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细水长流◆◇ 献给细腰的《搜神记续》

六十八
夙违驾着车，因顾着细腰有孕在身，两三个时辰的路程用了四个多时辰，到达村落时已近黄昏。
“我携家人路经此处，天色已晚，前面尽是丛林，可否在此借宿？”
生怕委屈了她，找了一家最大的宅院去借宿。开门的是个老头儿，先是上下打量了眼夙违，刚想关门，瞧见后面的细腰，确又点头应允。老人已经老态龙钟，一边拄着拐杖迈着小碎步带路，一边不太利落的解释着为何偌大个院落只有他一个，夙违抱着凌秋，牵着细腰的手，狂张也在后面跟着，三人耐着性子一路随着老头儿走到最里间的屋子。
“这宅子好生奇怪，那老头儿既然不是这宅子的主子，为何连想都不想就收留我们？”夙违和细腰的身体挡住了狂张的视线，使他未观察到老头儿的眼色，但总觉得老头儿表面已经垂的要掉渣，眼神里尽是古怪。
“他本来是想都不想就要拒绝我们，你我今日是借了夫人的光。”
待到日落时老头儿拄着拐棍踉踉跄跄送来饭食，等那老头儿出去，狂张想都不想就将那饭菜扔了，也不看夙违和细腰的眼色，两人相视一笑，并无言语。夜深之后又听些熙熙攘攘的动静，狂张出去兜了一圈儿，见有四五个猎户，扛了野猪、野兔等大大小小的猎物回来，那为首的猎户一脸横肉，凶悍异常，刚一进门老头儿便迎了上去指着他们住的地方与那猎户说话。
次日一大早，便有昨夜那几个猎户中的一个去请夙违，夙违几人到了为首的猎户的屋子，桌上摆满了酒肉，那猎户坐在正中间，后面站着其他三个，猎户见了夙违的一脸冷酷小惊了一下，想着这人看上去一丝横肉没有，为何看去会觉得比自己还凶？于是又上下多打量了几番，本想开门见山的说话，确吞吐起来，斜眼看了一眼细腰，最后还是定了定神，指着对面的座位大声对夙违道：“坐！”

“这里是个好地方，五百年来不曾变过，有好多溪流汇入东江，又有天然的屏障隔去东江之水使之不受黄河泛滥的影响，只是因为土地的土质与中原不同，所以收成不好。”会稽山的土地贫瘠，作物的产量要比夏国的平原上还少些，所以山里的人们只能以摘取树上的果实和捕猎为生，有些可惜了雨田的山河风景和常年的风调雨顺。
“所以主人想契合这里的土地研究新的耕种之法，使人在各个河域开阔出一片稻田，不久之后，便是一片人丁兴旺的繁华景象了。”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心思都被她牵挂心中，亦如当年他研制黑沙时，他什么也不说，她确能揣摩事情进展的是否顺利，到了什么程度，连什么时候该问什么时候不该问都拿捏的正好。
“等这里繁华了，我们就要离开去别的地方。”
“不管去哪里，只要不让细腰离开就好了。”是谁说她不忌恨他曾经赶她走？明明就在挑事儿，又开始跟他翻旧账。
“如果有一天变成了真正的魔鬼你也不离开我吗？”邪灵只有在有人反抗他、阻止他毁灭世界的时候才会将魔力放到最大以完全掌控他的身体和心志，正如他自己所说，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他如邪灵般有着狠辣残忍的一面，而如今这确像是一个秘密，邪灵背负所有的罪恶，他成了最无辜的受害者，他于是想着她只看到他冷漠下的温柔，而对他真正丑陋的一面又了解多少，如果他就是邪灵般的魔鬼，她还会要他吗？是不是会真的离开他、背叛他？
“若真有那一天，细腰愿做魔鬼的女人，但是如果主人是天神而细腰确变成了魔鬼，主人还愿意要我吗？”
“你本来就是魔鬼，不经过我允许就控制了我的灵魂，吃了我的心肝，比邪灵还要残忍可怕。”她是一个能让邪灵也长出心肝的女人，一个让邪灵也会爱上的女人，一个只甘于跟在他的背后躲在角落里的女人，他从未说过受他，最后输的确是他。
