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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我和混混段小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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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3-04-08 12:12回复
    张爱玲说,爱一个人,会把自己放得很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在尘埃里开出花来。
    “断臂山”上榆花开
    代雄弼
    1
    我再次见到段小兵时,他正在望江厂后山那座废弃的公厕**。
    我掏出裆里的玩意儿准备撒尿,就听见干草垛上传来蟋蟋蟀蟀的声音。
    “谁?”我吓一跳。
    “去个**,你打扰我啦——”他从草垛探出半耷脑袋,声音拖的又长又尖。
    “你谁啊?”
    “管的着吗?”
    “你吓着我了。”我一楞,不知道所然地看着他,随手把玩意儿塞回裤裆。
    我并未认出他就是段小兵。当然,他也没认出我。我们五年没见了,分开的时候,他12岁,我只有9岁。
    “看什么看,没见过?”他瞪我一眼,双手加快了抖动的频率,脸色涨红。
    原谅我,我确实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我还在想,他是不是乞丐,躲在这儿养病来着。
    说到底,关我什么事呢。
    我转身,欲离开公厕,他突然“哎”地长啸一声,摊在干草垛上。
    “你,你怎么啦?”我僵住了。
    他似乎还在回味,过了好不会儿,才睁开半眯的眼睛,懒洋洋地问:“嗨,你身上有纸吗?”
    我搜了搜,摇摇头。
    “你走吧,我再躺一会儿。”
    走就走。
    我瞪了他一眼,边走边掏出手帕捂住鼻子,虽然是废弃的公厕,仍有一股刺鼻的臊臭味。
    “嗨,你过来。”
    “叫我?”
    “除了你还有谁?”
    我走过去。
    “借你的手帕我用用。”
    这人那么奇怪!我迟疑了一下,还是递了过去。
    他快速接过,不停在自己的身上擦拭起来,嘟囔着:“去个**,这么多。”
    我掂了掂脚尖,问:“你擦什么啊?”
    他穿好裤子,从草跺上跳了下来,诡秘一笑,问:“你没打过飞机?”
    我倏地垂下眼帘,好像要将自己藏在自己的身后。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3-04-08 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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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18 13:58: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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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一个月后,我去望江中学报道。
      教室里全都坐满了,一个叫马顺的同学一个人坐了一张桌子,班主任示意我和马顺同桌。
      我刚坐下,瞬间跌坐在水泥地上,疼得我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教室里爆发出满堂的哄笑声——板凳被马顺抽走了。
      我气不过来,和马顺扭打成一团,直到任课老师进来才罢手。
      课间休息的时候,过来了一个穿破旧迷彩服的同学,他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惊喜地说:“飞飞,真的是你?”
      “你是……段小兵?”我们抱在了一起。
      我和段小兵的友谊是在一场战斗中形成的。
      时光回到五年前。
      五年前,我上小学二年级。班里转来个新同学,叫段小兵。
      依稀记得,有人欺负段小兵,骂他是乡巴佬,段小兵和他们打起来。我忘了自己怎么加入的,但我清楚记得自己站在段小兵一边,因为他们吐着唾沫骂我是“叛徒”,并动员全班同学疏远我。
