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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会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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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日本兴亚美术馆。
“美术馆吗！就是看画的地方呀！”
“我第一次来呢！”小朋友们吵吵闹闹，大人不得不提醒他们安静。
服务员恭敬地将手上的票递给一位面容慈祥，身上穿着传统日本紫色和服的老太太，她笑着冲服务员点点头，转身进入了美术馆。
“好高耶！”步美趴在窗台上兴奋地大喊。
“真是惊人呢！”光彦略显成熟一些，但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欣喜。
说到底，还是孩子罢了。
“你们看！这里看的到BELL TREE塔诶！（某部剧场版有这个出场，就是Gin用直升机狂扫柯南）”
“真的诶！”
“喂我说你们几个，”江户川的声音让孩子们安静了下来，他们扭头看向后方，江户川站在原地未动，灰原离他稍远一些，但也站在后方，“你们不是来看向日葵的吗？”
“哦哦对耶！”元太挠了挠头，下一刻又恢复了动力十足，仿佛看向日葵是一个挑战一样，“走！我们去看向日葵！”说罢跑向标牌指示的方向，步美紧随其后，光彦边跑便喊：“喂你们两个不要用跑的，很危险……”
“真是的……”江户川吐槽，“他们是真的有心要看向日葵吗……”
“阿拉，”灰原凝视着孩子们离开的方向，“其实真正想看的人不是孩子们呢。对吧博士？”她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抬头看向博士。
“啊，这是当然，”博士伸出一根手指摇啊摇的随着孩子们离开，“在观看画展之前一定要好好预习一下才好……”
“爱赶流行，真是的……”江户川摇了摇头。
“倒是你啊，”灰原双手背在后面，率先往前走去，江户川跟着她，亦步亦趋，“没想到你会来这里。”

灰原今天穿着一件紫色的外套，依旧是纯粹的颜色，毫无花纹，但优质的材质默默地告诉别人这件衣服主人的良好品味；酒红色的T恤和米白色的短裤相得益彰，她洁白的肌肤在短裤下遮掩着。二人慢慢往前走去，虽然周围有些喧嚣，但两人相同的节奏和他平静却富有标志性的脚步声依然让灰原感到心安。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灰原脸上流露出笑意。
“你舍不得出席那场会议吗？”
“怎么会，那边，可是有六武士在场啊。”江户川很喜欢看着灰原一步步往前走，她走路的姿势和兰不太一样，灰原似乎永远风轻云淡，走路不急不缓，节奏让他很是舒适。
“更何况，比起这个，我更加想知道基德在计划什么。”
灰原轻轻地发出一声“嗯”表示知晓，头往左微微倾斜一个角度表示自己在听。这是灰原另一个让江户川感到舒适和平静的地方，他真的很需要一个倾听者。
“这家伙往往只对宝石感兴趣，一幅画？这样和宝石完全不占边的东西，怎么想都不对。”
灰原回头快速瞥了一眼他沉思的神态，又转回头来，微笑：“所以，你是来观仰一下被他相中的，梵高的向日葵的吗？”
“是啊，”江户川拿起票据，盯着上面的向日葵，缓缓道：“假如能对其有所了解，就可以推测出那个家伙的下一步了吧。”

“啊咧？没路可走了吗？”步美微微喘着气，白皙的小脸因为运动透露着粉色。
“那一幅画是向日葵啊？”元太四处张望着。
“这个……啊我找到了！”光彦指着左端尽头的画大喊，三个孩子顿时找到了目标，一股脑的冲了过去。
左边的画廊尽头，是一位穿着紫色和服的老奶奶。她拘谨的坐在椅子上，正对着那幅向日葵，脸上似乎微微带着一丝笑容，可又好像是在哭泣。她的眼睛中情绪复杂难辨，兴许有悔恨，悲伤，也或者有不甘心，也有平静。几个孩子突然闯入她的视野把她吓了一跳，但她很快就笑了起来。
看着孩子们吵吵嚷嚷，她却不以为意。多可爱的孩子们啊。
“诶……好漂亮诶！”步美赞叹道。
“是啊！很厉害的画作呢！”光彦离玻璃稍远，闻言对此表示赞同。
“对啊……等等，这幅画厉害在哪啊……”元太越说越小声。
“嘘！你们几个，小声一点啊，”江户川站在一旁头疼的看着，灰原稍稍落后一些站在他侧后方，“不然会被赶出去。”
“哦，对喔……”几人面面相觑，灰原没去管孩子们，转而向着老人微微躬身：“真是抱歉，打扰到您了。”
老人和蔼的笑了，看着灰原，“没事。”
又是一个庞大的身体撞入视野，那个——暂且称之为球吧——的东西，挡住了一整个展览窗。
“哦哦！这就是闻名遐迩的第五幅向日葵吗！画的的确极为出众啊……”博士的声音从那个球上发出来，老人不由得笑了起来。
“啊啊对不起！”博士这才发现还有人在看，转过身不好意思的道歉，“真是失礼了。”
老人摇摇头：“请别在意我。”
“我们看完向日葵啦！”步美叫道。
“诶？这就看完了么？”光彦惊讶道。
“好！那就去买伴手礼吧！”元太又一次“发起冲锋”，步美还是欢叫着紧随其后，光彦拉了拉博士的手：“走吧博士！”
博士边走还在边嘟哝：“我还想看呢……”

