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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译：（笑）。
何东：而且文化科成绩非常好，就是没被录取，从小上学成绩好吗？
张译：没有，我觉得好是夸大了，绝对不是非常好了。我倒是一个重点高中的学生。当时在重点高中那个班可能也就排个二十几名吧，很偶然到十五名是很难得的。05年去考的，当时我没有参加高考，所以第二年高考，当时形势非常复杂，我太骄傲了，我孤注一掷了，在高考填报志愿的时候，我的第一志愿是北京广播学院，后面一二三全空。当时浙江广播学校也录取我了，我就是不填，我觉得我要上只上北广。否则的话，我就什么都不干。年轻考虑不到后果，不知道什么都不干的意义是什么？你要付出多么沉重的代价，不懂。家里说什么都不听。
结果那一年，好象黑龙江省，我记得是只招一个还是两个，反正是有一个同学，文化科比我高，另外一个同学文化科比我低一点，但是他是少数民族加分的，所以我就拜拜了。然后我爸爸当时，那时候家里特别穷，但是在那种情况下，我爸爸还是第一次坐了飞机，也是他到目前为止坐的惟一的一次飞机。就是连夜赶到了北京，找到了广播学院的招生办公室，就是死磕，跟人家那种，生扛，谁都不认识的情况下，找到了一个当时的办公室主任，叫付诚老师，可能现在这个人还在广院。因为他是哈尔滨人。找到他，然后付诚老师觉得挺虔诚的，还是写了一封信，让我爸爸带回去。就是说今年确实是没办法了。希望你能够再努力。但是你的条件很好。
等我爸回来之后，他可能当时是不敢跟我再说什么了。然后我当天晚上还劝我父母，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考不上考不上，就是还没有接受这种现实。小嘛。第二天一早晨，可能我父母觉得我脸色不对了。他们就说，我们先出去逛逛街。
何东：怎么不对了？沮丧？
张译：就是我从床上坐起来，然后眼神发直，终于接受这个现实了，原来真的落榜了。因为我从初二开始就觉得我一定会变成一个播音员。我不喜欢当主持人，只喜欢当一个播音员。
因为我老觉得播音员，那个时候没有话语权这个词，我觉得你说话人家都听。整个安字片有一个厂，每天早上大喇叭，全国的新闻联播，太神圣了，它能够唤醒一个城市，它能够让你一天都在振奋的状态下。
何东：全国各地，什么广播电台，什么新闻联播。
张译：对对对，就是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第一套，当时可能还不分套。因为每天早上我们家都听，然后街道上也全是这个声音。从那个时候我就热爱上播音了。神圣，不可侵犯的神圣。结果我父母说他们要出去逛街，就走了，走了之后，就第一次为自己的人生的道路。我父母一出去，我就开始哭了，那时候是第一次知道，要接受现实，也是第一次为自己的人生遭遇了一点挫折感到特别的痛心。现在回头想想有什么了不起的。
就这样，然后没过几天，大概是居委会打电话给我们家了，说让你们家孩子下来一趟，领着东西，就下去了，然后居委会主任送给我一个证，小的绿本的，这么大，叫中华人民共和国待业青年证。就是第一次有一个正式的那种社会性质的身份，你叫待业青年了。
何东：你待了几年啊？
张译：没待几个月。但是那一刹那觉得天都是灰的，人生没指望了。怎么会，学习还可以啊，怎么就变成待业青年了。但是当时正好赶上了一个好时候，就是哈尔滨话剧院招生，十年招一届学员，要不然就没有年轻人了，也是团带班，毕业之后进行考核，他们认为可以，你就正式地成为国家干部，就是演员。
它以前是演前苏联话剧著称，有一个自己的风格体系。我现在提起来哈尔滨话剧院还是很骄傲。我们那个地方叫几老头，我叫五老头，就是我们是第五代哈尔滨话剧院的。彭玉是二老头，陈玉他们应该属于三老头，就那个男演员三老头。等等等等这些都是哈尔滨话剧院的，还有好多挺有名的演员，当时是觉得没有办法了，先干着吧，毕竟它也跟艺术沾边。
