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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授转】《谁想做牛郎啊!》by嘉兽(狗血黑帮虐来虐去的爱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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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那一纸法院不受理同性qiangjianzui的回条,现在还冷冷地塞在自己兜里!
  哈!!这简直是太可笑了。难道他自己的人生,还不够成为冷笑话的范本吗?
  黎里树真的笑了出来,在正午的工地上,一个人站得像根孤零零的柱子,呵呵地笑,瘦得凹下去的脸颊,让笑容更显凄凉,苦得好似饮下一大碗黄连。
  周围人纷纷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他。中间也有夹杂着同情,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熙熙攘攘的工地,在未完工的大厦的高处,吊车牵引着钢材的缓缓上升。
  这时,突然不知何处传来“咯咯”的声音。轻微的,被工地的噪音盖了过去。
  有个耳朵好使的工人奇怪的抬了抬头。疑惑地仰望天空。半秒钟后,他脸色大变。
  “快跑啊——不好啦——钢筋掉下来了——!!!”
  所有人都本能地纷纷抬头,只见吊车的拉着钢筋的两根钢索,赫然地,一根已经挣断,一根将连未连!!因为承重力迅速增加的关系,“咯咯”声音爆响,眼看着被吊在高空,重达两吨的巨大建筑钢筋就要当头砸下!
  工地里,至少有近百个工人聚集着在干活。而钢筋很长,掉下来速度极快,人根本来不及反应躲开!
  “不得了了——快跑啊——”
  “快跑啊——小心莫被砸了——!”
  “妈妈呀——救命!!砸下来了!”
  众人纷纷扔了东西往回跑,叫嚷声,呼救声,纷纷杂杂,震耳欲聋。
  工地顿时大乱。
  在极度的混乱和恐怖中,只有一个人是静静的。恍若一切于己无关。
  终于能死了么?能离开这个世界了么?
  再也不需要在尊严和饭碗之间挣扎了,再也不需要忍受黑社会的欺凌,再也不用被人当做畜生一般的鄙视。
  实在是太好了……
  再见,我的父母。虽然你们并没有给予多少家庭的温暖,可是我还是感谢你们赐予我生命。
  再见,Alice的伙计们。再见,老板,天赐,小猴子。你们是我在世上真心感激的人。
  我会在天堂祝福你们幸福。
  至于谭乐,你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恨了,你本来就是黑社会,作恶也是理所当然,我只能怨这么倒霉,居然会遇到你这个大煞星。
  所以,哈,大流氓!我也原谅你了!还有你那小太妹女朋友。你们狼狈为奸,其实也很般配的,我这个老实良民被你欺负也认了,要是以后结婚的话,我诅咒你吃够女人苦头啦!
  最后,如果来生能选择,我一定会做个更坚强的男人,不会这么容易,被命运一拳打倒……
  但是绝对绝对,不要再遇上谭乐。
  头顶,死亡的阴影迅速下降。
  黎里树微微地笑了……


58楼2009-07-11 1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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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里树忙得团团转的时候,谭乐则无所事事地坐着,思想不受控制,渐渐又朝禽兽的一边倒去。
      真是反了,在自己面前明明是那么纯洁无辜的表情,背地里干得事情却那么龌龊!对啦,怎么忘了,那小子本职就是个牛郎嘛,两面派的功夫他最会了。
      本来就是伺候女人的男人,有一阵子太平日子过了,马上就不安分起来。谭乐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恍然不知自己已经大难临头的黎里树,端着菜盘走了出来,饭菜香气中,他的笑容看起来端整又温顺。
      今天的菜是番茄蛋汤,红烧茄,还有郑重的作为压轴大菜端上的炒虾仁。
      “今天的菜场里虾仁居然打折唉,太难得了。”
      他一脸感动地介绍着,他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这么奢侈的菜肴了。
      谭乐无视于男人穷酸的脸色,夹起一个就往嘴里一丢。
      “笨蛋,这么不新鲜的你也买?肉都散了!”
      “唉?不会啊。”
      黎里树疑惑地嚼嚼,这不是还是味道还过得去嘛。
      “你就只会贪些小便宜。”
      谭乐冷冷地看了黎里树一眼,那眼神带着鄙视。后者脸顿时红了,嘴唇嗫嚅着却找不出话来反驳。
      谭乐又夹了几筷子菜,显得兴趣缺缺,挖苦了几句。
      “我家的厨师随便拉一个出来也比你烧的好吃。”
      黎里树脸更红,这一次终于回嘴了一句,“那你回你家去啊,不要留在我这里了。”
      这句话像是在高高推积的火yao桶上溅了颗火星,谭乐腾地摔了碗站起来。
      “老子还真不稀罕和你这种下流男人在一块!”
      黎里树吃惊地张大了嘴,视线里,男人俊美的脸上浮起鄙视的神色,那神色他是记得的,以前他看着自己的时候,也是这样,好像居高临下打量一件垃圾。
      一迭东西像打耳光一般地摔在他身上。
      那是几本碟片,封面上巨ru女郎摆出风骚的姿势,或两腿大张,或玉体横陈。每一本的标题都□不堪。
      “不重操旧业了你觉得很失落是吧?欲求不满也要有个限度!”
      “啊?……”
      “别摆出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下流的牛郎!你趁我不在的时候,就是看这种东西过瘾的吧?”
      男人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火山爆发一样的怒火究竟是从何而来。
      明明只要是个男人,看AV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是他就是不能接受黎里树看AV这个事实。这种事,怎么都不应该发生那个夜晚不清楚地呜咽着,在他怀抱中寻找温暖的男人身上的。
      他一直小心地修补这件坏掉的瓷器,本以为总算能变得完整光洁,最后却发现,那瓷器早就烂了。
      这让人有了仿佛吃了苍蝇一样的恶心。
      黎里树连忙摆摆手,辩解说:“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
      “脏死了。看到你我就觉得恶心。”
      谭乐冷冷地打断了他,眼神如刀子。转身打开门,头也不回地抬脚离开。
      “谭乐!”
      黎里树跌跌撞撞地跑到门口,心急如焚。看这阵势,男人不打算回来了。
      这样的认知让他害怕起来,心里有个声音说着:怎么办?他该怎么独自一个人度过漫长的夜晚?!
      饭桌旁没有人吐槽,收拾家务的时候也没有人碍手碍脚,睡觉的时候也不会再有一个温暖的拥抱……以后必须独自一个人,在漫长寂静的公寓里度过。
      因为拥有开心的被人陪伴的时光,就更加难以忍受没人陪伴的痛苦。
      以前的他还能一个人忍受,现在却是再也承受不了了。
      心中突然涌起难以抑制的恐惧。像乌云盖顶般笼罩着。
      谭乐!他又叫了一声,眼看着谭乐的背影出了小区,在街道上越走越远了,于是想也没有想,奋力追了出去。


