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丶李赫海▏▏[12.02.04]____《信》 。

2.
离别很简单，忘记却很难。
开学那天醒来，李赫宰望着灰蒙蒙的天花板愣神了十几秒钟，才突然想起来：啊，高中了。
啊。他走了。
啊。他不会回来了吧。
攥着两份早餐下楼，看到楼下空无一人，李赫宰想李东海是起晚了吧怎么还没来。在楼梯口等了五分钟才突然想起来他已经走了这已经是要上高中了。
真是疯了。李赫宰把两份早餐都扔进了垃圾箱里。
之前对高中的期待莫名地全都消失了。走在校道上，沐浴着从树叶的缝隙中洒下来的阳光，李赫宰低头看了看地图上教学楼的位置。
什么狗屁学校，大得跟大学校园一样，找个教学楼都找不到。要是李东海在的话一定又会骂自己路痴了吧。
说什么路痴，他自己明明也认不清东南西北。想到这里，李赫宰不禁嘴角微微上扬。笑容的温柔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
傍晚放学在校门口呆呆地站着，直到校园里的人几乎全都走光，李赫宰才恍然大悟：啊，高中了。
他走了，他不会回来了啊。
李赫宰觉得自己真像个智障。


3.
深绿色的信箱看上去有很长岁月了，死角都是霉黄色的锈。仿佛把信箱打开前面的盖子就会吱呀一下断掉。
这东西真的能放信吗？李赫宰把把钥匙插进钥匙孔，使劲扭了几圈才把信箱打开。
那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只白色的信封。
拿出来一看，真是他寄的。
李赫宰拍了拍落在信封上的灰尘，又用拇指指腹抹了抹，才满意地笑了。
真寄来了啊。那个笨蛋。
跑上家去冲到房间关上门，李赫宰像个怀春的少女般坐在书桌前小心翼翼地把信封上用浆糊黏上的封口撕开，抽出来是两大张写满了字的信笺。
哈哈哈哈哈哈哈。李赫宰真想趴在床上笑着滚几圈。
对门外催自己吃饭的妈妈喊了句等一下，李赫宰把信笺摊开放在桌上看。
还是那样熟悉的字体。初中的时候曾经抄过他不少作业的李赫宰记得清清楚楚。
一笔一划都写得很认真的样子呢。李赫宰从第一行开始仔细地看。
“我没有食言吧，把一切都收拾好以后就坐在这里给你写信了。可提起笔来我发现我不知道应该和你说些什么，又或者是想说的太多了不知道要从什么地方开始说比较好。
昨晚我爸妈又吵起来了。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刚搬过来几天就吵了。我窝在房间里没有出去看热闹也没有去劝架，很没用吧，我都多大个人了还那么胆小。
算了好不容易写个信说这些没用的东西干嘛。估计你也不想听吧，你最讨厌我啰啰嗦嗦的没个准了。要是我像以前一样跟你抱怨那些有的没的你又会骂我了吧。可是我很想念被你骂的那些日子呢，哈哈哈我是受虐狂么><”
我也很想念啊。那我就是虐待狂么？李赫宰想着想着笑了。
那些东西，要是真的想说的话说出来就好了，管别人的想法做什么？
——如果李东海在的话，也许自己会这样对他说吧。
“我家住六楼呢，又没有电梯，每天都这样爬上爬下的累死了T T——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在想我怎么那么娇弱呢。
我到学校报道了，开学开得好早，要比你们多上半个月啊，好惨。班主任是个秃顶的老头，凶死了T T第一天去学校我就被骂了..
这个学校其实蛮好的，学风啊环境啊名声啊都挺不错，听说师资力量也很好，可是我不喜欢。知道为什么么？因为你不在啊><
听说这边的冬天会下雪，虽然初一的地理课上就有说过了。下雪的话会很漂亮吧，大街、操场、房顶什么的会不会都像书上的一样，白茫茫的一片呢？可是下雪的话会很冷吧..那样我就呆在家里不出门好了><哎呀还在夏天呢我怎么就想到冬天去了。
这边的人都很友善呢，学校的同学也没有因为我是外地人而对我有偏见什么的。楼下有个卖豆浆的老奶奶，六十多了，老伴走了儿女又住在外地，一个人好可怜。每天早上我都有去那里买早餐呢><我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吧~
那你呢？你也要开学了吧。说实话你是不是很想我？敢说不是你就完了！！不过我又听不到=。=
说真的，你有想我吧。不过不要太想我了><我在这边过得很好，你也要好好的噢。
我也想你><就像你想我一样。”
我想你。
是真的真的很想你。


