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人的话好像田间带着锯齿的尖草,划伤走在其间的人,后知后觉地痛起来,然后渗出一颗饱满圆润的血珠。伤痛会结痂,痂会剥落。心里压抑的愧疚好似始终没有涌现的暗涌被埋进了肌理。但是仔细看,那新生的皮肤永远都是那么突兀,不管一个月还是两年。心里的郁结也就那样被掩埋着,却绝未分解消失过。
太此刻的心情便是如此。是因为什么,连简单的对不起都难以启齿?
但如果事情简单到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的话,他们也不会因此而陷入如此尴尬境地。
愤怒是源于不单纯的动机,却因此伤害了原本最应予以疼爱的人——这样的局面,往往连主动伤人的一方都觉得恼怒。
焦虑,自责,恨不得那段不愉快的记忆可以被瞬间切割。
现在是怎样。上了楼以后都不敢离开房间半步。不知道怎样面对他。
宣泄之后竟然开始焦虑。今后以怎样的姿态和他相处?用什么样的语气回答他的问候?以什么样的步伐离开他的视线?我似乎开始不知所措。
混乱的局面让我没有办法理出头绪。
僵持,是因为讨厌自己想要重新打破僵局的软弱心理。
不应该投降的。
却一面又在陷落。
那天过的浑浑噩噩,晚上没有如约工作。
好饿却没敢下楼照吃的。
他亦没有来敲门。晚上去洗手间,发现门口地上有一只保温盒,上附字条:“明天开始我要连续在外工作一个多月,工资从银行卡上转帐或提取。——庆太。”
一夜无眠。接近晨曦,迷蒙中听到房门锁上的声响,猛然惊醒,然后重又倒回床上。
那样子相极了一尾失水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