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缅怀•春草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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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想是一种飞翔的惬意。
就像在交错的高大法桐之下,游凌于浓重的阴影,伸出手臂,素面朝天,深呼吸吸入原始的空气。也许有噪人的蝉鸣和闷热,又也许有轻尘引诱着打一个不痛快的喷嚏,但是要街道是干净的,阳光是慷慨的,就会有种错觉——你正站在一个离夏天最近的地方,涂鸦纯白的自由。
林卿离推着单车,行进在初夏的风里。白色耳机依然安静的躺在他的耳侧。仿佛在某年某月,他的脑海中便会突然跳跃出七零八落的词句,然后顺理成章,文理甚至可以与自己那些被在年级试卷总评上展示的反问相媲美。
路一寒每每听着卿离呓语般的口头散文,总免不了讽刺他“像个半吊子诗人”,然后再把目光从卿离渐渐拧紧的嘴角绕开,故作严肃的说:大冰块你一定是火星进口货。林卿离多半一个招式就把他从单车上扯下来,按在地上打,之后尘土飞扬。
但其实路一寒是更符合“半吊子诗人”这个称呼的,巴掌大点的小事在他那里都能变成长长短短押韵美妙的句子。有时候还会被文学社的大碗挖走几首作为校刊的补白,但结果无一例外的是被一群人数不断增加的小女生乱崇拜地抄在花花绿绿的本子上,人前人后的争相背诵。
甚至随便看几眼卿离无聊时写的旋律,就能随手填出一段美丽的词。
所以,愿意和卿离抬杠,仅仅是觉得好玩,路一寒嘿嘿的笑。
【很多年之后想起我和路一寒在一起斗嘴的情形,都回很怀念那个健康阳光有说不完的笑话的他,会想念那行莽莽蓁蓁的法桐之下,把他打的浑身挂彩,以及他留给我的几个小小的伤疤。我甚至会感激的想:没有他的话,还有谁愿意和一个火星人整天腻在一起吃喝玩乐呢?
———————林卿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