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长房安排贞娘歇下方回得府院中堂,便见堂中一人受缚跪坐于地,二郎真君座下神犬时不时龇牙咧嘴的吠他两声,直将那厮吓得蜷缩顿首于地。
费长房见得此状心下了然,自是感念这神君为他排忧之意,面上笑意更甚,向着杨戬切切行上两步拱手道“大人座下将士果然神勇,在下佩服。”
这神君起身受礼,微摇首回道“不敢居功,权当为先时冲撞之错作陪了。”费长房闻言失笑答曰“人之常情,人之常情!哈哈哈。”念起这神君失态之状,费长房面上不免染上些揶揄之色。
二郎神只作不知,言道“现下特待先生来此,将这贼人审上一审。”费长房闻言颔首,将脸一沉寒声诘问“竖子姓甚名谁自何而来,如何当街行凶!”
堂下之人立时以头抢地,凄声道“大人明鉴,小子姓曾名二,实乃荆州人氏……”这厮话尚未完便听那黑袍家仆高喝一声,夺上前来骂道“你这贼人满身妖邪,在何处骗人!”说着举起手来作势要打。
这曾二见状立时将身躯跪伏更低,口中尖声哭喊“大人冤枉,小人肉体凡胎,祖居荆州绝无半句虚言……”费长房见势心下生疑不由向二郎神瞧去,但见他面色泰然出言道“妖孽如此伎俩全可省去,你可知道座上费将军师承凝阳仙君(铁拐李道号,我诌的因为相传他也叫李凝阳),真真的老君嫡亲徒孙,尔等这点微末变化之术岂能瞒过将军法眼!”言说间神君威势一震直叫曾二寒毛直竖,身抖如筛结结巴巴道“小人……小人……未曾……”
那黑袍家臣见状嘿声冷笑,对费长房拱手道“小仙瞧这孽畜这等乖戾不肯吐口,不若大人祭出一两件宝物好好杀杀他的威风,看他招还是不招!”
费长房虽不知这主仆二人此番何意,却也存信于二郎神是以配合道“家师前日是曾赐某一金玉葫芦,言道此宝可降天下妖孽,但须以葫口一罩便可吸其入宝,一般妖物不需半个时辰自当化作血水。”费长房说着好似存有疑虑又道“可道门性善不好杀生,如此便取他性命只怕……”
这神君闻言讪笑一声冷言道“心存善法自有生路,恶性不改当是除之。”说着向费长房一颔首话道“想来凝阳仙君亦能体会将军苦心。”
话罢便见费长房一颔首“既然已无事交代,某家今日便代师门先除尔等恶物”说话间右手一番掌中赫然显出一金玉葫芦,作势便要向这曾二罩去。
这厮见状慌忙摆手摇头这才真真落下泪来,大呼饶命交代道“吾乃夹道山上鼠精,与那‘镇山’大王有三分交情,下届三年前兖州地界盛传,大神临凡广招门生,这镇山王说是搭上了线,交了大运,吾等也想沾些仙气儿是以便去投奔他,现下扮做流民搅乱是非具是他的指派,小子绝无冲撞夫人之意啊!”
说着便狠命以头抢地,哐哐几声响立时额上淌下血来,费长房见这厮面上涕泗和着血甚为腌臜,现下也维持不住人样,显出尖耳细长尾巴,毛发灰暗,体态猥琐不免厌恶喝道“不得喧闹!”见他收了势复道“那镇山大王是何来路?”
曾二抹把脸,唯唯喏喏道“原身是一穿山甲,早年便于此间修炼,有上千年道行资历甚老其余的小人亦是不知。”说着三角眼一转急急道“他与瀛壶山的牛头私交甚笃!”费长房闻言心下一震,于那牛头更是愤恨,去瞧二郎神只见他面色如常垂着眼不知思量什么。
费长房心绪一转起身来得这鼠妖跟前,一个侧身便欲出刀取其性命,却闻二郎神沉声唤道“费将军!”止了他的动作,打了个眼色给他那属下,那家臣便将这鼠妖提溜起拉下堂去。
费长房剑眉一扬要这神君交代,二郎真君不恼他气傲缓声道“这厮身后牵扯繁杂,现下取他性命只怕打草惊蛇。”费长房闻言冷哼一声凉凉道“何必谨慎,以真君之神通难道拿那牛头不下?”说着将二郎神上下一打量似笑非笑道“还是大人与他亦有往来。”
二郎神闻言面上仍是不动声色,答道“说来独角兕乃是大人‘祖师’坐骑若论亲疏只怕,费先生才与他关系匪浅。”言罢便见费长房怒目圆睁便要发作,二郎真君心下一叹好不易交好些,截口又道“某家见他一面不过前去一探虚实,且这事缘由如何尚不得妄下定论,光凭内子深陷此中这点,大人全可对杨某放心。”
费长房闻言面色稍缓语气却仍冷硬,复道“尔等仙人贯是故弄玄虚,实难言信!”二郎真君闻言一笑“人神皆是一般,好坏如何紧要,全看他有无可用之处,倘若这般可使大人心下舒快,不如权当你我在相互利用好了!”
二郎神君说着呷口清茶复道“该如何向中郎将朱序上禀妖孽作祟之事,兼顾流民处置之策与城防大计,如此种种先生肩担何其之重,既然仙术有其便宜之处又何必推脱呢。”
费长房见他将自个心中忧患叙说如此明白,不由眉头一蹙急言道“那李姓老道,连同拿什么东华仙君,日日劝我抛家舍业的飞升,不近人情之甚,叫人愤恨!”言道此处念起什么面显惊疑“真君位列仙班竟能娶妻?!”
话罢便见这真君面色稍沉,费长房心知一时口快多言,是以讪讪一笑复道“来日待鹰扬将军回还襄阳,费某自向大人引荐真君共商御敌之策。”二郎神闻言颔首答谢,便与费长房拱手作别,携其家臣化作流光而去。
杨戬回得道场,哮天犬交待着“曽二已遣回山,今后听凭主人示下”,他只颔首以示知晓,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