    84楼2009-07-11 18: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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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10 18:2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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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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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乐!他又叫了一声,眼看着谭乐的背影出了小区,在街道上越走越远了,于是他想也没有想,就追了出去。
      公寓外是一条不算宽的街道,黎里树追得心急,也不顾路人诧异的目光,站在街对面连喊谭乐谭乐。
        男人却自顾自地走远,连头都懒得回一下。
        不是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听到那声声焦急呼唤的时候,心里甚至浮起小小的一丝得意。继而更是故意加大了步伐,刷刷刷地往前走。
        哈哈,来追我啊,快点追上我,然后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求我留下来啊~
        谭乐一想到那个笨蛋已经到了离不开自己的地步,嘴角就直咧了起来,又急忙压下去。像偷吃到便宜猫罐头,明明觉得味道好得要命,还要露出一脸鄙视的贵族猫。
        被人依赖的感觉再好不过,这样的好心情,以至于,刚才的一点愤怒也冲没了。
        “谭乐!谭乐……”
        男人还是在背后呼唤着。怯怯地,却很坚持。
        他恍若不闻,继续往前走。
        “谭乐!谭……”
        吱——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谭乐听到动静猛地回头,一瞬间脑子陡然空白了。
        只见街道上一辆小车歪歪斜斜地刹住,车轮下倒伏着一个男人,破布似的可怜,头朝下,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
        脑子还没反应出来,身体先动了,谭乐箭一般飞快地冲到马路中央,一边大喊着;
        “黎里树!”
        弯身把软绵绵的男人抱起来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膝盖都止不住软了。
        “黎里树,振作一点!”
        肇事的车辆唯恐撞死了人,倒了个车,从两人身旁飞快得开过,但现在谭乐没有心里管它,他的全副身心都放在怀里的身体上。
        小心地抱着他,让垂下的头枕在自己的膝盖上。看见男人微睁着眼睛,脸色苍白的样子,谭乐觉得心脏猛烈地收缩起来,疼极了的感觉。
        “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疼?”他一边不停地问,一边把他的身体检查了个遍。
        黎里树眼神散乱着,觉得脑袋里嗡嗡地响成一片,他缓不过神,深呼吸了几下,才从被撞的冲击里解脱出来,望向面前的人,发现他的脸色也实在是太糟了,甚至比自己还要惨白。
        这样的表情,摆在这样的男人的脸上,显得很陌生。
        他试图张了张嘴,努力了几次,终于说了句话。
        “我没事,刚才就擦到了一点。”
        闻言,谭乐大喘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了下来,虚脱一般,额头上一层冷汗。一时有些劫后余生的激动,把人揽过来,狠狠亲了额头一大口。
        亲吻响亮的声音,黎里树有些发蒙了。
        接着谭乐又不放心,一反常态地啰啰嗦嗦。
        “你怎么就知道你没事?很多内出血的病人一开始都没感觉的!手能抬吗?脚呢?都抬起来给我看看。”
        黎里树乖乖抬了手又抬了脚,一边继续说:“谭乐啊,我刚追出来是想对你说……
        “那种事情先不要管它,你先别说话比较好。”
        黎里树揪住他的袖子,坚持说下去:“你要知道,我没看那些碟片,那些本来是要买来送给你的。”
        嘎?
        L街的大佬今天真是衰神当头,被吓了一次后,又再度被吓了一次。


      85楼2009-07-11 1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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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章
        --------------------------------------------------------------------------------
          “那时候我二十岁不到,除了砍人杀人,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笨蛋而已。却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人会管我,也没人敢管。就连干爹,都很少说我的不是。他老人家对我真的是没话说,当亲生儿子一样的疼。那时候我还天真地以为,反正做当家还早呢,这种好日子可以一直一直过下去。”
          谭乐顿了一下:“谁知道人算是不如天算的。一转间,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那天,我因为不想去交际应酬的酒会,于是偷偷爬到阁楼睡觉。干爹派人叫过我,我听到了,可是没有下去。等我一觉醒来,就听到救护车的声音。”
          谭乐冷笑了一下,“有什么用呢?人和车都炸了飞了,肉和废铁都分不出来。”
          黎里树突然觉得夜风吹在肌肤上,寒冷无比。
          “我真的没有想到,干爹就这么把当家的位子留给我做了。前一天我还是个二十岁不到的小鬼而已,第二天,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看着我,等着我说话。白叔这条老狐狸趁火打劫,一天之内就端掉了谭家两个堂口,放火烧光了仓库。我连反应都来不及。那时候才发现自己算个什么啊!没有了干爹,我还是谭家大少爷吗?我根本算个屁!”
          谭乐语气恨恨的,继续说:“该死的我曾经无数次地后悔过,为什么之前没留个心眼去检查车子?为了讨厌应酬于是闹脾气?哪怕我什么都没发现,那天我跟着他一块去了也好。干爹去世的时候,我竟然还在阁楼上呼呼大睡。”
          “我真他X的没神经。”
          黎里树听着他一个人,愤愤不平的自言自语,也跟着伤感起来。在他的印象中,谭乐一直是蛮不讲理地强大着,他痛恨他过,也畏惧他过,可是何曾看到他有过这幅模样,何曾想到他也是个需要别人安慰的人。
          那样皱着眉,露出后悔的表情,和垮下去的肩膀,看上去不再是没心没肺的黑社会,倒像是个做错了事,而在内心自责不已的大男孩。
          黎里树一直是喜欢照顾弱者的,而谭乐这样的男人,他本来以为,根本是站在“弱者”这个词的对立面。
          可是没想到,自己对他,也会从痛恨畏惧,到战战兢兢,至如今,居然生出一股子怜悯来。
          他忍不住地伸手抚上他的脸。那张脸还是面无表情着,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路口,瞳孔里仿佛映出当时的火球,汽车的残片四处飞舞。
          可是当年爆炸的痕迹,早已消失了。
          “不要难过啊……”他笨拙地安慰着。
          谭乐轻轻搂住了他。又想了想,从兜里摸出个丝绒盒子来。
          “你还记得这个吗?我们在医院里,第一次接吻的时候,你戴上这枚戒指拿不出来了。”
          “记得。我……好像后来朝你扔东西了。”
          “对不起,那时候害你住院了。”
          黎里树咽了咽口水,抬眼看着男人。他似乎……听到了谭乐在说抱歉?
          “这个给你吧。”
          “我我,我不要。再说给我也没用啊。”他紧张地都口吃了。
          谭乐什么也没说,只是固执地将指环套在了他的手指上,然后执着他的手亲吻下去。
          黎里树被男人没来由的温柔弄得有点糊涂了,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酒还没醒。
          “上次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拿下来,这次戴上,万一拿不下来怎么办?”
          “不要紧……”
          “喂……”
          “干爹在这里,他会看着我们的。”
          “……”
          “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相信我,知道了吗?”
          没有期待能得到什么回答,谭乐更紧地抱住了黎里树,那瘦弱的不知所措的身躯让他的心揪了起来。手臂微微加力,用好像揉进身体般的力气拥抱着他。
          良久,谭乐楞了一下。
          “……黎里树?”
          “……”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将颤颤巍巍地,将回应拥抱的手臂抬得更高一点,以期待能环住对方宽阔的背脊。
          然后,他在温暖的怀中,没出息地哭出声来。
        正式开始工作的第一天,黎里树像个生涩的大学生一样,变得格外紧张。
          准备上班去的时候,谭乐一直跟在他后面,左瞅瞅右瞅瞅,像是打量一件自家出产的商品,神情大为满意。
          黎里树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西装,头发理短了,精神整洁不少,看得谭乐简直都要夸赞几句了。
          只是被上下打量的人慌张地看手表,一边从鞋柜里取出最贵的一双皮鞋。
          “抱歉,我没时间做早饭了,你自己解决吧。”
          “唉?”
          谭乐为骤然下降的生活质量哀叹,继而玩味地提起嘴角。他抓住领带,一把把那正在穿鞋的男人整个拉过来。
          黎里树惊叫了一声。他正竖着一只脚,立刻失去平衡被搂进怀中。
          “至少,身为同居者给个离别吻吧。”谭乐笑得邪气。
          “别,别闹了。”他涨红了脸,挣扎着说:“要迟到了。”
          “那也要记得吃药。”
          谭乐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杯水和药片,递过来。
          “最近睡眠变得很好了,不用再吃了吧。”
          “不行哦,停药的话,说不定又会头痛的。”
          黎里树听了,点点头,吃了药丸。
          谭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伸手擦擦他的嘴角:“有水渍。”
          说着,他又将指尖搓了搓。
          这个平常不过的动作,谭乐做出来就带上了暧昧的意味。
          黎里树霎时通红了脸,出门赶公车去了。
          最近类似此类玩笑似的调情越来越多,他都不知道谭乐是那根筋长岔了,明明已经给了那头色狼一打的AV泻火,为什么那家伙看起来就是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呢?
          风拂过脸颊,上面残余的气味让他有些糊涂。


