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五页的爷爷四年前就去世了,成年后的马五页和陈若水也不如以往那般常常在大坝头聚首了。但这天,马五页却给陈若水来了电话,让若水上大坝头等他去。如今的大坝头已不再是荒草丛生了,两边的斜坡都让承包商种上了花圃,村长说能给村里搞经济,村民们也都觉得好看,就是这牛,没地儿吃草了。大坝头的土路铺上了水泥,陈若水就在路边的石凳上坐着,先来的不是马五页,却是胖女人,若水见着胖女人也诧异“你怎么在这?”“你们村不是搞农家乐嘛,我闲来无事,同几个朋友过来玩玩,哪知在这碰上了。”“噢,那您过得可好啊”“还行吧,我跟那死鬼离婚了,我他妈给他当牛做马,他倒好,在外头包养女大学生,活该让人拍着了,还在网上都传得沸沸扬扬的,不要脸的东西,活该!政府不要他,我也不要他了!”胖女人说罢,马五页就来了,也不避嫌胖女人在边上,张嘴就对陈若水说“我媳妇死了,前天她在地里割草,让一头牛给踢中了笑穴,她就不停地笑啊笑啊笑,先是笑得肚子痛,后来是笑得筋疲力尽,这笑起来没完没了的又喝不得水,吃不下饭,昨天凌晨,就背过气去了,当时我和我爸都在边上,实在是无能为力啊,断气的时候还咧着嘴呢,也算是含笑九泉了啊,哎”陈若水睁大着眼睛看着马五页,又慢慢地转过头去看了看胖女人,再回头望着前头出神,一头牛跳上了花圃,背对着这三人,牛尾巴在牛逼上甩过来甩过去。陈若水摸了摸口袋,掏出一包烟来,抽出一根给自己点上,吸~~呼~~,口里吐出的一口白烟,被春风冲散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