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8、
这条河是一切的开始。
是美月离开家的原因。
为了离开,美月努力成为运动员,努力不去看见与那个温暖的、总是笑着的、最喜欢的人有关的,与那一天有关的——河。
【放弃吧,游泳】突如其来的想法令美月打了一个冷颤,回过神来已是傍晚。
慢吞吞地回家:“我回来了。”“欢迎回来。”仁太的声音传来,令美月十分意外,她当然不知道这是面码的要求——为了改善他们兄妹的关系。
“今天……”“那个……”兄妹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迅速沉默。仁太犹豫后还是尴尬地继续说完刚才的话:“那个,晚饭做好了。”“嗯,谢谢。”美月语气生硬。
“加油,仁太!继续说点什么啊!”面码鼓励道,仁太迅速扫了一眼兴奋的面码后望向美月,心底无奈叹息【怎么可能那么简单】。
短暂沉默,就在仁太还在苦想话题的时候,美月开口:“今天,学校……怎么样?”
“啊,那个啊。”仁太挠挠头,别过脸去,“失败了……不会再去了。”
“哎?不会再去了……什么意思?”美月难以置信。
“就是不会再去的意思。”仁太有些烦躁,面码着急:“仁太!语气太凶了!连面码都觉得……”“为什么!”美月打断了面码的话,面码一怔。
“为什么……这些人和时间都抵不上一个面码……?”明明是与刚才毫无关联的问题,美月却几乎脱口而出。
明明是太过沉重的问题,明明是会打破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的问题,明明是心照不宣绝对不可以问出的问题,压抑了几年的这个问题却像找到了宣泄口,在这个似乎可以问出的时机被毫无征兆的问出了。
面码呆住了。
“闭嘴!”仁太带着被冒犯的愤怒,一边担心面码的感受,一边急于阻止美月接下来毫无顾忌的话。
万事开头难啊,尤其是太过强烈的感情,一旦找到了宣泄口,就会如洪水淹没人的理智。
问题已经困扰了美月太久从而变成了执念,她停不下来。
“离散的伙伴对你没有触动吗?为什么面码离开了你就不再需要大家?妈妈和老爹的期望呢?你又置于何地?这些年老爹照顾你所付出的努力你看不到么?老爹期待着你重新振作,你不知道吗?你都不在乎么?”
“还有一直等待着你的安……”美月的话语戛然而止了一瞬。
“面码、面码、面码,一句面码抵过了所有,难道你只需要面码一个人吗?”
“面码离开之后的日子里,这些人、时间、感情……”
“告诉我,仁太!你把这些当成什么!?”
时间静止一般,寂静的黄昏只剩下美月的喘息声,空气随着她话语的落下变得凝重迟缓,仁太微微张口却没发出声音——他回答不了。
明明是责问仁太的话语,却好像错在面码,仁太担心面码的感受。
从门外落进来的夕阳的光把房间渲染成昏暗的橙色,似乎是在哭泣的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的美月、不知如何开口一面担心着面码一面隐隐觉得愧对美月的仁太,一切好像回到了美月回来的第一天。
毫无改变的两人。
“仁太,谢谢。”面码打破沉默,仁太怔怔地看着面码微笑着走到美月身边,轻轻抱住了看不见面码的、正在伤心哭泣的——
曾经最喜欢面码的,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