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其实撇开那些笑点，鹿晗也觉得自己和黄子韬是有些缘分的。
因为好巧不巧的，黄子韬去的那个宿舍就是朴灿烈他们那儿。
于是吴凡当晚回去便带回了这个消息，张艺兴那小子听了还挺高兴，马上就闹腾着说下去见见。
鹿晗一肘子挡在他面前，“这么晚了，人家肯定都睡了。”
吴凡也认同地点点头，“我走的时候，他们宿舍基本都睡下一半了。估计，他现在也睡了。”
张艺兴有些小失望，鹿晗看了便笑他：“你这什么表情啊？像被甩了一样。”
“你什么比喻啊？以为人人都像你。”给了鹿晗一道白眼，小张同学又缩回了他的下铺。
鹿晗调皮地笑笑，躺在床上拍拍还站着的吴凡的肩膀，两人就今晚吴凡和朴灿烈的rap交流聊了几句，便关灯各自睡了。
第二天是个休息日，鹿晗在床上赖了两个小时才小老头似地爬起来。
拉开窗帘往外一看，吴凡和张艺兴正拉了几个人在打篮球。抓抓头发，再看了眼手机，都快中午了。
“嗞……”有电话进来了。
看了眼显示屏上熟悉的两个韩文字，鹿晗无奈又宠溺地笑了笑。
“世勋呐？”
“是我，鹿哥你还没起床吗？”手机那头少年的声音听上去特别干净清爽，就跟雨后柔软的青草地一般。
“起了，刚起。”趿拉着拖鞋，鹿晗哗一下从床上跳下去，拿了毛巾往外面的盥洗室走。
“出来玩吗？我们正要去逛街。”
“唔……”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去啊，时间地点。”
等鹿晗十分钟搞定自己出门，并且在别墅门口又看见黄子韬时，鹿晗不得不再次狗血地想到那个词：缘分。
“鹿哥！”
像小孩子见到了自己亲大哥一样，世勋那小子一见他就“塔塔塔”地跑过来，白皙的脸本是笑着的，跑到自己面前时却又换了一副担忧的表情，“鹿哥，你又不穿厚点。”
习惯性地摸了一把那小子的头，鹿晗笑嘻嘻地任他挽住自己胳膊，“两天没见，怎么你好像又长高了？”
“哪有？就是平时见得太少了……”
不等世勋继续抱怨下去，鹿晗便打断他，和他身后的黄子韬打了招呼，“嗨！大高个儿。”
黄子韬本来也高兴见到鹿晗的，但一听到对方这句话，心里便有点小情绪了。
昨晚虽然没睡好，但也就是因为自己睡不着玩手机引来了一边同样晚睡的吴世勋的注意。
黄子韬刚来韩国，韩语水平基本为零，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都能和吴世勋两个人牛头不对马嘴地就手机游戏聊到凌晨，这也不得不说是个奇迹了。
“鹿晗？你是说你今天见到鹿哥了？”
小说了下自己今天的遭遇，黄子韬就被吴世勋的这一声“鹿哥”叫得肝颤。
“呃……我，不知道。”
“一定是！这里没有第二个叫鹿晗的。”看样子，他和鹿晗还挺熟，小孩子开心地抱着枕头又朝他这个方向挤了挤，“鹿晗，你刚才是这样叫他的对吗？”
黄子韬半懵半懂地大致知道吴世勋在说什么，于是说了声：“鹿晗。”
“对对对！鹿晗，我鹿哥给我说过他中文名的。”小孩儿很高兴，细细长长的指头在黄子韬眼前摇来晃去，“鹿哥还说会带我去看长城，游故宫，吃遍北京的大街小巷！”
“……”黄子韬有些汗，好嘛，天下吃货是一家。
不过提到吃，黄子韬还真是有点提前开始思念祖国了。
今天他第一天到这儿，只吃了两顿饭，不是他不饿，而是他实在是对这边的饭菜没什么胃口。
“那个，不知道韩国有些什么好吃的？”憋了老半天，黄子韬才憋出一句比较正常的韩国话。
“啊？你想吃东西啊？我看看我那儿还有没有拉面。”说着，吴世勋就要起身去翻自己的柜子。黄子韬见状一把拉住他，“不是不是……我就是问问。”
“哦……”吴世勋看着他，好像在思考些什么，黄子韬被他看得有点不太好意思，刚想说句“没事，睡觉吧”就听对方来了句：“明天我和鹿哥带你去吃好吃的吧！”

珉硕倒是笑了笑，可另外两个练习生听了他这话却是忍不住有些眼泛泪光。
“鹿晗。”张艺兴在一边小声叫他。
鹿晗这时才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转了转眼珠，又和吴凡对视了一眼，而后保持了沉默。
但这一沉默更凸显了难受压抑的氛围，和鹿晗四个人不太熟的一个韩国练习生竟是忍不住开始痛哭起来。
他的同伴，另一个练习生此时却是叹了口气，走过去拍起了他的背脊，试图安慰。
两个人之间那种同命相怜的气氛让其余四个人多多少少感到有些尴尬。
“我们要走了。”那个还在拍抚着同伴后背的练习生忽然开口，“珉硕，你们一定要加油啊。”
毕竟同是韩国人，金珉硕此时顺其自然的便成了那两个人祝福的对象。
金珉硕也走过去，低声安慰两人，三个人没说多少话，却明显都因为即将到来的离别伤感。
鹿晗和吴凡、张艺兴三个彼此对了对眼神，什么话也没再说。
第二天，又是一个新的练习日。
但对于306宿舍里的两个练习生来说，这是他们练习生涯的最后一天。
两人睁开眼时，宿舍里早已空空荡荡——是这样的，做练习生总是会早起，总是会担心时间不够用。
然而，现在的他们已经不用再去想时间够不够用的问题。
两个人彼此交换了一眼，开始默契地收拾东西。然而却都在自己的床头发现了一包不大不小的东西。
打开包装袋一看，竟是各种各样的吃食——广东的各式糕点、湖南的爆炒小龙虾、北京的果脯蜜饯，以及各色包装的中国小吃。
两人一时之间竟有些发愣。