        96楼2009-07-11 1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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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的工作可说是相当不错。因为是广告公司的关系,人少,安静,利润却高,黎里树拿到那厚厚的工薪袋的时候,都忍不住有些羞愧于自己贫乏的工作经历。
            公司的女职员比较多,闲时爱拉扯些家常,对于新人多少带上些探究目光。因为黎里树待人善意亲切,外加谭乐买给他的行头相当不俗,于是很快就融进了人事关系中去。
            部门的八卦大姐头这天来找黎里树,看见他把项目资料整理地井井有条,忍不住夸赞了一把,然后就说:“晚上K歌一起去吧!”
            接着他就被拉过去唱歌了,因为身为新人,理所当然地买单了大包的费用。
            即使为虚弱的荷包大出血而心痛到不行,他还是必须装出轻松的表情,点了红酒和比萨,最后还被醉醺醺的大姐头拉住,嚎了一曲广岛之恋。
            一班人唱唱玩玩,作鸟兽散时已经是凌晨,黎里树拖着困倦的身体回到家,打开门顿时傻眼了。
            屋子里空无一人,狼藉一片,不管是床单还是沙发垫,都被蹂躏得不成样子。
            被抢劫了吗?
            黎里树惊慌,忽然另一个念头浮现在脑海:
            等一下……难道谭乐所说的仇家,终于追杀上门了?!
            他被这个想法吓得六神无主,唯恐谭乐出什么意外。急忙掏出手机,这才发现手机早就没电了。于是他又慌忙地四处找充电器,插上电源,开机,短信立刻爆机般一条条跳了出来。
            “到吃饭时间了,怎么还不回家?”
            “去哪了,看到回个电话!”
            “回电话啊,不然老子$^%^$%(&(*”
            “混蛋!回电话!不回就当你死翘了!”
            黎里树一边毫无关系地想着,脏话也能这么骂啊,一边胆战心惊地直接往下拉,只见最后跳出一条:
            “和女人唱歌很开心啊?死去快活吧!混蛋牛郎! 凸- -凸”
            一想到自己和大姐头对唱的情景已经落在了那个男人的眼里,他吓地腿一软,差点没坐到地上去。


          97楼2009-07-11 1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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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一共是XXXXX元。”
              在导购小姐悦耳的声音中,谭乐臭着脸,抽出信用卡刷卡,接着把装着意大利手工皮鞋的袋子提在手里。
              他觉得给黎里树买礼物道歉的自己,简直是疯了。
              明明是在晚饭时间不见那家伙,电话都打不通,到处找的时候看到几乎令他吐血的一幕:那家伙竟敢给我搂着(?)女人唱K!!怎么算,这件事都是自己比较吃亏吧!所以出来搂个名模,沾花惹草报复一通也是应该的吧?
              可是为什么,还要给那种家伙买礼物啊?!
              咦?那件内裤好象也不错……
              拉一拉皮筋,眼前忍不住浮现出男人绷紧在裤子里的屁股来,翘翘的,一只手就能揉捏一个半圆,手感格外的好。
              回过神,他连忙甩头挥掉妄想,继续气哼哼地想,什么嘛!他谭乐会大发慈悲地买礼物,只是因为那个每天小心翼翼发短信的家伙,实在是太可怜了。没错,太可怜了。
              想到这里忍不住得意地拿出手机。只见短信箱里一模一样,只有时间不同的短信,他却每一条都打开阅读,反复看了好几遍,以至于能倒背如流。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每一条短信的结尾都是这三个字,于是谭乐很想恶劣地对那个男人说,喂,觉得抱歉的话,就肉偿吧!
              心里有些按捺不住,已经出来晃了好几天了,既然那家伙低声下气地道歉了,那么他大少爷就勉为其难地回去吧,反正那家伙是真的没了他就过不好日子嘛!
              谭乐边想边逛,心越想越得意,心情一好,一不小心又买了大包小包的衣物。
              于是和好礼物堆了满满的一车。
              从购物中心出来,谭大少兴冲冲地开车回到黎里树那间小破公寓,心情舒畅地一次过倒车停好,哼着小曲儿上楼,一打开门,登时好像一盆子冰水从头浇到脚,连牙根都酸了。
              他看到了什么?!那个混账黎里树,竟敢趁着他不在,背着他偷人!还让那个不知哪来的奸夫,一个劲地往怀里钻?
              靠!活得不耐烦了!!
              等下,那个奸夫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
              屋里两人听到响动,俱是抬起头来,黎里树“啊”了一声,小猴子楞了半秒,突然弹起来,好像一头全身警戒的小兽般,挡在黎里树面前。
              “黎叔!你快跑!”
              黎里树有些尴尬,又看门口谭乐的脸色越来越不善,连忙拉拉男孩的袖子。
              “谭乐他是……我们现在住在一起。”
              “……啥?”
              小猴子觉得这种事情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在他惊诧的目光中,谭乐哼了一声,把手里的袋子们扔给黎里树,本想说“送你的”临到嘴边又转口:“这些东西我都不要了,你觉得合用就拿去!”
              黎里树弯腰收拾袋子,他感觉到小猴子的目光,直直盯着自己,那个孩子一定觉得,自己愿意和从前的敌人同居,是太窝囊了。
              这么一想就有些悻悻的。
              小猴子看着气氛微妙的两个人,惊讶地大张嘴,好半天才找到自己声音。
              “黎叔,你真的和那个流氓大叔住在一起?你倒是搞搞清楚,他可是谭乐!我们之前那么惨是谁害的?还不是这个大流氓!他那个时候天天来Alice讨债,我们被他欺负得还不够惨?他还派手下把你打得进医院,你酒精中毒不也是他害的,他,他还把你……”
              “你小子,谁是大叔啊?!还有,说话的时候,嘴巴最好放干净点。不要给我胡说八道!”
              谭乐见情况不妙,一把拎起了小猴子的领子,迅速打断了他。
              黎里树收拾袋子手停了一下,接着窸窸窣窣把几个袋子拎进房里去,他一直垂着眼睑,没有看面前的两人。
              他心里总是向着和气这个词的,这两个人一个是同居者,一个是他疼爱的小辈,再怎么样也不能让他们吵起来。于是就说了些劝和的话:
              “以前的事,我也不太记挂了,后来我生病了,病得不轻,如果不是谭乐救我,我也没有命活,所以,其实他还是好的……”
              黎里树好声好气地为谭乐说话。小猴子愤愤然,狐疑地看着两人,见谭乐眼神闪烁地暗示他,最终少年哼了一声,什么也没有说。
              他是个聪明的孩子,谭乐目光中的深意,黎里树和从前截然不同的迟钝和宽容,他都看出来了。
              他的黎叔身上,一定发生什么事了。