一手抱着女儿，一手牵着细腰，一边在村子里走着看那家家户户升起的炊烟，一边与她海誓山盟。

“狂张，你来驾车，我与夫人有话要说。”在茶棚里的一番遭遇，让他无法再继续久坐，只想着要回去看那山神土地究竟在何处，又到底是谁。
“夙违，你究意有何话要跟我说？”
“细腰……我也要九个女儿。”
他想说那山神土地一事，向她一倾心中疑虑，确又怕内心的期待到头来只是自己的妄想，生命是一个过程，就算能回到以前，也不过是把过程再看一遍，确无法参与其中，莫说没有回头路走，就算可以回头，他也不会往回走，因为他是在经历了灾难之后才得以遇到她。
“人家是换了六个婆姨才生出来的。”是不是她太好欺负了，所以他会没完没了的一再提高要求，现在想来还是只做他的下属比较好，因为生孩子比打仗累多了。
“你若少生一个，我就把你卖给那个猎户，去再娶一房来，我原不知道你竟这样值钱。”
“你若敢卖，我就飞鸽传信给伯益让他来再把我买走。”
话音刚落，还未等她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唇舌便被他吞入口中，她越是无法呼吸他越是不肯放开，噬咬的力道越来越重，直至一股鲜血从细腰的嘴角流出。
“主人莫要生气，细腰只是跟主人开个玩笑。”
自从茶棚出来他眼中便是一阵慌乱，她想着跟他绊绊嘴，让他不要再想以前的事，不要再被过往触痛，可不小心提到伯益时，他的慌乱竟会更胜一筹，迸发出本性中许久未见的狂狠暴戾。
“为了以后不会再有人抢你，我要把你锁在屋子里，然后关上所有的门窗，让你出不去，也叫其他人进不来，连天日都见不得。”
一阵怒浪冲了脑子，怜香惜玉的情怀瞬间丧失，将细腰猛的按在榻上，虎口扼住细腰的喉结，力道再使一寸便能叫她断气，心里想着这或许就是他本来的面目，手上确已经不敢再用力，又想着或许马上就会从她的眼中看到如世人一样的恐惧和背弃，心慌的要跳出喉咙，只是手下的细腰非但不慌，确双眼轻合，等着他下一步的动作。
“夙违，你就是我的天日。”待他松手，她马上说道，一如五百年前的誓言能把他的心敲的粉碎。
知道他是因那山神土地一说受了些刺激，多次亲眼见过那对中年夫妇的话到了嘴边确不敢提，她的忠心和她的爱能平复他的狂乱，让他转眼之间又变成温柔绵长的样子。
“我们多生些儿女，免得将来身边无人像那个老猎户和他的妻子一样，那猎户若真的有个长短，他妻子如何是好？”
“他妻子会等他的，就算等不到他回来最后饿死家中也无防，那老猎户死前心中一定挂念着他的妻子，心有牵挂缘份便不会断，下辈子他们一定还会相遇，可以重新开始。”
“细腰，你终于知道那时我有多挂念你了吗？所有的事所有的人我都放下了，唯独放不下你。”
这日阳光更暖，冰雪开始融化，风中更添一丝股流，微小的嫩芽已在覆雪之下悄然长出，寒冬已逝，红罗帐暖，当马车经过瀑布小溪，冰层已经开始吱嘎作响的碎裂，等车停了，夙违先下了马，待她掀帘时，他的大掌正摊开来在车门边上等，一只素手落上，另一只手抱着夙凌秋，双脚落地之时，但见那对中年夫妇就站在夙违背着青石小路边的草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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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
“你就是我们夙家第一百代长媳吗？你就是那个等了违儿五百年的女人吗？”
