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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是你吗

60.初次告白
我的声音是颤抖的，“你说什么？”
他一字一句地说：“舞桐，我心悦你。”
“无论你相不相信，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或许我最初接触你是因为你是王冬，但日夜的相处让我发现你是那样的美丽，那样的坚韧，那样的令我着迷。如果说冬儿与我而言是山间的清泉，你就是树上的海棠，翩飞的彩蝶，清冷的雪山。我遇见冬儿时，我希望将她护在我的手下。但遇见你，我却只想与你并肩偕行。你不必纠结我对你，对冬儿的感情是否是一样的，因为我从来不想将你与冬儿摆在相同的位置。”
“为什么？”
“或许曾经的我向往一人承担，可现在有了你，我只想与你一同前行。舞桐，冬儿是那个我想要保护的人，而你是我唯一能够坦诚相待，互相信任的伴侣。”他说。
我却听明白了，他是说，他愿意保护着王冬儿，守她护她，因为爱她；他也愿意支持我，陪伴我一路前行，因为爱我。可这未免太滑稽了，且不要说他对王冬儿一往情深那么久，难道仅仅是相处了一段时间就能让他爱上我？
“多谢，但我不愿。”我说。
他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把扼住了我的肩膀，所幸那道伤口已经愈合，痛也只是隐隐的。他将我压到了墙上，质问道：“什么不愿？为什么不愿？”
我与他双目相对，他眼睛中燃烧着狂热的火花，令我窒息。我屏住呼吸，右手尝试着掰开他的手，却被他紧紧攥住，“告诉我为什么？”
我脑中一片混沌，眼前竟然又闪现出王冬儿的身影。她笑着扑向霍雨浩，“不是你说的成亲前新郎新娘不能见面吗？怎么来了？”
霍雨浩宠溺地替她拉好衣角，将她抱在怀里，“没什么，只是想你了。”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沉了下去，最后，我已然靠着墙角坐了下去，“不要逼我。”我的声音几近恳求。
他似乎感受到了自己太过激动了，缓缓松开了手。我抽出自己的手，看着他，他的脸色也是苍白的可怕，嘴唇几番张合却没有说出一个字。
“雨浩，我不愿爱你。”我说，“爱太奢侈了，我已经没有多少生命来挥霍了。”
“我不愿拒绝你，但请你不要逼我了，我——”我还没有说出口，他就咬住了我的唇。
我和笑红尘虽然有过爱情，可我从来没有吻过他，他也一样，毕竟大庭广众之下两个男人做这种事实在伤风败俗。但我没想到，霍雨浩竟然夺走了我的初吻！
他霸道的撬开我的齿关，丝毫不顾我眼中的惊愕，他将我揽进怀里，狂热的吻着我。我们的唇舌交缠着，已经分不清彼此。我的胸口有些发闷，却无法摆脱他的禁锢。我只能回应着他，让他将我几近揉进他的骨血中。最后，不知过了多久，我脑中恢复了一丝清明，心中仿佛受到了什么耻辱，狠狠推开了他。
喉中一阵恶心，我不由得干呕了几声。他慌乱的看着我，“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我勉强站起，“我从来没有这样过，我不是嫌弃你，可我真的难受。”
“你是不是讨厌我？”他小心翼翼地问。
“没有。但日后你若这样，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我说。
“对不起。”
“······”
“我说的都是真话。”
“······”
“舞桐你不要生气了。”
我扯出了一个笑，“我没有生气，那个，可以给我倒一杯水吗？”
他落荒而逃，我却还沉浸在刚刚那个吻中难以回神。难道，我真的对他有着不一样的感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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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唐门叛乱（一）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我才看见霍雨浩端着一盆水出现在了我的面前，难道，他想让我喝了这些水？可这未免也太多了吧，我又不是水牛。
我不解的看向他，他慌忙解释，“我是想给你泡个澡，今天我触到你没有痊愈的伤口了，泡个澡有助于恢复。”
得了，连借口也编的这么拙劣，不过我确实应该洗个澡了。我笑笑，“这么一个盆还盛不下我，你去换个木桶吧。如果不介意男女有别，你可以帮我洗一下吗？”
