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出宫立府，自己也就没怎么进宫了，也不是不想看母妃和咩咩，可总不想再遇到她。可这几日咩咩却捎了话出来要冰糖葫芦，自己这才进来看看她，看看母妃】
【从母妃那里出来，转了几个弯漫不经心的走着，偶尔抬头看看，微云提醒前面就是淳母妃的宫里，问自己要不要去问安，淳母妃似乎是颂章的母妃，也与自己母妃很好，转了念头便说要去问安】
劳烦通报。

【弯了弯眸子随着人走进去，上阳宫，最是一贯的冷清的地方，自己不怎么来，却也可以想象得到这里的夜有多漫长，忽而想到，是否能把母妃接出来呢】
【晃了神就到了殿里，淳母妃自己见过，而如今的淳母妃与往日，同，也不同。弯着眸子规规矩矩的行礼】
崇翾给淳母妃问安，淳母妃长乐。

（以往不是没见过这孩子，各色宴会，还有从来去赵宜浅那里去得勤的时候，可是却甚少认认真真说上话。眉角微抬，乌仁一转，也是个英俊的孩子，眉目间像宜浅，而宜浅又有几分肖似阿母。）
免。许久不见了，如今在宫外立府可适应？
（客气一句。尔后我想起，自十二年以来，我就逼着自己不去踏入未央南，迁往上阳，明明宣清和长歌不过百来步的距离，我也再无往那迈一步。我人生的前二十七年都在为她活，我不想继续。）
你母妃可好？
（好不好，其实无所谓。上阳凄清，多少人老死这里。弘治过去，终无荣光。但潜意识里我希望她一直都在。）

也总要慢慢适应着，宫外也不比宫里
【头一回这样认认真真的与淳母妃这样说话，以前在母妃处也不是没见过淳母妃，可头一回这样近的瞧。淳母妃从来是这样的温婉的性子，可后来……似乎也不常见了】
母妃那里都好，淳母妃也都好么？
【忽而想起颂章也在宫外了，自己也愿意去瞧瞧她，与她讲讲淳母妃】

（弘治末的时候，除了皇后荣妃，也唯有她的儿子能堪上封地侯的荣耀，那时的我最落败，而她却最风光，我想有一刹那，或许从来，我都是嫉妒她的，比我优秀。）
（如珠般指尖点着桌沿，浅浅一笑却不含温度）
你那几个皇兄不都早早立府，你呀，不比他们差。如你母妃从来都不比别人差。
（后来，我才发现竟是她妒恨我，因为我夺走了她的母亲，我这点可笑的亲情竟把我推向了万劫不复。）
本宫？好着呢。上阳清静，正适合颐养天年。

几个皇兄天资聪颖，崇翾比不得，也没那个兴趣。
【还记得年幼的时候还能听进去四书五经，慢慢长大了却也只想能悠闲自在的过完一生，或许这样也算是奢求了。自己从不认为早早的出宫立府是出于父皇的宠爱，相反，自己的记忆里，从未与父皇单独待着聊聊天】
崇翾却以为，在众多皇姐皇妹里，颂章才是出了名的聪颖
【颂章天资聪颖，父皇与几个皇兄皇姐也都夸过，自己也知道。她稳重，懂事也很早，很难让人不喜欢】
淳母妃安好，颂章孝顺，自然也能安心

（我知晓，赵宜浅不是一个甘于平淡的人，弘治初年入宫，一路扶摇直升的，只有她。而她的儿子，似有一种甘于平淡，光风霁月之感。或是我多心了，如今圣人自幼懦弱，太后当道，他们这些异母兄弟是该收敛锋茫，保全性命。）
崇翾不必自谦。说来我也算你姨母，不是外人。
（我一边期盼着与赵宜浅没什么关系，却又一边希望自己在她的生命中永远无法剔除，以报我受骗之苦。我们的关系，于她应当是不愿提及的往事，我不晓得她会不会将这种血缘告诉她的孩子，那么由我来说。眯眼，妃唇微微挽起）
颂章虽聪明，少年老成，却难保不会好强些。你们是兄妹，既然亲近，还得靠你多照顾提点。