      此后,能和我说话的,只有段小兵。
      段小兵的父亲部队转业到望江厂,母亲是农村人,他从小跟母亲在农村长大,12岁才随奶奶来城里上学。怕跟不上,他父亲让他重读二年级,加上他本来就上学晚,所以他比班上的同学都大上两三岁。他的个头和岁数成了大家取笑的由头。大家也不怎么和他玩。倒是他,蛮不在乎的表情,每天上课画画,下课托着下巴看窗外,一幅怡然自得、没心没肺的样子。
      那次战斗后,段小兵简直感恩戴德,拉着我的手,非我要去他家。我没拒绝,就这样被他拉着,跟着他走。
      好在离我家很近,段小兵家在望江厂家属大院右侧的彩虹桥下,下了彩虹桥就看见他家的青砖大瓦房了。我家住在望江厂家属大院的院里,和段小兵中间只隔着一个菜市场和两排红砖小矮楼。
      进了他家,我简直惊呆了。好大,院子、菜地,水井,应有尽有。
      有只快有我高的大公鹅,呱呱扇动着硕大的翅膀向我飞奔而来。我惊叫一声。喊着:是鸵鸟吗?段小兵笑着说,是鹅。说着,他抡起书包给了它一下,大鹅呱呱跑一边去了。
      有个女人在菜地上忙个不停,一会浇水、施肥,一会锄草、搭架。
      听见声音,她喊着:毛毛,你和谁说话呢。
      段小兵说,是我同学,飞飞。
      我走过去,礼貌地冲她鞠了躬,甜甜地叫了一声:阿姨好。
      她楞了一下,放下锄头,直了直身子,笑眯眯地说:恩,好好好。
      段小兵说,她是我奶奶。
      我尴尬地抬头,果真好老啊,我就没见过这么老的人,电视上也没有,额头上又宽又深的皱纹就像刚刚犁过的田地,显得沧桑还干瘦。因有点驼背,走起路来步履迟缓,还一摇一摆。
      进了屋,我说,你奶奶好像是有点老哦。
      段小兵丝毫不介意,用手比着八的手势:“我奶奶八十了。”
      身后又传来长长地喊:“毛毛——”
      我扑哧一笑:“你叫毛毛?”我想起邻居阿婆养的一只小狗,毛绒绒的,也叫毛毛。
      段小兵说,是啊,我哥哥叫路路,我姐姐叫红红。
      那只大鹅跟了进来,试图再次攻击我。段小兵先是捏住它的脖子,在它头上红红的冠上重重敲了一下,鹅一下就老实了,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来,你摸摸。”
      我把手伸了过去,它伸了伸长长的脖子,盯着我看,脑袋晃来晃去,一副高度警惕的神情。段小兵把鹅的翅膀打开,待我把手伸过去,他又把翅膀关上。我的手被厚厚的翅膀盖着。
      段小兵问:舒服吧。
      我点点头。
      真的很舒服,毛茸茸的,不仅手感好,还很温暖。
      “奶奶说,要把这只鹅的毛给我做件衣裳。”段小兵抚摸着它翅膀上的羽翼,然后拉开,好大好长好宽,真是好看,像电视里秋千上天使后背挂着的那对长长的翅膀。
      “啊,要杀了它。”我突然对这只鹅的印象好极了。
      “我舍不得。”
      那天,我和段小兵除了和那只鹅玩了大半天,喝了他奶奶熬的绿豆汤,还吃了榆钱煎饼。粘粘的榆钱煎饼实在太好吃了,又香又甜,我一口气吃了五个。
      其实,那天,除了那顿香喷喷的榆钱煎饼和那只鹅还有点印象,我都不知道我们到底玩了什么。只记得段小兵一直很高兴,尤其是他奶奶问我榆钱煎饼好吃吗,我连连说好吃好吃时,段小兵笑了,笑得很开心,露出一颗小虎牙,脸色也变得生动起来。
      奶奶说飞飞这个小同学不错,很爽快。段小兵就靠过来,把我原地抱起,转着圈,再放下。段小兵说,飞飞是我好朋友。奶奶说,恩,好好好,好朋友。还说兵兵人缘真好,刚到城里就交到了好朋友。
      走的时候,段小兵拎着他奶奶装的榆钱煎饼,一直把我送到家门口。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3-04-08 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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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暑假终于来了。
        每天,要被奶奶拉去辅导班,回到家就百无聊赖翻卡通画,奶奶在旁边织毛衣。我说要出去玩,奶奶用毛线针敲桌子,说玩什么玩,又想上房揭瓦啊。还说兵兵就是个乡下来的野毛孩儿。不知道为什么,我当时就急了。我说兵兵才不是野毛孩呢,说着说着,我就哭了。奶奶不为所动,继续用毛线针敲桌子,哭什么哭,看你的书。
        也不知过了多少天,有人过来敲门,我飞快跑过去,奶奶眼疾手快,顺手一捞,再一推,把我推进了卧室。
