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金钟云在这个地方已经呆了三年,这些日子正要延伸到下一个年度。
他抬头看了一眼窗外。
没有月亮没有星星。
视线回到天花板,黑夜中那里能够衍生出电视机里的雪花,渐渐地那些雪花汇聚到一起,成了一幅接一幅模糊放映的画面。
他拉了拉被子,闭上了眼睛。
清晨广播准时在六点三十分奏响,十五分钟以后金钟云和其他人一起来到操场,随后便开始井然有序地晨练。
早饭的时候他和几个似乎是这里的老大一起坐在食堂的角落。那些人一边讲着无聊的黄色笑话一边吃得津津有味。金钟云沉默不语,用勺子把一大块土豆切成点点小块。
“嘿,你们看。”一边的光头指了指前几排那个正要坐下的青年,语气有些古怪。
金钟云也顺着他们意味不明的目光看了过去——那青年很瘦,统一的衫裤套在他身上显得有些松散,但是身型很挺拔,所以袖口和裤脚都显得有些短。青年的脸色和下唇都有些泛白,轮廓很清秀,那双眼睛却很有精神。整个人看上去给人的感觉很干净。
另外一个人饶有兴致地吹了一下口哨:“是韩庚。”
不知自己被谈论着的青年夹起土豆咬了一口。金钟云看了一眼,然后也低头继续对付盘中的土豆。
“嘻嘻……”旁边几个人不怀好意地聚到一块,“那小子够嫩的……我们今晚就玩他怎样?”
旁边的金钟云只是皱了皱眉头,什么话也没说。
说是同伴,其实是那些人一厢情愿的想法。金钟云从来就没把他们当作自己的什么人,而他们几个却一头热把金钟云纳入了他们的圈子。当然他们知道金钟云不是好惹的——金钟云刚到这里来的时候就是现在这么一副姿态,散发着生人勿近的磁场。一些所谓的“老大”也试过招安他,只是统统给金钟云打了回去。不是说金钟云就是那么所向披靡的身手,是他不要命的打法确实让人生畏——这里的人都不会在这个地方呆上一辈子,所以久而久之那些人就不打他的主意了,反而常常拉着他一起,称兄道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