他们与他们之间的关系说不上深厚，甚至连普通的室友关系都只能勉强达到，没有不和，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彼此不同的国籍，好像都有一层捅不破的纸。
从没想过走的时候会收到他们的礼物，虽然很普通，却是这个国家里见不到的稀奇物。
这小小的礼物带着中国人含蓄的祝福味道，送走过去那段辛苦的练习生涯，迎来人生更为漫长的未来。
黄子韬是今天最后一个离开宿舍的，所以自然而然也就成了最后一个到达练习室的人。
当他推开丁丁姐告知他的那间练习室的门时，他忽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负担。
“……老师好。”
这间练习室里的人很多，黄子韬犹豫再三，还是先给正在讲课的舞蹈老师鞠了一躬。
那女老师瞧他一眼，也没多说什么就放他进去了，而后继续她的教学。
黄子韬有些奇怪：丁丁姐之前明明给他交代过，说上课是宜早不宜迟，如果最后一个到练习室肯定会受罚，可现在看来却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但此时也不是问这个的时候，见大家都在认真练舞，黄子韬也只好把东西先放在一边，跟着前面老师的动作，小孩儿学步似地跳起他陌生的舞蹈。
说实话，在这之前，他基本从没接触过舞蹈。因为只是想唱歌，对于跳舞，黄子韬也就只在初中的时候学人家耍酷，练了点街舞的基本动作，顺带吸引吸引小女生的注意。
可他又和那些普通的男生不一样——他学了近十年的武术，有这个前提条件，即便他再怎么不适应跳舞，那些基本功却还是能轻轻松松搞定。
舞蹈老师很满意黄子韬上午的表现，但一码事归一码事，就在黄子韬以为上完舞蹈课可以去吃饭时，女老师戳了戳他的胳膊。
“呃，什么事啊老师？”
女老师笑笑，给他指了指练习室的一个角落——顺眼望去，那儿正放着几张抹布、一把拖把和一个塑料桶。
舞蹈老师知道他韩语不好，于是也没多说什么，就比了两个动作——拖地和擦玻璃，黄子韬便瞬间明白：这是他最担心的惩罚来了。
中午的公司食堂是热闹的，近几年练习生多了很多，所以食堂的生意也好了不少。可座位还是只有那么多，所以这就存在一个占位问题。
不过还好，精明的306宿舍同志们每次都会派出一名成员以上厕所等等理由先一步离开练习室，在大多数人还在上课和练习的最后五分钟内赶赴食堂，不早也不晚地占好位置并完成打饭任务。

但一码归一码，他虽然为金珉硕吃不到美食而感到悲戚，却不能动摇他此时见到美食欲大快朵颐的美好心情。
“鹿晗，你怎么又把珉硕一个人扔在练习室了？”
“张艺兴，别把我说的跟不让他吃饭一样。那是珉硕自己的决定，我能有什么办法？”
“不就正常地吃顿饭吗？有那么严重吗？”小张同学不是很能理解地摇了摇头。
“别说啊艺兴，我怎么发现你也该减肥了？”
“喂喂喂，我上个月才减了5斤，还减？这大冬天的，减1斤就要老命了。”张艺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再说，我现在哪儿胖了？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说着，又喂了自己一口五花肉。
鹿晗一副嫌弃地眼神望着他，“你可别忘了，当初你也是小胖一个，减肥的过程多辛苦？现在减下来了，反倒不理解了？”
张艺兴被戳到痛处，收了筷子闷闷的，“唉，珉硕也真可怜啊……为了出道。”
顿时桌上气氛有些沉默。
“阿嚏！”
“……”
“呃，不好意思……”一向存在感比较低的卞白贤这时候倒成功吸引了大家的注意，“那个，我感冒了，所以……”
又是沉默，不过这回很快就被他一边的朴灿烈打破了。
“我靠！卞白贤你喷出来的口水！”说着，把自己面前的一盘生牛肉递了过去，“你看你看！还在发亮。”
“……我不是故意的好吧？”卞白贤对他无语：每次都这样，只要抓住自己的小辫子就使劲吐槽自己。
“反正我不吃了，我要和你那盘交换。”
“……我这盘离我更近，口水也更多吧？”无法理解。
“你不懂喷溅原理吗？”朴灿烈一副“我就知道你不知道”的欠揍表情，长手伸过去，动作迅速地给两人换了盘子。
卞白贤真快无语死了，一桌人也被他俩弄笑了，他揉揉鼻子，又吃了两口菜，感觉好像又要打喷嚏了。
于是默默地站起来，无视掉一边朴灿烈的那句“你干嘛去”，一个人出了房间。
这间拥挤的宿舍，卞白贤是上个礼拜才搬进来的，而其他的室友们却都已和彼此至少相处了半年多时间。
所以才来的时候，他挺怕自己融入不进来，可很快的，大家就似乎把他当自己人了。平日里一起练习，周末也会叫他一起出去玩，虽然感觉仍然不是那么亲近，但至少没人表现出排斥他。
“……”
似乎有什么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卞白贤往走廊两边看了看。
……好像真有什么声音。
寻找着声源，卞白贤一步步走进了205宿舍的门口。犹豫了一下，然后他把耳朵附在了205宿舍的门上。
黄子韬觉得自己肺都要被气炸了，然而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宿舍里的三个练习生已经有两个刚才对他动了手，而剩下的那个长相最清秀的男生却也没站在他这边，只窝在他的下铺里，阴郁地看着黄子韬的方向。
黄子韬又看了一眼那个练习生，便不再对他抱任何希望，只倔强地抬起眼来，再次迎向对面站着俯视自己的两个人。
