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回到水原大学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十分。我虽然连午饭都没有吃,但是却丝毫没有饥饿的感觉——特别是听完了一切的来龙去脉之后。
“Appointment(约会)”是韩国一个综艺节目,听起来似乎还算高收。它专门主持接办的就是艺人与支持者之间的秘密约会——不过说秘密也有些牵强,因为这根本就是一个功利的为了收视率而精心策划的东西。而且只有途中艺人知道一切,支持者却是要到了最后才明白过来——就比如今天的我,虽然我并不算眼前这位美男子的支持者。
我甚至都觉得“Appointment”这个词用的不当。明明是男女之间的暧昧的约会,却用了这么一个严肃的单词。
“我想我得和你说声抱歉。”
美男子…哦,我得改口了,他刚才已经告诉了我他叫金在中了——现在正和我一起站在水原大学的宿舍区,也就是那片绿色树林里。我微微瞥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
“算了,我也没有生气,只是有些惊讶而已。”
这个国家的文娱确实搞得很有趣,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发生。而“东方神起”,我发誓我绝对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所以相反的,我竟然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金在中——他们的组合应该是一个很红的组合了吧,红到大街上可以随意找FANS的地步…那么我刚才那些反应是不是太煞他们威风了。
“真是阴差阳错,你竟然不是仙后。”他勾唇惭愧一笑,然后又轻轻摇摇头,靠近我淡淡道,“希望,我们以后还有机会再见,季暖。”末了,转身离去。
我看着他慢慢挥舞手臂的背影,内心竟然涌起了一股暗流——几欲流泪。
我想,我们一定是不会再见面的了。
在水原大学的日子过得有些过分清闲。我在这个气候特征明显的国家转过了一个春秋。再次睁开惺忪睡眼的时候竟愕然发现这已经是2005年的夏天了。
飞往美国的飞机上放着声调和人心弦的歌曲。一首接着一首,几乎没有穷尽,而我竟然也乐在其中,甚至忘记了热衷的Muse,我想我很少如此热爱韩国的音乐。
“大家好,我们是东方神起…”
此时我正有些睡意,朦朦胧胧里却被这么一句话惊醒。我仔细搜寻记忆里的一切信息,终于率先看到了一个了大半张脸都遮在蛤蟆镜下的美男子——我惊讶于自己竟然过了这么久还记得他的模样…接着就是那个无厘头的约会和有些令人失望的结尾。
对哦,他曾经说过,他们的组合叫“东方神起”。我又突然想起过去的一年在学校里也似乎听到过一些他们的传闻,不过那些确乎是都未进我的脑子。
还是一个出道不久的组合么。没想到红火得如此迅速。
我摘掉了耳机拉上了眼罩。我不解,那段回忆在我心里为何总有些苦苦的味道。虽我只是偶尔才会想起,但是炽烈的内心与冰凉的手心总似在提醒我——曾经,我有对此产生过悸动。并且,我深刻地记得那个叫金在中的男子,当初是如何一边牵着我的手,一边作秀。
我摇摇头驱散了那些可怕的梦魇,强迫自己睡了去。
在美国过了两个月,本以为自己会很快乐,但是九月急匆匆上飞机的举动,我就知道我似乎对那个不过生活过一年的国家更加有感情。难道说是“祖国”这个名号作祟?我不知道。
收拾打理好一切后我如去年初来时一样,做巴士进了首尔市区。也照例奔向那家CD店。只是,今天已经是夜晚了。在过去还在韩国的时候,我也多次光顾过这里,不过除了第一次,后来从未再碰到过一次金在中。当然,我虽对于与他再见有所期待,但也还没有到主动去寻找他的消息的地步——虽然要知道他的行程易如反掌。
手指在Muse的几张并排紧挨的CD上滑过,我竟发现这些唱片我都已经拥有了。正有些沮丧,眼睛前却突然一亮,手指也跟着刹车,停顿在一张边条普通的唱片上。我知道它并不属于Muse,因为我已经越过了那排专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