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③
【十里桃林】
十里桃林的夜比起白天有着另一番景色,屋子里越来越暗,直到看不见一丝星光,碧瑶推开房间的门,走了出去。
月色如光,碧瑶抬起头多久了,她记不清多久没有见过月亮,碧瑶所到之处,到处都是桃花,每一寸土地上都残留着桃花的花瓣,这么美这么大的桃林,碧瑶还是第一次见,心里想着如果小凡也在,那该多好。
她在黑暗中如美丽而盛开的百合,只见心神不宁,似乎在思念着谁,折颜轻声走过去,她没有一定发觉,直到折颜开口:“姑娘。”
碧瑶回过身,眼中带着继续哀思,“我还不知道如何称呼你呢?恩人。”
“折颜。”折颜轻描淡写的说,以后忍不住去问:“你呢?”
“我叫碧瑶。”
“这个名字和你很相配,尤其配上这身水绿色的衣裳。”
“你是这十里桃林的主人,这里没有别人的踪迹,看来你不喜欢热闹。”碧瑶肯定道
“一个人多好,自由自在的,想干嘛就干嘛。”
折颜又到桃林树下坐下来,倒了杯酒,示意碧瑶坐下。
碧瑶弯下腰,坐在他的身边,看着对面的折颜,碧瑶果然如梦回忆起鬼王宗时,张小凡给她做了一桌子的饭菜,那是他这辈子吃货最心满意足的一顿饭。
折颜伸手在她的眼前挥了挥手:“想过去呢?”
“噢,没有。”碧瑶转过头,看着前方
折颜终究还是好奇的问了:“碧瑶姑娘,可以告诉我你的故事吗?你并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为何死后会落得不得超生得下场?”
往事一幕幕回荡在碧瑶的心上,碧瑶的酸楚折颜看在眼里,心中不免有些不忍。
“不是所有的恶人都会下地狱,不是所有的好人都会上天堂的。哪里有什么真正的恶人和善人。”
“那你呢?你觉得自己是恶还是善?”折颜觉得她说的还是有些道理的,也是看透了,于是问
碧瑶顿了顿,道:“他们都叫我妖女,你说我说好人还是坏人。”碧瑶笑了笑,似乎有些许讥讽
碧瑶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酒?”将杯子放在鼻尖嗅了嗅:“有股淡淡的桃花香。好酒。”
“这是我自己酿的桃花酿,一般人想和还没有呢?”
“那我要多谢你的招待了。”在他的面前碧瑶第一次真心的笑了,那无忧的笑容真是美极了。
“你笑起来很好看,为什么不多笑笑呢?”
碧瑶方才的笑容已经消失无踪,那种忧愁哀怨表露无疑,淡淡道:“你又不是他?笑给谁看?”碧瑶眺望着远方,一望无际的黑暗,拿起桌子上的杯子,一杯一杯得喝着酒。
折颜没有阻止她,或许醉了,对她而言,才能无忧。
【南疆路上】
鬼厉一路上向着西南方向走着,寻找昊天神殿的下落,无奈神迹早已经历千百年,到底在哪里谁也不知道。
夜已深,经过破庙,鬼厉与野狗作为安息之所,野狗慌忙从外面回到破庙之后,告诉鬼厉:“鬼王传音来了。”
鬼厉盘腿而坐,双眼闭目,道:“说。”
野狗一一传达:“鬼王宗,西方大沼泽内近日相传不久会有异宝出世,鬼王猜测第三卷天书就在这死泽之内,还有一个令人长生不老的宝物。正道魔教其他门派已经蜂拥而至前往了。”
鬼厉这时才睁开眼睛,道:“西方?”
野狗道:“是啊,与我们的方向不一样啊?你说那份宝贝会不会是那老头说的女娲石啊?”
鬼厉思虑了片刻,“不管是不是,这一趟必须去,东西也必须是我的。”
西方大沼泽只要谈及,都为之变色,一年之内,十日里倒是有七八天都在下雨,各种奇异植物多如牛毛,繁茂生长,气候阴冷潮湿,世间剧毒恶兽,毒虫所生之地,所以到处是剧毒沼气,人若吸取,没有解药,不出片刻就可剧毒攻心而亡。
如此凶险之地平日里自然不会有人前往,只是如今沼泽内突然腾起巨大的金光,直充云霄,消息一传开,各方人马短时间内全部聚集此地。
鬼厉和野狗走到村子里,野狗四处东张西望,突然他面色一惊,指着一个方向:“青云门的人。”
鬼厉慢慢看过去,那几个熟悉的面容,林惊羽,陆雪琪,曾书书,包括宋大仁也来了。鬼厉转过身,从另外一个方向避开了他们。
周小环的声音杯野狗听见,心中大喜,一转身鬼厉却不见了,还没打招呼,就忙追着鬼厉去了。
“副宗主,等等我,等等我。”
“你不是见到熟人了吗?”鬼厉故意道
“你就别开玩笑了,我跟他们算得上什么熟人,是仇人。副宗主,我们去找个客栈吧。”
“客栈?你以为这里会有客栈吗?”
