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当董卿站在总导演的办公室前时,已经比约定的时间晚了五分钟。
“最近真是诸事不顺啊……”她一边嘀咕着一边举起右手,在门上敲了三下。
停了许久才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进。”
举起右手在门旁的墙壁上按了一下,她才慢慢悠悠的转动了门把手。
没有预想中“啪”的一声响,也没有指尖传来的轻微刺痛,她的心情好了一点。
新历已经是2013年的1月,气候还是干而冷。这给喜欢穿羊毛毛衣和表面有细小绒毛长外套的她带来了不小不大的麻烦。
每天从起床开始,身上就一天到晚的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虽然不是什么大齤麻烦,但也足够恼人的了。
以前戴在左手腕上的防静电手链也不记得丢到那个角落去了,还好脑海里面还留有这么几个办法,虽然很简单,但贵在有用。
进了办公室,哈文还在打着电话,看到她就挥了挥手,示意随意。
“门掩上就行,一会还有人来。”
她把门轻掩起来,在哈文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外套脱了挂在椅背上。
“董卿你来了啊……”过了一会哈文挂了电话,面带歉意。
“嗯,迟了几分钟,你找我什么事?”
“哎……没事就不能找你么?”哈文默默在心里抹了把汗,单刀直入,真是她董卿的风格。
“你真的这么得空么?哈文?哈导?哈总导演?”哈文对面的她倒是平静。
“嗯……是关于今年的春晚,我们讨论过了,今年的魔术还是你和刘谦上。”
哈文一口气说完这话,原本以为会轻松点,但似乎更紧张了,特别是看到对面的她也不搭话,只有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
“董卿哎,你别这样……”
“成,到时候你跟他谈好了再叫我,直接彩排成么?”董卿脸色倒是一成未变。
哈文听到这句话突然有气不打一处来的感觉,她这是找谁惹谁了啊?怎么每年这得罪人的事都得她来啊?反正一不做二不休了,哈文把手里一叠厚厚的A4纸在桌上重重的跺了一下,发出了一声不大不小的响声。
“我说你俩就不能让我们省省心么?啊?都多少年了?你们两个就不能尽早把这事结了么?你俩就体谅体谅我们这帮无辜的看客不成么?!”
一口气说完这段,哈文死的心都有了——绝逼是被对面这人的眼刀杀死的。
董卿愣了愣,抬头,对上哈文的脸,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御姐。
然后哈文听到董卿淡定而清晰的吐出了两个字“不成。”
[2]
董卿和刘谦曾经有过一腿。对,是曾经有过一腿,而不是正在有一腿。
如果你曾经在春晚工作组工作过,你肯定知道。从2009年开始,节目组的人都知道。
刘谦在朝廷台里有个专门管饭的,那个人负责他在朝廷台录制节目时的三餐,那个人就是董卿;董卿在春晚彩排和录制的时候,也有个专门给她送大果粒的送奶工,那个人就是刘谦。
没人说得清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有一腿的了。
也许是有天看到刘谦在饭点跟着董卿进了央视的职工食堂,董卿还用她的饭卡管了刘谦的饭。
也也许是有天有人看到了刘谦带着一大袋子的大果粒等在演播厅,不愿交给小袁,一定要亲手交到董卿的手上。
也许是……反正就是有很多的事。
当这些事在传媒人扎堆的地方发生的时候,瞬间就传遍了整个节目组。
也没有人说得清他们是什么时候不再有一腿了。
也许是他们一起出现在食堂,但是不再面对面坐在一起;也也许是他还给她送大果粒,但不再亲自送到她手上……
但她还是他管饭的,他还是她的送奶工。
他们之间的事,旁人都只是看了个大概,最详细的,大致也只有他们两个才能知晓了。
“哎……我说你俩真是决定就这么纠缠不清下去了?”哈文顶着不怕死的精神来了一句。
“早说过了,没纠缠,OK?”她眼神一冷,一个眼刀过去把哈文吓得一愣。
“哎……哎……”哈文一拍脑门,这回真是踩雷区上了。
“哼……要纠缠不清那是小少年的事,太累。”她轻轻叹了口气。
要说普通人的感情纠缠放在他俩的身上都显得更加不清了。
这样的纠缠和无数的目光,放在两个三十多的人身上,着实是太过沉重了。
前年他没有能上春晚,她知道的时候总觉得是在意料之外,但仔细想想也在情理之中。
那时候他们交往一年多了。
说是交往,但见面的机会并不多,多数时候维系着两个人的就是短信电话,以及每个月直线上升的电话费单。
有时她抓着长长的电话费单总会有一种无力感从心底慢慢升起,占领全身。
她会盼望他的电话短信,会盼望每一次和他的会面,哪怕只是在后台的十几分钟……
这疯狂的念想就像是十几岁时初恋的感觉。
她用尽了全力也不能控制这疯狂的感觉在自己的心内滋长,这样的情况很糟糕。
她很害怕。因为她觉得这不在她的控制范围之内,让她觉得自己变了一个人,变得陌生而脆弱——她本应不是这样的,脆弱是每个人的致命点。
但这种感觉多数时候是无从说起的。
这样的感觉在前年年初的时候达到了顶点,原本想在春晚的间隙和他说一说,但没曾想,他却错过了那年的春晚。
他们两个谁也没有想过,这样的情绪最后成了他们决裂的导火线。
一面在负担直播时的精神压力,一面在应付着高层对自己的限制,那个春节她过得真的不好。
当大年初二他敲响她的家门,甩了甩被汗水浸湿的刘海,然后笑着和她说新年好,说自己花了多大的力气才甩掉了尾随着他的狗仔队的时候,她突然觉得无比的疲惫。
只是一场恋爱,何必如此为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