那崇翾便也唤您姨母，这样总也显得亲些
【自己却从未听母妃说起过，可却不能显得惊讶，只能依旧平淡温和，就好像自己以前就知道了一样。至于母妃为什么不告诉我，她也总有她的打量，总是不会害我的不是。】
【母妃一路扶摇而上，直到了六仪，若不是太后，母妃如今也合该是妃位了。所以我才更要收敛，正因为太扎眼，才总得让自己只爱风月，而远离风云】
颂章聪慧，又是这样亲近，崇翾自然愿多来往的

（自己说完之后，就一直盯着他，我想知道别人在如我一般听到这个消息后，会是个什么样的表情？震惊？不可思议？亦或厌恶。可他一脸淡然，平静地接受了。）
（原来只有我，才这么在意。在别人眼里，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事，甚至是好事，有个互相帮扶的姐姐。苦苦一笑，一股酸涩涌上心口，无力后仰）
颂章太过把自己逼得紧，你大可多与她玩耍。她的棋下得极好。
（顿顿，回眸一笑，赞道）如此，本宫便可放心。
（赵宜浅出身显贵，根基深厚，她本是六仪甚至能站到更就的位置。对于害了我儿的顾氏，我是恨，对于她，我却说不清道不明。）
如今新帝登基，也算"太平"，崇翾今后可有什么打算？学你几个皇伯皇叔远游，还是娶个媳妇？
（我没有说出口的，是碌碌无为，默默死去，多少前朝皇嗣都是这个结局，因为再无权，再无瞩目。）

【淳母妃的表情却变得这样微妙，我……却也不知为何了。大约总是有这样那样的事儿，牵动着自己的心，却不能和别人说，也不必。不知她们经历的多少，可终究成了这样，也还有什么放不开】
几个皇兄也曾赞过颂章的棋艺，若有机会，定要去和颂章切磋的
【是六哥说的，还是七哥说的呢？自己却不大记得了，大概人去如灯灭，他们的事儿我记得，只是也记不真切，只记得当初去看薛母妃时，她似乎生了不少白发】
崇翾没什么本事，把自己分内的做好也就不易了。且崇翾也还小，不急着成家

甚好。
（颔首笑道，那一抹苦涩过去，我突然释然了。为别人而活，真是太傻了；我该为自己活一次，好好爱自己。）
（前日，自太后宫中问安而归，我听见嚼舌根儿的宫娥在说，上阳宫的哪位长了白发。抚上鬓角，趁它依旧如墨，不再后悔。）
不戚戚于平淡是好事，但树欲静而风不止，得站稳才好。
（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说这里，或许是因为他对颂章好，或许是因为释然。但这些话我总不该多说，顽笑一句，缓解尴尬。）
我是怕你母妃着急，急着喝媳妇茶抱孙子。

母妃知我这个不愿被约束的性子，早就不管崇翾了，也只能指望着颂洋嫁个好人家也便罢了
【全然从容，含笑把话接下去，我不知淳母妃为何会突然那样说，可是却很好的，树欲静而风不止，大抵就是这样的，所以才正要如她所说，得站稳才好。】
【眼瞧着太阳也渐渐西斜，恍然察觉原来时间却过得这样快，自己也打扰太久，再打扰下去自己也该出不了宫了，便也温文一笑，尽是谦和】
崇翾也打扰的久了，日后再入宫来，必要带着礼物来看看姨母

去罢。
（见他欲走，也不多留。今日已然失态，不可过分，一人静静倒更好。下颚一点，吩咐）
婠婠送送阆英侯。

姨母长乐
【复行一礼，随着人出了殿。温和的道了一句有劳，转念一想，塞了块坠子给她，毕竟这里是上阳宫，她们也该需多用心，自己这样也算为母妃，为颂章尽些心】
【转头看了看，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