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小城里的人们都在桥上散心,闲荡。桥平静地听着妇女们嘁嘁嚓嚓地絮叨着家常,听着小孩儿们添着棒棒糖而发出的欢呼,也听到无数拉着手儿而有显得羞涩的情侣说着“永远爱你”的海誓山盟。
多么平常的一天,平常得让人在平日里想不起它的踪影。一对情侣一起走上了桥,静静地走着,走着。没有海誓山盟,也没有信誓旦旦,就任凭凉爽的风吹着,吹着他们的衣袖,吹得女孩的头发纷飞。
突然,女孩停了下来,扶在桥拦上,满怀期盼地问男孩:“我们的感情可以到永恒吗?”
男孩没有说爱,也没有说不爱,只是淡淡地说:“桥,可以作证。”
两个人耳边的世界顿时安静了下来,哗哗的河水声更大了,呼呼的风声更响了。桥很安静,没有说一句话。
女孩显然不太满意男孩的回答,便讲了一个故事。
说是有一对恋人去登喜玛拉雅山,恰好遇到雪崩,他被滚落的雪卷起,到一个不知名的地方。而她则站在那滚落的雪堆旁,呆坐在地。
她回家后,常常在梦里出现他在雪中呼喊的影响。她决定去找埋在雪中他。每一年,她都去喜马拉雅山出事地点去找他。一年一年过去了,找了二十多年,终于在山脚找到了他。
那个时候,皱纹满布的她,看着他还是雪崩时二十年前的青春容颜,她深深地感觉到时光的力量。
女孩说完这个故事,他们都深深动容。于是,她又问他:“我们的感情也能够永远吗?”
男孩依然淡淡地回答道:“在就是永恒吗?桥,可以作证。”
又是一阵呼呼风声,女孩的长发被吹得更加飞扬了。而桥,依然平静着。
后来,他们谈到了永恒,他们相信,正在热恋的他们的感情真的能够想故事里的旷世恋情一样永恒。
这天依旧平凡,桥平静地听着妇女们的絮叨,听着孩子们的阵阵欢呼。突然,它看到了那位男孩和女孩。
他们分手了,不是在喜马拉雅山上,而是在这座小城里。桥上,风凉得有些刺骨。女孩抱着最后的希望问他:“我们的感情还可以永恒吗?”
男孩答:“桥,可以作证。”
桥的心突然有些杂乱,想到,永恒或许已经像喜马拉雅山的雪片,纷纷融化成水,融入下边的河水,流走了。
或许,即使有雪崩,也不能永恒。
或许,即使桥可以作证,也无法挽回一份已逝去的爱情。
或许,永恒不代表相守相厮,而是一种温情的禁锢。
每个人都期盼着永恒,但所谓永恒者,都会有一个永远挣脱不了的枷锁。或许是短暂有限的生命,或许是变了味的爱情。这一切桥看在眼里。但,谁又能保证,桥是永恒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