每天晚上只要抽得些时间闭眼，中年夫妇的脸便相继在眼前出现，轮廓清晰的像在真实的世界里，那夫妇在白日里闪过的次数越来越多，似乎只要夙违有一刻不在他们就会来，而在晚上只会在她的梦里出现，或许是因为每天从黄昏开始，他便会与她寸步不离。
他总是喜欢在她熟睡时认真的看着她的脸，想要暗自把她曾经的默默注视都补回来，睡梦中的细腰先是眉头紧锁，手指也有些许轻微的颤动，像是很紧张的样子，然后身体也开始摇晃，他想或许梦中的情况让她有些难堪，又或是有了她不愿面对的局面，便将一幽深吻送上，将她从睡梦中拉回。
“是不是又有人要跟你抢我了？你放心好了，不管是香药或是女英还是谁，都抢不走的。”睁眼之时，眸中有着他熟悉的惶恐，然而她这次并不是因为害怕失去，而是因为害怕面对。
“我是夙家的第一百代长媳吗？我是那个等了你五百年的女人吗？”
细腰的话逗得他忍俊，想来她也是个杀气腾腾厉害无比的女人，如今确只能做得一贤妇，被他搞得傻里傻气。
“你这个妖精，除了你，还有谁敢上我的床？”

“她为什么总是不回答我的问题？”
“大概是觉得你有病吧，再明显不过的事情，你居然来来回回的问。”
那中年夫妇就隐在窗外不远处树丛里，房子的窗口正对着床榻，窗子虽然关着，细腰确莫名的感觉到像是被监视了一般，于是伸手拉上床幔。
以往每晚到深夜，她就算不睡也会装睡，任他如何摆布都不肯醒，这几日确一反常态，尤其今日就是不肯合眼。
“夙违，我从来没想过要如何面对你的家人。”她的机敏让她早猜出那对夫妇的来历，但确不肯促进事情进一步发展，亦不敢回答那中年男子问她的问题。她怕自己一个天生地养的梅花妖无法与香药相比，怕自己做为在心中奉为五百多年的主人的妻子不被认可。
“我的家人？你是说夙和跟香药？”
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沉默会让她看出她是在有意回避，确更不想去梦中被夙违的父母逼问，于是为了找一个不合眼的理由，扶上夙违的脸将吻送上以示所取。
“若不是你身怀有孕，我一定要你的命”眼看天快亮了，再多温柔再多云雨也无济于事，她仍是睁着眼直勾勾的看着，眸中透着些许怯懦。“细腰，不许有事瞒着我。”早就看出她有不小的心事，本想等着她主动告诉他，奈何她就是不肯开口，他于是终于奈不住问道。
“……主人，老爷和老夫人是什么样子？”
那日去会稽山西面的村落，在茶铺中听那山神土地一说又蓦然浮现，他甚至忘了去校正她的称谓，正想问她究竟遭遇了什么，她确继续道：“老爷身形是不是有些纤瘦，不似你这般壮硕，眉眼有些像你确不似你这般凌厉，脸形与你有些类似但下颚略窄，老夫人是不是浅色的八字柳眉，搭角的凤目，惯常梳一头梨花鬓，个子比老爷矮了半头？”
“他们在哪？”
脸上透着他鲜有的惊愕，紧张的甚至忘了呼吸，此时换做是他的眼睛瞪的更大，直直的盯着她等她的回答。
“他们现在或许、可能…就在窗外。”
话音刚落，他便以最快的速度披上外衣，跑到窗下推开窗，细腰眼见那夫妇就站在林子里，看着夙违向那里看了许久没有动静，以为是因为他一时间不敢相信所以呆住了，可片刻之后他确满眼疑虑的转过头问道：“在哪？”

再次望去，那对夫妇正向她摇手，她转过身，送给他的是一脸惊恐。
“细腰，我只对你而言是夙违，我对这个天下的其他人来说是姒鲧的儿子姒文命。”他从她的表情瞬间参透了真相，他前世的父母就站在他的对面，他确看不到。“他们有对你说什么吗？”
“他们…问我是不是夙家第一百代长媳，是不是…等了你五百年的那个女人。”她慌里慌张的等着他下一步的反应，想着他是否会在下一刻因无法见到那对夫妇而痛不欲生，而确意想不到的在他脸上看到一脸平静和一副欣慰的浅笑：“他们可能是没看到那把匕首。”
“是我跟随你时你送我的那把匕首吗？”她犹疑着问道，虽然不知道那把匕首与此事有何相关，但貌似他们没有别的匕首了。
