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苏慕锦对视一眼同时脸红，苏慕锦拖着“三媳妇”往包间走，边走还边说是：“你不是说自己高考的时候语文成绩很差吗，为什么还知道《骆驼祥子》。”
　　“大妞”和“二妞”朝我摆手：“走了啊，班长。”
　　在大厅耽误了点时间，等我回到小包的时候，菜已经上了一半池博青他们正在对饮。卞小伟看到我进来说：“周沐，你不是找服务员去了吗，怎么这半天才回来？”
　　“在外面遇见几个熟人聊了一会儿。”
　　“我们还以为你人受不了思乡的痛苦跑去找苏慕锦告白。”池博青一仰头大半杯啤酒下肚，这小子号称自己从小学开始被他老爸用筷子蘸白酒训练，现在已经达到千杯不醉的境界。
　　“思乡和告白有什么关系，你们这些人唯恐天下不乱。”我坐到椅子上刚想说他们谁要是再提我和苏慕锦的事我就跟谁没完，范昶玎拎着只剩下小半瓶的啤酒走过来搂着我的肩膀说：“周老大，咱们兄弟喝一个。”

放船千里凌波去。略为吴山留顾。云屯水府，涛随神女，九江东注。北客翩然，壮心偏感，年华将暮。念伊嵩旧隐，巢由故友，南柯梦、遽如许。

我惊讶的看着范昶玎：“你怎么喝醉了？”
　　“谁喝醉了，”范昶玎已经变成了大舌头，啤酒瓶在空中划着圈泡沫差点撒到我脸上，“谁要是说我喝醉了，我就跟谁没完。”
　　我怒视池博青和卞小伟：“是不是你俩灌他酒了？”
　　卞小伟苦着脸伸出两根手指说：“真没喝多，就两杯。”我怎么看着不像，以范昶玎现在晃悠和说话的混蛋程度感觉至少喝了一打以上。
　　我想去夺范昶玎手里的啤酒瓶，范昶玎闪过后说：“跟你们说，我来之前我爸妈可劲嘱咐我，说外面坏人多要多个心眼小心被人欺负，我现在才知道说的都是狗P！”
　　池博青提醒他：“哎，我说小范，你敢说你爸妈……”
　　范昶玎啤酒瓶指向池博青：“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我还没说完。”

　“嘿，你个小子敢骂我。”池博青想去蹂躏范昶玎被我给拦住。也不知道是喝断片了还是本能释放，范昶玎往嘴里猛灌几口啤酒，我看的很清楚大部分都流了出来，他对我们说：“我觉得还是咱们宿舍的人好，几位大哥都罩着我，池老大教我扎#花，卞老大教我打#架，周老大……”
　　我截住他说：“别，你才是老大，先把啤酒瓶放下。”
　　“我不！”范昶玎把啤酒瓶当成宝贝一样抱在怀里傻笑了几声说，“虽说刚开学没多久，但是这几天我过得比他妈高中三年都高兴。你们不知道……”看到他快倒了，我忙扶住他说：“行了，我们知道你心里有难以抒发的情怀和报国无门的苦闷。”
　　“不对。”范昶玎现在说话都带上了莫名的拐弯，“我高兴是因为你们把我当正常人看，你们不知道我高中是怎么过来的，周围的同学个个都把我当怪物看。你们说我有什么地方和他们不一样，不就是跳了几级，拿过几次全国奥林匹格竞赛冠军，圆周率能背到小数点后几百位，上课随随便便就能指出老师的错误吗？他们至于总是把我当怪物看，他们一点都不如咱们B大的学生坦白，想知道怎么成为神童就来问我啊，很简单每天喝牛奶考前少看那些个电视剧。”
　　我们听着范昶玎的话，心说我们要是他高中同学非打他不可。

　范昶玎在接下来的十分钟里，痛诉自己被孤立的生活，说到了B大一定要改变这个情况，还说只要我们帮忙他每次回来都给我们带他老家那种叫“小飞燕”的辣条。
　　池博青看着趴在桌子上的范昶玎说：“说实话，‘小飞燕’配啤酒肯定特棒。”
　　卞小伟不屑的说：“你究竟有没有点同情心，没听见小范刚才说什么吗。我决定以后对他好点打饭换成咱们轮流来，刷饭盆嘛还是小范自己来吧，咱们的水卡都好几个月没冲过钱了。”
　　我指了指他俩说：“说了多少遍别给小孩喝酒，你们非不听这下好了聚餐还没正式开始先趴下一个。”
　　池博青不以为然的说：“周沐，我觉得你有点过分保护小范了，既然来到了大学有些必修课是要逐渐学习的，再说小范同学已经领了身份证了，算是半个成年人了。”