        顺着门缝,我看见一个很老的老女人隔着铁栅栏在门外张望,旁边露出个小脑袋。
        “兵兵!”我跳起来,大喊着。
        段小兵对我笑了,露出洁白的小虎牙。
        “飞飞,奶奶给你送大鹅来了。”段小兵说。
        “你们把大鹅杀了?”我闻到了一股喷香香的味道。
        就见我奶奶笑眯眯接过搪瓷缸,段小兵奶奶则说,我家兵兵不好,带坏了飞飞……我也不懂什么大道理,小孩子都喜欢热闹,总这么关着,多可怜,也不是办法。我们都很喜欢飞飞,你要信得过我这个老太婆,我一定帮你看着,保证不让他们出去……”
        我奶奶脸红一阵白一阵。
        我开始拒食,看见鹅肉就哭,哭的很伤心。
        奶奶叹了口气,就由着我去了。条件是不许到处乱走,只在兵兵家呆着。
        此后,我每天去段小兵家做功课,他奶奶变着花样给我们做好吃的。
        吃完榆钱饼,我们就趴在炕上看漫画书,直到所有的漫画书都看完了,我们实在无事可做,就在卧室的地革上打滚,翻来翻去。
        后来,我们决定比赛。
        段小兵在地革铺上毯子,比从墙的这头翻到那头,看谁能追到谁。
        他块头比我大,翻的速度比我快,每次追到我,他也不停止,直接从我身上翻过去。
        只有一次,我追上他,压上他的身子,准备翻过去时,他死死地抱着我,不让我过去。
        他哈哈笑着,说,过不去了,过不去了,你赢不了我。
        这怎么行!
        好不容易追上一回,我不甘心,使着大劲,越使劲他抱的力量越大,到最后,我筋疲力尽,困兽般在他身上挣扎,再到最后,我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趴在他身上,喘着气,虫子般轻轻蠕动那么一两下。
        这时,我感觉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因夏天,穿得甚少。我很容易就感觉到了腹部的异常,有一根东西硬邦邦的,咯得我难受。
        这怎么行,我还想趁他不注意,松劲的刹那越过去呢。
        障碍必须解除!我下意识伸手就去抓,越抓那东西越硬,越硬咯得我越难受,我用力一扯,段小兵叫了起来:“飞飞,你轻点。”
        “什么东西啊。”
        段小兵不说话,闭着眼睛。
        “这么硬,咯死我了。”我继续说。
        “你也有的。”段小兵说着,慢慢睁开眼,故意挺了挺屁股。
        “你硬了?”我若有所思之后,终于算是明白了。
        “你以为是什么啊。”段小兵的脸突然就变得红红的。
        哇,好大。
        我顿时来了兴致,想起在江心的船上,我可是看的真真切切,没想到就这么个小玩意儿伸缩功能那么强,硬起来那么大。
        “我摸摸!”我把手伸过去。
        “摸什么啊?”他把我的手打掉。
        “摸摸。”我不甘心,又把手伸了过去。
        “不摸过了么。”
        “再摸摸。”
        “有什么好摸的。”段小兵抓住我的手,不让我再碰。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一些看似暧昧的举动,无意识去做,做了也就做了。彼此不会有多难为情。但当你点破之后,再要刻意去做时,多多少少会遇到一些阻力。
        “你摸过我的。”其实,说到底,我就是好奇,那么小,能有什么非份之想。
        “我是帮你消肿。”
        “我也帮你消肿。”
        “我又没受伤。”
        “我走了”我突然来这么一句,其实我是想去撒尿。
        “好吧,你轻点摸,别用力扯。”没想到,段小兵一把拉着我,可能,他以为我要回家吧。
        其实,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确切说,我根本记不起第一次摸段小兵时的感受。
        毕竟,好奇心满足了,也就不好奇了。
        就像段小兵说,有什么好摸的呢,想摸我自己也有,只不过是大一点和小一点的区别而已。
        但,这时,两人的心态发生了变化。
        既然段小兵同意让我摸,他就没有什么顾虑,他就会放松心态等待我去完成这个任务。
        就见他松开了我,闭上眼睛,躺于毛毯一动不动,大有一副让我摸个够的态势。
        只是,他自己也没想到,被别人摸会那么舒服,当我从他裤裆里抽出手来,他竟然睁开眼睛问:“摸完了?”
