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盏泼去,复从座儿上站起身来,她以牙还牙,好在茶渍只湿了衣摆的一片。好一个瑞嫔,她或许天不怕地不怕,又或许……她此番来,只为看我姜忱忱怒了,是个什么模样。既是如此,我何不遂你心愿?)
(香袖一拂将案几上茶盏扫了地上,瓷声清脆。)
瞧你~前头才说喜欢,如今便要掀了我这一盏茶,想来是口不对心,看不上眼?(几步上前,明眸含笑灼灼然,眄她一眼,音儿曼曼缓逸,状似娇嗔。)
(忽纤指捏了她下颚,将那一张凌厉的美人面抬了高)我不管你在别处如何放肆,你姐姐宠你,旁人也兴许能容你,可在这儿,在我面前,你还不够放肆的资本!(见她要挣,一边柔荑抬了按住她肩头,指尖拈着绢帕似帮她拭着肩头的茶渍,嗤颜一笑)别着急呀~前头一盏茶先不同你算,如今好好听我一席话儿,也不肯么?(话语轻柔近在她颊边,呵气若兰,娇靥上一脸儿无害,指间力却愈发使得多、掐得紧)我的茶,我能恣意泼洒,你不能;我的人,我能随兴奖惩,你更是不能。
(我不似皇后,牡丹花王,时时需秉着一副母仪天下与人看;不似华妃,芍相争春,也要担心身后支持的茎杆何事会断;更不似恩嫔,自诩海棠,就喜端着解语温然,就是谢了也讨不来一个香如故的美名。就算是花儿,我也要做一枝刺绕枝的玫瑰,由春一直开过夏,花凋还有果,偏偏儿就要占满一整年的好风光,你奈我何~再好心提醒一句,她是看来娇艳,或许让你觉得她好搓圆捏扁,可你若真儿要上手来摘,便要小心,别教她给扎得满手伤。)
(猛一收指,将她一张好看的俏脸儿往旁边一甩,放开她,回身几步,西羌机灵,早儿又续了一盏茶来与我。接过那茶盏,没有半分犹豫,再掀盏盖往她身上泼。眉梢挂笑,一双桃花眸勾得娇娆,不掩眸底讥诮)你瞧,我说什么来着?我能恣意泼洒,而你~不能!
行了,此番一来,我想瑞嫔也累了,(背对着她也不回头,直令宫人挑帘儿往里间走,袖儿一挥缓添三字)告退吧。(最后就是向她道明了主次——我兴起时你相陪,我兴无时,可以想走就走,而你~需得恭敬福身,道一个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