            99楼2009-07-11 1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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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里树在外间的更衣室换上衣服,慌乱的心神总算可以稍稍安定,旁边,小猴子也正手脚麻利地穿衣服,少年竟然也隐隐地锻炼出了胸肌和腹肌,尽管天娃娃脸上稚气未脱,可是身材已经向一个成年男人的身形靠拢了。 
                黎里树突然发现小猴子最近长高了不少,几乎和自己一样高了,未干的黑发脑袋在眼前晃来晃去,转过来,露出一张笑脸。 
                “黎叔,其实我觉得,你的心太软了。” 
                “咦?” 
                “你不用那么勉强自己和那个家伙住在一起。” 
                他脸一红,尴尬地咳了一声:“可是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方便呀,再说谭乐也经常贴补家用……” 
                “你以后会后悔的。” 
                少年迅速打断了他,墨黑的瞳孔里浮起一丝情绪,已经颇有那么几分世故男人的味道。 
                “黎叔,你大概还不知道吧?Alice被谭乐买下了。现在从里到外都花了大钱装修。” 
                黎里树惊讶地张了嘴,结结巴巴地问:“那你干爹怎么办?天赐怎么办?他们还好吗?” 
                小猴子淡淡地望着他。 
                “你还是担心自己比较好。这个世界有太多难看的一面,谭乐虽然想尽很多办法,遮起来瞒住你,可是很多事情,他到底是遮不住的。” 
                “……” 
                “我听说,他在Alice留了位置给你,最近在安排你回去。” 
                黎里树楞了一下,接着控制不住地全身颤抖。 
                回L街?继续做牛郎吗?…… 
                腿软地几乎有点站不住。只得在潮湿的澡堂长椅上坐下来,头上盖着块毛巾,在蒸腾的热气里呆呆地想着。 
                少年的手放在自己肩膀上,安慰地握了握。可是黎里树仿佛没感觉。 
                他不知道谭乐的心思,一直是不知道的。 
                他也从来没图过谭乐什么,其实至今为止,对谭乐的感觉,连自己也是糊涂的。 
                很久前,两人初次见面的时候,他和那个自我张狂的男人就提出了卖身契约。最后能够还钱,黎里树至今仍觉得很侥幸,虽然有时候也会觉得很惶恐,现在平静的生活像是假的,但他是真的暗自窃喜着。 
                他觉得,自己之于谭乐,就好像狼嘴边一片总也咬不到的肉,老在嘴边晃,当然是觉得可口的,于是心痒难搔,追得久了,就有了一些微薄的感情,益发地珍惜起这块肉来。 
                甚至谭乐一昏头,连传家宝戒指也给他了。 
                可是等真的咬在了嘴里,就未必是那么回事了,不是吃惯的那种肉,不够柔软,又涩又咯牙齿。 
                前几天,杂志上拍到男人和名模鬼混的照片,也多少说明了问题。他和谭乐之间,自从那个金钱契约结束后,就再没什么所谓的约定,或者是承诺可言。 
                他知道自己这样的,年纪有些大了的男人。跟那些漂亮光鲜的千金,或者谭乐的前任,小野猫似的梦梦,都是比不上的。 
                会收下戒指,也是暂时替他保管,他连戴都不敢戴,只是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如果哪天谭乐想要,只要一个眼神暗示,他就乖乖还回去。 
                从小到大,从被迫辍学出来工作,到无路可走沦为牛郎,生活对于他,已经足够倒霉了。他原本只想要个可以宁静生活的港湾而已,但现在觉得这样的梦想也是奢侈。他早已经,不会痴心妄想了。 
                在迷蒙地雾气中,黎里树微微地叹气。 
                谭乐只是兴致上来,跟他玩一个办家家酒的游戏而已,等玩腻了,那个男人也就会回去了。