两个正嘴里快速地翻滚着一些韩语词汇的男生。
黄子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偶尔能捕捉到一两个他才学到的新词：“恶劣”和“卑鄙”。
这是今天他上韩语课的时候记下的，老师说，这原是很高级的词汇，但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用这种说法来说它们，然后紧接着说了两个词的发音。
他肯定自己没记错，也肯定对方两个没有说错。
但到底为什么对方会这么说他，他很疑惑。
门突然被敲响了，不轻不重的声音听在耳里不知为什么就有种抓到救命稻草的感觉。
那个一直坐在一边的清秀男生去开了门，也不知道门外站的是什么人，两个人才对话了两句，自己面前的这两个就有些烦躁起来。
抱着好奇心，黄子韬往门的方向伸了伸脖子。
也正是这个时候，那个敲门的人走了进来。
黄子韬愣了一下，居然是他认识的人——卞白贤眉头紧皱，那种厌恶什么的感觉和刚才自己被对待的态度很像。

“来，子韬，你吃这个。”
我%￥#&*￥%#￥#……
鹿晗暗爽地看着张艺兴被吴凡彻底无视的吃鳖表情，心想，这下你张艺兴想联合吴凡欺压我就行不通咯！
一时太高兴，连吴凡从他盘子里拿了只鸡翅膀走都没及时发现。
“哎！吴凡你干嘛？”鹿晗急得伸了脖子，在对方从自己领地里撤走的前一瞬拉住了他的手。
被抓了现行，吴凡还是一脸淡定，“把这翅膀给子韬吃。”
鹿晗瞪了瞪眼睛，太吃惊到没立刻想出一句话来反应。
倒是和吴凡坐在一起的黄子韬出声了：“我有猪肉吃就行了。”
“鹿晗有两个，给你吃一个又没什么。”
吴凡说着，又要挪筷子。
“真的不用了，凡哥。”
“你是我弟弟，让你吃就吃吧。”
……凡哥？弟弟？
鹿晗盯着那只被吴凡夹住的鸡翅，心里渐渐不爽起来：我说……这是我的鸡翅膀好吗？！你俩能不能先问问我意见？
一边的金珉硕和张艺兴见情况不对，赶忙出来闹腾。鹿晗多看了一眼还在兄友弟恭的吴凡和黄子韬，没说话地默默将自己盘里仅剩的那块鸡翅膀扔到了一边张艺兴的盘子里。
饭吃完了，又到猜丁壳的时间，可这次还没猜呢，就有人自告奋勇地承担下了明天的任务。
吴凡笑着夸了黄子韬，鹿晗又递过来一眼，但两个人好像都没注意到他。
放盘子的时候，张艺兴贼兮兮地走过来戳他一肘子：“喂，吃醋呢？”
鹿晗莫名其妙地盯着他。
“别跟我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不过……还得谢谢你吃醋，否则，我就吃不到鸡翅膀咯！”
鹿晗似乎想到了点什么，但还是没理他，转过身又朝门口走。
“喂喂喂……”加快了几步追上去，两人才出食堂走了没几步，天上就开始落雨点。
迫不得已只好又退回去，步子挪得有点急，就没注意到后面走出来的人，撞上了。
鹿晗回头，刚要说声对不起，就对上黄子韬那双深得真快成熊猫眼的卧蚕了。
这小子怎么把卧蚕搞成黑眼圈了快？
和鹿晗一起退回来的张艺兴一见这场面，赶忙识相地往另一边挪了几步，当自己啥也没看见。
“那个……”黄子韬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吭吭唧唧地好不容易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白贤说，这钱是你给我的。”说着，不知从哪儿掏出几张折得好好的韩币来。
鹿晗看了看那些钱，又看了看黄子韬。
“呃……那个，虽然很谢谢你……不过这钱我不能要。”黄子韬见对方没反应，只好又把手往前移了移，示意对方把钱拿回去。
可对方好像还是没反应。
黄子韬奇怪了，想说，这是自己搞错了，还是鹿晗真不肯收回去？
正为难着，鹿晗就一把把钱拽了过去，又反个方向，把钱塞进了黄子韬上衣外套的口袋。
“他搞错了，这是你的钱。”
“……啊？”
鹿晗突然觉得跟这人解释这个问题有些尴尬。
“昨天我带你出去吃饭，你这钱不够结账的，所以最后还是我结的账。”
“……”过了一两秒的时间，某人的脸终于红了起来。
“你也别不好意思，才到这儿来不了解物价很正常。”
像是被鹿晗这句话劝导开了一样，小熊猫挺了挺脊背，“嗯，我知道。”
轰隆隆隆，老天爷光是下雨还不尽兴，这又打起了雷。
堆积在食堂门口的人越来越多。
鹿晗叹口气，转了转身在人堆里寻找张艺兴的影子，却怎么也搜不到半个人影。
“艺兴哥刚才已经走了。”黄子韬适时说了句，还给鹿晗指了指远处，“喏，他和珉硕哥都走到那儿了。”
伸着脖子一望：我嘞个去，居然利用珉硕的大外套！
鹿晗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黑色羽绒背心，撇撇嘴。
“要不，用我的外套吧。”说完，黄子韬就拉开了拉链要脱衣服，被鹿晗赶紧制止了。
“你傻啊？这1月份的天还冷着呢，你回去感冒发烧的时候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黄子韬委屈地看着他，“那怎么办？”
“大不了晚点再去上课，怕什么？”
于是两人就在不停有人冒雨跑出食堂的门口站了足足半个钟头。
期间，鹿晗觉得自己在午饭时生的那股无名气也消去了大半，就问黄子韬，怎么吴凡人也不见了。
“哦，我啃鸡翅速度慢了点，他就说自己先走了。”
