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好与坏
我,出生在一个纯血巫师家族,11岁在霍格沃茨不出意外地进入了斯莱特林学院,各项成绩优异,尤其是难以掌控的魔药学。五年级不出意外地当选斯莱特林学院的女级长,是斯莱特林学院的风云人物,有一个交往两年的男友,与我旗鼓相当,各方面表现优异。如今又被伏地魔大人看中培养成为食死徒的预备役成员只待一年后正式投入维护纯正巫师血统的伟大工作。
就是这样一个在当时看来前途光明的学生时代,却由于一次出乎意料的变故戛然而止,华丽的表象被残忍撕裂,终窥视到实质原来早已腐朽不堪,任你再如何呼风唤雨也无力回天。
我的家人,父亲,母亲,已经毕业了的哥哥一夜之间全部丧命,古老的庄园经过一场无名之火,只剩满目疮痍。起因是一场背叛,我父亲的背叛,在那样一个敏感的时期。父亲在一次“秘密远行”归来后将自己锁在房子里一个星期,这是后来听家养小精灵说的。我所知道的是我与父亲最后一次见面是在霍格莫得,他一脸的凝重,嘱咐我最近要小心,有什么事可以找校长帮忙,我心里思忖为什么要找那个人?我们明明立场不同。我问他出什么事了吗,但他却不肯再透漏什么,也不说为何突然到学校附近,只在临走时交给我一个蓝宝石的吊坠。这个吊坠是一个古老的空间盒子,是在那个魔法还纯正充沛的年代里制作出来的东西,本是一对的,在我的家族里或交给夫妻或交给兄妹代代相传。
当时我的心头隐隐有一丝不安,但却被当时自己对生活的莫名自信吹散了。
而第二天早上的魔法界时报将那一丝不安变成了可怕的事实。由于近日来,魔法界中两股势力逐渐凸显的剑拔弩张,霍格沃茨的学生巫师们也开始关注起大环境的动向,在礼堂聚集的时候多少会看些报纸,我也不例外。偌大的头版标题:《新的恐慌:国际魔法合作司司长克里特.特拉弗斯一家被发现死于自己的庄园》标题在我眼前无限放大,以至于我无法再去关注内容。“布丽,这是怎么一回事,报纸上说有小道消息称你父亲昨天与校长见面了,还猜测是因为两方斗争的牺牲品。。。特拉弗斯先生不是个立场坚定的纯血统维护者吗?为什么去见邓布利多?那个维护泥巴种的老头?”亚克斯利,我的男友脸上带着些许难以置信的表情。
“亚克,特拉弗斯家族叛变了,拿着对我们很重要的东西去投靠了邓布利多。难道今日凌晨的紧急会议,里德家没人出席?我可是听说伏地魔大人气得要命。”又是克莱尔!她的家族不比特拉弗斯家差,个人能力颇强,偏偏自打入学以来处处被我压制,每每挑衅都铩羽而归,因此与我积怨已久,但也有那么一点棋逢对手的同类相争之意。但方才那话说的确是令我心头寒意顿生。原来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我抬眼环顾四周,才发现周围那些昨天还或是羡慕或是崇拜或是嫉妒的目光已变得冷气森森,说不上有多少情绪在其中,恐怕变成惊诧、鄙夷和幸灾乐祸了吧。我忍受不了这种诡异的气氛,也没空应对,带着不知何时布满面颊的泪水狼狈离去,慌乱中还撞上一个姗姗来迟的人,那人手中一摞厚厚的大部头散落一地,但我已无暇注意该有的礼节,只想赶紧离开。
那天空中格外阴沉,黑湖的水一片死寂,我躲到湖岸边一棵枝叶繁茂的山毛榉树的树冠里,开始试图慢慢地理清这两天的经历,强迫自己清醒起来,我没想到父亲竟背叛了伏地魔大人,原因我不得而知,却能猜到怕是与那个秘密的任务有关,而那个任务的成果,父亲并没有交给伏地魔大人,十有八九是交给了邓布利多校长。早先受父亲的影响,以及看过的伏地魔很多公开非公开的演讲,我对于这位身份神秘,能力强大的大人充满憧憬,毕业后的志向便是为他效力,可偏偏这位令我无比崇拜的人极有可能是导致我家人遇害的幕后黑手。
艰难的忍受过了一天的课程,司长被害毕竟是大事,一个早上的时间足以滋生出各种版本的传言,一整天承受着来自斯莱特林的恶意,对于我这个空头级长的种种冷漠、不配合甚至刁难。一些小巫师脸上是“就知道特拉弗斯家是食死徒”的了然,一些因食死徒而失去亲人的小巫师看到我会觉得活该。但更令我觉得可笑的是来自其他三个学院某一部分小群体的怜悯与友好。他们觉得我是弃暗投明之人的遗孤,从偏执的极端走回来的人。但我不需要,我父亲的决定代表不了我的,我还接受不了如此大的立场转变,如此一来便陷入了尴尬的境地——势必会被斯莱特林排挤,却也融入不了那些混血和泥巴种。
所有的事情一时间都脱离了我的控制,我向斯拉格霍恩教授辞去了级长职位,他也没有说什么,彼此心照不宣,我已经不再适合这个位置。