何东：很容易就考进去了？
张译：自费。因为你还是带着考播音的习惯去的。而且我长不开，就长得特别难看。可能人没有自信的时候，五官都是看得很丑陋的。
何东：而且文化科成绩非常好，就是没被录取，从小上学成绩好吗？
张译：没有，我觉得好是夸大了，绝对不是非常好了。我倒是一个重点高中的学生。当时在重点高中那个班可能也就排个二十几名吧，很偶然到十五名是很难得的。05年去考的，当时我没有参加高考，所以第二年高考，当时形势非常复杂，我太骄傲了，我孤注一掷了，在高考填报志愿的时候，我的第一志愿是北京广播学院，后面一二三全空。当时浙江广播学校也录取我了，我就是不填，我觉得我要上只上北广。否则的话，我就什么都不干。年轻考虑不到后果，不知道什么都不干的意义是什么？你要付出多么沉重的代价，不懂。家里说什么都不听。
结果那一年，好象黑龙江省，我记得是只招一个还是两个，反正是有一个同学，文化科比我高，另外一个同学文化科比我低一点，但是他是少数民族加分的，所以我就拜拜了。然后我爸爸当时，那时候家里特别穷，但是在那种情况下，我爸爸还是第一次坐了飞机，也是他到目前为止坐的惟一的一次飞机。就是连夜赶到了北京，找到了广播学院的招生办公室，就是死磕，跟人家那种，生扛，谁都不认识的情况下，找到了一个当时的办公室主任，叫付诚老师，可能现在这个人还在广院。因为他是哈尔滨人。找到他，然后付诚老师觉得挺虔诚的，还是写了一封信，让我爸爸带回去。就是说今年确实是没办法了。希望你能够再努力。但是你的条件很好。
等我爸回来之后，他可能当时是不敢跟我再说什么了。然后我当天晚上还劝我父母，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考不上考不上，就是还没有接受这种现实。小嘛。第二天一早晨，可能我父母觉得我脸色不对了。他们就说，我们先出去逛逛街。
何东：怎么不对了？沮丧？
张译：就是我从床上坐起来，然后眼神发直，终于接受这个现实了，原来真的落榜了。因为我从初二开始就觉得我一定会变成一个播音员。我不喜欢当主持人，只喜欢当一个播音员。
因为我老觉得播音员，那个时候没有话语权这个词，我觉得你说话人家都听。整个安字片有一个厂，每天早上大喇叭，全国的新闻联播，太神圣了，它能够唤醒一个城市，它能够让你一天都在振奋的状态下。
何东：全国各地，什么广播电台，什么新闻联播。
张译：对对对，就是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第一套，当时可能还不分套。因为每天早上我们家都听，然后街道上也全是这个声音。从那个时候我就热爱上播音了。神圣，不可侵犯的神圣。结果我父母说他们要出去逛街，就走了，走了之后，就第一次为自己的人生的道路。我父母一出去，我就开始哭了，那时候是第一次知道，要接受现实，也是第一次为自己的人生遭遇了一点挫折感到特别的痛心。现在回头想想有什么了不起的。
就这样，然后没过几天，大概是居委会打电话给我们家了，说让你们家孩子下来一趟，领着东西，就下去了，然后居委会主任送给我一个证，小的绿本的，这么大，叫中华人民共和国待业青年证。就是第一次有一个正式的那种社会性质的身份，你叫待业青年了。
何东：你待了几年啊？
张译：没待几个月。但是那一刹那觉得天都是灰的，人生没指望了。怎么会，学习还可以啊，怎么就变成待业青年了。但是当时正好赶上了一个好时候，就是哈尔滨话剧院招生，十年招一届学员，要不然就没有年轻人了，也是团带班，毕业之后进行考核，他们认为可以，你就正式地成为国家干部，就是演员。
它以前是演前苏联话剧著称，有一个自己的风格体系。我现在提起来哈尔滨话剧院还是很骄傲。我们那个地方叫几老头，我叫五老头，就是我们是第五代哈尔滨话剧院的。彭玉是二老头，陈玉他们应该属于三老头，就那个男演员三老头。等等等等这些都是哈尔滨话剧院的，还有好多挺有名的演员，当时是觉得没有办法了，先干着吧，毕竟它也跟艺术沾边。
何东：很容易就考进去了？