              103楼2009-07-11 1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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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
                  这几天,全能男佣黎里树先生每天都尽量赶在上班时间就把事情做完,然后一到下班,必然是第一个往外冲的人。 
                  同事看见他这样,都觉得很奇怪。 
                  “家里是有什么人等着吗?” 
                  “是啊。”他简单的点头,一边把杂物囫囵扫进包里。想起蜗居里一大一小张嘴等吃饭的人,脑袋隐隐作痛。 
                  做保父兼男佣可是个体力活儿! 
                自从和女同事唱K把谭乐气到够呛以后,黎里树再也不敢接受邀请了。说他胆小怕事也罢,谭乐发起火来,不是一般人能消受的,他当然是战战兢兢能避则避。 
                  有时候他也奇怪,从前的自己怎么就那么犟呢?现在光是想想曾经用台灯敲谭乐的头,都会后怕地发抖,那种勇敢的事,简直不是自己所为,好像是哪个陌生人做的一样。 
                  当然,他也有自己的安逸小算盘。 
                  最近好容易攒下一点钱,准备换大点的屋子,至少,也该加张床和浴室吧。 
                  上次洗澡发现被偷窥的事,把他吓得不轻。即使事后谁都没有提,和谭乐相处时,那种难堪的感觉也免不了。有时候一回头,发现男人瞳孔深沉地望着自己,一副不知道打些什么主意的表情。 
                  黎里树想起小猴子说,谭乐正在安排他重回Alice的事,这件事本来只是随口一提,谁知道如今沉甸甸压在心里,好像一团乌云般挥之不去的压迫感,致使他夜里总是翻来覆去地做梦,醒来的时候觉得脸颊是湿的。 
                  于是马上就被抓着吃上次谭乐帮他开的,那种可以助睡眠的药。通常是谭乐仔细把小药丸一粒粒拣出来,然后倒杯牛奶,盯着他喝下去。完后还会摸摸他的头发,玩笑几句。 
                  这个药的药效真的是不错,没过了几天,睡眠就安稳了。 
                  可是谭乐究竟在打什么主意,黎里树还是越来越搞不清楚了。 
                L街的小流氓小猴子其实是有大名的,他叫唐若梁。不过这个大名已经废弃了很久,L街的人,只都知道Alice老板有个干儿子,从小就皮得像只猴子。 
                  他是遗腹子,当年,他干爹把他捡回来养的时候,眼睛还没有睁开。于是他干爹就每天用布巾裹着他,拿着一口碗,去ji女那里要奶喝。 
                  因为很多ji女身染AIDS,于是他干爹经常会傻不愣登地先问问:“喂,小姐,请问你的职业道德好吗?” 
                  就是问她接不接不戴套的客人。 
                  ji女一愣,大怒。“好个屁!” 
                  于是因为这样,带着小猴子的干爹经常被人打出来。 
                  然后他干爹也不气馁,就柱子似的站在人家的店门口,小若梁饿了,开始哇哇大哭。他从小别的没有,就声音特别响亮,哭声响彻云霄。 
                  他干爹曾经说过,嗓门大这点像他老爹,聒噪死人不偿命。 
                  不出半小时,人家终于受不了,出来接了海碗,过一会儿送小半碗人奶出来。 
                  里面尖声道:“老娘这几天nai子疼,涨得紧!便宜你家小崽子了!” 
                  干爹捧了奶,开心得嘿嘿笑,小若梁也在手舞足蹈。结果乐极生悲,小手一甩,海碗飞了出去,“咕噜噜”倒扣在地上。里面的液体也洒了一地。 
                  一大一小顿时愣了,继而一模一样垂头丧气的脸。 
                  干爹拍打他软软的小背脊。 
                  “小鬼怎么跟猴子一样哎!” 
                  从此就叫他小猴子了。再说他人如其名,从小就好动贪玩,年纪小小就把L街里的小孩们给欺负了遍,于是整条街的人也就“小猴子”,“小猴子”地叫了,本名反而不被人提起,接着也被忘了。


                104楼2009-07-11 1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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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10 18:1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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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章
                  --------------------------------------------------------------------------------
                    自从辍学开始工作后,黎里树很久没有那么痛快地打一场球了。
                    小猴子果然如他自己所说,球技相当不错,如果他认真打,那么黎里树在他的手下绝对连篮球皮都摸不到。当然前提是小猴子认真打。
                    这回他大肆放水,他知道黎里树心情不好,有心让他玩球玩到爽,上篮的时候虚挡一下就过去了,甚至有一次在他要失去平衡摔倒的时候,还随手托了他一下。
                    黎里树感激地对他笑笑,继续打。
                    一圈下来,你攻我守,两人都不亦乐乎,篮框都被砸得哐哐作响。
                    身体虽然不如以前灵活,但沉重的心灵却随着汗水流出,变得一点点轻松起来。有时候运动真的是一件好事。
                    也不知打了多久,等两个人都满头大汗,就一人拿着一瓶宝矿水,坐到篮球场的看台上,吹风聊天。
                  这附近有照明的篮球场仅此一家,因此夜里变得很抢手。
                    刚才他们打球的时候,恰巧有一伙混混打扮的人也过来,咋咋呼呼的让他们让出场地,黎里树见那些人不好惹,本想要息事宁人。谁知道一直背对着的小猴子忽然回过头,只是沉默看了一眼,那些人显然是认识他的,竟然露出微微忌惮的表情,为首的做了个手势,人呼啦地竟然转头撤了个干净。
                    于是大球场又就拱手给他们两人享用。
                    黎里树见状,心里的讶异是免不了的,再看远处少年,低着头,正一记一记地拍着球,漫不经心的模样,全身却是不动声色的强大。
                    连自己以为天真活泼的小猴子,其实也有自己没有看到的一面吗?黎里树捏着矿泉水瓶,不由得伤感起来。觉得很不是滋味。
                    为什么每个人都不告诉他事实,拼命地蒙住他的眼睛,从头到尾,把他当成无知的笨蛋在耍?
                  “喂,小鬼,想不想喝酒?”他突然问道。
                    对方露出惊讶的表情,如果说是因为能喝到酒,不如说比较震惊黎里树会说这样的话。
                    “好是好啦……可是,黎叔,你真的没受什么刺激吗?”
                    “没事啦,怎么会有事,就是心情好嘛!”他嘿嘿干笑。
                    “……我看你一定是遇到什么事了。”
                    “小鬼头天真一点比较好,这么多心眼干嘛?”
                    一阵风吹来,身上未干的汗变得冰凉,他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
                    小猴子从背包里翻出纸巾,递过去。一边说:“我看咱们还是早点回家,今天天气冷,你又穿的少,小心着凉。”
                    黎里树悻悻擦了把鼻涕,鼻尖变得通红。他想,以前都是他在碎碎念别人,偶尔换过来,被少年一遍遍关心,心里又变得舒畅起来。
                    好像这样才证明,自己是被需要的,不是一事无成。
                    然后,才得以因此略微积攒些底气,为自己的心虚惶恐垫个底。
                    “就是因为冷才去买酒喝的哟,难得心情好,不多喝点怎么行。”年纪大了,就偶尔要任性一把,也是可以被原谅的吧?
                  小猴子最后无奈被黎里树拖去了篮球场附近的24小时便利店,后者财大气粗(?)地买了一打啤酒,然后和少年并排坐在公园的长椅里分享。
                    路灯明亮,夜风中树叶沙沙作响,旋律和谐。
                    两个人开始是干易拉罐,还能说说笑笑地聊上一通。后来他以“小孩子不可以喝太多”为理由,嚷嚷着不让多喝,自己却颠三倒四拿了易拉罐,在对方惊讶的目光中,大口大口灌了下去。
                    小猴子知道他是心情不好,急忙收了啤酒,一边念着“小心再酒精过敏”之类的话,被他嘻嘻笑着推开了。
                    “不要紧,上次住院是因为伏特加,这次啤酒而已,哈哈,这点酒精度嘛……”他说话开始大舌头了。然后又接连打了几个大喷嚏。
                    小猴子叹了口气,他捧着啤酒喝,一边多话地唠叨这个那个。
                    到最后黎里树连小猴子对他说了什么也没办法知道,因为他不小心喝得太多了。
                    其实他同样不知道,自己今天竟然这么容易醉。
                    朦朦胧胧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说了几句什么话,大概是很不合适的,少年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惊骇,然后痛心疾首起来。
                    好吧,那就不说了。
                    易拉罐散落在手边,脑袋痛得要命,但又不到醉死的程度,被摇晃了几下,听了几声“黎叔”也就安静下来,头靠在少年温暖干燥的肩头,发出模糊不清的难受的声音。
                    似乎又听到包里手机响了,下意识地想去接,却连动个手指都困难。那手机响个不停,渐渐地也就忽略了。
                    迷糊中,只觉得靠着的肩头居然这么厚实。遥远的记忆从脑海深处唤起起,第一次看到男孩时,他用吊起的白眼看自己,在老板的教训下,不情不愿地叫了声“叔叔好”。
                    而现在,现在连那声“黎叔”,也变得自然而亲切,平常的日子里,他们也像所有的叔侄一样,能自然而然地生活,一起打游戏,玩篮球,看碟。就连看男孩永远不变的狼吞虎咽的吃相,也觉得自己在厨房一顿忙碌很值。
                    心里多了几分自豪感,黎里树很想对小猴子说:
                    “小鬼啊,你一直黎叔黎叔叫我,干脆认我做亲叔叔吧,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给你做好吃的,帮你洗外衣内裤,供你上学,等你毕业后帮你找个好老婆的!”
                    这份心情被醉意一搅,出口的话语也是片言碎语不成话,听在别人耳里,只是低沉的喃喃自语而已。
                    整个人热腾腾起来,朦胧中感觉自己被调整了一下姿势,变成了整个身体都摊在别人怀里。
                    因为十分舒服的姿势,黎里树像小孩子一样发出满足的叹息,在越来越重的酒意里,沉沉睡了过去。
                    他并没有感觉到,那之后过了很久,嘴唇上忽然传来陌生的火烫。