“是啊，那匕首虽然看似普通确无比锋利，那是我夙家的传家之物。”
“既是传家之物，你当年为何没有送给香药？”香药才是他当年心爱的女人，他日思夜想，念念不忘，从小就认定她是他将来的妻子，他应该在来大黑山之前就把它送给香药才对。
“我忘了。”他直言，不假思索。“我真的忘了，或许是因为她不会功夫，所以我没想起来，也或许是因为我觉得那匕首到我这里不会再传下去了，所以我把她送给你，因为……”连自己都不认为自己的解释合理，可他还有更合理的解释吗？他是头一次在她面前直面这个问题，确没有他想像中的那样痛苦，初春的气息带着一股清风流窗潜入，只觉得头脑从未如此清醒过，心胸也如一片看不见边际的绿海田野般开阔起来，突然间像是明白了什么，“细腰…，你说我真的爱过香药吗？”
“我不管这个，我只想知道你把我的匕首又送给谁了！”她并非忍不得香药一事，而是她已经忍过了，他将那匕首送人的事她本来就一直暗自不爽，那可是她佩戴了五百多年最为珍贵的东西，若不提那匕首是他传家之物还好，如今想起他说过那匕首必须属于最有魅力的女人就气，于是向他厉声问道。
“夙家未来的第一百零一代长媳。”她如此生气的样子他头次见到，知道她虽然在他面前一向温顺如羔羊，但其实并不是一个好惹的主，看着她一副要撒泼的模样，他于是想都不敢想马上回答。

“夙违，他们到了。”她亦不喜家里来了这许多外人，但众人之中带路的是启儿。
“娘。”
“启儿”
这声稚嫩她期待已久，正等着启儿向自己迎过来，确被夙违厉声呵止：“你给我跪下！”
雪国的修行虽然清苦，确并不是他郁郁寡欢的真正原因，他本就薄情少爱，娘亲的爱又不在身边，夙违的呵斥有足够的威力让他停下对细腰的向往，于是只能听话的跪在地上，灵魂中一但被掷入感情就会变得脆弱，只有六岁孩童般渺小的身躯诠释着他已不在像前世那样坚不可摧。
“好大的胆子，是谁准你来的？！”
夙违话音一落，众储候藩王和大首领便听出弦外之音，一众人等马上揖手来拜，夙违连头也不回，只还一味的拓地播种，诸王在那里伫立着不知如何是好，直到天际上最后一道红没入山后，他回头望了一眼还跪在那里的启儿，心上竟泛起好一阵疼。
想着启儿与那些藩王和大首领们还在东水湖畔，这是他头一次不能将所有注意都倾注在她身上，也是因为她完全没有心情与他纠缠，不管他如何的威逼利诱都侧着脸不去看他。
“细腰，启儿不仅现在是夏国的臣子，将来还是天下的帝王，与那些藩王首领们离心离得的只能是我，不可以是他。”
“如若要吃这许多苦，我宁愿他只是一普通人。”他试图向她解释为何要将启儿留在那里，她确不理。
“我又何尝不想与你一起做一对普通鸳鸯，宁愿若都能如愿，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等了我五百年。”他与她命太苦，一路走来太不易，一切辛酸只为眼前这段可触及的缘份，嘴上说的话连他自己都觉得酸，就不信打动不了她。
她果然转过头看他，眸中星光闪烁，瞬间全是怜惜与温柔，眼前的他让她等了太久，实在舍不得一刻的时间与他置气，于是双臂开始盘上他的脖子，一幽香吻许久不停。
次日太阳刚刚淡出视线他便起身，刚刚走出门口确又停住脚步，然后坐于桌旁默然无语。自从洪荒大治后，他便很少如此认真盘算什么事，看他如此举动，想他心中一定因众王来朝一事心中犯难。“我准备酒食，你请他们过来，然后慢慢商量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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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