　　我知道池博青所谓的必修课都包括什么，我们都没信心能全部消化何况是涉世未深的范昶玎。我给自己倒了杯啤酒磕了磕桌沿说：“不管怎么说，这是咱们进B大过得第一节，希望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咱们还能像这样聚在一起。”
　　卞小伟和池博青举杯说：“必须的。”
　　等我们吃饱喝足结完账范昶玎还没醒，三个人轮流在他脸上拍打了半天才算让他暂时清醒。离开学慧园时，我犹豫着要不要去和苏慕锦打声招呼，看到她们包间的门开着知道她们早就撤了。
　　范昶玎醒来后智商还停留在小学生状态，回去的路上吵着要撒尿，看见电线杆二话不说就跑过去解裤子。我们好不容易拦住，他又满大街找大腿又细又长的姑娘，姑娘们大都落荒而逃个别脾气暴躁的姑娘还没等小范近身，已经掏出了发胶、喷雾、辣椒面等工具，脚下摆出女子防身术的预备姿势。我们怕小范在醉酒中被打残，一人一只胳膊硬是把他架了回去。
　　刚走进宿舍楼，范昶玎就挣脱我们跑向了厕所，我们追过去时他已经半个身子探进洗涮拖把的池子吐得昏天黑地。等我们把小范扶起来时，发现周围有不少人都在吐，心说这个夜晚到底有多少第一次被逼着喝酒的书呆子。
　　回到宿舍后小范每隔半个小时都要去厕所吐，我们怕他睡觉时被自己的呕吐物憋死，把各自的板凳捐出来在宿舍中间摆成一溜，让小范趴在凳子上脑袋下面放上小范自己的脸盆。然后，每隔一会儿小范都会发出“呕啊”的声音，我们轮流去厕所倒垃圾，每次倒回来我们都会发誓说：“谁要是以后再逼小范喝酒，谁就是王八蛋！”

不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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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卞小伟打开电脑说要训练，池博青爬到上铺和他远在他乡的对象聊天，我刚倒完新一轮呕吐物把脸盆重新放到小范脑袋下面，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来电显示苏慕锦，我疑惑的接起电话：“虎妞，什么事？”
　　苏慕锦竟然没骂我，沉重的呼吸声过后我听见她说：“有空没，出来聊会儿，我在女生宿舍前面的实验楼等你。”
　　“行，你等会儿。”我对宿舍另外两人说，“看着点别让他从椅子上滚下来。”池博青和卞小伟都很忙也不知道听没听见。
B大的女生宿舍和男生宿舍一个在最南边，一个在最北边，我们都戏称为天涯海角。这点可比不上我们以前的高中，我们高中男生女生宿舍是交叉排列，晚上信步走上阳台视力好嗓门大的人可以和对面的姑娘打招呼。
　　在中秋月夜下，我如同狼人般穿越大半个校园飞奔想实验楼，躲在小树林阴暗处的男男女女如惊弓之鸟还以为学校出现了不知名的神兽。等我气喘吁吁的跑到实验楼，看到苏慕锦正抱着双腿坐在实验楼云梯般的台阶上。
　　我三步并作两步跳上台阶在苏慕锦身边坐下说：“我说虎妞同学，刚见过就又想我了？”
　　“去你的，”苏慕锦的脸红扑扑的，在实验楼外的路灯下显得格外有味道，她朝旁边挪了挪，“你听好了周沐，要是你再敢叫我虎妞，我就把你犯下的罪行公布于众，让全B大的人都知道你的邪恶嘴脸，看着你在万人唾沫中被淹死。”
　　我脑门的冷汗都冒了出来，笑着说：“不用这么绝吧，我顶多算是不成功的猥亵，你至于记恨这么长时间。作为同学我觉得有责任也有义务提醒你要往前看，想想人家大夫的话反正早晚你们都是要被摸被看的，我算是吃亏帮你们实习。”
　　苏慕锦瞪我一眼说：“少贫，我发现你这人十句话里有九句是废话，最后那句还是要被列入性骚扰行列。”
　　我装无辜说：“是你说要聊天，我才不辞辛劳的穿过大半个校园来和你扯淡，现在你又说我废话连篇顿觉自己很悲哀。”