我不敢回公休室,因为我知道任何人都痛恨背叛,而斯莱特林尤甚,回去之后不知道会遭遇到什么,我为我长这么大一来的第一次却步感到羞耻,但那种跌落云端的恐惧是真实存在的,令我无法忽视。在公休室门口徘徊这档口,我忽然意识到亚克斯利这一天都没有找过我,我也没看见他,他在躲着我。真是可笑的爱情,脆弱得不堪一击。我的傲气令我即使是在这个低谷时刻也无法去向一个不愿帮助自己的人寻求帮助。
“你在害怕?特拉弗斯级长。”一个略带嘲讽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墙倒众人推,又来了一个落井下石的。我颇为淡定的想着转过头去看来人,可恶,原本努力营造出的无所谓的表象被打碎,我就是再不济也轮不到他一个麻瓜家庭出身的斯莱特林来嘲笑!这样想着,嘴上竟同时说了出来。在他面色沉下去的一刹那,我开始痛恨自己今天的不理智,他起初似乎没有恶意,但我能感受到他周身转变了的气场。
最终什么也没发生,他压下了自己的怒火。
“我自然比不得级长这尊贵的出身,但那又如何,至少我没有背叛过谁。也没有在自己学院的门口止步不前。”他一边嘴角阴险的上翘。这个人虽是个混血,但确实是十足的斯莱特林作风。前半句我并不认同,背叛纯血的是我父亲,不是我。但后半句他说得没错,这个人,在我与之同学的的六年里,唯一令我关注过的便是他只用了一个月便扭转了自己在斯莱特林受人欺压的劣势,尽管依然没人愿意接近他,却也不敢再公然挑衅。
“你以为我会怕这些人,论实力,包括你在内,你们都不是我的对手。还有,背叛的人不是我。我忠于我的信仰。”我在被他成功激起攀比心而莽撞进入公休室前道。
“你最好别......”
他止住了后面的话,因为已经为时已晚。
一盆黏糊糊的液体当头浇下来,将我淋了个彻底。可能我的脑子落在了山毛榉上,我如是想。这气味,这感觉,怕是鼻涕虫粘液无疑了。模糊的视线中影影绰绰映着那些惩罚成功的激进分子分子的身影,日前还是我的同道者。直到此时我才真切感受到自己不仅不再是斯莱特林的风云人物,甚至连过小透明的生活也是不可能的。
“特拉弗斯,真没想到你的家族会叛变,但既然这是事实,那么这只是一点小小的教训。你已经被伏地魔大人在预备名单里除名了,而代替你的人。。。”为首的是高尔。
“是我。”那个可恶的混血在我旁边清理出一条干净的路,这才走进来。我无法接受这份来自我从没正眼瞧过之人的侮辱。
“斯内普?就凭他?一个出生在麻瓜世界的混血?什么时候伏地魔大人降低标准了?”我一脸不屑。
但换来的却是脸颊上的一道血痕。这些人,下手还真是够狠。那一刻我忘记了自己也是这样一个冷血之人。
“伏地魔大人的想法也是你这个叛徒有资格质疑的?看清你的处境,出了霍格沃茨,你以为你还活得了?自不量力。”高尔的话使我彻底冷静下来,不再说话。那几个同级生见我已经得到了教训,便说笑着走开了。而斯内普仍站在原地,以审视的目光看着我,似乎想看我如何反应。
然而我不记得除了忽视他的存在,我还做过什么令他记恨的是以至于这个平日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只是一个劲获取力量的人,如此乐于见我出丑。不知为何,自打碰上斯内普,我就很难淡定了。他真是个操纵情绪的好手。也许他特意出现在我面前就是为了炫耀他取代了我,哼,小人得志。
“看够了?还是你需要我恭喜你竟获得了伏地魔大人的赏识?”
“太冲动了,也许不遇到事情,我会一直以为你是那个冷静高傲又魅力四射的级长。真是令人失望。”
“哦,魅力四射?难不成你喜欢我?可惜,你不配。”我便说着恶毒的话边清理身上的粘液,在门外失口中伤他的愧疚早就一丝不剩了。可这些令人作呕的粘液却清洗不掉。
我以为他会愤怒,但他只是不置可否的撇撇嘴。
“再加一条,如此自恋。尊敬的级长。”
“该死,别叫我级长,你以为我听不出你的嘲讽吗?”
“他们加了粘着剂,你会需要这个,他将一个玻璃药剂瓶放在身旁的桌几上。晚安。”说完便离开了。留下无处发泄怒火的我。
他早就知道!我想起方才在门外的那句没说完的阻止,甚至还做了专用的清洗剂,保不准这锅加了料的粘液就是他搞出来的。不过事已至此,还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好,我拿了斯内普给的清洗剂,走回级长休息室。
看见被丢在门外的行李,我并不生气,或者说已没有力气生气,这一天的剧变令我连悲伤都必须压在心底,没有喘息的机会,入学六年来从没有一天向今天这么疲惫。收拾好行李,我很自觉地走到走廊尽头,那间专门留给学院公敌的老旧单间,清理完身上的粘液,便到头睡了过去。至于明天会怎样,唉,算了,明天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