                  112楼2009-07-11 1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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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黎里树被带进了议事堂。这里是大宅中最大的一个房间。占地近千平的宽广空间里,平日若是有会议,会摆放中式的家具组和会议桌。
                    此时偌大的房间却空荡荡的,家具全部移走了,唯余东面一个香坛,供着关公和一块朴素的牌位,小巧的金香炉里,香烟袅袅。落地窗外反射着星光,在没有开灯的室内撒下清冷的光线。
                    光可鉴人的地板上,只垫着一床锦被,被面是黑色锦缎,金线绣制的金龙在其上腾舞。
                    一个刺青技师跪在地上,毕恭毕敬。他的手边是一套器具,和一盏小小的台灯,在周围的地面投射出一个浑圆昏黄的光圈。
                    他是传承自祖上老派匠人,骨子里透出固执,在他的同行们都用仪器做活的时候,他只坚信手中握着的一根刺青针,和一把剃刀。
                    只有这样做出来的活,图案才细腻,颜色才鲜艳,连来自一针针刺入皮肤的痛觉,也是真真实实,掺不得一点假,一副满背刺青纹下来,足够让人疼得死去活来,牢牢记住一辈子。
                    黎里树被谭乐拉着,在谭正易灵牌前上了三炷线香,接着朝牌位跪了下去磕头。
                    整个过程中,男人固执又霸道地,总是在他耳边重复这一句话。“你要相信我。除了相信我,你还有什么路可走?”
                    可是黎里树觉得那话语很远,远得仿佛飘在天边。
                    他已经头痛至极,连动下手指都很艰难。
                    强压着自己脖子的手,传来坚定而火烫温度。完全操控着自己的行动。黎里树宛如提线木偶般地被cao纵着,洗手,念规条,然后褪去上衣,趴在棉被之上。
                    一张图样轻轻覆盖在他的背部。
                    “谭乐。”他叫了一声。
                    谭乐覆上了他的眼睛。


                    122楼2009-07-11 1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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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章
                      --------------------------------------------------------------------------------
                        那个夜晚,从凌晨的星光转到清晨的朝霞,身穿黑衣的男人一直端坐在那里,注视着那伏在锦被之上,在针和刀的刺痛下细细颤抖的人。
                      空荡宽广的室内,牙齿咬紧的声音,微微的喘息声,甚至是连肉被细细挑开的声音,都听得清楚,那么动人心魄。
                      而黎里树那咬着嘴唇忍受痛苦的表情,被阳光微微照亮了,汗水从他的下巴滑下,明亮似泪滴。
                      一直注视着他的谭乐,一直鲜明地记得那日的情景。
                      所有从白到黑的痛苦挣扎,绝望沉沦,就凝聚在那副刺青完成的时刻,凝聚在眉间的伤心一点。
                      谭乐是明白的,可惜的是,他的心肠始终很硬,需要一方付出的情形下,他永远是自私的那个人。
                      想要的东西,若是千方百计也不能让他顺从于自己,那就囚禁起来,他并没有仁慈到放手的地步。
                      直到正午,刺青技师终于把这件作品完成。
                      苍白背脊上的狼,由墨色苍劲的线条勾勒,黑白分明,动心夺魄。而唯有一对眼睛,是鲜红狰狞的,犹如要滴血的宝石一般,烙在蝴蝶骨之下。随着呼吸的 起伏,狼眼仿佛在微微开阖。
                      技师擦去多余的血迹,接着用绷带将刺青细细包好。
                      “谭先生,这次的艺术品很成功。完成程度也很好。”
                      “有劳你了,你会得到奖赏的。”
                      谭乐微微点头,将刺青师傅送出去后,又复回来,看向锦被上的人,那个人沉默着闭起眼睛,嘴唇咬得出血,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嘴角微微划开一抹微笑,明媚阳光下,那笑意森凉。
                      自己终于亲手把他染黑了。
                      * * *