4.
把信纸照着原来的折痕叠好，李赫宰把它放进信封里。
周末有时间了就写封回信吧。他想。
谁知道，刚一到周末，那个陈旧的信箱里又放了一封信。
和上次一样，是白色的信封和信纸。映入眼帘的第一句话是“你丫的臭李赫宰居然不回我信”。
我刚想回呢，你就又寄来了。李赫宰想，他这是在写日记么？怎么一封接着一封的。
“作业很少，我懒得预习懒得复习于是给你写信来了><也不知道你会是什么时候收到呢。”
瞄了眼右下角的日期——是在五天前。邮寄速度还蛮快的啊，从最北边到最南边。
如果可以，我能不能把我整个人打包了给你当回信？
“我好想好想好想像以前一样跟你一个学校，跟你一起去学校，一起踩着铃声进校门，一起在早读的时候趁乱溜进教室，一起上课时不听课在草纸本上玩五子棋，一起讨论英语老师今天穿的裙子鞋子，一起犹豫着下课要不要去楼上找喜欢的女生聊天，一起抱怨今天作业真奶奶的多今天测验真奶奶的难，一起在自习课的时候跟老师说肚子疼去校医室然后在操场玩个半节课，一起中午一放学就往饭堂跑，一起排队一起插队吃饭，一起回家，一起抄班长的作业，一起逃体育课，一起干好多好多好多事。
我觉得好怀念，三年时间居然就那么过去了。如果可以我真想继续跟你这样做朋友，这样一起生活下去。
如果可以我真不想走。我真不想跟你分开。”
李赫宰觉得好心酸。仿佛昨天才相遇，今天一看，原来已经分开那么久了。
新的学校，新的生活，新的朋友圈。不知道他在那一边过得到底好不好。
他说很好，可是谁知道呢。本来就是个爱逞强的家伙，明明做不到却总说做得到，要不是李赫宰总是自己掺一脚估计他会很容易就栽跟头吧。
明明就没有看上去那么坚强，却总是给自己戴上个伪装的面具。不知道下一个把面具摘下来的会是谁呢。
不喜欢主动和别人来往，也不愿意和别人倾诉自己的心事和难过。总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他真的能在那样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好好地生活么？
是不是担心得过了头？李东海他也不是个小孩了。
深深叹了口气，李赫宰把身子靠在椅背上，掌心盖住有些胀痛的双眼。


5.
赫宰。
嗯？
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喔。
看着车窗外灯火阑珊的街道，李赫宰看到玻璃上映出自己有些憔悴的面孔。
今年圣诞果真是要一个人过了。李赫宰叹了口气，呼出的白气在车窗上液化成一片朦胧。
想到去年身旁的座位上还坐着那个一直喊冷的人，李赫宰感觉莫名的心烦。
他不在了。他不在了。他不在了。
他离开都有半年了，自己还在念念不忘什么？
窝囊透了。
把半张脸埋进脖子上的围巾里，李赫宰下了公交车。
走到桥底的河堤前，阵阵冷风扑面而来，李赫宰不禁打了个冷战。果然冬天不会有人傻到来江边吹冷风啊。
去年那个怕冷却还执意要来的人还真是傻到极点了。
坐在江边的草地上，看着水面映出的这座城市的繁华。风不断打在脸庞，凉凉的。
李赫宰把膝盖蜷在胸前，抓了抓被吹乱的头发，叹了口气。
——最近老是叹气啊，会变得像个老爷爷一样的。
那时，他就是这样坐在他身旁。
他对他说，赫宰，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喔。


