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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小白!”
总是带着丝急噪的声音只有在肚子唱空城计的时候才会响起。是Kimi——进大学后的第一个朋友。一张妩媚如女子的脸,烟熏的眉眼在舞台上爆发着张狂年轻的活力,浑身上下是不属于这个内陆城市的妖冶奔放,独独灯红酒绿十里洋场的绚丽多姿。
学校,从来不是个有情调的场所,尤其是暑假,大凡就可以体会到什么是人走茶凉人去楼空。顶着正午的酷暑,来回步行四十五分钟,方能换得一顿象样的饭菜。坑坑洼洼的绵延山坡,单车便毫无用武之地,校车早已随着学生一同放假,皮肤晒得微微黝黑,热气蒸腾恍若刚刚洗过澡,叫醒瘫在稍稍冰凉的地上补眠的Kimi,好脾气地看着他嘟囔着起身拿筷。
会心地笑,似乎那大把大把积攥起来的温柔就有了倾泻的对象。喜欢看着他偶尔撒娇偶尔单纯的茫然模样,好象——你——又回到了我的身边。
闭上眼睛,希望能从他身上挖出一个亲爱的你来,却不过失望地察觉那份怎么也掩饰不了的自信霸气。
可你们——终究是不同的。你,从来只是退缩怯懦,睁着纯真无辜的大眼睛求助般地望着我,像个孤弱无依的孩子,等着我给你收拾好一切。只除了学习,你说,只有这条路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你一向是不需要大人操心的好孩子,认真上课勤奋做题,仅有的一点休息时间却被我侵占,我会拉着你奔跑跳跃。真看不出来,单薄瘦弱的你运动神经却是出奇的好。我知道,你想留在本地,是希望减轻家里的负担,更何况,这的确是一所著名的大学。
什么时候开始,我爱上了读书?在台灯下读,一个小时这么长。我想粉碎一切障碍,可一切障碍都在粉碎我。为了你,我甘愿放弃自己的梦想,失去了,却依然是遗忘。
但,为什么,你会突然离开?难道不再眷恋我的纵容我的温柔?什么时候,你早已不是那个向我哭泣的孩子,你找到了自己的方向了么?
你不是说,你的灯塔在这里;你不是说,你的未来在这里么?
为什么……为什么要举家搬迁不告而别?都懒得给我一个敷衍的理由……
是因为我吻了你么?
你——生气了?所以,你决定离开我?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一时情不自禁而已……
“喂,神游火星去啦!?”腰上一疼,似是给人狠狠拧了一把,定睛望去,却是Kimi好奇的脸,被人无视后的六岁半神情,“小白,怪不得我给你起这个名字,实在是太贴切了……一天到晚也不知道在一本正经思索个啥……”
记忆在重合,可是,你终究是放不开的,你不会这样直接,却习惯了迂回曲折欲言又止的卑微。是我误会了么?你本就不喜欢我——所以——我的举动令你害怕了,怕得落荒而逃?我想你了,真的,如此的想,以至于眼前的人也开始扭曲幻化,那粉嫩的玲珑小脸,娇羞精致的五官,掩映在刘海下的纯粹如黑水晶的眼仁……
好想近些,再近些,让我看清楚你,好么?
“喂!小白你变态啊!竟然竟然亲——亲——我——”捂着额头的人蹦得几乎有三丈远,不可思议而又带着丝警戒,放纵不羁如他,一时都有些接受不了,更何况谨小慎微如你。
但是,那晚皎洁的夜光下,清丽的樱花前,分明地,我可以看见你的害羞与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