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财外物,真的当时生不曾带来,今日也不会带走;可是千金散尽终究难以买欢,这是怎样难解的忧郁。
不管唱过多少“坏女孩”的心事,时至今日,她已长成女人如花了。纵“花开不多时堪折直须折”,也到底“誓言幻作烟雨字”。
真真今宵别梦寒。
在最后告别的演唱会上,她穿婚纱,唱情歌,看到刘德华理了一个偶像贝克汉姆的金色莫西干头笑嘻嘻地走过来,不禁大笑。
拍他,觉他促狭,但是也感念他,一直有情有义。
也许当时已知,原计划不久与他同行的《十面埋伏》,恐再难成行。
去日本拍广告,被问到“女人的美”,说男人也许喜欢的是温柔,而自己却像个男仔。
那么冷的天,那么重的病,那么多的工作——她大概就想死在台上吧。
现在再去看《胭脂扣》,谁能够不掩面?其中那一对在污浊人世坚持白璧无瑕的艺人,今日双双谢世。
不过也就10年功夫,一些欢宴欢颜,就已成灰成尘。所谓的“风华绝代”,是他们的仪态,是一种骨子里的自尊自重。他们向来把自己把一部戏,当作人生般庄严;从没有真的自轻自贱,在人前佻挞无状。
为人为戏的极谦虚,不过是不想真的沉沦。
有一天,终于可以撒手不管,这无味的人生啊——好在以后的日子,尽是极乐。天上的一出好戏,也终于可以不要再酬唱人间俗事了。阿梅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