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碎片是命运之音的……很奇怪的魔法决斗
看到出现在森林间空地上的那座树屋时,阿罗微微皱起了眉,他可以感应到这周围庞大的防护法阵是出自拉索特之手的月神法术,但是晨歌难道已经忘记了这种法阵对光明法师形同虚设么?而树屋内则是一个非常繁琐的束缚法阵,即使是他这样的大法师也要花费相当时间才能解除,但是在法阵里的人除了行动受到限制,并不会有其他任何伤害。阿罗确信自己不用担心彻丽有可能会伤到艾丝,而即使只凭最简单的造水术,也够那两位女士支撑很久了,那么晨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这些布置看起来都太有针对性了,却反而让他无从判断对方的意图,他决定放弃猜谜。解除掉隐蔽法术,走出树木的掩护,阿罗略微提高了声量:“晨歌阁下,能给我一个解释么?”
木屋里传来精灵低沉的笑声,“我还以为直截了当不是你的风格呢。”随着话音,金发的精灵法师出现在门口,“对于里面的东西,我有个不错的提议——”他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柄银色的细剑,“皇家药剂师协会炼金法师,拉索特·晨歌向你挑战。”
阿罗又皱了下眉——魔法决斗,作为擅长调配药物和布置机关的炼金法师,得有多疯狂才会想和一位血族的战斗法师决斗?他的目光滑过那柄细剑的剑身,注意到刃口的银色光芒似乎有些暗淡——联想到之前发现的那些灰烬,他想自己应该有答案了,这是某种对血族有致命效果的药剂——憎恨的怒火有些时候真是足以让人失去所有理智,看到精灵法师眼里那种近乎恶毒扭曲的神色,他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抬手召唤出自己的佩剑,“光明神殿战斗法师,安吉鲁·纳凡特接受你的挑战——若我获胜,请释放屋内的两位女士。”
“当然。”拉索特冷冷地应道。
很少有人会想到,作为大炼金师,拉索特·晨歌同时也是相当出色的剑舞者,不过面对血族,剑舞者引以为傲的的速度与技巧并不能帮上太多忙,但他原本也未曾指望能够获胜——他唯一需要的只是在对方身上划开一道伤口,仅仅只要一道很小的伤口就好。而一切也就如他所期望的那样,凭借灵活的剑技,他在对方的左臂上留下了一道细浅的伤痕,尽管随即就被对方用剑身拍飞了佩剑——此刻,阿罗的剑锋正停在距离拉索特咽喉不到一寸的地方,吸血鬼法师以平静的语气宣布:“我想这就是结果了,晨歌阁下。”
拉索特冷笑,“我不会解开法阵的。”
“晨歌阁下,虽然您的剑上有某些特殊的药剂能够产生致死的效果,但依照决斗法则,我依然是胜利者——按照战胜者的权利,我希望您履行约定,释放那两位女士。”阿罗放低了声音,“请您别将无辜的人牵连进来。”
听到这句话的刹那,拉索特产生了一丝动摇,他看着眼前那双棕灰色的眸子,想着也许月瞳和克罗恩是对的,面前的人依旧是安吉鲁·纳凡特,是那个他所信赖和尊敬的光明祭祀,但随即,那些充满憎恨的恶意的想法又涌上了心头,让他无所适从——片刻沉默之后,他终于选择冷淡地摇了摇头,“我不会解开那个法阵,但你可以选择更简单的办法。”
绝大部分法阵会随着施法者的死亡而失去效用,阿罗明白拉索特在暗示什么,但这不在他的考虑之列。收起佩剑,他越过拉索特,走向屋门,“您从来不是我的敌人,晨歌阁下,我不向自己所敬重的人挥剑。”
月神殿的多重誓约防护,再加上各种抵御黑暗魔法的机关,让阿罗觉得这与其说是一个束缚法阵,不如说是一个防护法阵——晨歌到底是带着多矛盾的心情,才会设下这么个吃力不讨好的东西?身后传来拉索特冷冰冰的提醒,“你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
左臂麻木的扩散比预想中还要快一点,晨歌一定改进过这种药剂,多半还加大了用量……能够得到大炼金师如此的重视,作为法师而言,值得自豪——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场景让阿罗想起魔法学院的限时试炼,那些遥远而温暖的记忆让他的嘴角泛起淡淡笑意,“我想剩下的时间应该够我解开这个法阵,拉索特老师,您还真是苛刻的考官。”光明魔法在他掌心聚集,解除多层法术的要诀不在于力量的强大,而在于法术力度的精确控制,但不等这个魔法完全成形,银色的光辉落在阵心,拉索特解除了法阵。阿罗回过身,看着大炼金师,拉索特避开了他的目光,紧紧抿着嘴唇,过了一会儿才道:“如果你能支撑的住,也许我可以配出解药。”
“这恐怕不成。”门外传来卡琳·伊斯特的声音,但随之而来的巨大黑暗魔法威压,却属于一位欧罗巴主神——黑暗女神塔丝雅已依凭于她的大祭司降临凡尘。阿罗迅速以光明护盾屏障了整个树屋内的空间,同时低声道:“晨歌阁下,请带两位女士离开。”
黑暗女神悠然站在屋门外,看着拉索特用传送门送走了彻丽和艾丝,“别说你不知道,使用光明法术可是会加快你的生命力流失。”
“您莅临凡尘大概也不会只是为了这几句讥讽。”阿罗的语气仍然保持着侍神者特有的谦卑,但语义却是明白无疑的针锋相对。
黑暗女神露出一个优雅的笑容,但吐出的句子却是全不相称的恶毒:“我知道你并不畏惧死亡,不过慢慢被死亡的阴影吞没的滋味,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尝到——我不想错过欣赏的机会。”
“够了,塔丝雅,你好像忘记了死亡是我的领域!”从森林的另一端传来另一位主神的气息,暗月之神基努拉瑞附身于银狐,来到了树屋前,无视了屋前和屋内的防御法术,他径直走到阿罗跟前,伸手覆上他左臂的伤口,在黑暗神祗强大神力的作用下,伤口周围肌肤灰败的颜色渐渐消退,麻木枯萎的感觉也随之消失。
阿罗却皱起眉,“您该知道,这药剂对林德曼同样会产生影响。”
“神之血脉和我的力量都比你想象之中更为强大。”暗月之神冷冷地说着,转过身看向黑暗女神,“塔丝雅,你最好不要再让我发现这种事。”
黑暗女神冷笑,“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和帕撒拉站在一边了?”
“仅限于在永无之神的问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