        全然一副意犹未尽的神情。
        我说摸完了,去撒尿了,起身就往门外跑。
        段小兵在后面追:飞飞,等等我。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3-04-08 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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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几天,呆在段小兵家能玩的都玩完了,能吃的也都吃遍了。
          怕我实在闷的无聊,段小兵说,他知道有个街边书摊,可多可多的漫画书了。
          我们又开始蠢蠢欲动,趁他奶奶不注意,偷偷溜了出去。
          到了地方,那个书摊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一直从街道的这头摆到那头,漫画书多的举不胜数。
          我们自然是看个够。
          有一本漫画书,我特别喜欢,看了一遍又一遍,只可惜没带钱,要不然,我就决定买下来。
          段小兵看出来了。
          要走的时候,他趁人多,偷偷把书塞进了裤兜。
          可能裤兜有点小,书还有点长,露了一小截,被摊主发现了,喊了一声:小毛贼,把书掏出来。
          段小兵喊了声:飞飞,快跑。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跟着他就跑了起来。
          跑了一小段,有一只狗趴在地上啃骨头,我一个踉跄,不小心把骨头踢到了前面。我也不管,继续跑,那狗以为我要抢它的骨头,追过来,照着我的小腿就是一口,血顺着腿肚子流了下来。
          很快,摊住追上了我,恶狠狠揪住我的衣领,要我把书交出来。
          我吓得大哭。
          段小兵听见了,快速返回,把书还给了摊主。
          可能觉得自己也有责任,摊主骂骂咧咧几句,走了。
          段小兵背着我,走到半路,他奶奶找过来了。
          打完疫苗回到家,听说我做贼偷了人家的书,还被狗咬了,我奶奶冲段小兵的奶奶大吵了一顿。
          段小兵奶奶不停道歉,说都是我不好,没看住飞飞。
          透过外面的铁栅门,我看见段小兵的奶奶佝偻着腰,不停用手抹眼角,等她再抬头向铁栅门的缝隙探望,我清楚地看见她脸上挂满了泪花。
          我被送回到父母身边。
          三年级开学后,我被转去了市实验小学。
          此后,我再也没见到段小兵。
          好几个暑假,我偷偷去找他。
          大瓦房出来一个陌生的小女孩,我问她段小兵在家吗,她茫然地看着我,摇摇头,说不认识。
          听说,段小兵和他奶奶回老家了。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3-04-08 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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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段小兵相约去上学,他个高,扒着我的肩膀,我挎着他的腰,像两个被太阳追赶的影子,一摇三晃向前走。
            他多次邀请我去他家。
            我一直没答应,我害怕走进那栋青砖大瓦房,我怕我会想起他奶奶。
            我甚至想,是不是我害死她了。
            想到这,我就无比内疚,多好的一个老人。
            后来,得知,他奶奶死后,为了安葬老人家,原来的房子卖了,现在住的是后买的二手小平房,我才决定去看看。
            他家真的很远,在望江厂后山的坡上。
            进院,有一只大狗,见我进来,一个猛扑,两只前爪搭在我胸前。
            段小兵的妈妈双手在木架上绑着绳子。
            段小兵介绍说:“这是我同学飞飞。”
            “阿姨好!”我打着招呼。
            她只是看了我一眼,算是回应,若无其事继续忙着手里的活儿。我怀疑他妈妈是不是哑巴呢。不过,我很快否定了,不久就传来了她咯咯咯唤鸡的声音。
            我在段小兵的卧室把玩着他的健身器材,一个老男人咳嗽着进来了。
            我放下器材,喊着爷爷好。
            段小兵尴尬地笑了笑,说是他父亲,我吓一跳,仔细看了看,依稀还有当年的模样。
            真是岁月催人老啊,没想到,几年没见,竟然憔悴成那样。
            后来才知道,段小兵的父亲这几年有病,一直在打针吃药。
            我不怎么愿意去段小兵家。
            可能,一方面,那个可爱且喜欢我的奶奶死了,没有榆钱饭和榆钱煎饼可以吃。另一方面,我不喜欢他家现在的氛围。
            他父亲病了,不是咳嗽,就是呆呆的坐着逗八哥,有气无力的样子,脸色还不好,又黑又瘦,我见着就揪心。
            他母亲身体倒是不错,可是总阴着一副脸,不爱说话,见人爱搭不搭,不像他奶奶,看见我总是裂着嘴,笑眯眯的。
            有一次,我和段小兵打完篮球,回到他家仰面倒在床上聊天,睡过去了,一直从中午睡到天黑,醒来,发现他母亲端着碗自己一个人坐在屋檐下吃饭。
            我甚至怀疑,如果我们自己不醒过来,就算睡到第二天,她也是不会叫醒我们的。
            段小兵说,他母亲就是这样,不爱说话,也不大管他。
            后来,接触多了,发现他母亲其实很善良,也很勤劳,整天在菜地上忙活。蔬菜多的吃不了,也不拿去卖,就这么烂掉。
            起初,我还会拿一些我爱吃的黄瓜、西红柿之类的回家。
            后来,发现实在太多,怎么拿也拿不完,怕我奶奶发现端倪,我就直接上他家吃。
            段小兵一会儿邀请我上他家吃韭菜荷,一会儿邀请吃南瓜饼。我要说今天就不去了吧,段小兵就万分失落:飞飞,你不去,我一个人吃多没意思!
