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篇，关于韩信是爹，李白是儿子的故事。

来人呀～

《Promise You A Dawn》正文
热辣的阳光从窗外射进，灼伤眼睛，我盖起书，闭眼回忆。那些陌生，熟悉的。
0.日记
十八年前，那个人，他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他并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因为那时，他还只是一个轻狂的少年，因为那时一一我诞生的那一年，他才十六岁。
不知从何时起开始懂得世上有父亲这个词，父亲在我眼里，曾经一度是个把孩子生下来就不管不顾的贬义词。我不明白，在其他同龄人年幼的岁月，为什么都有一个年纪略大的父亲陪伴在旁，而我，只有纵使等待日夜也没有结果的，年轻的父亲。
我渴望他记得我这个儿子。
等待的时光在翻书的时候，漏过指间的缝隙，急速流过。
十八年后，他把我培养成一个无法接受他人爱上他人的我，就丢开了我。
从前，甚至更近一点，有一个人，会和好多男男女女有些暧昧不清的关系，他的儿子，会因为嫉妒而大声哭闹，而他总是会承诺只爱他一个。而现在，他什么都不再说，什么都不再做，静静地远离了我。
慢慢地他厌烦了我，慢慢地他不肯再碰我。
慢慢地我再也记不清了，和他的回忆，只从今年起。我们隔着一层悄然滋生的纸窗户，做着一对普通的父子，甚至没有过多的交流。
天亮了，我睁开眼，发现浑身都在愤怒怨恨地颤抖。
与他的回忆愈是甜蜜，如今的我便愈是憎恨。
我最讨厌我的爸爸了。
在我眼里，我的爸爸就是一个“平时没空陪自己总是叫保姆照顾你只有在他放长假时才会回家好好陪你玩的长得比自己哥哥还年轻俊美的人”。
可是明明，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最讨厌他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再也不愿意同我亲近。
不论我怎么努力，都无法引起他的注意。他的世界仿佛再也容不下我了。
我最讨厌他了。
明明带给我希望，却又让我绝望。
我最讨厌他了，我的爸爸。
我多希望，他不是我的爸爸。
我最讨厌他了。
为什么在我一无所有的时候，还要雪上加霜。
可是啊，我更讨厌我自己。
我恨我爱他。

01
韩信十五岁的时候，隔壁邻居家的女孩未婚先孕。
韩信跟这个温柔又漂亮的姐姐关系还不错，那一晚女孩抱着自己的孩子敲开韩信家门，问他可不可以帮自己看一会儿宝宝。
韩信不知道她要去做什么，多年以后回想起来，当时从她的眼中看不到一丝生的希望。
答应下来之后，韩信手忙脚乱地把宝宝放在沙发上照料，连作业也顾不得做。
小宝宝的皮肤白白的，摸上去圆润光滑，细皮嫩肉的。从来没抱过孩子的韩信抱了抱他，觉得十分吃力。他的头发又密又长，黑带点儿棕，棕带点儿黄，像在理发店里染过似的。肥嘟嘟的小脸蛋，半眯的眼睛，时而傻呵呵地笑着，时而吮吸着自己的小手指。
韩信伸手轻轻碰了一下宝宝柔软的小手，孩子噗哧一声笑了，露出了两排碎玉似的洁白牙齿，发出开心的嘤咛。一时之间，空荡的别墅四处都回荡着这个悦耳动听的声音。
韩信抱着他在自己的房间逗他玩，忽然间，天空一阵突变，一声巨雷响起，一道刺目的闪电划破长空，劈向远方，炫目的红光，照得人睁不开眼睛，待韩信等睁开眼一看，便听得一声婴啼，他看见孩子的母亲站在对面别墅高高的露台上，双臂张开，飞身而下。
韩信下意识地捂住孩子的眼睛，自己却亲眼看着女孩摔得血肉模糊。
产后抑郁，自杀身亡。
孩子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女孩的家里有点名望，父母从国外匆匆赶回来看见韩信怀里的孩子时，一脸的嫌弃。
“为什么我们家里的孩子会做出这种**的事。”恶毒的话一句接着一句，丝毫看不到痛失儿女的悲伤。
“我们现在拿这个孽种怎么办。”
“带回去随便养着吧。”
“不知道咱爸爸会不会生气？不然把他放在这里的孤儿院吧。”
“真是天煞孤星，公司后天就要上市了，还要让我赶回来处理这种破事。”
韩信看着他们，那一刻，眼里所有的人都变成了一个模样，他们浑身漆黑，双手鲜血，双眼凶光，笑容可怖，满嘴谎言。
韩信动了动唇，对着那群没有人性的**轻轻说了一个字。
“滚。”
“你说什么？”他们充满震惊地看着韩信，不敢相信一个小孩居然如此无礼。
“滚。”
从来就不喜欢小孩的韩信，鬼迷心窍地把这个孩子留下来了。当然，他是打了个电话给同样常年不在家的父母，让他们出面交涉。
对方家里仿佛甩掉个烫手的山芋，听到韩信家里要这个孩子，忙不迭就给人打过去一堆生活费。
明明连自己都还不怎么成熟，却要开始学着照顾小孩子。
女孩死后，韩信在她家收拾着宝宝的东西，无意间发现了一个名牌，放在孩子的衣服口袋里。
……“李白”。
看来，也不是没有过活下去的念头吧。毕竟也曾经给孩子取了名字啊。
韩信看着熟睡的婴儿，突然就觉得，毫无趣味的人生有了几丝波澜。
他觉得这个孩子，可能会改变自己的一生。