张译：自费。因为你还是带着考播音的习惯去的。而且我长不开，就长得特别难看。可能人没有自信的时候，五官都是看得很丑陋的。
何东：你会吗？
张译：会的。现在我回头看看我小学毕业照，初中毕业照，特别像一个那种农村的土孩儿，聚到一块儿了，就是不舒展，没有自信的感觉。
然后反正怎么考试，人家让你学（大兴）什么都不好意思，就极其不好意思，窘迫至极。不像播音，就站在那儿，随便你谈。但是考表演注重的是你的模仿能力，以及你的声音，你的形体，你唱歌走不走调，你肢体表现力丰富不丰富，但是这些东西我从来没有受过训练。
而且在之前考过一次上戏，就被自信心打击得已经一塌糊涂了，一试就拜拜了。那时候。完全不行，不是那个门的人。但是我没有办法，只好去了，因为他给一个成人高考的大专学历。尤其是上学，特别是父母都是老师，他可能还想像不到你这个孩子将来的工作会怎么样。他注重的是你的学历。你没有本科没关系，你有个大专，你没有正规大专也没关系，你成人高考，你也叫大专。就冲着这个大专学历学的。
我年龄相对是在班上最小的，当时最大的有比我大五六岁的，哈尔滨那时候有很多的夜总会，我跟着他们才第一次进过夜总会。他们当时进这个班的时候，已经在夜总会唱歌，敲鼓，或者跳舞，已经那时候一晚上可以挣两百块钱，甚至有时候一天可以挣一千块钱，比如过年过节，或者圣诞节。他们是我完全没有见过的生活，于是我更羞涩了。我第一次进夜总会的时候，就觉得，如果让我父母见到了，可能会打死我，这怎么是正常人应该进的一个场所呢。太可怕了。进去之后坐在椅子上，我不记得我第一次进夜总会是哪儿，也不记得周围是什么模样，我没敢抬过头，我记得最清楚是一个玻璃杯，里面点一个蜡烛，人家叫水蜡。然后我也没钱点水，我就点了杯白水，在那儿喝水。特别恐怖。我浑身都虚脱了。现在想想不知道那个环境为什么会对我造成那么大的压迫感。就闻着它放的烟我都觉得害怕。
他们一开始在那个班里面，我也是格格不入，因为身份的原因，格格不入，再加上不喜欢表演，赶鸭子上架。所以前半段的学习是一无所获。直到96年的年底，大冬天的，有一次全黑龙江省的戏剧调演，我看到了几台话剧，特别是有两台，一台齐齐哈尔话剧团的《一人头上一片天》。还有一个叫《地质诗》。我在现场哭了，第一次发现一个重大的问题是，演员可以靠自身的魅力，戏剧可以靠它的情境触及一个人的心脏。这是一个特别让我震惊的事情。
我以前话剧在我的印象当中，就是扯大嗓门，然后夸张的舞台表演的那个肢体状态。怎么可以让我哭，它凭什么让我哭，特别痛恨，当时。然后，这么活，而且浑身鸡皮疙瘩全起来了。那个时候我开始星，就追那个《地质诗》的导演。让他签字，他签了四个字，叫“我们记得，杨利明”。至今都记得。从此之后开始热爱上这门艺术。而且回过头来想想，人真是不断成长，播音是一个多么单薄的一个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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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东：幸好没去这个学校。
张译：当时就是看一下，我祭奠一下我曾经想去的这么一个学院。然后上了个厕所，觉得广播学院不过如此，就回来了。
何东：通知什么时候来的？
张译：过了几个月，就撑不下去了，因为没有钱了，除了火车票钱，就只剩下五十块钱了。还想去看戏，就蹭，蹭不进去了。这个时候没钱了，没饭吃，家里面每次，还有一点小零钱，打电话都说没事，不能让他们知道后来存了一包方便面，终于派上用场了。第三天头上，终于吃了。第四天，我想不行的话就回去吧。躺在床上，不愿意动了。饿了。我那是哈尔滨空调机驻京办事处招待所，现在在西直门，西直门二环的路西，有那么几条竖条的房子，我住在最北边的那个楼的第18层最尾巴的窗户。
