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利皆虚 弃之安心
手把青秧插满田,低头便见水中天。六根清净方为道,退步原来是向前。
人行走于四方,奔波于名利之间,蒙蔽自己的心灵,以为自己得到了很多,而其实是心灵一直向下滑,一直在沉沦。所以,人活着应该努力让心灵升华,把现实中的名利看淡一些,更值得关心的,应该是你自己的心。
元代中峰禅师有首诗偈,意味深长。他说:
头陀真趣在山林,世上谁人识此心。
火宿篆盘烟寂寂,云开窗槛月沉沉。
崖悬有轴长生画,瀑响无弦太古琴。
不假修治常具足,未知归者漫追寻。
这首山居诗,描写苦行僧的真趣在于山林之中,可是世上又有谁识得此心呢?僧寮里篆香火宿,轻烟寂寂;窗槛外远空云开,朗月沉沉。山崖的幽静美色,好比一副长生古画;看那远处的千丈瀑布,音色清越,犹如无弦的太古之琴。山居之乐,不惜修治,便就圆满具足,然而那些不能“迷途知返”的游子,庸庸碌碌,追逐名利,到头来一场空,又何苦呢?
药山禅师感觉自己将要圆寂了。于是便通知了各方禅人以及要好的朋友,希望再见他们一面。这个消息传出去以后,人们从四面八方赶来,连朝廷也派人来看望。
药山禅师走出禅院,脸上洋溢着净莲般的微笑。他看着满院的僧众,大声说:“我在世上沾了一点闲名,如今躯壳即将散坏,闲名也该去除了。你们之中有谁能够替我除去闲名,我便了无牵挂了。”
殿前一片寂静,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帮助药山禅师完成这最后一个心愿,院子里只有沉静和焦急。
忽然,一个前几日才上山的小和尚走到药山禅师面前,恭敬地顶礼之后,高声问道:“请问禅师法号是什么?”
话刚一出口,所有的人都投来了不解和埋怨的目光。有的人低声斥责小沙弥目无尊长,对禅师不敬,有的人埋怨小和尚无知,院子里顿时闹哄哄起来。
药山禅师听了小和尚的问话,大声笑着说:“好啊!现在我没有闲名了,小和尚给我除去了烦恼!”于是坐下来闭目合十。就此圆寂。
小和尚眼中的泪水在也止不住流了下来,他看着师父的身体,庆幸在师父圆寂之前,自己还能替师父除去闲名。
过了一会儿,小和尚立刻就被周围的人围了起来,他们责问道:“真是岂有此理!你来这里,连药山禅师的法号都不知道?”
小和尚看着周围的人,无可奈何地的说:“他是我的师父,他的法号我岂能不知?”
“那你为什么还要问呢?”
小和尚答道:“我那样做就是为了除去师父的闲名!”
在禅境中,常有“云在青天水在瓶”一说,这与“柳绿,花红”同为想当然之事,但细品之下,其实却意蕴非凡,暗示一种心灵的解脱与自由。世人历尽千心万苦获致高官厚禄,虽为不易,然而地位浮名的重要性,却不及“心灵自由”的万分之一。
参禅的人旨在追求“定、慧”而已,能够收摄心神,意念不乱,必然有定力。有了定力,智慧如泉涌纷纷而至,世间功名利禄亦如过眼云烟。
中峰禅师这种遁世禅趣的诗偈,无疑给“名利客”迎头棒喝!不知他们能否有所彻悟呢?
世间一切物都是一时借用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实际什么都不曾拥有。名与利,只不过是过眼云烟。借用的名利权位越多,不懂得割舍,身心的负担就越重,烦恼也跟着增加,就像肥胖的身体,徒增筋骨和心肺负担。
如能解开虚名的心结,去除自我执念,便能心无挂碍,达“究竟涅盘”之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