02.
“爸爸……爸爸……”
三岁的时候，韩信带李白去超市，李白小小的身子缩在购物车里，怀抱一大堆零食。几乎是见到一样就要一样。
“爸爸我要这个蛋糕。”
“你是败家子吗？不仅昂贵而且你还近乎变态地一日三餐外加宵夜需要它？”
“……”
“好的就这样今天不准买。”
“爸爸，过来一下。”
“干什么- -？”
“蹲下。”
李白从购物车里站起来，踮起脚尖，双手托住对方的头，深深地吻了下去。
“……”韩信的身子一抖，愣了几秒后，抹抹嘴唇，“你这个小崽子……”
“爸爸~人家要那个蛋糕啦~爸爸~！”扯起他的衣角便开始撒娇。
“……唔……下不为例！”尽管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清楚，如果下次他故伎重演自己也未必能顶得住。
七岁的时候，韩信每次进超市，都会跟李白说你今天只能买三样东西。李白就真的乖乖地只拿了三样东西，没有以前那样各种方法都用上地耍赖。
那个时候李白还是很喜欢被自己单手抱在怀里，两只小小的细细的胳膊轻轻环着自己的脖子。
韩信是个健身狂魔，身体好到一年四季都可以穿着一件背心就出门的程度，因而单手抱住李白毫无压力，这一抱就抱了要十年。
后来李白长大了，也不太好意思被韩信抱，他就别扭地牵住韩信的手，就是不让韩信牵着他。但是每一次李白都坚持不到回家就喊累了，于是韩信习以为常地将人婴孩抱抱起来，满意地慢悠悠走在寂静的大街上。
到家的时候，怀里的人已经安安静静地靠在自己颈肩睡着了。
十五岁的时候，李白忽然变得很叛逆，只愿意跟韩信一前一后地走着，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他们是一起来超市的。
他们不再睡在同一张床上，但是每一个深夜，韩信睡得死死的，总是不知道有人就那样偷偷爬上床，钻进了自己怀里。因为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李白早就出门上学去了。
十七岁的时候，韩信揽着李白的腰，两个人就这样形影不离地穿梭于货物架中。没准突然间，韩信还会被偷亲一口。
两个人就像是恋人那样亲密无间。那个时候，确实是这样的关系。
——
李白今年二十二岁。
“韩信……韩信……”时光将他雕刻成一个身形修长面容俊俏精致无比的男孩，此时此刻正现在娃娃机面前兴致勃勃地盯着里头的东西。
“嗯？”
“我想要，玩这个……”
“你要哪个。”
“红色的。”李白答的毫不犹疑。
“我喜欢紫色的。”
“红色的像你。”
“好。”
韩信宠溺地将人往怀里一圈，“你要什么都给你。”
拿到娃娃的时候，李白高兴得不像一个大人，双眼中的澄澈瞬间就将韩信心中的阴霾驱散。
“想回家了么。”
“嗯！回家吧。”
韩信点头，就想过去牵起李白的手，不料李白灵巧地把手一缩，躲开了。
“我牵着你。”李白看着韩信，认真道。
“……”
韩信猛地反应过来后，不自觉地苦笑一声，但他没让李白发现，轻轻说了一声好。
李白把韩信的手牵起来。
就像十二岁那年一样。
——确实也如此。
两年前的一场意外让李白从天之骄子变成新生儿一般的存在，所有的知识，甚至最基本的自理能力都丧失。韩信把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的李白带回家，重新开始教他一切。
两年了，李白的心智还停留在十二岁。
李白家里的人突然从国外回来定居，韩信听说是他们家族要在国内设立分公司。
身边的朋友都让韩信别再管李白了，直接把人送回去，因为这本就不关他的事。他已经替别人养着一个孩子那么多年了，可是最后什么都没得到。值得么。
值不值得，自然由不得那些外人来评判。
因为他们没有人知道，李白是韩信一辈子的劫，就算是灭顶之灾，弄死他也不愿意松手放弃。
所以，韩信说，没关系，大不了重新再把你养大一次。
反正，你从小就是我照顾到大的啊。