            我知道,那是孤独的。
            由于和城市生活的格格不入,段小兵变的有点孤僻,他在学校几乎没有朋友。他太孤单了。
            他父亲的孤单可以通过坐在屋檐下咳嗽或是逗八哥来排遣,他母亲的孤单可以通过在菜地劳作来排遣,他孤单只能通过不停对我好来排遣。
            说来你都不信,他对我好到,什么好东西都留给我吃,我不吃,他就会生气,说还想不想长他那么高了。
            如果身上有十块钱,他就算咳得吐血要死了,他也绝不会拿去买药,而是非要拉着我去买我喜欢的漫画书。
            有一次,我定定地看着相框里他奶奶的照片,无意叹了口气说,唉,要再能吃上一顿榆钱饭该多好。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没过几天,段小兵兴奋地告诉我,他知道哪里有榆树了。
            我说有也没用,现在又长不出榆钱来。
            他说把树挖回来,种在望江厂的后山,明年春天就开花了。
            我以为他就这么说说,谁知他还真扛着锄头,挖了一堆拇指大小的榆钱树回来。
            段小兵说,他划船到江的对岸,走了很远,在一个小山坳找到的。还说,因为路途较远,怕我出什么意外,所以没要我跟着去。
            我们把榆钱树种在望江厂后面那座荒山的坡上,种成一圈。离段小兵家不远。
            段小兵说,以后就算他家搬走了,我们也可以一起上山采榆钱。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3-04-08 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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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续啊lz


              IP属地:江苏来自手机贴吧12楼2013-04-08 1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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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玩,马克


                来自手机贴吧14楼2013-04-08 1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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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18 13:5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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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预感是个虐心的悲情文章


                  IP属地:河南来自手机贴吧15楼2013-04-08 1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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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自己cry了还不够,还要来祸害我们吗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3-04-08 13:55
                    收起回复
                      10
                        我顺着墙根往窗户上爬。
                        可能,我个头有点矮,也可能,在学校乒乓球台跳来跳去耗费太多体力。更要命得是,突然下起了雨,手一滑,不小心摔了下来,屁股朝下重重砸在了屋檐下的水泥地上。
                        我趴在地上,想动动不了,只好痛苦呻吟着,一颗颗因剧烈疼痛产生的豆大般的汗珠接二连三往下掉。
                        外面昏黑一片,远处的楼房偶尔发出一闪一闪的光芒,也是那么的微弱。
                        本来,段小兵走出了院子,突然间的大雨让他又折了回来。
                        见我一动不动躺在地上,吓了一大跳。
                        他把我抱起来,轻轻放在了窗台,跳进屋后,再把我抱到了床上。
                        我屁股朝上,趴于床。
                        “青了,好大一块。”段小兵打着手电筒,帮我把裤子脱掉,手掌吐了口唾沫,轻轻揉着我尾巴骨的位置。
                        “疼!”我强忍着巨痛,眼泪不由自主出来了。
                        “飞飞,你挺一挺。”段小兵跳出窗外,脚步声由近渐远,消失在了茫茫雨夜中。
                        窗外,雨越下越大。风,带着凄厉的气息破窗而入,葡萄架上干枯的葡萄叶在风雨中沙沙地响。
                        迷迷糊糊中,段小兵回来了,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像只落汤鸡。
                        他把湿漉漉的衣服一件件脱掉,用毛巾擦着身子,边擦边靠过来,轻轻喊着飞飞。我没作答,他就手电照我,我睁开眼,看见段小兵光溜溜坐于床沿。
                        段小兵说:“飞飞,你哭了?”
