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机会,对小奈来说。半个小时的早读时间足够解决问题。她毫不犹豫的拦住了杨小苏。
“有事么?”杨小苏没有抬头。
“为什么要躲着我?”
小奈有点儿难过,原本是那么要好的两人,为什么会变得形同陌路?
她看到杨小苏吸了吸鼻子,眼里亮闪闪的,这是小奈看不明白的情感。
“我的大伯死了,你父亲是间接的凶手。你难道不知道么?”
你难道不知道么?
杨小苏看到小奈眼里闪过的惊讶和瞬间变成的痛苦,她的口气软了下来。
“杨松林是我大伯。”杨小苏盯着不明晰的某处,只是不看小奈,“我去警察那里问过的,他们说有医生能证明,在大伯精神失控冲出医院之前有人来拜访过他。”
小奈愣了一下,她从未想过杨松林为什么突然跑出医院。
“我知道,我大伯的病情已经很稳定了,很少会做出这么失控的举动。”
杨小苏似乎是说累了,她停下来。小奈只得愣在那里,不说话,却忍不住地大滴大滴的眼泪往下掉。
“拜访他的正是你的父亲,小奈……”杨小苏轻声说,“我不知道你的父亲说了什么,问了什么,总之我的大伯因此再一次陷入疯狂,并且丢了性命。”
“我不愿意和你一起上学放学,就是怕看到你,我就不禁要想你的父亲到底说了什么,又为什么要害死他。”
小奈不可置信的大喊着:“不,不会的,我爸爸没有理由要害死你的伯伯!”
杨小苏抬头看了小奈一眼,说:“上课了,我先走了。”
小奈止不住眼泪,只是蹲下了身子哭。
她相信她的父亲,但是全世界只有她相信似的,使这份信任变得悲壮而单薄。
小奈没有吃中饭。她很饿。饿到不想吃东西。
她终于明白曹宇为什么要跟踪她,上级批准又是什么意思。可她唯一的担心是爸爸怎么样了,他私下里偷偷调查那个杨松林做什么?
傍晚的时候小奈回到了家。天渐渐热起来,满天的红霞,像鲜血一样从天际漫开来。小奈看着空无一人的家,觉得心酸。
她打开摇滚,煮方便面。
突然她听到敲门声。咚,咚,咚。在空旷中显得突兀极了。
小奈一激灵,把方便面掉进了锅里,滚烫的开水溅到了胳臂上,顿时起了大个大个的泡泡。
小奈忍住疼,嘴里向胳臂吹着气去开门。
向猫眼望过去,就看到方子卓。他朝猫眼挥挥手,一脸灿烂。
小奈一面喊着等一下,一面窘迫的去换衣服,顺便把乱七八糟的客厅拾掇了一下。开了门,就看到方子卓笑着扬起手里的保温盒说:“呐,给你送饺子来了。”
小奈心里微的感动,然后给方子卓倒了水。
“我姐姐说做了饺子,一定要给你尝尝……哎,你爸爸不在家么?”方子卓向里室望了望。
“我爸爸出差啊,不回来。”小奈狼吞虎咽的吃着饺子,却扯到了伤口。小奈嘶了一口气,又去找肥皂和冰水。
“怎么了?”方子卓愣了一下,又说:“烫了?”
“还不是怪你,被你敲门吓的。”小奈没好气。
方子卓无辜的摊摊手,然后说:“你家没有药么?抹点药比较好。”
他打趣的看着小奈手忙脚乱翻了个底朝天,最后小奈还是摇头说没有。
方子卓看了看小奈的胳臂:“这样不行啊,到我家去吧,我家有药膏。”说完这句话,气氛莫名有些尴尬,方子卓连忙又说:“很近的,而且姐姐在家。”
小奈脸一下就红了。
什么叫“而且姐姐在家”?
小奈稀里糊涂的点点头。方子卓为她敷上湿毛巾然后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