3.
天色黑了，韩信在厨房里煮饭。
李白坐在地毯上打游戏。他的反应有些迟钝，经常打到一半就死了，然后在原地皱眉惊叫一声。可是他不知道，游戏记录里那些通关评级SSS都是他以前轻轻松松就能打出来的。
卡在同一关一个小时了，李白赌气地把手柄往地上一摔，抓起手边的饮料就大口大口喝起来。
喝到一半手里的瓶子就被人强行夺走，李白抬头一看，韩信冲他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汽水不能当饭吃。过来吃饭。”
结果李白嘴巴跟着眉毛向下一撇，一副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
自然不能跟一个小孩子讲道理，你抢了他的东西，他只会觉得委屈想哭。
韩信轻叹一声，把人从地毯上抱起来，一路走到餐桌前，耐心安抚着，“我也做了很多好吃的啊，比汽水好喝多了。”
李白鼓着嘴巴不说话，被放下来后身体却很诚实地开始胡吃海喝。
身边的人一直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脑袋，让李白吃着吃着突然有些不自在。
好在这个时候手机震了一下，看到信息，李白立刻兴奋地打开手机。
“我要打游戏。”
“……先吃饭吧？”
“我一边吃一边打。”
“那好吧。”顺了他的心意后，韩信自觉地接过李白的碗筷。在他沉迷于打游戏时一口一口喂进他嘴里。
“诶……！你挡住我了！”李白的心思完全在游戏上，开始不自觉将身子往后缩躲避韩信的手，丝毫没注意到对面的人浑身一僵。
“先乖乖把饭吃了。”
“游戏又不能暂停嘛！”只需要委屈巴巴地撒个娇，韩信就缴枪投降。
其实韩信有些崩溃。
他虽然愿意一辈子这样陪着李白，但是他不愿意看到曾经的天之骄子变成这副模样。况且自己已经三十七岁了，一日日下来明显感到照顾起人力不从心，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能撑多久。
如果有一天，我要是不在了，……谁来照顾你呢……李白。
所以现在自己能做的，大概只有好好照顾李白，还有……好好活着。
——
“我要你喂我。”
“张嘴。多大的人了。”
……
“我想搬出去住。”
“为什么？”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
“韩信。”
“小/兔/崽/子，叫我什么？没大没小的。”
“……重言……”
“……”
——最近，总有一些陌生的画面经常出现在李白脑海里。
他感觉自己一夜之间就长大。
比如今天半夜被热醒的时候，他看见身边的人，突然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自己会跟他睡在一起。
今天傍晚吃饭的事他还记得，他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像个小孩子一样在对韩信撒娇。
可是……
李白不自觉往韩信怀里蹭了蹭，对方习以为常地把自己揽住然后继续睡。
李白顿时就满脸通红。
……韩信的味道……

（接上文）
他十五岁的时候，思想意识开始成熟，因而对自己跟韩信之间的关系产生了困惑。在他人眼里，自己有一个年轻的父亲，年纪轻轻就已经是著名作家，帅气，多金。可是在自己眼里，这么多年的相处下来，他不仅已经离不开韩信，而且还对他产生了异样的感情。
不想他仅仅是自己的父亲。
所以害怕，害怕这样的自己会被厌恶。所以故意疏离。
变得口是心非。嘴上说着不想跟他走得太近，半夜还是因为睡不着偷偷爬上他的床。
可是他不记得了。很多东西，都只剩下零碎的回忆。
这般混乱的记忆交错，让李白在昏沉睡去后又突然开始发出梦魇的呓语。韩信被李白的动作惊醒，看见他缩在自己怀里发抖，满头大汗。
“……嗯……呜……”
只见李白紧闭着双眼，不停地在流泪。
“……李白。”
韩信碰了一下李白，却发现对方浑身发抖。
“李白？”韩信急了，整个人从刚才到现在已经完全醒了，他撑起身子，手在床头摸着找手机就要打电话给医生。
谁知李白这个时候却开始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重言……”
韩信抚在李白额头上的另一只手僵住了动作。
他有些分不清，这个是几岁的李白了。
为什么现在的他，激动，又……不安。
“重言……不要不理我……呜……”李白哭出声来，眉头皱得更紧，泪水从眼眶里被挤出来，顺着脸庞滑落。
啊……是十九岁。
那一年李白刚上大学，两个人在一起第四年。李白成绩一直很好，韩信根本不担心他的高考。果不其然，他轻轻松松就被本地名校录取。其实本来有更好的选择，但是李白怎么也不愿意离开这座城市去上学。
这就叫作拖累。
韩信知道，是因为自己。
所以就是拖累。
他后悔了，四年前他不应该在意乱情迷之下要了主动献身的李白。如果自己把持住，可能两个人也不会捅破那层纸窗户，那样也许两个人一辈子都是父子关系。