                      124楼2009-07-11 1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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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又只剩下两个人面对着面。
                        一个高大冷静,不动声色。一个形貌散乱,一副要拼命的模样,两相一对比,其实相映成趣。
                        两人对峙许久,谭乐才说:“把那危险的东西放下。”他的语气难得是软的。顿了顿又说:“当心伤了手。”
                        黎里树仿佛没听见一般,死死瞪着谭乐。接着酒瓶再次狠狠挥了过来,他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吼叫。
                        尖利的刃刺了过来,可是心情激荡之下缺了准头,被谭乐轻易避过了,然后手腕被扭住反转。
                        谭乐加了点气力,但是黎里树依旧不松手,死死握着酒瓶,只顾着埋头挣扎。挣了半天,动弹不得之下,他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
                        “……我问你,那一晚……是不是你?”
                        这问话换来半晌的沉默。在安静中,他又颤巍巍再重复了一遍:“……是不是你?”
                        谭乐停顿了一下,本来被这么质问应该觉得心虚,可是他眉目间反而掠过如释重负的神色,缓慢地说:“是。”
                        这个“是”字一出口,仿佛就把黎里树压垮了,他腿发软,止不住趔趄了一下。
                        “你从头到尾,你都在骗我……”
                        男人的面目仿佛变得狰狞:“是,都在骗你,没有真的。”
                        “……”
                        “之前侵犯你,之后又骗你感情,你这笨蛋彻彻底底被我玩了。这么说你满意了吧?”
                        “……”
                        “别忘了你背上还有刺青,你的命不是自己的,是我谭乐的。黎里树。”
                        黎里树的眼睛里陡然被怒火点亮了一下,接着手里的酒瓶不由分说扎了下去。
                        他心里有恨!
                        他恨面前的男人在那个永生难忘的夜晚这样的侵犯他,在他的身体上留下刻骨的伤痕!
                        他更恨为什么做了这件事的男人,还要在他失忆的时候,对他这样好,以至于现在他想痛快地报仇也不得!
                        他最恨自己!为什么还要傻子似的,对着□了自己的男人摇晃尾巴,天真地还想和他谈什么感情!
                        玻璃尖刃入肉,轻微遇到一点阻力,然后听到鲜血滴落的声音。
                        手腕停住,怎么也扎不下去了,黎里树死死盯着谭乐的眼睛,仿佛要用仇恨的目光在他的脸上烧出两个洞来。
                        “我……恨……”
                        谭乐的神色并没有波澜,明明流着血,可仿佛更像个胜利者般,眼神依旧是高高在上的。
                        他一字一字说:“如果你觉得解气的话,干嘛不使点力气呢?往这里捅。”他比划着自己流血的部位:“黎里树,再狠一点。狠狠扎进去。”
                        听到这话,黎里树大睁的眼睛开始落下泪水。手却一直在发抖,手上溅上几点液体,火烫的温度让他连酒瓶口也快握不住了。
                        谭乐温柔地叹了口气:“……真是的,连这种事情,也需要我帮忙?”
                        接着一只大手覆上了自己手。捏住。
                        “这一刀下去,我们一了百了,我也累了。老是和你玩游戏,我也累了。”他凑到黎里树,仿佛要啃到他的耳朵,语气愈加轻柔,仿佛情侣间的蜜语。
                        接着猝不及防地手腕上一股力量传来,被牵引着直刺了下去。


                        129楼2009-07-11 1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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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混混和ji女横行在肮脏的街头,上头的大哥名下却拥有丰厚的不动产和公司,顶着商人的身份,出入都是衣冠楚楚。
                          这些人中间其中最典型的,便是谭家的谭正易,和白家的白爷。势力大了彼此之间难免会有摩擦,一山容不得二虎,这两家原本也算是师出同源的,但照样要斗得你死我活。
                          谭正易心机深沉,喜怒不形于色,白爷却似个活菩萨,对谁都是慈眉善目。两方的首领都不是会当面撕破脸皮的蠢人,所以表面上的和气还能维持,可是渐渐地随着社团实体的庞大,暗地的争斗层出不穷,光是为了拖死对方所花下的功夫,就令双方都精疲力竭。
                          当时L街被划为东街和西街,以一家退伍老兵开的街头大排档为限,社团成员越过者,生死勿论。
                          谭正易本来是很沉得住气的,他曾经想过,唯一让天平倾斜的办法,也许就是两家中的老大死一个。白爷就算是老狐狸一条也年事已高,女儿女婿已死,膝下无人。而他正值壮年,又有谭乐接班。只要多撑过这几年,比对方活得长,就可以获得这场黑道战争的胜利。这就好像两个武林高手比武,占便宜的总归是年轻的一方。为此他甚至mai通了一个护士,期待对方生病的情报。
                          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的。
                          谭正易又喝了口茶,灯光下脸色明明暗暗。“后来生了病的却是我,医生说我活不久了。”
                          谭乐的心不可抑制地狂跳起来。“干爹……”
                          “生死由命,能活到四十岁也没什么可抱怨的。”谭正易语气里有几分认命的味道,看了一眼谭乐:“只是就这么走了,我不放心。”
                          谭乐低了头,霎时觉得脸上发热。他清楚干爹在不放心什么,从前的自己只是个混混而已,为人凶横,却连干爹百分之一的城府都没有。
                          谭正易又接着说:“我生了病,眼看着白爷那狐狸要活着比我长,谭家这么大的摊子,全扔给你我也不放心。可要是真的和白爷死磕起来,别说是个两败俱伤的结局,道上的朋友们也看不过去,谭家先动的手,站不住一个理字,到时候就没人帮你,你说是吗?”
                          “看过病历报告之后,我寻思了很久才想到这个法子,如果我假装死了,你发愿说要为我报仇,那么兄弟们都会听,这个大义名分也足够。那时候我再在暗处推你一把,咱们父子联手,白家就只有被我们踩在脚底的份。”
                          “恰好这个时候,有一条眼线通风说,有人准备在我的车里装炸(百度)弹。于是我就利用了这个机会。”
                          谭正易交叉了双手放在膝盖上,交迭起双腿:“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谭正易也不会铤而走险,幸好结果如他预料一般不错。他自觉自己还有些眼光,谭乐虽然莽撞了些,可是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其实这份年轻人的血气,也正是他需要的。像一统天下这种事,没有那份青春的血气和莽撞,也难以实现。更轮不到像他这样上了年纪的来做。
                          世界必然是属于年轻人的。谭正易看着青年英挺的模样,心里浮起这个想法。他并没有太大的失落。谭乐就像他的亲儿子一样,他成功,自己就很犹如父亲一般的骄傲自豪。
                          谭乐声音苦涩:“干爹,你得的是什么病?”
                          “这你不用管。”
                          “我这个做儿子的连这个都不能知道么?一开始你说死就死了,车子烧成焦炭,难道你不想想我的心情?为什么都不让我知道?”
                          谭正易面对有些发火的青年,一贯的冷淡。“你要是知道了,只能坏事。”
                          “干爹!”
                          当着众多干部的面训斥现任老大,谭正易也觉得自己过了,没有顾虑到谭乐的面子。于是语气缓了一缓。
                          “阿乐,本来我这儿大局已定,我一点都不担心,安心在国外养病,但是前一阵子之停对我说,你闹得太过了。”
                          谭乐闻言,狠狠扫了陈之停一眼,后者老脸一皱,哭诉道:
                          “少爷,我只是和老爷提了提,说你腻上个牛郎,连着几个月没回家睡啦,就怕你走上邪道!现在这不是出了事,下午你受的那伤可不轻,缝了十针哪!想少爷您这些年,什么时候被人放过这么多血?”