野狗想想也对,这个地方鸟不拉屎,谁没事往这来,可不是吃饱了撑的。
“人多眼杂,我们还是不要过早露面的好,先按兵不动,长生堂定不会胖别人在自己的地盘上抢东西,等他们两败俱伤之际,我们在出手。”
“鬼王说,我们可以和秦无炎,金瓶儿协助。”
“金瓶儿还行,秦无炎根本不值得信任。”
鬼厉刚走了几步,只见迷雾之中一个身影慢慢迎面走来,鬼厉怔怔的望着,直到那个身影靠近,微微冲鬼厉一笑:“一别两年,你我居然成了同道中人。以往种种还望鬼厉兄弟莫要再计较。”
“这话真是折煞了,我初来乍到哪敢和毒公子兄弟相称。”
秦无炎仔细打量着鬼厉,变得不只是那一身的衣饰,而是他那颗心,同张小凡简直判若两人:“你如今是鬼王宗副宗主,以后我若依附鬼王宗还要你多加照顾。”
“毒公子,废话话也说的挺多了,若是没事,告辞。”
“鬼厉。”秦无炎叫住他,“听说大王村来了一位测字看相的,我想约上副宗主去看了看,不过副宗主恐怕不愿,只怕碰上过往熟人故友,不知如何自处。”秦无炎摆明试探他
鬼厉深知秦无炎的用意,可还是跟着他一同前往
鬼厉又回到了大王村,走进一间茶寮。
秦无炎走上前:“姑娘,我想测字。”
周小环转过头,眼中惊讶睁着双眼,仿佛许久未见,鬼厉并未有任何举动,似乎从来没有认识过她。
秦无炎诡异的笑了笑,坐下来,拿起周小环面前的纸笔,写下三个字,递给周小环。
周小环拿起纸,轻轻念着“秦无炎”周小环眉头轻轻一皱,对于秦无炎因为老城主,他恨到了骨子里,可是此时她忍耐了下来,“这位客官,你名字有炎,本是双火至阳之势,但中间以【无】字镇压,峰回路转,则为阴柔,【秦】字寓意西方,主你往西方阴寒之地大利,此行必定顺利。”
秦无炎满意的笑了笑,看向一旁的鬼厉:“轮到你了。”
秦无炎无非想借周小环的口传出鬼厉和她一伙的消息。
鬼厉在纸上写下鬼厉二字,递给她:“姑娘,看我运势如何?”
小环怔了半晌,接过他的纸,轻声念叨:“鬼厉”
小环心中思虑半晌,顿了顿道:“这位客官,你要问什么?”
“我要进那死泽内,还望姑娘看看我此行是否顺利?”
小环望着他:“人皆有魂魄,死后魂魄不散者,多为阴灵鬼体,为世人所俱,客观取这等凄厉的名字,分明未信鬼神,何必问我?”
鬼厉默然看了看小环,嘴角浅浅一笑,傍边的秦无炎突然开口道:“姑娘,错了。”
“噢?”周小环不解
秦无炎眼角余光扫向鬼厉,然后看着小环,微笑道:“上古时候,天煞明王开天辟地,幽冥圣母创万物生灵,乃是恒久确实之事,如何能够不信。”
鬼厉没有说话,慢慢站起身来,缓缓正对着秦无炎,面无表情,秦无炎也站了起来,与他对视着,仿佛暗中较量什么似得?
鬼厉声音低沉,道:“毒公子,还要继续测吗?恕不奉陪。”
“鬼厉兄对于死泽内的异宝,看来志在必得,不论对方是谁,相信鬼厉兄都不会心慈手软。”秦无炎在他身后道
鬼厉冷冷丢下一句话:“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便转身离开
周小环快速跑出去,拦住鬼厉的去处,却久久未开口
鬼厉望着她,低声道:“你长大了。”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周小环心中说不清的纠结,反而觉得他是他,他又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