然后有一个大妈敲门，招待所的员工。说孩子你吃饭了吗？我说吃了。说吃什么？鱼香肉丝啊。当时就知道这么一个菜。今天不出去，困了，不想出去了。大妈做了一个饺子，你帮我尝尝馅儿怎么样。端了一个大碗进去了，说你尝尝，我说吃饱了。她说你尝尝嘛，不好吃，大妈可以改。就走了。她一走，我就起来了，吃了个干净。然后我走的时候，找的房钱没要，就走了。
哈尔滨话剧院后来三万块钱自费是之前交好的，但是每年还要交四千五百块钱的学费，我们家没了，而且我们家人说，万一你考上战友你学费怎么交，你退退不出来了，就这么着。每天这边上着课，它是剧院和哈尔滨艺校联合办学，它给你发大专文凭，所以学费是由艺校的老师来收，所以没等下课老师就堵着我了。我就得跑。因为专业课老师不会管你学费不学费的问题。那时候是想尽一切办法躲过老师。迂回，家里电话线都拔了。电话铃都说好了，只要是艺校的学校打来的，一定不接。但是只要是010的，北京的就一定要接。
一直等，可能是七、八月份，终于结束了我这个逃亡生活，就告诉我说，可以了，但是自费，来不来。我爸我妈一听，愁得。
何东：又是自费？
张译：又是自费，成绩可能当时不好。咱也不知道，可能进部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但是这个自费相对于要便宜多了。一次性的要你四千五百块钱。相当于我在哈尔滨话剧院的一年的学费。但是没有办法了，就拿着家里面仅有的一些钱走了。我姐当时工作了，出了一点钱给我。
何东：你父母亲一直很清苦是吧？
张译：我父母都是小学老师，工资不会很高。而且我父亲是一个，他的那种，我现在身上的那种不善于跟社会接触那种东西是我父母带给我的，我母亲写了一辈子入党申请书都没进过党。我父亲连初级职称都评不上，他至少到退休的时候最次最次应该是一个中级职称的，他连这个都不是。
我父亲后来转到太阳岛军管理处，当时叫总务的那么一个伙计。然后可能是他们单位有两派领导在打架，我父亲是属于特别拧，就谁说得对，我就站谁那边。后来那个领导走了，我父亲的办公桌，就被搬到一个简易的房子里，所以他评职称什么都不是，现在他还是属于工人待遇。再加上上学，考试我那几年把家里的钱，弄得透支了。包括你进战友，除了四千五百块钱学费，你还得买衣服，因为你不是正式入伍的学生，所有的军装，那一套下来，被子，武装袋，茶缸，袜子，背包，等等等等，全要花钱的。褥子，都要花钱的。
而且你总得给孩子一点零花钱吧，因为他们如此地疼爱我，所以就，依然家里，那几年是一直没翻过身。而且学生，他们那学生，借我们钱那学生又不好意思管我爸爸要，我爸爸又不好意思再跟人家提，又不敢说，所以就把自己压得很厉害。所以那个时候就玩命地往好里表现。
第一个月，我比所有的同学晚到了一个月，进部队锻炼。我们先在三营七联四排一班当战士，他们已经训练了一个月了，然后我当时答应哈尔滨话剧院要再帮他们演出一次，有这么一个承诺。当时骗战友说我在那儿排戏呢，去了一个月，就让后来跟我打仗的那个队长相当吃惊。他觉得我有他不能想像的能力。其实我这个队长对我很好，从一开始。
张译：当时就是看一下，我祭奠一下我曾经想去的这么一个学院。然后上了个厕所，觉得广播学院不过如此，就回来了。
何东：通知什么时候来的？
张译：过了几个月，就撑不下去了，因为没有钱了，除了火车票钱，就只剩下五十块钱了。还想去看戏，就蹭，蹭不进去了。这个时候没钱了，没饭吃，家里面每次，还有一点小零钱，打电话都说没事，不能让他们知道后来存了一包方便面，终于派上用场了。第三天头上，终于吃了。第四天，我想不行的话就回去吧。躺在床上，不愿意动了。饿了。我那是哈尔滨空调机驻京办事处招待所，现在在西直门，西直门二环的路西，有那么几条竖条的房子，我住在最北边的那个楼的第18层最尾巴的窗户。
然后有一个大妈敲门，招待所的员工。说孩子你吃饭了吗？我说吃了。说吃什么？鱼香肉丝啊。当时就知道这么一个菜。今天不出去，困了，不想出去了。大妈做了一个饺子，你帮我尝尝馅儿怎么样。端了一个大碗进去了，说你尝尝，我说吃饱了。她说你尝尝嘛，不好吃，大妈可以改。就走了。她一走，我就起来了，吃了个干净。然后我走的时候，找的房钱没要，就走了。