心不动则不痛，她庆幸那时他对自己有着不舍，那时他若舍得，便不会救她，他若舍得，她在五百多年前就已死在他掌下。“夙违，你可知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主人，牵着我的全部，无论是近在咫尺还是远在天边我都逃不掉。”
这次换做是她在他熟睡时轻声细语。“我知道你若失去细腰便不知如何是好，是因为你认定在这世上没有人理你的时候只有细腰喜欢你，所以你觉得如果有一天连细腰都去喜欢别人了，你便会一无所有，可你或许不知道，细腰若没了你，也会不知如何是好，所以我会等你，永远等你。”
她趴在床沿，看他躺在床上，将她已经为他包扎好的受伤的手扶上自己的脸，在深夜里恨着世人为什么不能像她一样爱他，如果他拥有的多一些，他不会这么痛苦，不会这么恐惧，她宁愿爱他的人多一些，为了他她可以忍受自己的心被刀剜割的疼痛，她可以。
原不知这世上的心疼原来有许多种，但疼起来确都是一样的感觉，竟然会有这样一天，她会为他害怕失去她而心疼，疼起来的时候，痛的感觉竟然比亲眼看着他心里爱着别的女人更重。
“细腰，我也会永远等你的，但是你不要让我等你，你不要让我有那一天好不好？”本想学着她装睡，但无论如何装不下去了，她的泪水浸湿了他被药布包扎的伤口，真如在伤口上撒盐一般。
“好……”她回答，语气无比坚定，伴随着忍不住的苦笑。

虽然知道你们都在
但是老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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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写到七十了，额滴神呐

七十一
“婉玉为什么会突然想嫁给上千官鹤呢，女人真的心思果然如此善变？”
其实他从未心甘情愿将半分心思用在天下，那时的他不过无处避风、无岸可靠，必须给自己一个理想，人心善变，不变的只有他身上的邪背力量，悲郁之情无法排解，于是做着自己并不愿意做的事，只为给一个被香药救下的理由，只能与天斗。他曾有足够的时间去想如何完成他的理想，他几乎想到了一切，确没想到原来比他的命运更久远的是她的一片真心，那本是他对抗一切的法宝，只是他不知道。
“不过是事情有些出乎你的意料了，你就怪女人善变？再说你怎么知道她原来不想嫁给上官千鹤？你究竟是在说婉玉呢？还是在点化我？”
细腰只顾着喂怀中的凌秋，说话时并没注意夙违的神情，因为他在她心中的分量太重，她平日说话做事总是小心翼翼，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竟随心所欲起来，连自己都未察觉。
“不是有些出乎意料，是完全出乎意料。”
“婉玉一开口，我就知道她不是真心，只是想把大首领的位置让给婉盈而已。”
“我说的是细腰不是婉玉。”
“我……我怎么了？”
夙违的脸凑的已经要贴上来，眸中些许没落，亦如很久以前经常独自在那里落寞的样子。
“为什么会帮上官千鹤？或者你其实是在帮婉玉？可是你明知道婉玉她不是真心的，如果上官千鹤身边还有别的女人呢？或许这个女人对他才是最重要的而他并没有发现，或许那个女人是真心爱他的，等上官千鹤和婉玉的婚事促成事实，岂不是多了一个人间悲剧？”
“主人……你想多了，世上姻缘各有不同，不是每个人都是夙违，也不是每个夙违身边都有一个细腰的。”知道他是又联想到了自己开始郁郁不欢了，神情紧崩的让她紧张，心脏开始扑通扑通的狂跳，双眼甚至不敢直视，于是只能如此劝慰。
