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浴
寂寞具有吞噬般的毁灭性,但如果你不曾寂寞过,便是理解不了了。
——题记
楔子
学校私密古老的档案里,有一出43年前的秘密,是说一女生不明原因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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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中国的孩子来说,高考无遗是残忍的。几张分明而简单的白卷,轻易地就将原本单纯可爱的少年们推向了一个诡异的路口,生死或悲欢都变的自我无法控制。
但都得继续着,去生存而不是生活。
听儿就是这样在D大残存了半年之久,忽然有一天很有志气地发觉自己不能再废掉了,但也不过一瞬间的斗志昂扬,接着也只还是吃吃、睡睡,还有、洗洗…
于是,那个藏了很久的故事和那种类似的寂寞,浮出水面。
以一种和寂寞同样寂静的方式。
听儿是个胆小鬼,尤其是对于黑夜。所以听儿的洗浴时间一般都是白天或者和室友一起。但凡事总有例外,室友不在第二天又有急事身体还很脏脏,所以硬着头皮换了浴袍抱着淋浴工具视死如归,慷慨就义了。
听儿一直都自嘲是霉女,但内心还是清楚地知道那只是吃穿住行小事类的,大事上还真挺好运的,只除了高考那次。
所以理所当然地,她又好运了。听淋浴声,至少还有一两个正在进行时。于是怀抱着其余女生不要先走的期待开始了淋浴。
事实又一次证明了听儿的好运,因为不多一会儿她隔壁又来了一位,还一定比她后走,对于自己的速度听儿还是很自信的。
啊!忘带洗发水了!
隔壁女生不一会儿就叫了起来,声音是带着些磁性的偏中性,很好听。
听儿无声地笑了笑,她可是个幸灾乐祸的主儿。然而一转念,她还是很好人地开了口。我的借你吧。
对方愣了会儿,很快就说了谢谢,声音也带着些笑意。
然后她们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没有相见恨晚的惋惜与兴奋也没有初见时无话可谈的尴尬与无聊。,一切都显得很自然。
后来听儿回想着猜这大概是由于她们都感受到了彼此相似的寂寞吧,不过也无所谓。
然后就慢慢地熟悉了,不过都只在淋浴时,隔着木板你一言我一语,似乎什么都讲过,又似乎还是空白。
至少听儿只知道对方叫做阿佑,别的比如在哪个寝室哪个班级都是完全不提及的。但听儿从没觉得哪里有什么问题,就好像相交多年的好友,除了是这个人哪里还管其他,又好像半路遇见的小猫小狗,逗一逗就离开,哪里还管它是哪家的又是哪个品种呢。
只是生活相较之前会更由心地开心一些。
生活就这样平静无波地。又似乎开始变得偏离轨迹。
阿佑似乎是个神经大条的女生,总是忘这忘那的。于是听儿打趣她:倒是没有忘记带水卡,不然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借你了。对方沉默了会儿,笑道:那我们就洗鸳鸯浴呗。
听儿一下子差点没下巴掉一地,靠!被反调戏了。
所以她自然没发现对方已明显不平常的声调,和悄无声息的离开。只在最后发现对方提前走掉时骂了声没义气。
再后来似乎一切如常。
但也只不过是似乎。
阿佑开始跟她讲一个冗长的故事。大概是关于多年前的一个少女的寂寞之类的。听儿听得模糊。按理说这种和自己类似的心情她应该更为关心才是,但她这次却是真的无法听得详细,更无法记进心里。
后来之后的很久,听儿才觉得大概自己真的就是个胆小鬼,潜意识地一味拒绝。
所以理所当然地没有听见阿佑告诉她说,那女孩本来是很优秀的,但由于无法忍受长期的孤独和寂寞,怯懦地选择了结束生命。
也没听见阿佑说她们明明是一样寂寞的人,而听儿却那么坚强,依旧笑得灿烂,活得欢乐。
更没听见阿佑说她喜欢听儿,喜欢听儿的坚强。
不像那个懦弱的女孩,逃避、害怕、然后自杀。
是的,她自杀了。
那么,一直陪她说话,与她共浴的人,又是谁?
听儿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但原因却不再是害怕黑夜,而是漫心的悲伤。那种感觉并不强烈,相反的,它轻轻的,淡淡的,微弱得近乎没有,但又似乎整颗心整个人都被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