“真是的……”江户川无奈的叹口气，走到窗边，开始详细的观察起来，“他们是来干什么的……”
灰原没有上前，相反的，她留在后面，靠在沙发边上静静地看着江户川忙前忙后。他不时草稿本记录一些东西，不时皱着眉头开始思索，在一段时间的思索后露出笑容。
这是灰原最爱干的事情。她不愿打扰他，看着他思索是她最大的乐趣之一；她也不要求什么别的，只是单纯的看着他做事情而已。
而他做事情愁眉不展时，她会上前帮他，尽自己所能的给他一点思路，这样他那出众的大脑就足以将事情做到最好。
然后……
然后他就会露出那种令人惊叹的，阳光灿烂的，自信的笑容，那种足以让任何从黑暗中出来的女孩子——只要不是同性恋——都足以爱上他的那种笑容。可能也包括她自己吧。但她只渴求阳光的照射和余温，不祈求太阳的温暖。
那就足够了。
她正津津有味的看着江户川，那个老人对她开口了：“这位小妹妹，比起向日葵，好像有别的东西，更让你感兴趣啊。”
灰原抬起头讶然地看了老人一眼，老人看了一眼江户川，然后重新玩味的看着她。她不由得脸红了。
“抱歉贸然开口询问，看着你，就好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老人抱歉的道。灰原摇摇头表示没关系，看着向日葵开口询问：“婆婆，您经常来这里吗？”
“是啊，每天都来。”
灰原惊讶了一下，随即笑着道：“您一定很喜欢梵高的向日葵吧。”
“是啊，”老人重新带上了那种哀伤的神色，“但并不是这一幅。”
灰原终于将目光从江户川身上移开，她这一天的惊讶可能比一个月的数量还要多。灰原正打算问一问究竟是哪幅向日葵，一个低沉的男声暂时打断了她。

“请往这边走。”灰原循声望去，看到了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性引着中森，次郎吉，小五郎等人走向自己这边。
“叔叔？你们怎么到这边来了？”本在看一边对于向日葵的介绍的江户川扭头惊讶的跑过来问道。
“你怎么在这？？”小五郎看起来比江户川还要惊讶。
“是我先问的吧？”江户川反问。
“哦哦！小家伙，你来的正好，”次郎吉看到江户川笑了起来，虽然他这张脸远远谈不上慈祥，但至少没有沉着脸的时候那样可怖，“你也加进来吧。”
“莫不是……”江户川眼睛瞪大了，“基德他……”
“嗯，”次郎吉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他这次的目标就是……”
“铃木顾问！”带头的那位中年男人开口了，他严厉的看了一眼次郎吉，“那件事不太方便在这里谈论！”
“抱歉，原田馆长。”自知失言的次郎吉微微躬身，向后退了一步。
原田馆长转过身来面对着小五郎等人，道：“正如诸位所见，目前并未发生任何问题，这么多人到来，恐怕会引起来宾的不满。要详细的谈论问题，还是请各位挪步会客室再说吧，您们怎么看？”
“也对，”中森警官开口，“我持相同观点。”