　　苏慕锦说：“我找你来是想聊点有用的，有助于身心健康的。”
　　“什么是有用的，”我说，“先说好了，理想未来什么远大的话题我拒聊，一来太过沉重，二来聊上一辈子也可能毫无进展。”

　“行了，行了。”苏慕锦的样子恨不得捂住我的嘴，“你还是静静的陪我看会月亮吧。”我闭上嘴，但是眼睛没注视天上的明月而是看着身在咫尺的苏慕锦。恋爱大师池博青说过，姑娘们是种憧憬浪漫的种族，我们看月亮觉得无聊她们觉得意境深远，我们觉得玫瑰花死贵还不当饭吃，她们觉得自己就是国色天香，我们想撇开金钱和姑娘们聊感情的时候，姑娘们想撇开感情和我们谈谈条件。
　　我正沉浸在苏慕锦侧脸柔和的轮廓中时，苏慕锦突然问我：“你想家吗？”
　　“不想。”我说。
　　苏慕锦愣了一下说：“为什么？”
　　“家里又没人，我想了也没用。”我看苏慕锦满脸“节哀顺变”的表情，忙说，“你可别误会，我老爸老妈可都健在，只是他俩工作忙我一年都见不到几回。”我老爸老妈都是心理医生，从小把我当成研究对象，就像是《生活大爆炸》里的Leonard，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他们都要挑毛病，这种情况直到我考上B大后才有所缓解。好在我老爸老妈的文笔不行，没法把对我的研究写成论文发表或是写成育儿类图书卖给出版商。
　　我很快琢磨出苏慕锦叫我来的目的，问她：“你不会是想家吧？”
　　“嗯，有点。”苏慕锦说，“感觉过年过节的时候人的感情很脆弱，特别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真没看出来你是情感这么丰富的一个人，”我笑着说，“我还以为你除了表情丰富、力量丰富还有整人的招数丰富外别无长处。”
　　苏慕锦打了我一下：“能不能好好说话？”
　　我摸着被她打过的胳膊说：“你说你们是不是矛盾，我不过匆匆忙忙看了你们胸部一眼你们就整天说个没玩，你们有事没事总爱打我两下我也没喊女流氓。”
　　苏慕锦被我的胡搅蛮缠逗笑：“我发现你这人一点情调都没有。”
　　我瞎扯说：“情调这种东西就像灵感，来的时候你感觉脑门上隐隐有仙气冒出，但是无法用人类的语言形容，就比如说现在我特别有种想把你描述成天仙的冲动，但是语言匮乏无法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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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那时候特别不懂事老爱拿苏慕锦的外表开玩笑，时间久了连我自己都以为她就是我想象中那样。苏慕锦白我一眼：“有时候真搞不懂你是在夸人，还是挤兑人。”
　　我笑说：“当然是夸你。”
　　“不过话说回来，听你闲扯心里好过了许多。”
　　我问：“不想家了？”
　　苏慕锦给了我一个没好气的眼神说：“现在是不想了，可是以后还得想。”
　　“没事儿，”我大包大揽的说，“以后再想家还找我，但是如果不涉及肢体上的交流我建议你还是打电话，虽然花点钱但是省的我穿越整个校园，你没看见刚才那些躲在小树林的男男女女四散而逃的样儿。”
　　苏慕锦推了我一下说：“行了，回去吧，待会宿舍要关门了。”
　　“那行，我回了。”我们同时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一前一后走下实验楼的台阶。苏慕锦离开时轻轻拥抱了我一下在耳边说了声谢谢，短暂而温柔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已经跑到了实验楼后面的路灯下没给我喊骚扰的机会。我走到人工湖回头遥望，还能看到她站在路灯下的身影。
