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珏缓缓放下手枪,举起双手。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欧阳春声音冷得像手中的枪口,“襄阳,我正式通知你,背荫山倒戈。”
赵珏眼中疑光一现,随即变成微笑。
“背荫山其实不是倒戈。”他一只手保持着投降的姿势,另一只手缓慢地伸向桌上未喝完的酒,以毫无攻击可能的速度端起,向欧阳春一敬:
“欧阳兄,很久以前我就怀疑你是共党。兄弟恭喜你,终于能光明正大迈出这一步。委座欠你们的,兄弟我不躲!”
“好!”
叫好的竟然是白玉堂,眸光熠熠地把另一只酒碗满满敬到赵珏面前。
赵珏大笑,大口喝干自己的酒,额头迎向欧阳春手里的枪:“兄弟要个痛快的!”
欧阳春手指一动,枪保险却被另一只手握住。
白玉堂拍拍欧阳春手背,交换一下目光,拿下他手里的枪,向赵珏亮出一抹笑:
“襄阳,你可以走了。”
赵珏怔了一怔,向白玉堂一抱拳:
“谢。”
目送赵珏离开,欧阳春叹了口气:“襄阳不是个恶人……但是再见面就是敌人。”
白玉堂给欧阳春满酒,自己端起另一碗,笃定地望着欧阳春,重复道:“是敌人。”
他仰面把酒喝得一滴不剩,稳稳放下碗,扬眉微笑:
“是敌人,但不是汉奸。我相信,他更愿意把血流在抗日战场上。”
欧阳春沉吟着点了点头,目光聚向白玉堂:
“公孙先生会尽快送来中马城军防的情报,有关机场的部分尤为重要。在此之前,五爷是不是再等等。”
“今天晚上石井和中马健一都不在中马城。”白玉堂眉锋低横,“石井的新项目完成,明天去长春展示。托大当家的福,背荫山一直安静得很,他们不像宇都宫师团那样草木皆兵。”
“如果五当家一击不中——”
“写进史书的从来不是如果,而是已经。”白玉堂深吸口气,把目光转向窗外,“兵之情主速,乘人之不及,由不虞之道,攻其所不戒。这一战,我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