                        “我疼!”虽疼,但更多是委屈。我没想到段小兵会弃我而去。他这一问,我就更委屈,眼泪不由自主又掉了下来。
                        段小兵慌了神,顾不得穿衣,嘴叼手电,先是在我尾巴骨位置轻轻捏来捏去,也不知他搞什么名堂,都捏到我的**和阴囊了,说了句,幸好没错位,起身麻利打开一个塑料膜包着的小包,拿出红花油,倒了一点在我屁股上,两只手不停按摩起来。
                        按摩的时候,段小兵说,他特意回家问他爸。他爸告诉他,按摩消肿前,要先捏捏,看看尾巴骨有没有错位,错位了就要接骨。
                        按摩完,段小兵给我贴了一剂麝香药膏,再把一个自制的装满热水的袋子放在我屁股上。
                        做这些的时候,他一会站起来,一会坐下,透过手电筒微弱的光,我看见了他的身子。
                        他的身材真是不错。健康古铜色的肤色,一点赘肉也没有。
                        偶尔靠过来,胸肌和我的脊背相触,一种丝绸般的质感,下体和腹部相连处,有一层黑黑、细密的毛,一直连到肚脐,散发出雄性的味道。我多次看见的那个部位,处于半勃轻晃状态,像只准备迎接挑战的小公鸡,样子实在有趣,给人一种酷酷拽拽的感觉。
                        那晚,段小兵在我床上过的夜。他的手电电池用没了,雨还越下越大,想走也走不了。
                        我们相安无事。
                        我从没想过非礼的他,可能,非礼的硬件设备还有待进一步成熟。更可能,我和他都还没动那根筋。确切说,是我还没动那根筋吧。显而易见,如果我想做点什么,不说手到擒来,也该是顺风顺水吧。
                        整晚,段小兵一只手扶着那只自制的热敷袋,另一只手不停在尾巴骨的周边位置来回轻揉着,隔一会就问我,好受点了吗。
                        我微微哼哼着,睡过去了。
                        醒来,发现,我像一只安详的小猫,静静趴在段小兵的怀里。
                        段小兵抱着我,鼻腔发出均匀的气息,他的左手还贴在我尾巴骨位置,时不时轻轻揉那么一两下


                      IP属地:贵州18楼2013-04-08 16: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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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不想戴雪蝉了。”他继续说。
                           “为什么?”我心一紧,以为他窥探到了什么秘密。
                          “你能想出什么名堂来啊,你个小屁孩,毛都没长,拿什么想啊,哈哈!”段小兵大笑起来,笑着笑着,他低垂下了头,“我还想找你帮我写情书呢,看来指望不上你了,你懂什么啊……”
                          “去你的,这算个球儿,我从小学六年级就开始写情书,我写的情书比你读的课文还多。”
                          透过衣柜玻璃镜,我看见段小兵的眼睛一亮。
                          “儿唬?”
                          “让你见识见识!”
                          我拿起了笔,趴在床上写了起来。
                          我亲爱的蝉:
                          自从看见你第一眼,我就对你日思夜想……现在,已经12点了,我忍着疼,趴在床上给你写情书……
                          我边写边回想戴雪蝉的样子。
                          想着想着,她漂亮的脸蛋就浮现在我眼前,是那么的光滑、红润,每一个表情都充满了生机和活力。
                          老天爷!
                          我从没发现自己是如此的文思泉涌,我越写越快,越写越兴奋,写着写着,眼睛充盈着激动而欢快的泪花。
                          我颤栗着,痉挛着。
                          老道的段小兵察觉到了异常。
                          “飞飞,干什么,自己搞自己啊。”他又把自慰说成自己搞自己。
                          虽然,这种体验前所未有,于我是第一次。但,我毕竟不是段小兵,我哪有他脸皮厚。
                          被他一语道破后,我有点无地自容。于是,我停止了颤栗,双手捂着脑袋,趴着,一动不动。
                          “接着写啊。”段小兵急了。
                          “不写了。”我把笔一扔。
                          “为什么啊?”他简直心急如焚。
                          “没心思写。”
                          “哈哈,我知道了。”段小兵狡黠一笑,顺手就朝我下面摸过来,
                          “干什么啊你?”
