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飘洋过海来看你(上)
“走吧,我送你。”
正当我还在那边儿跟朴小白同志继续姐姐来姐姐去地拆招推八卦的时候,冷不丁身后忽然插过来这么一句,语气认真,与我们方才的嬉皮笑脸截然不同。于是,我也自然而然地正了正神色,礼貌的微笑着,回过头去。
说话的是东万。
怎么说呢?对于我来说,东万说出这句话实在是一种有点意料之中的惊喜。确实有一点意料之中。不管怎么说,在这个场合下,我的身份是他的歌迷,是他的fan,对我多一点的照顾也并没有什么说不过去的,这是我给自己的最完美解释。但是,这一点的照顾和在以毕竟不是必须的。这种一直以来的渴望忽然之间如期而知,任是换作是谁都是难免要激动要兴奋要惊喜一下的,要不然难免有神经中枢休克之嫌。
“那我们先回酒店了,自己注意一点……”珉宇对东万如是说道。
我知道这其中的意思,毕竟现在和我在一块的是神话呀,刚开完演唱会结束了亚洲巡演的神话呀,简单来说,就是一大型的新闻制造源。这个点儿,保不齐有多少痴心的歌迷还在酒店外面候着呢。不过自从有个新加坡的时候的经历之后我心里也多少清楚,但凡够档次的酒店,其实是你候着也没什么用的,人家要是真的铁了心地不打算露个正脸给你,你也是嘛办法都没有。
9月末了,大阪的夜有点凉,而且,和东京的比起来,显然也是安静了不少,这一点让我很满意。
其实我一直觉得自己的骨子里还是更偏向于喜欢安静的,只是这些年下来,周围的人,身边的环境,让人不得已的总要变的喧嚣一些。
一路上,和吃饭的时候截然不同,我和东万几乎都没有怎么说话。
就我而言,我当然不是不想说,而是,真地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回过头,望着他,那样完美的一张脸,忽然之间就停留在我的身边,总会有一点儿不真实的感觉。曾经想过的那些个千言万语,这个时候了,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罢了,能站在他身边已经是很大的幸福了,还要说什么话?真是人心不足!
当然,他也没有说什么,只不过,我那个时候并没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去揣测他的想法或者心事。
气氛有点奇怪,太沉默了,比大阪的夜还要安静。
这样的情况下,总会人一种各怀心事的感觉。
我的心是我自然知道,可是他呢?也有心事吗?
来不及再多想什么,我快要到家了。礼貌地道谢,道别,转身,前面等着我的就是我的世界了,再一次重返人间,我忽然明白为什么灰姑娘辛蒂瑞拉为什么会掉下一只水晶鞋——在神话和现实之间,任是谁都是忍不住想要留一点什么线索的吧?这样断掉,你舍得吗?我也有不舍,但是一样告诉自己果断坚强,大踏步迈向前。
“玉呀……”
我本能的转过身,却看见他低着头,脸上似笑非笑的样子。
抬起头,他看着我,看不出意味的微笑:
“我知道我没有认错人……在新加坡的时候,你在我要走的时候叫住我,我就知道我没有认错人了,虽然,那时候你没有再说什么……”
还有什么要说的呢?难道真的要我一脸花痴的笑然后冲上去粘住你不停的问你还急不记得我了?那样的问题我不会问,因为我害怕答案。
我微微地笑,多少有些羞涩:
“我以为你不会记得了呢——你还记得,谢谢。”
“我当然记得……但是那时候,我记得你的名字叫玉,不是阮珏……”
“珏,就是两块玉的意思。家里人都叫我小玉或者玉儿,所以那个时候,你听见他们都是这样叫我的。”我细细的解释着。
“怪不得……现在还有弹琴吗?”他恍然大悟的样子。
我垂下头,看着自己细白的手指,然后轻轻的摇头。
“好可惜哦……”他的神色里有一点显而易见的惋惜,这么看着,让我的心里有一点不易察觉的疼痛。“我还记得你那个时候的样子,应该那才是我第一次见你,你坐在二楼的阳台上,抱着吉他,对着满天红色的晚霞弹着《月光》的样子……”
“在新加坡见到你的时候,我注意到你的手上没有茧子,所以我想,自己可能是认错人了。玉是弹琴的,手上怎么会没有茧子呢?我当时并没有想到,你不弹琴了……”
他这样絮絮地回忆着,我却忽然有想哭的冲动。
“时候不早了,我要先回家了,明天我就要回国了……”说不上为什么,我觉得心里很是伤感。
“你还会来韩国的,对吗?”他看着我,认真地问。
我轻轻地点头,但是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那么,再见……”
“再见……”
在大阪的最后一夜,彻夜无眠。无论是那些捡不起来的回忆还是那些猜不出来的未来都让我一样的困惑,得不到答案。
我住的房间,当初,住过我的妈妈,这里曾经渡过了她人生最后的一段岁月,以至于我到现在依然觉得这里到处都是妈妈的气息和痕迹。
我的妈妈,假如你真的在这里,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现在的所作所为,到底是对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