哈尔滨话剧院后来三万块钱自费是之前交好的，但是每年还要交四千五百块钱的学费，我们家没了，而且我们家人说，万一你考上战友你学费怎么交，你退退不出来了，就这么着。每天这边上着课，它是剧院和哈尔滨艺校联合办学，它给你发大专文凭，所以学费是由艺校的老师来收，所以没等下课老师就堵着我了。我就得跑。因为专业课老师不会管你学费不学费的问题。那时候是想尽一切办法躲过老师。迂回，家里电话线都拔了。电话铃都说好了，只要是艺校的学校打来的，一定不接。但是只要是010的，北京的就一定要接。
一直等，可能是七、八月份，终于结束了我这个逃亡生活，就告诉我说，可以了，但是自费，来不来。我爸我妈一听，愁得。
何东：又是自费？
张译：又是自费，成绩可能当时不好。咱也不知道，可能进部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但是这个自费相对于要便宜多了。一次性的要你四千五百块钱。相当于我在哈尔滨话剧院的一年的学费。但是没有办法了，就拿着家里面仅有的一些钱走了。我姐当时工作了，出了一点钱给我。
何东：你父母亲一直很清苦是吧？
张译：我父母都是小学老师，工资不会很高。而且我父亲是一个，他的那种，我现在身上的那种不善于跟社会接触那种东西是我父母带给我的，我母亲写了一辈子入党申请书都没进过党。我父亲连初级职称都评不上，他至少到退休的时候最次最次应该是一个中级职称的，他连这个都不是。
我父亲后来转到太阳岛军管理处，当时叫总务的那么一个伙计。然后可能是他们单位有两派领导在打架，我父亲是属于特别拧，就谁说得对，我就站谁那边。后来那个领导走了，我父亲的办公桌，就被搬到一个简易的房子里，所以他评职称什么都不是，现在他还是属于工人待遇。再加上上学，考试我那几年把家里的钱，弄得透支了。包括你进战友，除了四千五百块钱学费，你还得买衣服，因为你不是正式入伍的学生，所有的军装，那一套下来，被子，武装袋，茶缸，袜子，背包，等等等等，全要花钱的。褥子，都要花钱的。
而且你总得给孩子一点零花钱吧，因为他们如此地疼爱我，所以就，依然家里，那几年是一直没翻过身。而且学生，他们那学生，借我们钱那学生又不好意思管我爸爸要，我爸爸又不好意思再跟人家提，又不敢说，所以就把自己压得很厉害。所以那个时候就玩命地往好里表现。
第一个月，我比所有的同学晚到了一个月，进部队锻炼。我们先在三营七联四排一班当战士，他们已经训练了一个月了，然后我当时答应哈尔滨话剧院要再帮他们演出一次，有这么一个承诺。当时骗战友说我在那儿排戏呢，去了一个月，就让后来跟我打仗的那个队长相当吃惊。他觉得我有他不能想像的能力。其实我这个队长对我很好，从一开始。
然后我大概用了不到半年的时间，就从一个普通的自费生变成了一个当副班长的自费生，这是让所有人都无法接受的，因为他们公费生就只有一个班长，为什么让一个自费生当一个副班长管我们。他们认为自费生一定是成绩特别差的人。
但是我当了副班长之后，特别是我转正之后，就放松了。而且我也延误了这种每日的那种循规蹈矩的生活。我可能是老想有一些不一样的生活，可是部队它总让我每天早上去默写士兵条例，默写保密守则，现在我还记得保密守则，那时候天天默写，写吐了都。就每天都要写，写错一个字就要罚你，罚你多少遍，或者罚你站军姿。很像文革。
但是我现在反过来想，我很感谢那段像文革的时间。所以在我专为正式学员，就是正式入伍的时候，大概也用了一年半的时间。但是跟我一块儿的两个自费生，后来就被劝退了，他实在撑不下去了。后来广州军区有一个领导收了他。到目前为止，跟我一块儿当自费生的学员，他虽然不是自费，但他依旧是学员，还没提干。就是可能那个时候，我解的我不是指责他任何事情，他家庭条件比我好，他没有外债，反而是我们人家借了人家三万块钱，还不上，导致我那个时候玩命了。就是大年三十，用自己的洗脸盆去淘粪，晚上开水一烫就包饺子。那时候就是玩命了。