鹿晗在心里腹诽了一番吴凡的所作所为，接着又说：“你别看他给你吃鸡翅，人那么好的样子，其实他凶起来特吓人。”
“嗯，我知道。昨晚不就是吗？”
见黄子韬提到昨晚，鹿晗又有些泄气，“我跟你说，我和世勋真没什么。”
“没什么就没什么啊。”黄子韬勾了勾唇角，那饱满的唇形看上去很有点性感的味道。
鹿晗觉得自己这是越抹越黑，搞得好像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索性也就没再继续下去。
下午果不其然迟到了，当声乐老师留他打扫卫生时，鹿晗也只好抱歉地说是。
而等到练习室里的人好不容易都走光时，鹿晗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晚上十点三十四分。
“喂，珉硕啊……嗯，我还在练习室呢，夜宵看来没法给你带了……好，那就这样。”
挂了电话，鹿晗认命地站起来拿抹布，从练习室的一角开始，趴下身子抹地板。
“不好意思，这里要打扫了，没法练习，你找其他地方吧。”
门在身后被推开了，鹿晗以为是有人来占地练习，就头也不回地说道。
“……鹿晗哥。”
这软软糯糯的声音，鹿晗还从没听过。
“哟！你什么时候学会喊我名字的？”原来是小熊猫。鹿晗朝黄子韬笑了下，站起来给人打招呼，“这声音和你说汉语还挺不一样，还没回去？”
黄子韬“嗯”了一声，看了看鹿晗手上的抹布，“今天凡哥教我的。”
“你凡哥还有没有教你些什么？”
被问及这个问题黄子韬似是有点高兴，又冒了个韩语出来：“凡哥。”
鹿晗一下子就笑起来，“他还挺膈应人，教你叫我就是‘鹿晗哥’，叫他就是‘凡哥’。”说着，一膝盖又跪在了地板上，抹啊抹。
似乎是没想到这里面的圈圈绕绕，黄子韬这会儿尴尬了，站在门口望了一会儿鹿晗，才脱了鞋走过去，蹲在鹿晗身边。
“我来帮你。”又去拿抹布。
鹿晗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不对了，突然就有些恼火起来，抓了黄子韬的手，“别，我怕你凡哥回去说我欺负他弟弟。”
见黄子韬愣了一下，才后知后觉自己这句话多酸，“嗨，我就是开玩笑。你走吧，我一个人能行。”
黄子韬没动。
“这才多大点儿事？不就打扫卫生吗？”鹿晗说着，又将手里的抹布翻了一面，继续抹。
“哎，小熊猫你干嘛？”
对方从自己身后的塑料桶里拿了一条抹布，拧干水，自动自觉地走到一边开始擦练习室的大镜子。
“都能一起迟到了，还不能一起受罚吗？”黄子韬嘴里嘟囔着，没再管鹿晗说什么。
鹿晗张张嘴，本想再逗逗黄子韬，可看着看着那人的背影，便止不住无声的笑了。
那是一种自然流露的笑容，带着纯粹又复杂的情感释放。
小熊猫，你要不要也当我的弟弟？

===============暂封吧。连带1楼，总共19楼，6节。===============

卞白贤冲他笑笑：不错，学了两天韩语果然有进步。
“累了吧？睡吧。”
“嗯。”黄子韬从棉被里伸出一只手来，朝卞白贤挥了挥，“晚安。”
“晚安。”
鹿晗拿着双筷子，有点心不在焉地戳着自己盘子里的那份牛肉丝。
“鹿晗哥？你不喜欢吃这个？”
“啊？不是，没有。”被一旁心思细密的小熊猫问了，鹿晗连忙夹了一口牛肉丝放嘴里，边嚼边说：“嗯嗯，好吃……我最喜欢吃牛肉了！”
黄子韬看他吃的津津有味，便放心下来：看来自己第一次帮别人打饭，在菜色的选择上没出什么岔子。
假装不经意地往另一边扫一眼：吴凡和张艺兴盘子里的菜都吃得差不多了。
“……珉硕哥，你不吃吗？”
虽然知道珉硕是在减肥，吃饭吃得少，但是，由于是自己帮人家打的饭菜，黄子韬还是有点担心没对人家胃口。
“呃，子韬啊，我，我减肥呢……”金珉硕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饭菜，不由为难，“平时，他们给我打饭或者我自己打饭，都不会打这么多的。”
那就是吃够了，现在不能吃了？
“子韬，珉硕的体质是易胖体质。他减肥也是必要的，吃不了多少，并不是你没弄对菜色。”
“啊……这样啊。”
鹿晗低着头吃饭，嘴里嚼着牛肉丝又看一眼刚才出声的吴凡。
“是啊。”吴凡眼睛没抬起来，只是还在和黄子韬边聊边吃，“昨天忘给你说了，打这么多，呆会儿他吃不完还是会倒掉。”
“呃……”
吴凡放下筷子，端起一边的汤，“没关系的，现在你知道了，以后就不会出问题了对不对？”
“喂，吴凡。”鹿晗有点忍不住，也放了筷子，“子韬又不是我们宿舍的，难道以后还让人家帮我们打饭占位？”
“现在不是，不代表以后也不是。”吴凡说着，望了一眼这边的鹿晗。
“……”
“子韬，搬我们这边住怎么样？”
这句话一出口，黄子韬还没反应，一边的张艺兴就先喷了半口饭出来。
一时尴尬。
“没事没事！我有点想打喷嚏而已。”张艺兴赶忙拿了自己包里的纸巾出来擦嘴擦桌，“那什么，子韬要是搬进来我不介意啊。”
“珉硕呢？”吴凡抬抬头，又用韩文把自己的意思说给了金珉硕听。后者也表示无异议，反正204在黄子韬住进去之前是5个人，306现在要是加上黄子韬也才5个人，说挤倒也还行，还可以给204松松位置。
怎么算，这都是一个看上去不错的建议。但黄子韬还是有点犹豫。
“怎么样？”吴凡双肘撑着桌面，把盘子推开了看着黄子韬。
“嗯……我想想吧。”
两个人之间靠那么近，吴凡本来身上就有股迫人的气势，有时候连鹿晗他们都觉得和他说话必须时时保持精神亢奋状态，否则，很容易就显得自己软哒哒的。而黄子韬原本就好亲近，性格不似表面那么强硬，一说起话来更是让人觉得他好欺负，这会儿和吴凡搁在一块儿看，怎么看怎么觉得两人之间的氛围很微妙。