6.
日子仍然这样一天一天过。
李东海的信源源不断地朝李赫宰家里砸，李赫宰却没有回过他一封。不是不想回，而是不知道要怎样下笔。本来文笔就好不到哪里去，想说的又实在太多太多了不知道要从什么地方说起。
不过李东海似乎也没有多在意，总是有说不完的事给李赫宰在纸上呈现。有时李赫宰怀疑他家是不是开邮局的..
渐渐地就觉得，这样的生活其实还挺不错。
每天下午放学回家的时候，李赫宰总会打开那个旧得生锈的信箱看看有没有送过来的李东海的信。算了算，大概一周左右就会寄来一封。虽然了解这样的时间规律，但是每次李赫宰路过住宅楼下的信箱时都会忍不住去打开来看。
即使前一天才收到他的信。每次把钥匙插入信箱的钥匙孔里李赫宰总会有种不知从何而来的期待。每次看到信都会比考第一还开心；但要是没有看到的话就会比考倒数第一还失望。
李赫宰从小学开始就讨厌作文课，因为觉得想说什么直接说出来就好了写在纸上多麻烦。后来李赫宰把这样的想法告诉了李东海，他说，果真你是个率真的人啊。可是有很多事是难以从口中说出来的。
有次老师布置要写给妈妈的一封信，李赫宰就开始觉得写信就像写作文一样麻烦。直到现在李赫宰还不知道要怎样写信比较好。
可看了李东海的信李赫宰才知道，原来写信不是写作文呐。
如果这是考场作文他一定会得零分吧。李赫宰这么想，笑了。
李赫宰觉得李东海写的信就像日记。
一句一句的，只是记着他在那边的生活，并没有什么长篇大论也不像作文那样讲究什么框架结构。
李东海不过是在说故事。把他的故事说给他听。
正好，李赫宰很乐意听。


7.
日子仍然这样一天一天过。
春去冬来，冬去春来。
直到李赫宰开始不会在早上醒来时楞个几秒钟才恍然大悟李东海不在了。
直到李赫宰开始不会再傻傻地在前一天晚上买好两份早餐第二天早上又傻傻地提下楼去。
直到李赫宰开始不会再错觉以为李东海还走在自己身旁。
直到李赫宰开始不会走着走着转过头想和李东海斗嘴。
直到李赫宰开始不会在放学的时候待在校门口等到太阳落山还等不到想等的人。
那天，李赫宰打开书桌右边的第一个抽屉，把刚收到的信放进去，看到里边
时间如同白驹过隙——这样的说法或许很俗，但却毋庸置疑。
虽然李赫宰不知道“白驹”是什么，也不知道它要怎样“过隙”。
高三开学那天早上从睡梦中醒来，李赫宰看看窗外还未破晓，于是盯着灰白色的天花板发呆。
真快啊，就高三了。
觉得过去两年，就像是一场梦；而现在，梦醒了。
——可如果真是场梦就好了。