但是转正之后，松气了。累了。太疲倦了，然后就，恰逢这时候谈恋爱了。我觉得青春的日子来到了，想不了那么多家庭负担了。然后跟人家如火如荼，但是是严令禁止的。可是呢，一开始这个队长一直是很看重我，想帮我藏着，但是周围的一些，其他的环境是不允许的。因为那个时候不是说每个人都能提干。就你必须要有个利益的冲突在那儿。所以就会有告密。告密之后觉得压不住了，谈了几次的话，改不了，后来我说那样，我也别让领导犯难了，我辞职，就这样写了一个辞职报告，交上去。掳了，然后我这边更大肆地谈恋爱，他那边更严格地来抓我的现行。但是就是抓不住我。我就是怎么约会，在什么场所约会，您就是抓不住我。我们管控是极其严格的，一条大走廊，两端是大铁门，铁门是脑袋都出不去那种，铁棒的铁门，有明锁和暗锁。每天早上五点来钟，队长打开，然后吹哨，出操，几公里越野，练声，出成功。回来打扫卫生，再出去吃饭，吃饭回来，上课，铁链就开始锁上了。中午、晚上吃饭铁链子打开。就是你没有更多的自由的那种时间。
所以我们约会地点只能是比如厕所，比如说是排练场。就是抓不着我，很奇怪，不是他来抓的时候我们没有约会，就是，比方说我们在这个房间正在聊天呢，突然有一个脚步声，我下意识感觉就是他，然后我就躲到门后呢，一脚踹开，他就是看不着我。就经常是这种事情。还有一次是在食堂的厕所，她给我买了一个，买了一件衣服还是什么的。试一试，在食堂里。然后这个队长也不知道怎么得到消息了。就带着人，把我们俩堵到厕所门口，敲门，反锁了嘛。
当把门敲开的时候，就只有她一个人了，这个厕所只有几平米啊，没有，哪儿去了。回头一看，在宿舍睡觉呢。太纳闷了。因为当时，人在那一刻，主观能动性是极强的。跟疯了一样。怎么办。我就把那个，只有一尺见方的一个木窗子，连跟拔下来，人出去再把窗户安上。那种，挺有意思的。其实我现在一想，就是，挺对不起两个人，一个是这个，当时那个女朋友，也是跟我担惊受怕了很长时间，也是我们哈尔滨的，性子比较列。当然后来我们分手了。分手过了一年，她就变成了植物人了。车祸，一直到现在还是植物人。
就在那段，本该享受青春的时候，我觉得我没有给她一个特别安定的生活，当然我也没办法，那时候。还有一个对不起的人，我觉得就是这个队长。就是到后来，我说他，我说他是变态了，已经。因为他越抓不到就越想抓，半夜成宿不睡觉，半夜就在走廊等着我们。我觉得他也挺清苦的。而且他从初衷上来讲，他对我特别好，因为他说我好，但是我却做了违反规定的事情，等于我一直在抽他的嘴巴子，可能那个时候年轻，感情是控制不住的。所以他到后来也确实有一点变异，别的同学出去可以上街，我那时候就彻底被软禁了。
所以直到我提干，到后来，我几乎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擦肩而过，以前是要被吓瘫了的。他要求我们必须每次见到他，要立正，喊敬礼，喊队长。从我提干那一刻开始，我绝对不跟你打招呼，那时候我们领导就跟我讲，你要再见到他，再不打招呼，我就开除你，我说我宁愿被开除。
我在想是不是什么时候主动去找他，能不能，老队长跟我喝个酒，我请你喝一次酒，但是我就是这种羞涩，或者是面子下不来。
他后来其实他也挺惨的，因为他脾气特别直，他比我还直，脾气也不好，他为了保护我们，尽量让我们少干一些杂货，得罪了很多人。以至于他从，因为学院队是一个临时集体，学院队解散他就没有正式的职位了。他原先是搞灯光的，舞美队的，舞美队不要他的，他后来只好当了一个战士。
但是我当了副班长之后，特别是我转正之后，就放松了。而且我也延误了这种每日的那种循规蹈矩的生活。我可能是老想有一些不一样的生活，可是部队它总让我每天早上去默写士兵条例，默写保密守则，现在我还记得保密守则，那时候天天默写，写吐了都。就每天都要写，写错一个字就要罚你，罚你多少遍，或者罚你站军姿。很像文革。
但是我现在反过来想，我很感谢那段像文革的时间。所以在我专为正式学员，就是正式入伍的时候，大概也用了一年半的时间。但是跟我一块儿的两个自费生，后来就被劝退了，他实在撑不下去了。后来广州军区有一个领导收了他。到目前为止，跟我一块儿当自费生的学员，他虽然不是自费，但他依旧是学员，还没提干。就是可能那个时候，我解的我不是指责他任何事情，他家庭条件比我好，他没有外债，反而是我们人家借了人家三万块钱，还不上，导致我那个时候玩命了。就是大年三十，用自己的洗脸盆去淘粪，晚上开水一烫就包饺子。那时候就是玩命了。