他似乎很是吃惊，急忙照办了。我一层一层褪下贴身的衣物，最后只留下一层薄纱裹着全身出现在他的面前，“今日劳烦了。”
他的水温控制得很好，开始进去有些烫，但稍稍泡一阵就舒服多了。他拿了纱布蘸上水，细细地为我擦拭起来。
我知道他看到了我浑身的伤痕，轻声问他：“是不是很丑？”
“是什么时候的事？”他问，手下的动作轻柔了许多。
“唐门叛乱时受的旧伤，也好些年了。”我说，“以前想着把这些伤痕除掉，结果实在太深，只能留下来了。”
“唐门叛乱？他们怎么能对你下那么狠的手？”
谁让我是个妖族人呢？
我继任少主不到十年，唐门叛乱就发生了。虽然此前我已经孤身去了冰火两仪眼，一面炼髓，一面采集药草炼丹，为此我还连累九彩神女替我隐瞒这件事，借用了她的炼丹炉。炼出的丹药被我用来下同心咒，保住唐雅的仙体不腐。多余的那些有毒的药草则被我拿来以自己为试验品，帮助我抵御毒的侵袭。我为此沉心闭关三年，将每一种药草都在自己身上试验了一遍。那段日子里我大概是疯了，我都快要模糊时间的流逝了。每每中毒昏迷，我都要凭借强大的毅力醒过来，告诫自己绝对不能轻易死了。而每一次醒来，我又要面对毒的反噬，那种痛苦如同万刀挫骨，让我几度生不如死。待到我出关，我看到了久违的阳光，那样刺眼，那样令人厌倦。
如有可能，我宁愿长眠于地下，躲避那虚伪的光明。
但人心比毒药更加可怕。他们趁着我闭关，在暗中调动了唐门的主力，意欲谋反。贝贝素来相信天族，却不曾想他的信任让天族借此机会参与其中，想要杀了我。
他们自然不服我，我出生妖族，资历尚浅，除了唐雅的器重和贝贝的栽培外再无任何依傍。纵然唐门内公认我是万年不遇的天才，但唐门从来不缺少天才，实力才是唯一折服他人的利器。我一无支持我的势力，二无显赫的身份，三无深厚的资历，更何况唐雅还有一位名叫颜华的亲传弟子。颜华是唐雅坐骑凉月的族弟，出身玄音鸟一族，入门比我早，又凭借身份网罗了不少亲信。在他面前，我没有任何优势。
颜华好心机，他借了凉月的名义说我不配当这少主，煽动了许多不服我的弟子同他一起叛乱。他又从天族借来了兵力，将唐门外围包围。他还在门内四处散播谣言，称我要驱逐所有非妖族弟子，使得门内人心惶惶。贝贝素来光风霁月，认为他只是一时不平，也未曾想到他的险恶用心。
但颜华算漏了一个人，凉月。
凉月在唐门内始终寡言少语，即使面对唐雅也是一副淡淡的样子。她的天资不算太高，一直只是个上仙的修为，也没有什么过人之处。我与她没有多少交往，她见了我永远都是公事公办的一句“少主”。我觉得如果抛开我这个身份，她对我和对其他弟子没有什么区别。而颜华与她有血脉亲情。于情于理，她都不大可能帮我。
但叛乱前夕，她找到了我，单刀直入：“少主，颜华意欲谋逆。您要多加小心。”
我是第一次面临这种事情，她就留在我身边，帮我出谋划策。我依照她的建议先后去找了贝贝、竹清上神和玄枵。她则带着蝶云和萧萧四处寻找相信我的门内弟子，紧急集结了五百人。
贝贝掌握着唐门最精锐的兵力，但面对颜华的挑拨，愿意支持他的人寥寥无几。只有帆羽、周漪两位上仙带领自己的下属毅然投向了我们。萧萧和二师兄和菜头也迅速做好了防范，保证唐门内的事情不会被天族察觉。竹清上神为我们准备好了后撤的支援地，幽冥禁地的那些怨灵能够抵挡他们一些。而玄枵画好了阵法图，紧急交给我演练。
我们临时准备自然比不得他们蓄谋已久，虽然我们察觉了他们的行动，却改变不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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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是妥妥的打戏，但我不会写，容我酝酿一下。

62.唐门叛乱（二）
那是我第一次杀人。
当时我还没有铸出青檀，唯一的武器是黄金龙枪，还有贝贝送我的玉笛幽篁。我将幽篁藏在袖内，握着黄金龙枪冷眼看着那群叛军，厉声呵斥：“师父待你们不薄，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她的？”
“王冬，你无才无德，一个小小的蝶妖就敢与我们叫板。你究竟有哪一点配得上这少主之位？”颜华讽刺一笑，“你和我都是唐雅的亲传弟子，凭什么你就可以号令唐门，我就要居于你之下！”
贝贝的眼中流露出痛惜之色，“那你有什么理由当这少主？师父尸骨未寒，你就率领叛军作乱，你怎么对得起她从灭族之祸中将你救了出来？”
下一刻，一支箭就冲着贝贝飞来，被他一剑打落。“贝贝，你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责我，你难道忘了唐雅是谁杀死的？”颜华好笑地看着他，“别废话了，给我上！”