张艺兴在一边边擦嘴边忙着看戏，想笑吧，又怕这三个目光唰一下过来，倒弄得自己尴尬。
尤其是鹿晗，那脸上表情丰富得，他自己都不知道吧？——这么想着，张艺兴抿了抿唇，调整好自己表情，轻咳一声：“我吃完了。”
“子韬还不是我们宿舍的，所以我看今天还是猜丁壳来决定吧。”
“猜吧猜吧，不猜的话，倒像是我们逼着子韬过来专给我们打饭了。”张艺兴连忙帮了句鹿晗。
鹿晗斜过头看看他，没说话。
吴凡似乎也是考虑一下后觉得张艺兴说的在理，“也对。子韬，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也可以跟204宿舍的说说，问问他们的意见。”
黄子韬答应下来，坐一边，头一次看这四个比自己大的人玩这么幼稚的游戏。
由于一些不可说因素，今天306宿舍的猜丁壳没有以往来得有趣，鹿晗在第二轮赢了后，就开始自顾自地收盘子，仿佛对明天是谁来打饭占位这件事一点兴趣也没有。

五个人前前后后地朝放盘子的地方走，黄子韬走在鹿晗身后，一直看着前面人的后脑勺，心情有点复杂。
“哎？！你们还在呐？”
这一把声音实在是太过熟悉，五个人都回转头去——朴灿烈正从食堂门口方向奔过来。
“吴凡，出事了。205那宿舍的两个家伙把我们出卖了。”
“……出卖？”
“好吧，请你们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后勤部部长的办公室一向是鹿晗讨厌的地方，因为每次他到这儿来都没好事。
“部长，我们刚才也说了，可您不信……”鹿晗委屈地，甚至带了点学生被老师骂时才有的乖顺，回应道，“事实就是那样的，黄子韬被他们污蔑说他弄坏了两个人的手机，可子韬连他们手机原本是放在哪儿的都不清楚。”
那位部长看他一眼，冷漠的，没说话。
“部长……部长，是真的。”黄子韬见鹿晗都给对方说了那么多话了，可对方还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自己也急了，于是忍不住用他那还别扭着的韩语为自己小小申辩了一下。
部长看了黄子韬一眼，却又是对着鹿晗说：“就算我信你们，也不能作为他擅自为自己更换宿舍的理由。”
“部长，子韬这也是逼不得已啊。”鹿晗在心里挠着头，憋着气地让自己放软语气，“既然您能理解，那回头我就让子韬他写个申请书来。”
“先斩后奏的事，我不会同意。”
“……”
“你不用再说了，黄子韬今天就搬回205。”
……
离开了办公室，鹿晗没感到一丝轻松，反而更觉得糟透了。
他想，黄子韬也一样烦透了吧？
“没事没事，搬回去就搬回去！小熊猫，你会武功嘛。他们要是再敢欺负你，你就拿出昨天的威风来！打他个狼狈逃窜！”用力搂住了黄子韬的胳膊，鹿晗把事情说得很简单。
“还说呢。”黄子韬无奈地勾嘴角，“昨晚受的伤……”
“伤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一时半会好不了。”黄子韬说着，晃了晃自己受伤的手，“有个疤在那儿，多嫌弃啊。”
差点吓我一跳……说话不会一口气说全吗？鹿晗想着，心中却是松了口气。
“谁嫌弃了？小熊猫……还爱美。”鹿晗揉了一把对方的脑袋，故意将对方那头顺毛揉乱。
“哎哎哎！说了别碰我头的。”黄子韬小声抗议，急急跑了几步，却还是没能躲过鹿晗的袭击。
“我知道。”拉了一把黄子韬，鹿晗把人又拉近到和自己肩并肩的距离，伸出手去帮对方整理头发。
黄子韬低着头任他摆弄，乖乖的模样叫人看了竟有点心疼。
“小孩子那么爱美干嘛？想勾引妹子啊？”
“我，我才没有！”
虽然这句反驳显得很苍白，但答案显而易见是自己想听的。
鹿晗笑笑，帮他捋好最后一撮鬓发，“我知道没有，逗你玩呢。回去吧。”

“……”
那是黄子韬第一次和另一个不是自己亲戚、也不是自己死党的同性睡在一张床上。
说老实话，他真有些不习惯。
“鹿晗哥……我能问问，你这是为什么吗？”
“不是说了来陪你睡觉的吗？”
“……你别当我是小孩子好不好？”
“别想太多，我就是怕那两个表面上听吴凡的，给你让了床，但还会阴着欺负你，所以过来陪你一夜。”鹿晗朝他眨眨眼，表情特别真挚。
“……哦。”
两人说了几句，黄子韬便转了身，背着他鹿晗朝外睡。鹿晗在他身后，看着对方的后颈总觉得能一直这么看着看着就到天亮。
突然手机震了两下，鹿晗从睡裤兜里掏出来一看——居然是吴凡发过来的短信：你偷偷摸摸干嘛去了？
鹿晗撇了嘴，心想：这大半夜醒着的人真多。然后回复道：助人为乐，关爱后辈。手机显示发送完毕，鹿晗就立刻给震动调成了静音。
不一会儿，那边又来了短信：子韬晚上本来就睡不好，你去找他，那不是火上浇油？
切！你也知道他睡不好，那还来打扰我们？——鹿晗快速地打了一句话过去：我是人体暖炉，不是油。而后迅速关机，假装啥事也没发生。
“小熊猫，你睡了吗？”
“……就快了。”
“哦……”
……
“小熊猫，我能理解你为什么睡不着了。”鹿晗说着，眼睛一刻没离开过黄子韬的耳朵和脖子那块小地方。“我现在也有点睡不着……”
对方没吭声，倒是不一会儿叹了口气，转过身来，平躺着侧头看鹿晗：“你上去睡吧。”
鹿晗看他一眼，黄子韬忽然觉得自己身上有点冷。
“不行，说了要陪你一晚就是要陪够整整一晚才算数！”
“……”这是哪门子的坚持？