                          “帮你搞出来就不难受,你可以接着写。”段小兵说的云清风淡。
                          “别闹,我写就是了。”我又拿起了笔。
                          情书写完了,段小兵深情地读着,连连夸我写的好。
                          我找来花格信纸,要他重抄一遍。别看段小兵学习不行,却写得一手好字。抄完,落款时,他犹豫了,“深深爱你的”后面空着,“段小兵”三个字始终没勇气落下。
                          我说不落款戴雪蝉怎么知道是你写的呢。
                          这段小兵当然知道。
                          虽然,他内心藏有一种誓追戴雪蝉的坚毅的光,但也掩饰不了他眼神的黯然。我知道,那8大封情书对他造成了打击。
                          段小兵很清楚,和众多追求者比起来,自己是最不起眼的一个:学习差、出身不好、家又穷,脸上还有青春痘。
                          这种自卑,这两天缠绕胀成一个茧,硬化为了一只核,这核带着锐利的角,随时随刻都会把他人甚至自己划伤。
                          我说,要不,这样吧,你不叫段小兵吗,你用DXB代替就行,戴雪蝉是DXC,你们三个字母有两个是相同的,戴雪蝉要喜欢你,肯定一下就能猜出来。这要猜不出来,说明她故意装糊涂,心里根本没你,你追也白追。
                          段小兵对着我的后脑门就是一口,他说:
                          飞飞,还是你聪明!
                          


                        IP属地:贵州20楼2013-04-08 1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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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段小兵把情书偷偷塞进戴雪蝉抽屉,开始扳着手指过日子。
                            一个星期过去了,没有动静。此后,我又帮他写了好几封,皆石沉大海。
                            我帮段小兵分析,只有两种情况。一是,戴雪蝉不喜欢你,但不好意思当面拒绝,于是冷处理,不理不睬,要你知难而退;二是戴雪蝉确实不知道DXB就是你。
                            在我的力劝下,他鼓起勇气在最后一封的落款写下“段小兵”三个字。
                            仍是杳无音讯后,段小兵知难而退了,看来他是个识时务的人。
                            段小兵说,去个**,她还真没看上我。
                            那时,学期快结束了,学校要搞一台全校性的晚会,他被选去和初三的几个男同学跳霹雳舞,每天训练,所以也没见他有多伤心。
                            我被选去做主持人,搭档是戴雪蝉。
                            关于戴雪蝉,我喜欢过她,但我并不想花太多笔墨去描述我和她之间的种种。不过,她的出现也确实左右了我和段小兵之间感情的走向,所以我又不得不多次提到她,只能后面力求简略。
                            那段时间,段小兵学霹雳舞尤其卖力,经常逃课练舞。由于是差生,老师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知道,他是希冀通过舞姿作最后一搏,以打动戴雪蝉。
                            晚会相当精彩,气氛非常活跃,尤其那个压轴的《现代霹雳舞》,更是技惊四座。那个时候,非常流行霹雳舞,个个痴迷到了如醉如痴。
                            六个阳光帅气的青春美少年刚一登场,就响起了排山倒海的惊呼,火爆连连。此后,掌声、叫喊声和口哨声连绵不绝,一秒也没有停过。结束后,大家意犹未尽,震耳发聩高喊再来一个。
                            他们表演得是一招一式的集体舞,登台再重复一遍总归不大好吧。
                            怎么办?
                            戴雪蝉出场了。
                            戴雪蝉说,现代集体霹雳舞固然精彩,但望江中学真正的霹雳舞之王大家知道是谁吗?
                            台下说不知道。
                            她又说:你们想不想知道呢?