我握紧黄金龙枪，“唐门弟子听着，我王冬不愿手染同门之人的鲜血。你们若愿投降，我可以既往不咎，但如果你们再执迷不悟，休怪我不念及同门情谊，大开杀戒！”
“我倒要看看是谁先死！”随着颜华一声令下，叛军直直冲向了我，他们知道贝贝的修为极高，想要伤他不容易，但对于我一个无足轻重的上仙，他们若是围攻绝对能占上便宜。我反手一挑，将四五人拖于马下，马蹄毫不留情的踏过他们的尸体，留下一片血色。
“他杀人了！”“这个疯子！”在熙熙攘攘的人声中，我内心涌起一种愤恨，好，你们不是要背叛我吗，我就要你们知道后果。我再一次长枪出击，又挑落三四人，末了将随身携带的幽篁洞穿他们的颅骨，腥甜的血溅上我的紫衣，那么滚烫。我索性收起了黄金龙枪，拿出幽篁开始吹奏。
这风险极大，利用音律控制暗器本就十分损耗心神，而且一旦控制不好就会遭到反噬。我一旦开始，就要保证不能被人中途打断。而且，暗器的数量有限，我可以操纵它们飞出去杀伤叛军，却未必能将它们收回来。但兵行险着，只有这样我才能迅速处理掉围攻我的人，去增援萧萧他们。而且，这也能威慑一下叛军，给我们争取出时间布阵。
我手指握住冰凉的玉笛，指尖在笛孔处轻盈地跳动，婉转的笛声流淌而出，我指甲里的龙须针，袖袋里的观音泪，还有无数被我藏在身上用于防身的暗器都向对方射去，密密麻麻如同一片黑云。
我将笛声催的急了一些，那些包围我的人就大片大片倒下，但百密必有一疏，一支箭呼啸而来，本来是想要射中的后心，却被暗器挡了一下，钉入了我的肩胛骨。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我的笛声顷刻大乱，我却腾不出手来拔出箭，反而被反噬猛地一击，直接从马上摔了下来。那些叛军也不是吃素的，十几把剑通通刺向我，我急忙使用玄玉手，迅速握住了剑刃，将头顶的两把剑生生格挡开。瞅准机会，我从马上拖下黄金龙枪，顺势将其余的剑一一格挡开来。
“少主小心！”蝶云手中的鞭子一挥，卷过了捅向我小腹的一把尖刀。我向她点头示意，随即足尖点地腾跃而起，左手执玉笛幽篁，右手则将黄金龙枪刺向那些人的胸口。那时我突然发现，我的黄金龙枪在近身搏击上近乎鸡肋。幽篁虽然可以被我当作剑来使用，但玉的材质决定了它不会太锋利，也极易破碎。我学习了那么久的剑法，却始终没有一柄贴身的剑。
一旁的贝贝调转紫霜，已经在瞬息结果了七八个叛军。萧萧和和菜头两个人后背相依，一人握着九凤来仪箫，缓缓吹奏，另一人握着一柄长矛，伺机出击。他们两个人心心相印，就连配合也默契十足。
我匀出几分心神，扫视了一下战场上的格局，叛军来势汹汹，虽然我们奋力厮杀，还余了两三千，而我和贝贝所率领的有一战之力的人不过两百，其余一些唐门弟子要么是专攻术法，虽然精通布阵却无法参战；要么是专攻医毒，可以治疗伤员，制作毒药却没有自保之力；还有一些唐门弟子在门内已经结婚生子，那些无辜的孩子也需要他人保护。我们根本不占优势。
我看见凉月握着剑向前锋冲去，心下一动，也随着她的脚步冲了过去。
凉月极少在我们面前展现剑术，因而我也不知她的剑术高超与否，但接下来的事情我一生都无法忘记。
凉月勾起一抹冷笑，手中剑锋一转，竟然将一个叛军的心脏剜了出来，她每冲向一个叛军，手下的动作都是惊人的相似。她大概一出手就要将对方置于死地，绝对不留任何后患。
我恨那些叛军，可他们毕竟是我朝夕相处的同门，这样狠的手我根本下不了，可她为什么能做到？
第一夜的战争结束后，我们退回了唐门后山。包括我的厢房在内，所有唐门弟子的厢房都被绑上了火药，一旦有叛军进入就将他们炸个粉碎。玄枵结出的阵法也起了效果，他们一时半会还攻不进来。我带着白日的恐惧，去问凉月。
“师姐，为什么会有人背叛我？”我低声问道。
她在擦剑，手下的动作顿了顿，答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应该知道这一点。”
“那师姐为什么要相信我？”
“主上相信你，而我相信她。”她浅浅一笑，“我自幼就跟在主上身边，同她一起成长。我比任何人都了解她，她做出的决定不会有错的。”
“少主，你是个好孩子。但想要管理唐门，必须要辅佐狠辣决绝的手腕。”她放下剑，将手搭在我的肩上，“主上将唐门托付于你，是看中你的心性品格。但太善良了对你和他人都没有好处，必要的时候毒辣些，这才能当得起少主。”
“可大师兄不是这样说的，他不是要我们以诚待人，以仁抱怨吗？”我有些疑惑。
凉月低下头，“所以，他不能成为门主，但你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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