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得出人意料。比想象中得最好还要更好。
之前的准备等待发票发哨吹气球等等就不多说了。保利内外充满欢腾的节日气氛,来来往往的有北京得也有外地的,有年纪小小的小姑娘,也有年纪大些的麻麻们。人很多,很热烈,像是回到了430的大聚会那样的期待。我儿子也完全当得起这样的期待。怎么说呢,他永远只有出人意料,永远不会让人失望,永远比预期得更好。他是我们的骄傲。
话剧初始主要情节围绕陆涛这个角色展开,我儿子演的向南没有太多戏份。开始我并没有什么期待,却被他一张口的一口京片子震慑到。他真的有努力。连小细节都不放过。即使这一段他只是一个配角,但是他也有依着这个角色的性格,为这个角色设计了诸多小小的眼神动作。比如在和猪头不打不相识的那一段里,当猪头给警察爽快地交着罚款的过程中,其他人都还老实蹲着,他却和华子互相使了个眼色,心领神会地站了起来;随后大家陆续退场,他又刻意跑去找站在最后的杨晓芸,拉着杨晓芸一起离开,其实已经是为后面向南和杨晓芸的关系做了铺垫。
随后剧情以向南为主的部分开始了。小幸福响起得时候已经开始紧张,当看着儿子捧着花站在台中间、忐忑不安地等着杨晓芸的时候,心简直跳得静不下来。求婚这一段发布会曾演出过,其实已经看得熟了,但这次又有不一样的细节。比如在华子打来电话的时候,向南抢过电话说了几句,又说,挂了。这个时候我儿子动作夸张地四处探头,甚至趴到地上去听,凭添几分喜感。
中间又有一些陆涛的剧情,我儿子的配角也做得相当到位。打打台球耍耍贫嘴,粘着老婆耍小流氓又怕老婆得厉害,一张纯真无辜的脸搭上一脸坏笑,时不时地做点小动作抢抢观众得目光——其实他根本无需去抢,观众的目光也都只集中在他的身上。之前他一再强调最担心的台词其实完全不成问题,发音洪亮语言流畅,还有自如的京腔。其实京腔并不难学,最要紧是说的时候能放得开;这和他的表演同理。
当然最高潮的部分是向南和杨晓芸之间的分分合合。从求婚开始,到杨晓芸的意外怀孕成为第一次转折。看过首演的人应当还记得当时袁成杰出演时的脱衣舞是如何受人注目,而这也成为我儿子此轮出演最大的挑战和悬念。在今天得演出正式开始之前,所有人都想象不到以魏晨平时的腼腆or清冷形象如何进行如此热辣的表演,甚至以为他会用其他形式替代。但他做到了。难以置信地,让人窒息地,真得跳了,而且,很火爆。
一送走夏琳,向南迫不及待地一扭头,一转身,狠狠地扭了几下腰就开始把皮带抽出甩了几甩。非常赤裸裸地情色动作,在之前得演出时让人觉得贱得好笑,在我儿子的表现下在会心地捧腹一笑之外居然添了几分纯纯的美感。腰长腿长原来十分适合这种扭腰扭胯的动作。随后的一扯衣领半露香肩,更是只听得场子里一片忍耐到极致的倒抽冷气声。而这仅仅是一个开始。让人真正入戏感受到角色的喜怒哀乐的,是随后向南另一面的爆发。
在向南和杨晓芸之间的口角开始前,向南这个角色的戏份始终是一个有点小流氓的痞劲,又有点赖了吧唧还特怕老婆的形象;但向南的爆发让人看到了这个角色内心深处对生活对感情对爱人对友情的执着。他听说老婆怀孕后困惑又矛盾地点烟手势、要求老婆打掉孩子时绞尽脑汁地婉转表达、被老婆一脚踹到地上被要求离婚时的突然发狠……正如晨晨之前所说的,这是一个想要负责任却没有能力的角色,他的表演也完整地把这一点表达出来。小痞子也好,小色狼也好,发怒也好伤感也好,都是又细腻又自然又有感染力。其实我应该想到的,能把歌曲的感情诠释得那么到位的人,原本就是一个感情非常细腻,很有表现力的人。
随后是首饰店里的场景,杨晓芸和向南的争吵直接导致了两人婚姻的破裂。在这一场里,魏晨又让我们看见了向南在油嘴滑舌的表象下,对感情一片赤诚的内心。
你偷了我的心,你偷了我的心!两句重复的台词,一句略带哭腔,低沉压抑得让人心疼,另一句嘶哑决绝,撕心裂肺让人心碎。疯人愿的歌声适时响起。我是个只想爱你的疯子,你是个只知爱我的傻子。感情的世界让人变得偏执,太过单纯的爱却只落得伤痕满身。
每一幕向南的出场,都为这个角色加一层更丰富的色彩。而这一层一层逐渐丰满起来的形象,在乌托邦那一幕的高潮里达到了最终的诠释。最初的爱人,哥们,温柔的怀抱……当他看到爱人和自己的朋友靠在一起,他灰心了,他想要躲开,却躲不掉那一点嫉妒心和抹不掉的对爱人的留恋。他愤怒地向自己的兄弟挥出了拳头,却默不作声地让自己的爱人离开。杨晓芸哭着求他留下,他没有停下离开的脚步,却终于在她一声声渐渐凄厉的哨声里飞奔回来将她紧紧抱住。那是他最初的承诺,是他内心最温暖最柔软的坚持。
向南是一个满身毛病、弱点太多的角色。他痞,他满不在乎,他没什么理想,他甚至懦弱得无法对自己的孩子负责。但他内心并不空虚。他的心里装的是爱。
——原谅我这一段完全没有提及魏晨,因为已经无需再提。在这个舞台上已经没有魏晨,只有向南展示着他人生里的一段困惑挣扎。疯人愿在杨晓芸的哨声中再度响起,不知不觉在歌声中我也泪如雨下。
我并没有想哭。但眼泪竟止不住,尽管这一幕之后颇有些笑料连连。
值得哭的理由太多。我深深地为我儿子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