“总而言之，现在开始睡觉！”
鹿晗扭过他的身子，使人又背对自己，眼睛一闭，叨叨地催着：“睡觉睡觉。”
默默地扶额，黄子韬也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205宿舍里很静，静得鹿晗开始怀疑自己宿舍每天晚上那雷打不动的阵阵呼噜声到底是从哪儿来的？看人家这宿舍，这才有睡觉的气氛嘛。
想着，鹿晗又睁开眼睛瞧了瞧黄子韬——也不知道这小子睡着了没？
不过，不管人家睡没睡着，鹿晗都不想再出声询问了。
累了一天了，小熊猫还搬了宿舍，这会儿肯定和周公见面诉苦去了，自己还是安分点好了。
一只小熊猫，两只小熊猫……鹿晗在心里默默数着数，眼皮也越来越沉，脑袋越来越不清醒。恍恍惚惚地，好像眼前真的出现了一只熊猫，让自己抱在怀里，温热的体温温暖着自己，软软的身子紧紧挨着自己。
真舒服呐……
鹿晗想着，忍不住摸了摸怀里小动物身上的茸毛。
咦？还动呢？真好玩。
鹿晗在梦里笑着，一下又一下地开始调戏怀里的熊猫，对方黑亮亮的眼睛透着一股可怜可爱的劲儿，直看得他心花怒放。
“鹿，鹿晗哥……鹿晗哥！”
终于忍不住了，黄子韬使劲推着还扒拉着自己胳膊的鹿晗，后者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美梦，趴在自己胸口上一直笑，嘴里还念念有词，可惜他黄子韬就是听不清人家都说了些什么。
“唔……？熊猫，熊猫……熊猫呢？”
“什么熊猫？”
迷糊地揉了揉眼睛，鹿晗也觉得奇怪：是啊，怎么熊猫不见了？
黄子韬叹口气，把对方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拉下来，“鹿晗哥，你要是再这样……”
“不会了不会了！我保证不会再吵醒你了！”从被窝里伸了只手出来信誓旦旦，鹿晗委屈地看着他。
“真的不会了，我保证。小熊猫，你不要误会我的来意啊。”可怜他鹿晗刚被推醒，说话都有点闹不清。
“……其实你也不用那么抱歉。”黄子韬声音低低的，带点叹息，“我刚才还没睡着。”
……啊？还没睡着？
鹿晗又揉了揉眼睛，从一边摸出自己的手机，开机，然后无视掉此时蹦出来的两条吴凡发来的短信：这都两点半了啊。

对方似乎有些犹豫，“我在玩手机呢……”
鹿晗看着黄子韬从被窝里掏出来的手机，那屏幕的背景里正是风靡祖国东西南北的某款聊天软件。
……孩子，你寂寞了吗？
黄子韬上一秒还把手机拿在自己手上，下一秒那手机就被鹿晗一把夺了去。
“关机。睡觉。不准玩手机！”
“……”这时候倒有理起来了，刚才还为吵到自己而发誓呢……“我就是睡不着才玩的。”
“越玩越睡不着呢，你不知道吗？”
“……那不玩怎么睡？”
鹿晗正被他问得气结，忽然想到昨晚门卫室大爷的一番话。
“小熊猫，你是不是身体不太好？”
黄子韬被突然问到这个问题，似乎是没想到，“还好啊，你问这个干嘛？”
“哼哼，你可别想骗我。”鹿晗在黑暗里笑得得意，“我连你包里揣着中药茶都知道。”
“……”
“说！不说的话，按规矩来啊。”
黄子韬抬了眼皮，心虚地瞅着他，“什么规矩？”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架势，要不是两人都躺在一张床上，真让人以为这是在拍警匪片呢。“你要老老实实，清清楚楚地交代。”
……他黄子韬能说自己现在十分、非常、超级、史无前例地无语么？
于是，原本一场温馨的兄友弟恭戏码，成了变相的严刑逼供。
等黄子韬絮絮叨叨地说明自己身体这两年多来的情况后，一边的鹿晗听得差点没睡过去。
“鹿晗哥……鹿晗哥？我说，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唔？唔唔，满意满意……等等不对！我满意什么？”
黄子韬翻了个白眼给他，鹿晗看得清清楚楚，这使得鹿晗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一个很严峻的问题——天快亮了。
这个问题不得不说让鹿晗觉得异常囧囧有神：诶，他说自己是跑这儿干嘛来的？陪人家黄子韬好好睡上一觉，以免205那两个趁其不备再欺负他是吧？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这三个连着冒出来的疑问句搅得鹿晗脑壳疼。
“那什么，小熊猫啊，我，我真不行了……你让我睡会儿……你也睡会儿，也睡会儿。”真的说话都抖落不清了，鹿晗搂了黄子韬的腰，仰着脖子眯着眼地打个哈欠，“你看你，又一夜没睡好……你鹿晗哥对不起你……我不行了不行了……”
有些好笑地看着鹿晗就那么一点一点地睡过去，黄子韬把对方搂着自己的手拿开，再掖了掖两人的被角。
“快睡，快睡……”鹿晗似乎又和困意挣扎了一下，拉着黄子韬的手攥在自己手里紧了紧。
小熊猫弯了嘴角，将身子靠拢过去，终于在这夜色将尽的凌晨安心闭上了眼睛。

===============暂封。此前共31楼，10节。来两人留个言吧=。=增长点经验===============

不过，好像自己这次猜错了？——张艺兴在他附近坐了下来，没一会儿就挪到自己身边来戳自己：“鹿晗，你这次玩大了。”
鹿晗懒洋洋地斜眼看他一下，没言语地继续放空。
张艺兴觉得自己真是有点好人难做的意思，“先说，我是本着和你同床不共枕半年多的交情才来告诉你这件事的。也就是说，我是为了咱俩的友情，所以你听了可别出卖我。”
