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了。”黎锐挥挥手,一踩油门,飞驰而去。 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是扎手,这一点他都不懂的话,岂不是白活了二十几年? 十、 “茧?”看到客厅里正在滚沙发的弟弟,龙政泽有些惊讶地笑了,“难得你这时候在家。” 龙茧坐起身来,无聊至极地打了个呵欠,说:“没什么好玩的了,大哥你也难得这么晚回来呢。” 既然难得,龙茧干脆迎上去接过他的外套,营造一下兄友弟恭的氛围。 “咦?这位小姐是?”这才注意到大哥身边还黏着一个人,一个波浪长发,美艳逼人的年轻女人,龙茧作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笑得有丝邪气,说:“看来今晚留在家里是对的,当电灯泡的机会可不是常有的哦!”
“你本来不就是个灯泡吗?”龙政泽摸了摸茧长出一层短短发茬的脑袋,说:“别乱想了,这位是关小姐,我的朋友,这是我弟弟,龙茧。” 为两个人简单地介绍了一下,龙政泽叫过佣人,说:“吴妈,你去弄一点醒酒汤来,她喝醉了。” 吴妈应了一声,好奇地看了关晴几眼,问:“关小姐今天晚上要留宿吗?” 她基本上是看着这几个孩子长大的,大少爷虽然为人很亲切,对于男女关系却极其淡薄,私生活比和尚还干净,今天居然带女人回家,是他转性了,还是老天要下红雨了?
还没等龙政泽回答,龙茧抢先一步提议道:“大哥你身上酒味好重,去洗澡,我来招呼关小姐。” 其实酒味只有淡淡一缕,这女人浑身的香水味倒是弥漫得满屋子都是。 “好。”龙政泽绽开一个温和的笑容,扶着关晴坐在沙发上,说:“抱歉,失陪一下。” “关小姐,你好像还没到烂醉如泥的地步。”龙茧收起“贴心小弟”的表相,狷丽的面容一片冰冷,说:“吴妈,去拿凉茶。” 他才不会让这不速之客磨蹭到大哥出来咧!醒酒汤?太体贴了点吧!大哥你难道不明白这种大范围宽领域散播的温柔其实是害人害己吗? 女人眼里的爱慕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来,只除了他那个不知该说迟钝还是冷漠的大哥。 关晴皱了皱眉,对龙政泽这个拥有咄咄逼人美貌的弟弟略有耳闻,虽然一见之下没有任何好感,该有的礼貌还是不能少,她欠欠身,柔声说:“真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给你们添麻烦。”
“你知道就好。”龙茧倒是一点也不客气,拎起车钥匙,说:“真有愧疚之心的话,请不要磨蹭,尽早让我送你回去,免得牺牲别人的正常睡眠时间。” 关晴被他这一串呛话砸得脸色发青,嘴唇微微颤抖,求救似地转向拿凉茶过来的吴妈,后者面无表情,说:“二少爷,太晚了不安全,叫司机老王去送就好了嘛。” “别担心,我又不是小孩子。”龙茧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容,接过那罐凉茶递给关晴,说:“好了,小姐,你还在等什么?等大哥出来跟你十八相送吗?” 冷嘲热讽的言语配上一本正经的表情和腔调,让久经沙场的关晴也快招架不住了,完全搞不清楚对方是恶意嘲弄,还是风格本色。 所以让她不敢轻易回击,堵在心里又窝火得要命,为保持完美的风度仪态,她选择先行退让,关睛款款起身,说:“那,谢谢你的招待了。” 像是从牙缝里崩出来的,那个“你”字还很微妙地咬了重音,龙茧抿唇一笑,完全不疼不痒,转着钥匙跟她走出房门。 已近夜半时分,车少人稀,龙茧很放心地将油门踩到底,风驰电掣地将关晴送回家,停下车后,他转过头,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离我大哥远一点。” “你……”关晴深吸了一口气,告诫自己要保持好修养,她挤出一个笑容,话中带刺地说:“没想到你恋兄情结还挺严重,需要介绍几个心理医生吗?” 龙茧不怒反笑,双手闲适地撂在方向盘上,说:“想当我大嫂的女人不少,还没有一个敢这么对我说话,小心点,好男人的标准不包括娶了老婆就忘了兄弟。” “多谢赐教。”关晴冷哼一声,说:“他是什么样的男人我心里清楚,你大可以不必操心。” 又一只扑火的飞蛾,甚至妄图那炽热的火焰为自己所萦徊舞动,龙茧吁了口气,怎么就没人告诉过她龙政泽是一颗禁果、只能远观呢? “你们还没上过床吧?”他的声音像是讨论天气一样,波澜不惊,关晴显然吃了一惊,不过现代女性的精明与老练使她不至于惊惶失措,她抬起小巧的下巴,说:“你不必抬出什么‘旧欢难忘、痴情到死’的烂借口来打发我,毕竟她已经死了五年了,我有信心让他重新开始。”
龙茧听得掉了下巴,一句不雅的感叹语险些脱口而出。z 这女人是从哪里听到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不过看样子,就算不是捕风捉影,也绝对停留在一知半解的程度上。 偏偏那是大哥的雷区,一旦被触及,大家都会与霉神相见欢——龙茧眨了眨眼,露出得意的神情,说:“有没有搞错?我大哥又不是杨过。” 夺人心神的俊美脸庞朝她倾过来,龙茧眯起眼睛,说:“大哥不交女朋友,是因为他已经有了我,关小姐,你想抢可以,不过丑话先说在前头,我对情敌可不会手软哦!”
关晴倒抽了一口凉气,尖叫道:“你变态!”y “关你鸟事!”龙茧不悦地骂了句脏话,又下了重重一击:“你心目中的好男人,可是夜夜抱着我这个变态睡觉,一天不做几次就难受得要死……” “啪!”b 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龙茧的话,车内一片死寂,关晴红着眼圈骂了一声:“人妖!” 之后打开车门,像逃命似地飞奔入大楼。g 半边脸颊火辣辣地疼,不用看也知道上面必然浮起了壮观的五指山,龙茧啧啧摇头,说:“真沉不住气,你这回算是彻底出局喽!” 不晓得她会不会向大哥哭诉,相信就算哭诉,抱怨和质疑的重点也转移到了兄弟**上,那段尘封已久的往事,还是不要再轻易碰触的好。 他并不担心会穿帮,龙茧拒绝那些死缠烂打又不好得罪的追求者时,终极手段就是拖出大哥当挡箭牌,一回生二回熟,龙政泽假扮起“知心爱人”时可是入戏得很。 摸了摸肿胀的面孔,虽然这一巴掌挨得不冤,怨气还是有的,若不及时排解,憋久了会生癌,龙茧不打算委屈自己,他扭转方向盘,拐上另一个方向。 找出气筒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