但是转正之后，松气了。累了。太疲倦了，然后就，恰逢这时候谈恋爱了。我觉得青春的日子来到了，想不了那么多家庭负担了。然后跟人家如火如荼，但是是严令禁止的。可是呢，一开始这个队长一直是很看重我，想帮我藏着，但是周围的一些，其他的环境是不允许的。因为那个时候不是说每个人都能提干。就你必须要有个利益的冲突在那儿。所以就会有告密。告密之后觉得压不住了，谈了几次的话，改不了，后来我说那样，我也别让领导犯难了，我辞职，就这样写了一个辞职报告，交上去。掳了，然后我这边更大肆地谈恋爱，他那边更严格地来抓我的现行。但是就是抓不住我。我就是怎么约会，在什么场所约会，您就是抓不住我。我们管控是极其严格的，一条大走廊，两端是大铁门，铁门是脑袋都出不去那种，铁棒的铁门，有明锁和暗锁。每天早上五点来钟，队长打开，然后吹哨，出操，几公里越野，练声，出成功。回来打扫卫生，再出去吃饭，吃饭回来，上课，铁链就开始锁上了。中午、晚上吃饭铁链子打开。就是你没有更多的自由的那种时间。
所以我们约会地点只能是比如厕所，比如说是排练场。就是抓不着我，很奇怪，不是他来抓的时候我们没有约会，就是，比方说我们在这个房间正在聊天呢，突然有一个脚步声，我下意识感觉就是他，然后我就躲到门后呢，一脚踹开，他就是看不着我。就经常是这种事情。还有一次是在食堂的厕所，她给我买了一个，买了一件衣服还是什么的。试一试，在食堂里。然后这个队长也不知道怎么得到消息了。就带着人，把我们俩堵到厕所门口，敲门，反锁了嘛。
当把门敲开的时候，就只有她一个人了，这个厕所只有几平米啊，没有，哪儿去了。回头一看，在宿舍睡觉呢。太纳闷了。因为当时，人在那一刻，主观能动性是极强的。跟疯了一样。怎么办。我就把那个，只有一尺见方的一个木窗子，连跟拔下来，人出去再把窗户安上。那种，挺有意思的。其实我现在一想，就是，挺对不起两个人，一个是这个，当时那个女朋友，也是跟我担惊受怕了很长时间，也是我们哈尔滨的，性子比较列。当然后来我们分手了。分手过了一年，她就变成了植物人了。车祸，一直到现在还是植物人。
就在那段，本该享受青春的时候，我觉得我没有给她一个特别安定的生活，当然我也没办法，那时候。还有一个对不起的人，我觉得就是这个队长。就是到后来，我说他，我说他是变态了，已经。因为他越抓不到就越想抓，半夜成宿不睡觉，半夜就在走廊等着我们。我觉得他也挺清苦的。而且他从初衷上来讲，他对我特别好，因为他说我好，但是我却做了违反规定的事情，等于我一直在抽他的嘴巴子，可能那个时候年轻，感情是控制不住的。所以他到后来也确实有一点变异，别的同学出去可以上街，我那时候就彻底被软禁了。
所以直到我提干，到后来，我几乎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擦肩而过，以前是要被吓瘫了的。他要求我们必须每次见到他，要立正，喊敬礼，喊队长。从我提干那一刻开始，我绝对不跟你打招呼，那时候我们领导就跟我讲，你要再见到他，再不打招呼，我就开除你，我说我宁愿被开除。
我在想是不是什么时候主动去找他，能不能，老队长跟我喝个酒，我请你喝一次酒，但是我就是这种羞涩，或者是面子下不来。
他后来其实他也挺惨的，因为他脾气特别直，他比我还直，脾气也不好，他为了保护我们，尽量让我们少干一些杂货，得罪了很多人。以至于他从，因为学院队是一个临时集体，学院队解散他就没有正式的职位了。他原先是搞灯光的，舞美队的，舞美队不要他的，他后来只好当了一个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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