                          132楼2009-07-11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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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乐瞪:“老子流血你管得着?老子想去哪里睡觉你也对干爹报告?!”
                            “不是,可我也为帮会着想嘛,老大在外面日日笙歌,都不管事……”
                            “你再说一遍!谁日日笙歌?!”
                            两人正斗鸡般眼红脖子粗,谭正易站了起来。
                            “说够了没有?”他的音量不算大,但谭乐和陈之停立刻哑声了。
                            谭正易又道:“之停,你派去的人说那个牛郎现在和姓唐的小鬼在一起?”
                            “是。他们住的地方已经查到了。”
                            “姓唐的小鬼是有背景的人,留他不得,再养就要成祸患了。至于那个牛郎……”他扫了谭乐一眼,霎时眼神里浮起一层杀气,城府深沉的黑社会领袖,此时居然有了一丝咬牙切齿的表情。
                            “……就一并干掉吧!”
                            “干爹!”谭乐顿时脸色一变。
                            谭正易严厉地看着他:“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你玩你的真爱我不管你。可是单是他捅了你这件事,就该拿命来抵。你不看看你一下午流了多少血?黑社会老大被个出来卖的牛郎捅了还不吭声?说出去你也不怕成了道上的笑话!”
                            谭正易真的有些生气了。他一手养大的狼崽,那个雨夜被带进谭家的小男孩,在别人面前多嚣张他也不管,反正也是他乐意放纵的。但在自己面前,谭乐总是心存了一种骨子里的敬畏,说什么都俯首帖耳。何曾对自己有过违抗的时候?
                            这种关系,犹如老头狼和头狼之间,一种传承权利的默契。
                            谭乐默不作声,以他从小对干爹的了解,知道他出口的话,收回来几乎没有可能。求情无门,那么只有……
                            脚悄悄地往门口移动……
                            谭正易漫不经心瞥了他一眼。吐了一句话:“阿乐,干爹我好歹是养大你的人,别在我面前耍花招。从现在开始,你要禁足到这个事情结束为止。”
                            谭乐不意外地沉默了一下,脸上通红,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可是谭正易知道他不敢违逆自己。
                            他眯了眯眼睛,犹如黑暗中废墟中无形的一抹阴影。虽然因为疾病而消瘦,风尘满面,但那股子气场没变,依然是那个性子阴沉的谭家大佬。
                            “阿乐,你要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帮会。我要我谭家君临黑道,我要这附近的小帮派无一能存,尽皆俯首。今天或许你会恨我,等过了几年,你要是有时间给我扫扫墓的话,再来墓前跟我说说,今天我做的事对不对。”
                            谭乐浑身一震,转而眼睛有些发红。低头嘴唇抖了抖,说了句:“是。”说完胃疼似的,脸都扭曲了一下。
                            谭正易点头:“我累了,要去睡一觉,叫护士到我卧室来打针。阿乐,你就先什么都别管,好好地养伤。”
                            语气里糅杂的温柔味道,也不知道他的儿子有没有听出来。


                            133楼2009-07-11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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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10 18:1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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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
                                这个时间段是只有最后几班地铁在行驶。此时已经没什么人了,一节车厢顶多三五个夜归的乘客,此时有的在昏昏欲睡,醒着的,用不安的眼神打量车厢中部的两个人。
                              “那个男生半身都是血……”
                              “另外那个抱着他的是他长辈吗?”
                              “为什么不送医院呢?”
                              “八成,是黑社会吧,刚砍完人……”
                              窃窃私语中,本就不多的乘客逐渐退去,空荡荡的车厢里只剩下脸色苍白的男人呆若木鸡的坐着。怀里的少年因为失血过多,半掩在自己怀中的脸苍白如纸。
                              “黎叔,我可能不行了……我兜里,有两张船票,本来是想让你和我一起去的……”
                              “不要说这种好像遗言的话,我不要听!!”
                              黎里树大吼着打断他,小心地避过他背上流血的枪孔,把他抱在怀里。
                              小猴子……若梁,疼不疼?……”
                              唐若梁咬着嘴唇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不后悔。能保护你不受伤,我觉得很骄傲。”
                              “混蛋!谁要你这样子保护啊。”黎里树边说边撕下自己的T恤,撕成布条,然后裹在流血的肩膀上。
                              可是转眼间,布条都被浸透了血迹。血又滴滴答答的流下来。
                              黎里树的眼泪也滚了出来。
                              他从来没有感觉这么无力过。眼睁睁感觉着怀中的生命在迅速地流逝,面临死亡的恐惧让他全身颤抖,满脸泪水。
                              唐若梁突然抬起另一只没有受伤的臂膀,抓住黎里树的手臂,然后上身尽量地抬起,黎里树呆了,不明白他要干什么。
                              怀里想垂死小兽般挣扎的少年勉强笑了一下,苍白的脸上溅上几点血迹。
                              “别那么不解风情嘛,我都这样了,……不,不能配合我一点吗?低一点。”
                              黎里树听话地俯下头,接着那染着血的嘴唇触到了自己的嘴唇。
                              蜻蜓点水,转瞬即逝。
                              “我喜欢你,黎叔。”
                              “你还小……”
                              “我已经很清楚自己的心意了。我的喜欢不是你想的那种喜欢,是恋人的喜欢。你是我第一个爱上的人。你笑起来很好看。全身都有暖洋洋的味道,像……咳咳,……像小时候干爹给我吃的麦芽糖……不太甜,不太腻,怎么……也,吃不厌……”
                              鲜血,从浸透了衣衫上渗下,一滴滴溅到晃动的地板上。少年的眼神逐渐涣散下去。
                              黎里树呆呆听着这告白,一瞬间还以为唐若梁在说胡话。可是少年痛苦着的脸上,表情看上去那么真诚。
                              “你喜欢我吗?黎叔?是恋人的那种喜欢。”
                              “啊……”
                              “我知道你喜欢的是谭乐。”唐若梁失望地扭头,无力地向后仰倒。黎里树吓得连忙搂紧了他,抓住他冰凉的手腕,不住的摩挲。
                              “我也很喜欢你……小猴子……若梁。所以,不要给我死!!你敢给我死了,我就,就再也不喜欢你!”
                              他响亮地说着傻话,一声一声,几乎响彻整个车厢,引来路人纷纷侧目。喊着喊着,眼泪也随之流了下来,一滴滴溅开,冲淡了少年脸上的血迹。
                              心中疼痛,仿佛在陪他一起流血。
                              唐若梁的眸子仿佛又多出一点神采。“让……让我再亲亲你好吗?”
                              黎里树哭着使劲点头。
                              “等你好了以后,想怎么亲都没有关系,亲哪里都没有关系,亲多久都不要紧!……”
                              他抹抹眼睛,感觉到怀里的身躯丝丝缕缕地在丧失生命。绝望中,一个名字出现在脑海中。
                              谭乐不肯放过的只是自己而已,关这个无辜的少年什么事呢?如果他在这里死去的话,自己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我要去找谭乐,和他说清楚。”
                              黎里树迅速掏出shou机。
                              “不可以!”
                              手迅速被按了下去。小猴子忽然显得比先前敏捷许多,不再是奄奄一息的模样。
                              黎里树狐疑地看着他。对方则是支支吾吾了半天:
                              “黎叔,有件事要告诉你,其实两年前,是我zhi造了汽车炸(百度)弹,炸死了正在车里的谭正易。”
                              “谭正易?”黎里树对这个名字有点反应不过来。
                              “就是谭乐那小混蛋的大混蛋老爸!现在谭家估计已经查到了,所以一定不会放过我的啦!”
                              唐若梁大大地唉声叹气。
                              黎里树和唐若梁一路亡命而逃,到了深夜,好不容易才找到路边的一家小诊所栖身,那诊所里江湖医生以前和小猴子的老爸有些交情,念在他老爸的面子上,收留了两人。


                              136楼2009-07-11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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