8.
合上被试卷撑得鼓起来了的文件夹，李赫宰抬起头望着头顶一圈一圈转动着的风扇，太阳穴生疼。
起初看到小说电视电影里那些被高三学业压力折磨得想跳楼的人时李赫宰觉得他们就是些**，但现在李赫宰却觉得自己也变那样的**了。
布置了却没写完的作业叠起来都有自己身高的一半了，李赫宰没在开玩乐。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符号快要把他逼疯了，真不知道当时自己为什么要选理科。
学校开始给高三布置晚自习和周末的补课，被挤的只剩一天的休息日却又被成堆的作业试卷占据。每天晚上回到家都有十一点了但还要急匆匆的洗澡然后寒窗苦读到深夜才能上床睡觉，第二天五点六点就要起床。李赫宰觉得天下高三生都是神。
翻着那些没及格的试卷，李赫宰的思维蹦的一下就跳到了李东海那儿。
他现在会不会也很辛苦地在复习呢？也许吧，从他的信里看出他似乎也不好过呢。李东海选的是文科，李赫宰觉得这挺适合他的。从初中开始李赫宰就觉得李东海心思很细腻，什么东西都喜欢想很多。跟自己真的是截然不同呢。
李赫宰看着在手上左转右转的圆珠笔，思绪不停飘啊飘。
李东海。李东海。李东海。
真想见你呐。


9.
四月份的一天，李赫宰打开信箱，看见里边有两份信。
讶异的拿出来看了看，邮戳上的邮寄日期是同一天。翻到正面，名字也是李东海没有错。
奇怪了，这小子一下寄两封嫌自己钱多么，不会装到同一只信封里去么？真是笨蛋。
高三以后李赫宰觉得李东海的信成为了自己的精神支柱。
除了每一天吃饭睡觉的时间，李赫宰觉得最快乐的时候就是看到信箱里有李东海的信的时候和看他写的信的时候。
把第一只信封拆开，里边是和往常一样的一封信。
说的还是那些琐事没有错，还是一如既往的开朗和乐观呐。李赫宰不禁嘴角一扬。
读完信，李赫宰又去拆第二封。
哗地一下，一张照片从信封里滑了出来，掉在桌上，背面朝上。李赫宰把照片翻过来，愣住了。
是他啊。
那个自己朝思暮想着的人。
照片上李东海的头发比三年前自己最后一次看着他的时候短了一些，却显得很精神。笑容还是像以前一样那么明媚，双眼还是像以前一样即使隔着照片却还是看得见之中的光芒。
真好啊，他还是像以前一样开开心心的。
那就好了。
李赫宰抖了抖信封，发现里边居然还有一张纸片。纸片被折得小小的，就像以前和他传的纸条一样。
李赫宰一点一点的展开，看到白纸中间只有一行字。
“李赫宰，我喜欢你。”


10.
李赫宰承认自己很没骨气地被这七个字乱了阵脚。
这句话绝不是他随便说说而已——也不知道为什么，李赫宰十分之确定地这么想。
那自己呢？
从来就没有确定过自己对他的感情吧。
李赫宰其实早就觉得自己对他的在乎过了头，却不敢说出口。不敢告诉他，不敢告诉别人，连自己都不敢对自己说：我喜欢李东海。
虽然清楚喜欢不是自己默默地想念他就能皆大欢喜的事，但李赫宰却总是自我催眠说李东海和自己只是朋友而已。
只不过是，朋友而已嘛。
——真的只是朋友么？
或者说，真的希望只是做朋友么？
混蛋。
李赫宰你怎么可以因为这样一句话就变得找不着北。


11.
后来收到的几封信里李东海对于那次的表白都只字不提，就像是没发生过一样。
李赫宰却很气愤——这算什么？留下一句话以后让我自己和自己的感情纠缠不清么？
但是李赫宰却不得不承认，要不是李东海的这句告白，他估计一辈子都不打算把这份感情摸清楚直到进棺材——其实从某种角度来看自己还是蛮闷骚的人啊。
算了，既然他都当作没发生过了，那自己又何必在意这么多。
李赫宰抬头看看黑板右下角写的“离高考还有××天”，叹了口气。
是该拼一下了吧。实际上能努力的日子也不多了。
等考试结束以后再好好考虑这些事吧。李赫宰心想，又一头扎进书海。
可谁会知道，等以后再考虑，就来不及了。
——如果李赫宰知道的话，一定不会做这个决定吧。