　　当我走回宿舍都已经听到宿舍里传出小范的呕吐声，兜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打电话的是陶陶。陶陶问我能不能出来，她在实验楼等我。听到陶陶的声音不太正常，不得已下我只能第二次穿越大半个校园飞奔到实验楼。
　　我走上台阶坐到陶陶身边的时候，她正在轻轻啜泣，亚麻色大波浪的头发有节奏的颤动。“怎么了这是？”我问陶陶。
　　陶陶就直接多了，抬起泪眼婆娑的双眼说：“我……我想家。”换成是苏慕锦这么说，我很可能会说她很矫情，但是面对柔弱的陶陶我半句玩笑话都说不出来。我想池博青说的对，别看我整天张牙舞爪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儿，其实我对柔情似水的姑娘毫无抵抗力。尽管现在想来陶陶的表情动作十分矫揉造作，谁让我在那个年纪就好这口。
　　“你没给家里打电话？”我的能言善辩遇上陶陶毫无用处。
　　“打了，所以才难受。”陶陶说，“早知道就不跑这么远来B大了，我家附近也有不少好学校。”

　我安慰她说：“别啊，要是你不来B大咱们怎么认识，我总不能千里迢迢跑遍你们家附近的所有大学，见人就问你们认识不认识一个姑娘长的特漂亮腿特长。”
　　换成是苏慕锦听了我的话估计会笑出声，但是陶陶头枕在胳膊上还在轻声抽泣。我是真拿爱哭爱撒娇的姑娘没辙，姑娘一哭就算她有天大的错也是我的错，姑娘一撒娇是个男人就管不住自己的钱包。
　　看着陶陶，我突然有种还是苏慕锦省事的感觉，可男人天生就是种犯贱的种族，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我的大脑飞速转动着想怎么安慰陶陶，才能让她恢复平时恬静温婉的模样，还没等我想出良策陶陶的脑袋已经靠在了我肩膀上。
　　我的身体猛地一僵，像是小时候感冒去医院看到大夫手里拿着注射器，不知道他下一秒会捅进我的屁股还是胳膊时的紧张。不过两者的结果不同，前者很疼，后者很软。随着陶陶的小脑袋落到我的肩膀上，她的半边身子也挨进了我怀里，我顿时不知所措悔恨满脑子是池博青传授的理论知识却没有实践经验。我脑子里池博青的声音在喊，上啊，你个蠢货！我总算知道为什么那么多男女喜欢钻小树林，因为在大庭广众下动手动脚是要被舆论谴责或是被以扰乱公用治安逮捕的。
　　陶陶小声问我：“让我靠一下，行吗？”
　　“行，没问题。”我心说你都先斩后奏了还问我干嘛。
　　想起在宿舍虐菜鸟的卞小伟，正在给对象打电话的池博青以及可能到现在还人事不省的范昶玎，要是他们知道在月圆之夜我抱过两个姑娘会是什么表情。在陶陶借我肩膀的整个过程，我一动未动生怕破坏了安静祥和的美妙情调，忽然想起老苏的那句“事如春梦了无痕”，我严重怀疑他以踏青为借口躲避某个一夜情的姑娘。
　　我们就这么倚靠着在台阶上坐了一会儿，直到陶陶说再不回去可能会被关在门外，我们才站起来准备回去。等陶陶站到路灯下我才看到她的妆哭花了，像是个被甩后以泪洗面的痴情女，不过有种我见犹怜的娇柔。
　　走之前陶陶对我说：“谢谢你，周沐。”
　　我挠了挠头说：“谢什么，我又不吃亏。”
　　陶陶朝我笑了笑跑回了宿舍，我分不清她是因为害羞还是喝多了才脸红，我站在路灯下看着她顺利到达女生宿后转身离开。
　　回到宿舍的时候，池博青还在打电话，卞小伟正在大声指挥队友打A点还是B点，让我惊讶的是范昶玎竟然醒了。我问正在倒水泡方便面的他说：“你怎么醒了？”
　　范昶玎双目无神有气无力的说：“我饿了。”
　　我忍住了问他记不记得晚饭时发生的事，看着他脸上的红印笑着说：“那你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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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上午下课从第一教学楼出来，看到门前各个社团的招新海报迎风招展，社员们像是摆摊似的把写有社团福利的小黑板尽可能往交通要道上摆，遇见路过的学生就喊过来了解一下，池博青听后很邪恶的说有种路过古代青楼的感觉。
