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n·Baek┃140726『原创』夏空【短】

夏空
[C_知名不具]
1.
“好蓝的天。”
盛夏时分的午后，巴士驶入沿海公路，眼前是一片无际的蓝，耀眼阳光从窗帘缝中漏进车厢，在掌间倒映出零星斑点。
白贤愉快地伸展双臂，把窗帘拉开一点，抬头看着蓝天白云，忍不住发出感叹。
不久后，从身边传来一声轻笑，于是便转个脸，瞪他一眼，“朴灿烈，你笑什么？”
“没什么——”后者原本一路都在浅眠，被这么瞪着忽然来了精神，挑挑眉坐直，“什么时候到京都？”
就这么躲过值得被深究的问题，又或者是白贤实在心情大好，几乎是立刻又朝他微笑起来，“快了。”
毕业后的休学之旅，目的地定在日本京都，没有东京的繁华喧闹，四面环山，峰峦起伏间影影绰绰几间幽静寺庙，这里的夏季没有城市燥热，也不会让人觉得烦闷。
白贤站定在神社的台阶下，仰面迎着微微夏风，大口大口爽快呼吸，反观朴灿烈则是满脸的倦意，眯着眼睛，有些不悦的样子。
“拜托，难得出一趟远门，你可以稍微开心点吗？”
白贤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拽住他的胳膊快步前行，后者极不自在想要拉开距离，低头看见那人柔软的黑色发间一个小小漩涡，发丝在炙热的橙黄阳光下泛出淡淡棕栗，心不由得塌陷下去一块，放弃了试图抽出手的念头。
于是一步步，不紧不慢地跟随于他。
2.
掠过树影间斑驳的光芒，耳边隐约听见涓涓的水流声，神思渐渐变得清明。
又想起毕业典礼那天没有得到回应的告白。
说来也没什么特别，一切源于和白贤同学四年，共同嬉笑玩闹的时光，不经意开始的暗恋，默默地注视，除去“性别相同”这点，剧情和世上千篇一律的故事大多雷同。
年轻的时候总以为时间还有很多，直到临近毕业，才意识到以后可能就此失去联系，再无相见的机会，便鼓起勇气告白，却从未考虑过，也许一时冲动只会换来彻底的决裂……
好在，对方似乎仅仅把它当做一个玩笑话，依旧和他保持“好友”身份，还邀请自己一起来休学旅行，对那日的事只字不提。
“灿烈，这个帮我拿一下。”白贤把东西一股脑都塞进他怀里，拿出钱包便跟上导游。
朴灿烈原以为他要浪费钱买些神社的纪念品，谁知后者竟欣喜地捧着一袋玉米跑回来，钻进不远处的鸽群里喂食。
其中有几只胆大的落停在白贤手臂，得到丰富的吃食才满足而去。
偶尔抬头笑着向他挥挥手，看口型是说“过来啊——”
忽然想起白贤几年前开始就一直在照料着的流浪猫。
果然，是那么善良又柔软的人。
也是自己那么喜欢着的人。

3.
走进更为静谧的寺庙深处，两人学别人脱了鞋，赤脚踩在木质的地板上，盘腿而坐，膝盖贴着膝盖，白贤眨眨眼正想跟他说些什么，看见四周没有人在说话，又合上了嘴。
煞有介事地双手合十开始许愿，嘴里无声地念念叨叨，然后偷瞄一眼身边的人，发现朴灿烈根本没有在专心许愿，沉沉的视线只是望向自己。
“看什么？”白贤低低发问，他不是会藏话的性格，朴灿烈也是。
“看你。”
蝉鸣阵阵，风铃相互碰撞悦耳清脆，世界却好像因此而悄无声息。
心动突如其来，毫无预兆，白贤别扭地把视线移开，想了想，过一会又看回去，大有一副“你看我，我就看你，谁怕谁”的架势。
看着看着，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笑起来，最后互相推搡着身体，歪歪扭扭地靠在一起。
好像依旧和读书的时候一样，从未有任何改变。
4.
特地挑了这个时段来京都，不是没有理由。
一来，京都气候宜人，山川环绕，是个纳凉的好去处，二来，这里经常举办传统的民俗活动，有的玩又有的吃，何乐而不为。
而花火大会就在今夜。
白贤这时已经洗过澡换了浴衣，藏青底色配上大片大片的扇形花纹，俏皮又不失稳重，他花了一些时间逗弄旅社主人家的大胖猫，左等右等，朴灿烈还不来，便回房间去敲门。
“你还没好？”
“马上，马上——”
朴灿烈拉开门，额头蒙上一层薄薄的汗，还没来得及穿鞋，模样十分纠结，“别人的节日，我们也要穿成这样上街吗？”
他的浴衣和白贤不同，深灰和白色细条纹，更显削瘦成熟，不过朴灿烈长得太高，往下看，小腿还露出来短短一截，有些滑稽。
“当然，入乡随俗懂不懂？”白贤忍笑，伸手环过他的腰间，替他整理起腰带。“你系错了，应该这样——”
后者忽然被心上人这么靠近，错愕的不知作何反应，只能凝神屏息着不敢动。
白贤转了个身从他后面系上腰带，这才满意地用双手拍拍朴灿烈的肩膀，“好了。”
“多、多谢。”再次顺畅呼吸，只来得及捕捉到白贤身上沐浴后淡淡的清爽香气，朴灿烈忍不住心神微微荡漾，恍惚间就被推着穿上了木屐，又推着上了街。
路边都是穿着浴衣的年轻人，女孩们精心装扮，竖着好看的发髻，全身色调搭配得赏心悦目，相比之下男孩们就素雅的多，白贤的衣着已算得上是“鲜艳”一类了。
到达桂川河畔，无论是小吃摊前还是树下，都是人来人往，气氛热络，白贤难掩愉悦，一会要捞金鱼，一下又要吃章鱼烧，朴灿烈生怕把人弄丢，亦步亦趋紧紧跟着，途中路过一个小摊子，觉得蓝色圆扇很衬白贤的浴衣，便付钱买下。
最后要了一小壶清酒，两盘糕点，在木桥上找了块空地，就河而坐。
白贤早就觉得木屐穿着难受，脱下放到一边，赤脚伸进河里，水花被轻轻提到半空，又轻轻落回。
草丛里零零星星飞出光点，是在自己的城市里绝对见不到的萤火虫。
“真舒服。”他摇着扇子，四处观望，“总觉得今天情侣的专属日啊……”
把酒倒上，朴灿烈递给他一杯，“怎么，心酸了？”
白贤把酒杯接过来，小口小口地酌着，抿了抿嘴，“啧”一声，“是啊，和你一起看烟花真的是很可惜。”
朴灿烈想到什么，噗嗤地笑，“还记得，大二你收到情书，跟我说嫌女朋友太麻烦，看都不看。”
白贤也是记起来了，“嘁，每一年情人节都收到巧克力的人是你，又不是我。”末了又补充一句，“我们彼此彼此。”
朴灿烈抓抓头发，手指停留在颈后，心里争辩着‘那怎么一样’。
你是嫌麻烦，我……是因为喜欢你啊。
“后悔吗？”
“恩？什么？”白贤歪着脑袋看他。
“没有交女朋友这件事，”朴灿烈像是开玩笑，“说不定，现在陪你看烟火的人就不是我了。”

