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
一场秋雨一场凉。
阿灿坐在枝头,双脚轻微地来回晃荡。
刚下过雨。虽然这大树遮雨遮得并不严实,但刚才阿灿使劲缩在叶子下,也避免被浇得太过狼狈。但最为不幸的是,之前从树上忽的摔了下去,阿灿半天没能起来,全身都痛,也不知道是不是摔断了哪里。在地上难受得动也动不了的时候,偏偏又赶上落了雨。他只得咬咬牙,努力飞回了树上。
头上摔破了个口子,流下血来。阿灿害怕地抹了抹那血,又从树枝上揪下一片还未泛黄的叶子,学着之前边伯贤用创可贴为自己处理伤口的样子,把那树叶贴在了伤口上,又用他厚厚的刘海盖住叶子。心里忽然觉得安心了不少。
他依旧是半年前出现在这里的那个灰白衣服黑色蘑菇头的男孩。只不过,现在的样貌有些落魄了。
雨后,公园的草地变得泥泞,极少走过行人。
这片公园的草地,是从边伯贤家里通往学校或超市等等地方的必经之地。起初,阿灿在树上藏得隐秘,想在那人经过这里时能悄悄看上一眼,但等了两日,他都未见到边伯贤的身影。
是猜到了自己会在这里吗?——阿灿想到,之前自己偶尔的几次离家出走,伯贤都会到这儿来找他。
现在那人大概是要避着这里走了吧。
阿灿觉得伤心,但也不在树上躲藏了。毕竟,他想偷偷看一眼的人,已经不会再来寻他了。
过了些时候,他有些饿了,拿过一旁放在枝桠上的面包。那是被人吃了半块又丢下的,被他昨天从公园的餐饮区偷偷捡来。这面包昨天吃起来还算软和,今天已经冷硬得几乎咬不动。
他只得艰难地咬了一小口,慢慢咀嚼。
他想起了以往伯贤买给他的香软可口的面包。
——临死前总是喜欢回忆过去吗。
阿灿正默默地吃着,忽然听到树下传来什么动静。
他低头望去,看到了一只黑色的猫。
阿灿浑身一僵,面包都忘了咬。他无措了半晌,还是面色纠结地对他的天敌打了个招呼。
“嗨……”
黑猫望着他,轻轻地喵了几声。
“你找不到主人了吗。”阿灿望着它,“你看起来很饿的样子。”
黑猫挠了挠树。
“我的主人也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