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弄堂口削尖了脑袋闯进来,它贴着水门汀翻滚着身子,将那些花花绿绿的香烟牌子吹的螺旋上升。我忘了自己如何站起身来挥起拳头的,那样的袭击毫无目的性,我面对的是三个女孩子,她们最后将我团团围住。这场夏天里的殴打成了那个夏天的唯一记忆,从此,我在邻居们的流言中成了同安里最凶残的孩子,她们窃窃私语,那无疑是一种遗传。
我们在暴雨中扭打了很久,分辨不出每一次落在身体上的拳头是谁的,或者根本是上天那为病入膏肓者痛击下来的我看到那些撅着屁股在水塘里捡香烟牌子的男孩子,显然,他们对于小女孩的战争不以为然。我反复的和不同的小女孩在水塘里扭打,用尖利的指甲划她们的脸,扯她们的头发,我讨厌她们的尖叫。终于,我的额头被地上的红砖头划破,雨水流进去的时候很痛,我觉得脸上有热乎乎的液体在蜿蜒,她们停下手来继续尖叫。
战争往往要以一种惨烈的方式结束,而我觉得我是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