12.
考完试那天下午回到家，李赫宰又看到了李东海的信。
还是像以前一样静静地躺在信箱里，像他一样安静又干净。
李赫宰想，等成绩出来了就去那边找他吧。毕竟也有三年没见过一次面了。
李东海在信里说，他病了。
整封信都在说他在医院里怎样怎样无聊，一直抱怨着住院很没意思，丝毫没有一些身为病人的觉悟呢。还是那个样子，即使是病了也还是那么乐观。李赫宰心想。
“李赫宰我说我喜欢你啊，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是那种喜欢不是那种喜欢..你知道的。”
李赫宰多想跟他说，我也喜欢你。
可我们，不能在一起吧。
李赫宰高考的第一志愿是李东海所在的城市的一所大学，虽然比不上清华北大但名声也算不错；毕竟清华北大那种东西李赫宰是上不起的。
鬼使神差地就报了李东海那边学校。其实李赫宰还是很想和他一起的啊。
李赫宰突然想，如果真能在一起就好了啊。


13.
下了火车，李赫宰背着包往站台走去，心里莫名地生出一丝期待。
——呐，现在我和你站在同一片土地上了。
李赫宰把行李放在宾馆以后就按着李东海信里说的医院名字去拦了一辆车。看着窗外与南方截然不同的景色，以后自己也要在这个城市度过至少四年呢。
会不会跟李东海一所学校呢？又会不会跟他一个班呢？李赫宰忍不住幻想起来。
一想到以后的日子李赫宰就觉得开心觉得兴奋。
能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呐。
也不知道李东海生的是什么病呢，严重到要住院。李赫宰叹了口气，目光从窗外移到车子的后视镜上。
想到一会就能看到他了，李赫宰忍不住地期待。


14.
医院里消毒水的气味散发着一种抑郁的气息。李赫宰抽了抽鼻子，走进电梯。
上到指定的楼层，李赫宰往前台走去。看到正在整理文件的护士，李赫宰靠近了问，“你好，打扰一下。请问这里有个叫李东海的病人吗？”
李赫宰似乎都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也说不出紧张的原因。
护士闻声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回答说：“我给你找找。”
“嗯，谢谢了。”李赫宰微笑着道了声谢，心中满是期待。
就快能见到了吧，三年未见的他。
“李东海吗？”护士确认似的问了一句。
“嗯。”李赫宰应了声。
“李东海他..不在这里了啊。”护士把文件夹合上，抬起头说。
李赫宰懵了，“那他在哪里？”
出院了么？应该不会吧。要么就是转院了。可是他没有跟自己说过啊。
“李东海..在那次手术里面去世了。”


15.
李赫宰觉得在那一瞬间他的世界崩毁了。
现在才突然明白小说里的讲的晴天霹雳不是夸张。似乎被什么东西狠狠推了一把，心脏连着血管一起猛地震了一下。
不可能，不可能啊。她是开玩笑的。
想问她手术是什么时候的事，李东海得的到底又是什么病，却心口不一地问了句：“假的吧..”
“是真的没错..四月份的手术，大出血。”
李赫宰没再问什么，道了句谢转身就想走掉。
不能接受。说什么都不能。
李赫宰觉得他现在谁也不信了，除非李东海现在站在自己面前说：我死了。
一旁的一个护士对刚刚的护士耳语了几句，那个护士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叫住了李赫宰：“先生，你等等。”
李赫宰闻声回过头，往前台走回去。
“那个，你是叫李赫宰么？”护士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啊，我是。”李赫宰有些纳闷为什么她会认识自己。
“李东海先生在住院的时候要我们把这个交给你。”护士拉开抽屉，翻了翻，找出一封信。
李赫宰把信接过来，看了看。
白色的信封，上面写着四个字：李赫宰收。
搞什么，原来你早就知道我会来么。
原来你是那么坚信，我会来找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