　　大部分学生都对社团招新视若无睹，有小部分人停下来低声询问，我们听见问的最多的问题是不是真的有活动的社团，不会是像高中那样门口贴个文学社的标签，其实学校连图书馆都不开放。我们听见各大社团的大佬们保证绝对是真的，让他们放心大胆的加入。
　　范昶玎对大学生活充满激情，他非常热爱社团活动，拿了好些个社团的报名表。我们看过后把那些譬如国际象棋社、数理研究协会、推理协会等需要动脑的社团统统择出来，剩下一些像什么武术、跆拳道等需要动手勤学苦练的社团。我们说都是为了小范好，以他的聪明才智进了那些动脑的社团还不把其他人给气死，到时候还得孤立他。俗话说，要想不脱离群众，最好的方式是表现的平庸，范昶玎的四肢没有他的大脑发达，我们为他挑选的社团完全符合。
　　池博青选了最适合他恋爱大师身份的吉他社，他常说姑娘们对玩音乐的男人没抵抗力，看见弹钢琴的再丑也是王子，看见玩摇滚的再邪性也是个性。钢琴他买不起也学不会，吉他他觉得还可以挑战，说是等他学会了弹吉他就把对姑娘的辐射面扩展到整个B市。我们先提前告诉他，以后要是在大街上见到千万别说认识我们。
　　池博青之所以选择吉他社，我想和B大的传统有关。B大是出了名的才子量产地，吉他社有相当悠久的历史，近三十年内出过不少影响音乐圈的创作音乐人。我们B大的吉他社个个都觉得自己很牛逼，出门看见卖唱的流浪歌手，不屑的瞅一眼对身边认识不认识的人吹嘘，当年那谁还是唱我们前辈写的歌红的，那谁还是我们第几任社长，说的好像和他们有关似的。

　卞小伟说想找游戏社，转了半天也没找到，那会国内还不流行“电竞”这个名词，大部分人都抱着玩游戏的都是坏孩子的态度。坏孩子卞小伟觉得遭到了学校社团的歧视，一气之下说要和110的那四位申请组成“电竞社”。后来他们的申请没能通过，但还是随时在我们宿舍进行活动。
　　池博青去领了份入门乐谱回来，看我正站在第一教学楼墙边问：“周沐，你怎么不去拜拜码头？”
　　“没兴趣，”我指着贴在第一教学楼不显眼处的学生会竞选通知说，“要参加也得找个适合自己的去处，老孔说的好‘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
　　范昶玎正在纠结到底是选武术还是跆拳道，凑过来说：“还是周兄有眼光，我老爸经常教导我一定要当管人的不要当被管的。”
　　我拍拍他的脑袋说：“我突然发现你老爸真伟大。”
　　卞小伟笑出声说：“周沐，你小子是不是听了老夏的话才决定去竞选学生会？”
　　老夏是我们经济学老师，和池博青差不多一张嘴就确立了我们心目中人生导师的地位。老夏给第一堂课就让我们尽量多的说出弄到钱的方法，我们绞尽脑汁有人说赚，有人说攒，有人说省，有人说奋斗，有人说创业。老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对我们说：“你们都是好孩子，竟然没人说要去抢，去偷，去坑蒙拐骗，你们都听好了经济学开头第一句说经济人是理性的，什么意思就是告诉你们甭管什么手段只要不违法都是合理的。”我们听后惊为天人，觉得自己之前的十几年算是白活了。
　　老夏是B大为数不多还坚持在讲坛上的老教授，他自己说改革开放后近三十年内多数来投资的外商都是他接待的。我们经常会想三步走和四个现代化里肯定有老夏的功劳。
　　没事的时候老夏喜欢和我们聊天，听到我们一声声叫他夏老师他对我们说：“课下别叫我老师，叫我老夏，保不齐你们之中有下一个比尔或是老巴，你们以后要是当上了什么狗屁经济学家千万别说我教过你们，但是你们要是经商发了家一定得提我，多提。”老夏经常在我们面前批评那些只知道研究理论的学生，说他们凭着那么聪明的大脑为什么不去下海经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