“我在这里已经......这么久了吗？”
老婆婆有点恍惚。
“我相信这么多年来，好言相劝让您离开的人不止一个，但没有一个成功。所以我只能这样做，从某种程度上讲，这不能怪我。”
“原来害死耀轩的人，其实是我。”
老婆婆眼里的悲伤更加浓重。
“当您离开人世之后，您的痛苦，哀伤，快乐，满足就都不存在了。或者可以说，再也没人能感受到了。所以您对人世的留恋早已没有了任何意义，而且还会给别人带来困扰，甚至灾难。”
“我只是想再多看看他们，可没想到会害了他们。”
老婆婆终于变得平静。
“我女儿的身体一直不好，这么多年终于怀上了孩子......”
“您放心吧，母女平安。”
“这回原来是女孩子啊......”
“老婆婆，相信我，您不想忘记的就不会忘记，不想忘记您的也永远不会忘记您。”
“但愿.....如此吧......”
老婆婆转过身，再次远望着镇口。
文沛然看着老婆婆渐渐模糊，直到不见，心中仿佛也感受到了那悠远的悲伤。

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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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下，孩子的尸体已经被拉走，人群也早已散去。只剩下几个环卫工人在费力地清理血迹。孩子的母亲被送到了镇里的卫生所，不过现在已经醒过来了。
文沛然在卫生所的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推门进去。还是因为被出来抽烟的老板发现，才来到老板娘的床边。
老板娘正斜坐在床上，身上半盖着薄被。头发凌乱，目光呆滞，脸色发青，不过意识还算清醒。老板虽然看起来好了些，但文沛然觉得，他的身上好像瞬间失去了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其实文沛然看到这夫妻俩第一眼，就知道他们两个不会有孩子，只是原来不是从来没有，而是还要忍受丧子之痛。可他万万被想到，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我儿子耀轩平时很贪玩的，我这店里人多事多，根本没法照顾到他。所以怕分散了孩子的注意力影响学习，就让他住在舅舅家。而且他们家离公车站很近，进市区上课也方便些，可没想到.....”
老板哽咽的说不下去，勉强吐出一口烟。
“哥你要节哀顺变.....”文沛然讨厌自己说出的这不痛不痒的话，可他还能说什么呢。

“还记得我来的第一天，镇上几乎所有的孩子都来看我变魔术，可我为什么没看见耀轩哪？”
“他前一天下课后，本来是该回镇上的，不过说来也巧，他也是去看了一场魔术表演，因为太晚了，第二天还有课，所以就住在同学家了。”
文沛然忽然眉头一皱，“那个表演......是在市区哪里？”
“好像是西街口附近。”
看来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了，耀轩去看的表演，不就是......自己的吗！可是在茫茫人海中，自己又怎么会认出一个小朋友呢。
老板的脸上再次闪过一丝痛楚。
“现在看来，我妈死的......是更冤枉了！”

（十一）
文沛然终于知道了老婆婆的故事，那已经是七年前的事了。
当时老板娘已经怀孕九个月。因为她的娘家没人，所以是老婆婆一直照顾老板娘，老婆婆像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盼着孙子的到来。可是有一天，老婆婆在做饭时突然昏倒，在老板和老板娘的坚持下，老婆婆分别在镇医院和市医院都做了检查，她总觉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第二天，老婆婆从地里干活回来，自己到了镇医院取结果。果然，说是癌症。
当时老板还在务农，家里本就不富裕，更何况孙子马上就要出生了，哪里还有钱看这种病。老婆婆其实早就想过了，要是不好的病，就自己断了，不能让孩子们人财两空。所以这个结果反而让老婆婆踏实了，而且坚定了最初的想法。她是多么希望亲眼看到自己的孙子出生啊，但这个愿望对她来说已经太奢侈了。
她想了很久，终于决定去镇外的荒草丛里。她本来想用背后背着的镰刀结束自己生命的，可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她对自己下不了手。于是，她想用镰刀割些野草编成绳子上吊，但她割草时根本没法集中精神，她左手的无名指和小指就是在这个时候削掉的。不过这也让她不再怕了，因为疼痛也不过如此。所以老婆婆还是用的镰刀，她倒下的地方，就是那棵，当时还郁郁葱葱的洋槐树旁。

可是后来，市医院的结果出来了，镇医院......误诊了！老板本来要起诉镇医院的，但镇医院为了息事宁人，给了老板家一笔抚慰金。其实就算去告镇医院，法院也不见得会立案。因为老婆婆的死，说到底跟镇医院是没有直接关系的。所以老板考虑再三，终于收下了这笔钱，这事便从此不了了之了，这笔钱也是现在的如意旅店的来由。
“也许老婆婆迟迟不愿意离开，也是因为不甘心吧。”文沛然想。内疚再一次笼罩了他，压得他喘不上气。

天刚蒙蒙亮，车已经快开到洋槐树下了。穆白本来以为来早了，可她却远远的，就看见了坐在树下的文沛然。他面对洋槐背对自己，旁边竖着行李箱。穆白不敢自诩，对文沛然的了解有多深刻，但现在，她看着文沛然稍显单薄背影，想到一句话：感情丰富，绝顶孤独。还有一件事让穆白感到惊奇，本来光秃秃的洋槐树上，竟然冒出了新芽！
“有树是秋天才抽芽的吗？”
“也许是压抑得太久了吧。”
文沛然说这话时并没有回头。
“老师，上车吧！”
“好。”
穆白想先提了行李箱放在车上。
“还是我自己来吧。”
车刚刚开动，文沛然又突然说，
“我要回如意旅店一趟。”
“是忘了东西吗？”
“刚才出来的太早，还没跟老板和老板娘道别。”
“那坐车回去吧。”
“也好。”
文沛然本来把要说的话都想好了，可他在如意旅店门口徘徊了许久，终究还是没有进去。穆白感觉得到有事发生，但她没有问，因为老师是不会告诉她的。
当车再次经过那棵洋槐树下时，文沛然看到，有一个小男孩正蹲在那里捡着什么。
“耀轩，等我回来吧，我还有话跟你说。”
文沛然握紧了那颗，最大，最漂亮的弹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