                            台下大声喊想。
                            她接着说:那好,我们一起有请迈克DXB,望江中学霹雳王子代雄弼。
                            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我在台后愕然看着台上向我频频招手的戴雪蝉,她也不客气,直接过来把我推到台上。
                            戴雪蝉说,来,一二三,我们一起邀请霹雳王子代雄弼秀一段好不好。
                            台下做起了声浪,一半高喊霹雳王子,另一半高喊来一段。
                            音乐响起,我只好硬着头皮跳了起来。
                            台下炸开了。
                            我越跳越兴奋,越兴奋越觉得西装碍事。我跳着跳着,干脆把西服一脱,再往台下奋力一甩,台下炸成了一锅粥,尖叫声快把棚顶掀翻了。
                            我足足在台上跳了半个小时,把在少年宫学的那点霹雳舞技淋漓尽致发挥了出来,光芒完全盖过了段小兵他们的集体现代霹雳舞。说到底,他们只是一些简单的动作和招式。
                            但,这是我和段小兵隔阂的开始。
                            他连招呼也没和我打,就回老家过年去了。
                            等他再回来,我和戴雪蝉谈了一个寒假的恋爱。


                          IP属地:贵州21楼2013-04-08 1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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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说么,马克,晚上睡前看,不好看或者太监,就哼哼……


                            IP属地:云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24楼2013-04-08 1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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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18 13:4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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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喝酒就算了,你还没好利索,再说我也不会。
                                段小兵心像被什么锐利的东西狠狠拉了一下,他嚷嚷说,去个**,你想什么我会不知道?
                                这是段小兵第一次冲我嚷嚷。
                                我们坐了下来,喝着酒。
                                酒在我脸上发烧,身体却冷得出奇。
                                我没有回去,一直陪着他。段小兵说,他想与我“卧夜”长谈。
                                我知道,他是要我谈戴雪蝉。
                                戴雪蝉的意外探望,让他本来已死的心又动了起来。
                                但,他也知道,他和戴雪蝉之间绝无可能。戴雪蝉见过大世面的,从江苏跑到我们这个城市,那么漂亮,成绩又好,还是工程师的女儿,她怎么看得起段小兵这只从乡下来的小公鸡呢?
                                于是,这种身体的早熟与情感的不成熟之间的反差让他倍受折磨,我在他脸上读到了一种无法平衡,却又欲罢不能,还无可奈何,甚至绝望的东西。
                                我不知道怎样去安慰。
                                虽然,段小兵比我大,但在感情方面,他也还是个孩子,而我,更是孩子中的孩子。
                                卧夜长谈的内容很长,但大多与爱情和友情有关。
                                段小兵问我,什么能阻挡咱俩的感情呢?
                                我说没什么能阻挡。
                                好,段小兵喝了一口酒。
                                我也喝了一口酒。
                                就冲你这句话,段小兵拍拍我的肩说,我一辈子认你这个兄弟。
                                我说,不认也不好使。
                                段小兵又问,你说爱情能阻挡友情吗?
                                我说不能。
                                段小兵盯着我看,看了很久,才问,你真是这么看的?
                                我说,当然,我就这么看。
                                段小兵又拍拍我的肩说,好,是我好兄弟。
                                我说,我们六年前就是好兄弟。
                                段小兵一直纠缠在爱情和友情这个话题上,车轱辘话来说,我也没必要赘述。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我认为是影响到了我的人生轨迹。
                                有人说,月圆夜,总会有故事发生,幸的,不幸的。
                                我不知道我和段小兵之间的故事是幸还是不幸,但我想,同性之间的那点事,再怎么幸,也应该是从不幸开始吧。
                                不幸的是,我喝了酒。
                                不幸的是,我和段小兵睡在了一起。
                                不幸的是,这是个月圆夜。
                                不幸的是,段小兵一直在梦中叨念着戴雪蝉。
                                不幸的是,我梦见了戴雪蝉。
                                我梦见自己牵着戴雪蝉钻进了望江厂锻造车间围墙旁边那个水泥做的长长圆圆的下水管道。我脱了自己的衣服,又脱戴雪蝉的衣服,铺在圆形管道内。戴雪蝉的身子好白、好软,好光滑……
                                醒来,我发现自己赤身**压在段小兵身上,一动不动。
                                段小兵摸了摸自己的肚皮,说:去个**,飞飞,你**啦——!
                                


                              IP属地:贵州26楼2013-04-08 1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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