（接上文）
可是他无法欺骗自己对李白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那个时候自己听到十五岁的李白要搬到学校宿舍住的时候，心里的失落难以言表。然后李白说，如果不想我走，就告诉我你对我的感觉。
我对你什么感觉？爱到骨子里，爱到要发疯，爱到不敢告诉你，害怕吓着你。爱到每一个寂寞难耐的夜晚，自慰时候的意//淫对象满满的都是你。还不够吗？
不够。
我还爱你爱到想不顾一切跟你在一起，不顾一切把你按在床上狠狠操弄。
爱到极致，卑微入骨。
可是这一刻，你却告诉我你也喜欢我。
怎么可能忍得住。
李白十五岁的时候就把自己的第一次交了出去。韩信疯了似的把他操到哭着求饶，到最后发不出声音，喊到嗓音嘶哑，最后昏死过去。一点都不留情。
可是李白从来没这么开心过。
第二天在韩信宽阔的怀中醒来，他跟韩信说自己要赖他一辈子。
韩信亲吻着他，一路从额头到脖颈，然后温柔地回答道，好。
“三年起步最高死刑，到时候我要是进去了你别太伤心。”
“滚//你//妈的别胡说八道，谁敢让你进去我就陪你一起进去。”
——
突如其来的回忆让韩信忽然就湿了双眼，他小心翼翼地把正在抽泣的人抱紧揽入怀中，轻轻地叹着气，无语凝噎。
“……对不起……”
是爱你。爱你爱到想不顾一切跟你在一起。
可是我不能。
所以，对不起。

4.
李白在自己的房间里发现了一本密码本。
可是他不记得密码了。
很多东西他都不记得。
但是他记得昨晚自己做了噩梦，韩信把自己抱在怀里，轻轻说了一句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我究竟忘了什么。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李白坐在书桌前，看着四周陌生的房间布置。
我不是应该在上大学么……我的房间为什么布置成这样。
记忆……好混乱。
想了很久，却还是什么都记不清楚，反而头更痛了。
“李白，吃饭了。”
身后响起那阵熟悉的声音，李白回过头，看着韩信的脸，有些诧异。
韩信跟自己印象中不太一样了。比记忆里老了一点，总是刮的干干净净的胡子现在却有些邋遢地留着胡渣。
“怎么了？”韩信觉得李白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
下一秒李白就摸上韩信的脸，摸了好一会儿，怔怔地说：“你瘦了……好多……”
“……！李白，告诉我，你现在几岁。”韩信忽然浑身一震，有些慌乱地看着李白。
“……我……”
“十九岁。”
——
“美国首都在哪？”
“华盛顿。”
“你现在把这支笔的笔芯拿出来给我。”
李白照做。
医生回过头问韩信，再确认了一次：“他大学什么专业的？”
“IT.”
“李白，”医生把笔记本电脑推到李白面前，“我的电脑不知道怎么了，你能帮我看看吗。”
李白有些疲惫地坐直起来，看了一眼蓝屏的电脑，双手开始熟练地敲打起键盘，不一会儿电脑就成功开机进入主页了。
“好了。”
“……”搞了一小时才搞坏掉的电脑，居然这么快就被李白救回来了。
“智力恢复正常，生活能力也正常。只剩下记忆还没完全恢复。”末了，医生说出了这次检查的结论。
韩信点点头，“谢谢，我送你出去。”
“我自己走就行了，有什么问题再打电话给我。”
医生走后，韩信看见李白还坐在原地迷茫地发着呆。
“怎么啦。”企图缓解气氛的尴尬，韩信上前揉了揉李白的脑袋。
“韩信……”
“嗯？”
李白欲言又止，“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是父，你是子，我把你从小养到大，就这么简单的关系。”
“你没骗我？”
“骗你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吗。”
不知道是不是李白的错觉，他看见韩信露出一丝苦涩的笑。
“那……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你干嘛突然问起我的生日？我的生日还早着呢，你要送我礼物？”
“你先告诉我。”