5.
微风把河面吹开波澜，暮色渐浓，白贤张口说着什么，朴灿烈却没听清。
原本寂静的夏日夜空，有火光绚丽地炸开，仿佛宇宙中流动的银河，一朵朵璀璨烟花不断盛放、又凋谢，短暂的沉默过后，是更为瑰丽的颜色铺陈开来。
此起彼伏惊艳的尖叫和掌声，世界喧闹至此。
这一秒，数以万计的花火点亮京都，如同白昼。
脑袋空荡荡，眼前是白贤仰着头的侧脸，朴灿烈望向他，独自苦笑起来。
灰姑娘的魔法只能维持到午夜十二点，就像我们，也许看了这一场花火，以后也没有机会再看了。
你的眼里，满处都是五彩缤纷的美丽风景，而我的眼里，除了你全是黑白一片。
如果没有告诉你就好了，就算我们天各一方，开始了新的生活，偶尔想念，随着时间慢慢过去，也总会释怀……
不，卞白贤，应该是，不喜欢你就好了。
6.
花火大会结束后，两个人带着微醺慢慢地走，烟火的余温仿佛还留在空气里，烘得脸颊发热，走了几步，白贤转身看着没有跟上的人。
“怎么了？”
“不是的……”
“恩？”白贤听不清，走过去凑近他，“什么？再说一遍？”
“可惜……”
“什么可惜？”
“全部，都。”
没有努力让你喜欢上我很可惜，没有给你写过情书很可惜，没有送给过你巧克力很可惜……四年、1461天、35064小时、2103840分钟、126230400秒里，所有的一切都很可惜。
最可惜的是，喜欢你这件事，我早就输在了起跑线。
朴灿烈伸出双手，轻轻地抱住了白贤。
光阴回到哪一年的初夏，十九排阶梯教室，相邻座椅，我们相视而笑。
“不想，不想和你说再见。”
未及开口，熟悉的声音传来，“朴灿烈，你知道吗，京都有一个传说，”一字一句，似是斟酌，又很认真，“和喜欢的人一起参加花火大会，就会一直一直在一起。”
朴灿烈吃了一惊，低头去看白贤眼睛里的盈盈笑意，“何况白天在神社里，我也许了愿的——”又吐吐舌头，“还是两次。”

7.
时间回到几小时之前，白贤把木牌塞进口袋，趁朴灿烈不在，偷偷挂上许愿板。
木牌摇摇晃晃，终于停下。
【明年的今天，还想和他一起来看烟火。】
“所以，神灵啊，请你务必、务必保佑我，愿望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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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噜（＃￣▽￣＃）

咕噜，看见ID毫不犹豫就戳进来了，上台前看到了，好幸福！（＃￣▽￣＃）

以前在某篇文里也想过写日本的游记
不过后来忘了【。
说到夏天这个主题，就忽然冒出来这个念头
大前年去日本的时候也是夏天，京都的寺庙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还有我错过的火花大会
很希望有机会，能和喜欢的人去一次，穿着浴衣，一起抬头看一场烟火
然后就不会分开了吧

会好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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