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接了电话,笑着摇摇头,招来Andy调了杯,一手端着杯,一手滑动手机上通讯录。
“喂,黑瞎子,你还拿不拿你的车钥匙了?”
放下电话,黑眼镜痞痞地声音犹言在耳,解雨臣微微地欠了欠身,眯起了狭长的丹凤眼,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心道:师父哎……为了能让您老人家开心,徒儿这……代价可不小……
黑家,果然是黑家人。
这下,还真有的玩儿了。
时间还早,将刚刚磕开的那瓶酒喝完,游魂里依然人影寥寥。
反正无聊,解雨臣起身踱到吧台旁边的钢琴旁,打开琴盖,手指一划,划出一连串从低到高的单音。
好琴!
说来也怪,解雨臣是这里的常客,却从来没有在这里弹过琴。在这里,脱了巴黎国立音乐学院高材生的皮,穿上粉红衬衫,他是妖娆风流的花少,是飘曳在暗夜边缘最难捉摸的一缕游魂。
音乐是人类的灵魂。
倾注的是心血,流淌的是生命。
黑白琴键,分明得一如他的人生。
人生于每个人的意义不同,忙忙碌碌,如白驹过隙,慵慵懒懒,一转眼,也是百年身。
有人好酒,有人好色;有人拘谨,有人肆意,有人追名逐利,有人筑梦坚实;有人忠于自我,有人忠于信仰。
对于解雨臣来说,音乐是他活着的全部意义。
为此,他可以付出一切,也可以接受一切。
沉浸在音乐中的解雨臣,仿若开在红尘之上,刹那永恒。
很多很多年,当芳华终抵不过悲欢岁月,他亲手照顾他永恒的睡眠,前尘往事在眼前闪过,恩怨情仇随风飘散,他只攥这一朵花儿在掌心——答应你的,我会在每个轮回里等你。
黑眼镜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他的花儿,淡若幽兰,眉目平和,神色安然,美得令人窒息。
一曲将了,解雨臣转头望向黑眼镜,翩然一笑,勾得黑眼镜三魂丢了七魄,情不自禁地来到了钢琴旁,斜靠在琴身上,专情地注视。
弹下最后一个音,解雨臣合上琴键,嘴角又勾起了一贯的那一抹魅惑,对黑眼镜道:“来得这么快?”
“快?接了你的电话恨不能飞来。”黑眼镜倾身向前,食指勾起解雨臣的下颌,“勾`引我呢么?”
“你?”解雨臣挥开黑眼镜的手,起身离了琴凳,“……还不值得!”说完,径直往吧台走去。
黑眼镜操了一声,也笑着往吧台去了。
俩人坐定,解雨臣开门见山:“麻烦你个事儿?”
这有点出乎意料,但黑眼镜马上咧开嘴:“赴汤蹈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