“你说的对，这世上只有一个夙违，夙违身边也只有一个细腰。”
他可以拿别人跟他自己相比，确不该忘记她的独一无二，片刻之前的郁闷突然变成一股激流站进大脑，于是在可以感觉到她的鼻息的距离继续贴上来，闻着她身上独特的气息又尼开始情不自禁起来，于是欺上她柔软的樱唇尽尝芳泽许久。
“夙违…我要先喂凌秋，她最近跟疯了一样，总是特别饿，我都快应付不过来了。”
“我也跟疯了一样，也特别饿，你也要应付我啊。”他突然呈现出一脸的坏笑，一手接过夙凌秋拖着她继续享受美食，另一只手环过她的腰，将吻落在她白皙的颈项上。

启儿学道是他与灵竹上人的约定，但这夜实在太过美好，他决定不要再犯以前的错误，不要再抛弃自己所能拥有的一切，于是当天际刚放出一线光芒便放飞一只信鸽到雪国，恳请灵竹上人看在启儿还小的份上再等两年。
“启儿，从今天开始我教你治水耕田，昨晚你自己说过的话定要牢记，但只许放在心里，不要与任何人说。”
她刚醒，便看到他在为启儿穿衣穿鞋，然后打水洗脸，心里像是如清晨的天际一样也升出一轮暖阳，还觉比那晨曦更加明媚。
备好饭食招待众人，然后看着夙违将诸王和大首领送走并要求他们明年春天一定不要再来，众人散后，确发现上官千鹤一行和婉玉还没有走。
“我在等启儿啊，启儿为什么不见了呢？”
“多谢上官兄对启儿照顾，他现在正在房里陪他妹妹，这次就不跟上官兄回去了。”
“这样啊…那婉玉…跟我一起回雪国？”说是在等启儿，实则是在等婉玉，他亲眼看着婉玉将一纸手谕拖给廖名，请求廖名在路过罗桑时代为向罗桑的众位酋长宣读，让自己的一应随从跟着廖名回去，只等婉盈回去接手一切事物。
“女娇姐姐，婉玉很是喜欢这里的风景，想在此多叨扰几日可好？”
婉玉对上官千鹤的示意和问话不予理睬，转头只问细腰，不等细腰回答，夙违确在一边回道：“婉玉与我们甚是投缘，就算你不说，我也正想请你留下。”
“多谢夏王成全，婉玉有劳了。”婉玉鉴于心中对夙违始终有几分畏惧，本来还觉得难以开口，没想到先得到夙违的热情相邀，不禁喜上眉梢，竟开心的差点跳起来。
“那个…夏王，我也觉得这里的风景不错啊，我觉得我们也很投缘啊，你看看是不是……”
“上官兄！”不等上官千鹤说完，夙违便将话打断，把上官千鹤拉到一边道：“你的属国虽然偏安一隅又看似荒凉，但也算优势，且雪国与有扈氏接壤，将来女英若势败，姒甘一定会有动作，按着我们说好的计划，还望上官兄回去以后多用些心思好好布置。至于婉玉，她现在明显还不想嫁给你。”
“可她已经答应……”
“诺言是没有意义的，她根本不爱你！”夙违突然一脸严肃像是要转变为暴怒，似乎避免一段错误的姻缘比他铲除女英的计划更重要，说出的话也像一记重拳击到上官千鹤的心坎，上官千鹤于是回头看了看婉玉，婉玉确扭头避开他的眼，于是叹了口气，在夙违胸口上拍了两下，转头便走。
“百里冰姐姐。”
上官千鹤与包括百里冰、万香雪在内的一应随从刚走了没几步，启儿确追出来，跑到百里冰的面前，拉着百里冰问道：“你回去以后若有人欺负你怎么办？”
“不会的，我好生待他们，与他们好好相处，他们怎么会欺负我？”百冰里微笑，启儿确摇头，然后自袖中拿出夙违从细腰处偷来送给他的匕首放到她手上，让站在一旁的细腰吃惊不小，正要上前去问，确被夙违拦住，看着一脸认真的启儿，听他继续对百里冰道：“这世上不都是好人，好人永远不知道坏人有多坏，你若遇到坏人，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谁要是敢欺负你，你就用这把匕首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