鹿晗抱着膝盖驼着背继续看眼前舞动的人影，“艺兴呐，世勋给你什么刺激了？这才一个上午你就从卑鄙升级成猥琐了。”
“嘿？！我可是为你好，你不听就算了。”说着，张艺兴就要起身，鹿晗见不对，一把又将对方拉下来。
笑了笑，“别这样，咱俩之间是什么关系？才说了句玩笑话，就能把你给气走了？”
张艺兴瞪他，鹿晗摸了摸自己的脸，“别是看我沉鱼落雁看呆了。”
“你的路线可以改改了。”
“嘻嘻，我就是喜欢恶心你。”
张艺兴给他翻了个白眼，“你这在我看来确实是在恶心人，可在其他人看来，也许就真的是把人家看呆了。”
鹿晗抖了抖，“你这算是在夸我吗？”说着，还夸张地摆出一脸兴奋的表情。
对方一掌拍在他脸上，“去！我这是在跟你说正经的。”见鹿晗还在嘻嘻哈哈，张艺兴顿觉无力了：这人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么？
“我跟你说，鹿晗，你以后要注意下形象，别露出这副样子给人看到。尤其是……”张艺兴话到嘴边，还是犹豫了一下：他这样算是不厚道吗？世勋他……唉！可是鹿晗自己也不能不帮啊。
“尤其是什么？你不要给我说，尤其是你。”
“错！”大祸临头了还没有一点知觉，“尤其是世勋。”
鹿晗愣了愣，“世勋……？”
好吧世勋，哥哥我对不起你了……你我都是想鹿晗好的人，只是站的立场确实不一样罢了。
张艺兴在心里叹口气，看鹿晗那表情，果然是当局者迷么？
把嘴巴凑近了鹿晗的耳朵：“世勋他喜欢你，此事千真万确。”
“诶！你等等！”
黄子韬转过头，嘴里嚼着最后一块炒年糕，一脸疑惑。
Lynn走过来，给他递上了一张纸巾，“把你嘴擦擦，都吃到脸上了。”
恍然大悟，黄子韬接过Lynn递来的纸巾往脸上抹，“谢谢谢谢。”
女孩儿笑着不说话，看他低下头在嘴边乱抹一气。
“擦干净了吗？没了吧？”
Lynn摇摇头，把他手上的纸巾拿过去，“什么呀，根本连边儿都没擦着。”说着，一手就扶住黄子韬的脸，一手用纸巾在对方脸上某处蹭了两下，“好了。”
黄子韬有些脸红，在对方似有深意的微笑下赶忙道别。
“喂！”
往宿舍大门里走了几步，又听见身后Minnie的喊叫声：“说真的，黄大侠你刚才是不是害羞了？”然后她笑起来，黄子韬没理她，径自迈着步子回去了。
Lynn等人走进宿舍楼里才转过头警告自己的好友：“Minnie，都说他还小，你就别逗他了。”
“你还装？Lynn小姐，你的司马昭之心已经路人皆知了。”Minnie调皮地笑着，一肘子挽上Lynn的胳膊。
“不会用成语就别乱用。”
“什么呀……要不要我当你俩的红娘啊？”
……漂亮的女孩们嘻嘻哈哈开着玩笑的清脆声音鹿晗已经很久没听到了，一是漂亮女孩本不多见，二是有清脆声线的漂亮女孩更是不多见。

12.
在自己活了十九年零九个月的人生里，鹿晗自认为有亏欠过别人什么的，就是感情了。
那是鹿晗人生中的第二次恋爱，比第一次恋爱看上去更像是一场恋爱，因为两个人是彼此喜欢的，也告白了，也牵手了，也拥抱了，也接吻了。
然而最后还是分开了，只因为他们还太年轻。
鹿晗最后一次和女孩见面，是在女孩坐飞机离开北京的前三天。
对方打了电话过来，两个人约在城市公园里散步。他想，他会把那天傍晚女孩长发飘飘、衣裙飞扬的模样记很久，因为她说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回来，还会不会回来。
而事实上，他真的记了很久。连女孩那天的一颦一笑到泪眼模糊的过程，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一晃眼，都已被他记了三年。
“鹿哥，我喜欢你。”
“……”
鹿晗看着眼前认真告白的吴世勋，恍恍惚惚的，觉得自己是不是这辈子注定要亏欠别人感情？
“世勋……”他艰难地开口了，像三年前一样，“你和我不会有结果的，趁现在还来得及，结束吧。”
吴世勋瞪大了眼，一脸的不愿面对。鹿晗只平静地望着他，跟三年前自己对女孩说分手的时候如出一辙。
“为什么？不开始，怎么知道没有结果？”
“……你相信我。”
吴世勋像要疯了，他激动地抓住了鹿晗的双臂，抑制不住地神经紧绷，“鹿哥，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是的，我喜欢你，也喜欢她。可是，喜欢，能代表什么呢？
更何况……鹿晗直视着对方已经开始湿润和发红的双眼，清清楚楚地一字一句：“世勋，我一直把你当弟弟喜欢着，你也很清楚，不是吗？”
吴世勋愣住了，一时难过到找不到任何话说。
鹿晗此时的残忍，便是他太冷静。
“世勋你很聪明，不可能不知道我对你的想法。但你却做了一件蠢事，就是依然选择给我告白。”鹿晗顿了顿，想到张艺兴给自己说这件事的时候让自己别出卖他，“其实在这之前，我就知道了。可只要你不说，我也就装不知道，我们还是最亲最亲的兄弟。”
“我不要和你当兄弟！”
“可我们也当不成恋人。”
手又被抓住，鹿晗看了看对方抓住自己的手，没言语地将他甩开，转身就要走。
“鹿晗！”
这是第一次，吴世勋叫自己的名字，谁也没想到会是这种语气。——鹿晗停在那儿，没回头，却是闭上了眼。
