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张涵出来叫我们回去吃万苏红带来的煎饼,正巧把最后一幕看到眼睛里,她什么也没说,转身回去了。
此后的几天,我和任莹每天下课都要一起回家,到院里找父母的同事,那些叔叔阿姨。我从小是很少求别人的,父母告诉我要自立自强,有困难自己想办法解决、克服。这是我第一次去求人。我每次去都买些水果,跟人家说的时候也满脸通红,关键的时候还是要任莹说。但工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我们找到了爸爸以前的一个领导,他帮忙解决了这个问题。我不知道怎么谢谢人家好,最后还千叮咛万嘱咐的跟那位伯伯说不要告诉我父母,生怕他们回来批评我,因为我觉得那就是走后门,很丢人的事情。
这两天因为来回的跑,忙的没顾上张涵的情绪。当把任莹哥哥还有新买的彩电送去车站后,我发现任莹对我更好了,但张涵却不理我了。
本来女生之间的小摩擦是很正常的,但我实在不知道张涵为什么生我的气不理我。我是个脾气好,好人缘的人,但无缘无故的生气让我无法接受,我不会去求她和好,不理就不理吧。于是我忍着不和她讲话,但也要忍着心里的疼。那几天无异于煎熬,真的有食不甘为不甘胃的感觉,吃东西没滋味,做事情也没情绪。但一到张涵面前还要跟别人装的很亲热的样子,其实是在故意气她,但看见她沉默的转身离开的时候心却又被她带走了。
真的好累,心好疼啊。
(二十一)
星期六放学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了,我在学二楼门口拦下了她。
“你到底为什么这样对我?我怎么你了?”我理直气壮的质问她。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没怎么,你不是也不理我吗?”她转身要走。
“你别走,跟我说清楚,你这样,我受不了!”我一边说,一边把她拉进了旁边的小树林。“你放开我!”她生气的甩掉我的手:“你问你自己!”她倔强的仰头看着我,忽然她的眼里充满了泪水。
“别哭啊,我到底怎么招你了,我真的不知道,你告诉我,如果是我的错,我道歉,千万别哭啊。”我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哄她。
“你没错,是我错了。”她低下头,转身准备离开。“我拉住她的手,冰凉,我的心疼了一下。“到底为什么,咱们好好说,咱们不是要做永远的朋友,最好的朋友吗?”
“你还想着那句话吗?”张涵咬住了嘴唇,不想哭出声来。“你和任莹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我恍然大悟,是这件事让我忽略了她。这在很多年后,她同样对待我的时候我才真正深刻体会到那种被伤害的滋味。有人可能觉得她是无理取闹,但我相信所有深爱过一个人的人,都有一跟敏感的神经,即使是轻轻触碰,也会疼痛无比的。
这件事就过去了,这是我们第一次闹别扭,看上去有些幼稚,但同样的事情在今后的日子里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虽然我们都在那十觉得心痛,但我们也都知道那是太在乎对方了。(二十二)
当这个小风波结束以后,我们又手拉手的回了家,我们好象有一种默契,不需要说明就会一起回我家,后来,那里就好象是我们的家了。
“晓童,下周咱们不回家了,咱们一起去爬香山吧?”张涵说。“好啊,但你的身体行吗?”我又高兴又有些担心,其实我早想和她一起出去玩,但一直担心她的身体。“我没事,下周日,咱们一起去,现在枫叶都红了,很漂亮的。”“要不要叫上她们?”我问,“不,就咱们俩。”我心里暗自高兴,虽然我还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高兴。
秋天的香山分外美丽,我们沿着鬼见愁往上爬,虽然已是金秋10月,但太阳下还是很热,爬到一半,张涵就已经支持不住了。我的绿色铝制军用水壶也都剩了一个底。“喝水吗?”我指着一个老太太的茶摊。5分钱一玻璃杯,上面盖着个四方的小玻璃片。“我不喝,不渴”张涵摆摆手,但看着她干裂的嘴唇,我猜她肯定是怕花钱。
“小姑娘,我这里便宜,顶上要一毛钱一杯呢。”卖茶的老太太说。“要六杯,”我掏出三毛钱“两杯请您帮我灌壶里吧。”老太太拿出一个白色灌油用的漏斗开始灌茶。“我不喝。”张涵坚持说“你别总为我花钱了,去你家又住又吃,我都没给钱,已经很过意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