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颜望着我,欲言又止。
我无奈的咧开嘴笑道:“说吧。想说什么就说吧。如今的我还有什么可隐瞒你的?”
折颜一听也跟着笑了笑,歪着脑袋靠近我,压低了声线问:“这个天族太子,你打算扮到何时?”
他的问题不在我意料之内,甚至连我自己都不曾问过自己。
我一直认为当我决定以夜华的仙身醒过来的时候,就注定要以夜华的身份活下去。
从来就没有想到过是在扮他。
可被折颜这么赤裸裸的问出来,我反而像是被一棒子打在脑袋上。
一个激灵没反应过来。
折颜换了个姿势卧坐下去,一手撑着脑袋,一手继续晃着酒壶。
“当初夜华生祭东皇钟时我并不在场。只是觉得奇怪擎苍怎么那么容易便破钟而出。”
他观察着我表情,继续说道,“这东皇钟是你亲手所造。凡有能力的锻造者在武器上都会留下命门,以防武器难以控制。更何况是你司战之神。七万年前若不是你心火焚身,无法摧毁东皇钟又何至于以元神生祭导致自己魂飞魄散?”
“当初你教给白浅的只是加铸封印的法术,却并没有告知她如何摧毁东皇钟。一是你担心白浅仙缘不够,怕被反噬;更重要的是担心自己元神跟着一起消失便再无回来的可能吧?”
我低着头默默地听着,不时灌上几口桃花醉,却并不答话。
折颜终于将眼神从我脸上移开,仰天大叹。
“阴差阳错!阴差阳错!”
叹息着,他突然又笑了起来,扭回头来冲着我乐呵:“想来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我自认为是最了解你的。当初我第一次见到夜华的时候就认定他是你。只是我万万没有料到,你竟然用情如此之深。”
我终于抬起眼来看向他,微微摇了摇头。
折颜好似读懂了我的心思,笑纹也随着淡了几分。
“墨渊啊。你可曾料到有一天会被自己夺了所爱?你可知我问了夜华无数遍是不是你,他每每都坚定的回答我,他不是。”
一听到这话,我竟哑然一笑。
或许,确实是这样。
在我魂飞魄散之前,我从未想过自己有一日会这样离开。
我将自己那份感情一直埋藏地深深的。选择对它视而不见。
即使知道了她与离境的那段情,即使知道她被婚配给天族。
我也只是一笑而过。
总觉得时日还早,根本不足为惧。
所以当分离来的那般突如其来,那深埋内心的爱意竟一瞬间占据了我所有念想。
大义当前,我当义不容辞。
可让我如何放得下白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