“我最后再问你一句话。”吴世勋知道自己现在的声音在发抖，难听得他都想捂住耳朵，声泪俱下恳求一个人的滋味，让他控制不住地全身心都在摇晃，“你是不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背对他的身影没回答他，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像坚硬的雕像。
“回答我啊！她是谁？”
“……”
“鹿晗！鹿晗！”
那个人最终还是没回答自己。——鹿晗，那个自己一直在乎的人，选择了沉默离开。
吴世勋觉得自己心里仿佛有一块地方被关上了门，自此以后，那里再不会有明亮的灯光等着自己，温暖自己。
因为里面的人，已经不在了。
“不再多待会儿？”
“不了，我妈叫我今天早点回去帮她买年货。”
“还没买好？”
“是呀。”金珉硕朝着鹿晗微笑，拿了包就往外走，“你也早点回去吧，外面好冷。”
鹿晗笑着点点头，目送他出了练习室。
快过新年了，很多首尔本地的练习生都会被家长提前叫回去帮忙家里，所以这两天留到深夜的人并不多。
鹿晗想着，看了一眼另一头的角落——那个孩子正微微喘着气，额前的头发湿透了，低垂着脑袋慢慢喝水。
何必呢……
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练习室里只剩下他和吴世勋两个人。原本吴世勋不是在这里练习的，可自从那天后，鹿晗就经常能在这发现他的身影。
孩子很努力，每一次来都很认真地做练习，他没有打扰任何人，安静沉默到鹿晗渐渐只能注意到他一个。

……心里叹口气，鹿晗站起来向那个方向走过去。
“要回宿舍吗？”
在浓浓的喜庆氛围笼罩着的街头，两个人一前一后地慢慢往宿舍走。
鹿晗边走，边心不在焉地瞧着街道两边贴出的各种新年优惠广告；吴世勋跟在他身后，鹿晗没有去看对方，也不知道这都走了几百米距离了小孩现在和自己隔着有多远。
这么想着，鹿晗回过头望了望。
——吴世勋好像正在看着他发呆，见他回过头来了，赶忙移开目光，随手抓了个街边玩具摊上的东西摆弄着。
鹿晗走过去问他：“你喜欢这个？”
“……”
见对方没搭理自己，鹿晗掏出钱包对着那老板说：“多少钱？”
吴世勋似乎愣了一下，继而马上生起气来，扔了那东西就往前走。鹿晗跑了几步，抓住他。
“你到底在别扭什么？”
“……我在别扭什么，你不是最清楚吗？”对方瞪着他，眼神里都带了股狠劲。
鹿晗松了手，徐徐地出了口气，“世勋，我是你哥。”
“你要我跟你一起回宿舍，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吴世勋笑了，不屑地扯着嘴角。
“你还年轻，还有好多东西不明白。”鹿晗皱着眉——他不喜欢看吴世勋这副模样，“为了我，不值得。”
“你这是想吓跑我吗？鹿晗，我告诉你，我就是喜欢你，除了做你的恋人外，我们不会再有第二种关系。”
一句话说得决绝，说得年轻气盛。
寒冷又温暖的新年街头，鹿晗最后还是一个人走回了宿舍。当张艺兴问起他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时，他说，那是他太累，想回家了。
“唉！回家……我也想回去啊！”
吴凡从摊开的书上移来目光，“那你怎么不去买机票？”
张艺兴苦着脸，“没办法，路太远了，光机票钱就够我肉疼一阵子了！”
吴凡想了想，居然很认同地点了头：“那倒也是。”
“喂，你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同情心？有啊，只是不对你出售而已。”难得看见吴凡脸上笑得贱贱的表情，鹿晗便在床上侧过身子来看好戏。
“哥哥我到底是上辈子折了翅膀的小天使啊！这辈子下凡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来了。”张艺兴扯着嗓子哀嚎，宿舍里就他们三个人，还是说中国话更自在。“喂！老实告诉我，你俩是不是都把回家的机票买好了？”
吴凡理所当然地“SURE”，鹿晗则是撑着脑袋眨了下眼。
张艺兴又受刺激了，“苍天呐！”
……朴灿烈莫名其妙地看了看窗外，一边的卞白贤问他：“怎么了？”
“我怎么好像听见楼上有人在喊什么……”
坐在床上正用吴世勋电脑看机票的黄子韬笑了笑，“我好像也听见了，是在叫‘天呐’。”
“该不会是鹿晗他们宿舍……”朴灿烈刚说出自己的猜测，就遭到一边才洗完澡进门的吴世勋的横眼。
“咳咳！”卞白贤朝他咳了两声，转过头笑着对吴世勋说：“那个，世勋呐，子韬要买机票回家，用用你电脑哈！”
吴世勋没说话，点点头以示同意，然后拿了抽屉里的吹风机到走廊上吹头发去了。
“他刚才那是什么眼神？吓我一跳。”朴灿烈见人又出去了，小声嘟哝了句。
黄子韬也感到有些奇怪，“世勋怎么了？好像这几天看他都闷闷的，不爱说话。”
“估计又和鹿晗哥有关了。”卞白贤叹口气，继续握着鼠标帮黄子韬看机票。“怎么样？选好了，就这张了？”
“嗯，就那班。”
要不怎么说网上订机票快呢？三下五除二，卞白贤就用自己的网银帮黄子韬订好了后天到北京的票。因为春节将近，直飞青岛的机票早已售完，所以，黄子韬打算先到北京，然后再转车回青岛。
“搞定了，到时提前半个小时到机场就行了。”卞白贤笑笑，转眼就下了网，把吴世勋的笔记本合上。
“嗯，谢谢你白贤。”黄子韬掏了钱出来，递过去，“这是机票钱。”
卞白贤把钱推回去，黄子韬还是坚持着又把钱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