（接上文）
——
——“听着，你的平安健康就是对我最好的礼物，所以你要快点好起来，知道么。”
韩信的编辑露娜找到家里来了，韩信说他还有一些没写好，于是两个人就一起进了书房。
李白听见露娜问道：“他好点了吗？”
“医生刚来过，情况确实比以前好多了。”韩信如是说。
“那等他完全恢复了，你打算怎么办？”
一直坐在沙发上发呆的李白在听到露娜问的这句话后，猛地回头看向两个人的背影，但是人却已经走进书房，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什么都听不见了。
什么叫，你打算怎么办？
——
盯着密码本很久了，李白最终鼓起勇气，按了韩信生日的数字，结果密码本咔咔两声。
打开了。
他有点紧张，翻书的手都在发抖。
这是自己的日记。零零散散断断续续记了五年之久，看完之后，回忆汹涌着滚滚而来，所有的残缺与空白在这一刻被全数填满了。
——总有些人，一直在心底，从未忘记。
日记本上有不少从韩信写的文章里剪下来贴上去的句子，李白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要这么做。
明明这些东西，让自己越看越伤心啊。
“总有人在问，爱一个人可以坚持多久，焕彩斑斓的浪漫总希望得到时间的加冕。但是事实往往残酷的令人心寒，再华丽的爱也经不起岁月的磨砺。”
“如果有一天我将要离开这个世界，我希望最后的归宿是在你的怀里。”
——有些事，有些梦，还找不到谜底。
那一年下着皑皑白雪，天地之间白茫茫的一片，雪花纷纷扬扬的从天上飘落下来，四周像拉起了白色的帐篷，大地立刻变得银装素裹。二十岁的李白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清冷的大街上，手里的手机不停地响着，被他一次又一次按掉。
终于最后他妥协了，接起电话的那一瞬间却崩溃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回家，别闹了！”电话里的韩信心急如焚地冲着自己大吼大叫，却又带了点哀求的意味。
“不回！”
“李白，听话好吗？！”
——有些话，越是欲言又止，就越是动听。
“你想我怎么做？你回家好吗？”
“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为什么突然间你就不再是我的了……”李白是真的慌了，不知所措到只能放声大哭，哭到喘不过气，说话也断断续续，“为……为什么要跟别人结婚？……为什么啊？！”
“我爱你啊……我也爱你……你他///妈就是个王/八/蛋……”
无法接受。曾为你的抚触而抖落的刺，如今已被咸涩的泪水替代，撕裂着每一个凝血的伤口。
韩信在说什么已经听不清了，李白木然地继续往前走着，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知道自己再也不想回到那个已经不属于自己和韩信两人独有的家了。
耳边越来越响的鸣笛声，伴随着刺耳的亮光，在同一个瞬间一起爆发，李白只觉得身子一轻，恍若腾云驾雾，下一秒便重重摔在地上。
嘴里吐出鲜血，眼前模糊不清，意识开始崩溃式地涣散，浑身像被碾压断了一般动弹不得剧痛无比。灵魂，仿佛就此被抽离。
“李白！？……李白……全都是假的啊……假的啊……是我错了啊……对不起……你回答我啊……李白！……我求你了……”
……
“踏破碧落黄泉，奈何桥下，等下一场离殇。”
……
——
露娜拿着稿子准备离开了，“那我今天就先走了。……啊……”她拉开门，却微微一惊，“下雪了……我没带伞。”
韩信从鞋柜里拿出一把伞递给露娜，“路上注意点。”
“恩，好，哦对了……”露娜看见李白走出来，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朝李白走去。“李白。”
李白怔怔地抬起头来。
“喏，你最喜欢的游戏，最新版本，玩得开心。”露娜还以为现在的李白是小孩心智，于是习惯性地摸了摸对方的脑袋。
李白没有多大的反应，露娜觉得有些奇怪。
韩信也感到莫名的不安，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李白结果游戏碟片转身走到窗前，轻轻拉开窗帘。
下雪了。
手里的游戏，从自己十岁玩到现在。最新版本的发售时间，告诉了李白这个沉重的事实。
原来现在……已经是20X7年了啊。
时间汹涌如潮水，一觉醒来，记忆中意气风发的人已经逐渐衰老，在不知不觉中，岁月的痕迹爬上了他的脸。
下雪啦……大地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根据我共乐乐的要求，更了很多，不知道还有没有人捧场哦。

又虐了吗？

所以甜多还是虐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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