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少年阿米尔活在一个没有诺言、没有盟约的生命中。羞愧与忏悔有着惊人的不同,没有忏悔的羞愧,只叫我们恼羞成怒。如小说原著中写的,“他那该死的忠心让我羞愧难当”。阿米尔对哈桑和他的友情充满恨意,他无法忍受一个忠诚的同伴,整天出没在自己眼前。后来,阿米尔把父亲送的手表藏在哈桑房间,定意冤枉他。当父亲追问哈桑是否偷了表,这个对朋友至死忠心的孩子,看了阿米尔一眼,说,“是的”。
哈桑的父亲阿里,和阿米尔的父亲也是从小的玩伴。当哈桑父子执意离开时,阿米尔无法理解父亲的哀伤和恐惧。这个勇敢无比、身高2米的男人,第一次嚎啕大哭,说阿里,我已经原谅他了,你没听见啊,你们不用走。
以后su lian入侵,阿米尔父子流亡美国。阿米尔成了作家。他回到黎巴嫩,看望当年鼓励他写作的老师,听见哈桑的死讯,和令人震惊的事实。老师说,你必须回阿富汗,带回哈桑的孩子。因为哈桑是你的弟弟。你的父亲,曾经和最爱他的朋友阿里的妻子通奸,生了哈桑。
电影的后半,阿米尔仿佛回到了1975年他从那里逃走的小巷。当年凌辱哈桑的孩子,已成了ta li ban 的头目。阿米尔在哈桑死后,回到了那句以手按嘴的Promise,经历险阻,从这个头目手中把哈桑的孩子带回了美国。
只是对哈桑来说,那句诺言是与血缘无关的。那句话是一个神圣的誓约。在他那里,这个誓约不但与血缘无关,甚至可以超越主仆,使灵魂本身的平等,在地上不平等的关系中得以彰显。甚至可以平白无故地,将两个人带入一种生命之约的关系里。但在阿米尔那里,却是肉体里的血缘,惊醒和顶替了灵魂里的盟誓。这不是真的救赎,只是悔恨中的安慰。若哈桑不是他的弟弟,阿米尔这一生,就注定没有灵魂中的誓约,和誓约中的自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