眼看着诸人点头，纷纷转身离去，江户川快步跑到灰原旁边，低声道：“灰原，我要先去会客室详细了解一下这个事情，一会就请你和大家先回去吧。”
灰原微微点点头表示了解，江户川又想起来什么：“对了，还有……”
“我知道，”灰原轻声打断了江户川，盯着他那双深邃的海蓝色眼眸，微微笑了笑，“对孩子们保密，对吧。”
“……嗯，”江户川也笑了，在对方翡翠色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刚刚听到消息后的急躁就这样慢慢平静了下来，“照顾好孩子们。”
“好的。”
江户川正欲拔腿离开，看着她微暖的笑意，脑子一抽——江户川敢发誓自己脑子里面绝对进了一群大黄蜂把自己脑子蛰的失去了理智。
他轻轻地拍了拍灰原，手掌在她有些骨感，却依旧触感温润的肩膀上停留，紧紧地握了一下，“照顾好大家。”说罢转身离开。等他转过了拐角，他才想起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举动。一时间，他如遭雷劈。
我脑子里面进屎了？江户川百思不得其解。
他绝对不会承认，那个性冷淡的哈欠女，触感竟然这么令他心动。
绝对。

这家伙……灰原感到自己的脸快要烧起来了，假设那幅向日葵在她脸上悬挂着，估计不出十分钟油画上面的涂料都会化掉。
刚刚那个动作……她回想起刚刚他并不宽厚的手掌停留在自己肩膀上的感觉，那一瞬间掌心传来的温度似乎直直的烫进心房，然后迅速的传遍全身。无法否认，她渴望那样的温度。
还有他……炙热的眼神和漩涡一样的瞳孔……灰原感觉自己再想下去就要昏倒了。
老人脸上的笑意扩大了，轻声道：“他很信任你啊。”
灰原从想象中醒来，快速的瞥了一眼老人。肩膀上的温度已经散去，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就像冰冷的现实。但事实上，她并无太多的不快和悲伤，能有一瞬间的……的亲昵，已经是她从未想过的事情了。
灰原摇了摇头，微笑道：“我们并不是，您以为的那种关系。”
“不，”老人否定了她，灰原面对着从未想到过的回答有些不知所措，直直的看着老人，“你现在的眼神就和七十年前的我一模一样。”
老人似乎陷入了回忆，将眼神从灰原身上挪开，依旧盯着向日葵，灰原顺着她的眼神看去，听着老人幽幽的叙述：“这眼神啊，完全符合向日葵的花语——我的眼中只有你。不过，只是看着不行动，总会有一天会后悔的。”
“就……就像我一样。”老人的声音带上了几分哽咽，灰原看到了她眼角的晶莹。
“人啊，总要等到失去了，才会明白什么是最重要的，就像那幅向日葵。”
一时间，老人默默垂泪，灰原紧紧地闭着嘴巴，不行动吗……
怎么可能行动啊。那家伙，对他的angle一往情深，那样纯净的女孩，又怎么让人忍心去伤害呢？而且工藤那个家伙也绝不会选择……
她又想起他炙热的眼神，下面的想法被扼死在头脑中。
不会吧。

幸好打破这样尴尬气氛的家伙马上就出场了。
“喂灰原！”元太远远地就喊了起来，老人轻轻擦掉眼泪，灰原松了口气。
“啊咧？柯南呢？”光彦四下寻找没有看到柯南，不由得好奇地问道。
“他已经先回去了，”灰原从沙发边上离开，“好像是有什么急事。”
“啊？”
“怎么有这样啊……”对孩子们不满的声音置若罔闻，灰原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扭头对老人很微弱的笑了笑，如果不仔细去看可能都难以辨认。
“谢谢您的忠告，”灰原顿了顿，“我会让自己不留下悔恨的。”
老人笑着对她点了点头，灰原深吸一口气，似乎整个人都变得高大阳光了几分，“可惜了博士，没什么时间让你仔细观察了。”
“没关系的啦……”博士和孩子们的声音逐渐远去。老人目送他们离去，直到彻底看不见他们为止。那个女孩，一定会比自己好很多的吧。
老人扭过头来，如同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看着那幅闻名遐迩的向日葵，心中想着的，却是一个人。
“清助先生……”她的手在膝盖上攥成了拳头。

会客室。
“为什么仅仅凭借一封预告函，各位就确定基德的目标是本美术馆呢？”原田馆长手上拿着那封预告函的照片，疑惑地问道。
“摇篮曲应该指的是梵高那幅女人推摇篮的画作，并不是向日葵哦。”助手帮腔道。
“不，重点是那之后所说的，”中森开口，“左侧，最初的临摹画。”
小五郎不甘示弱：“那个左侧，指的应该是三联套画。”
“三联套画么？”助手陷入沉思。
“就是三幅一组的话，或者同画轴的意思……”
“不，那个我们很清楚。”馆长打断了中森的话，“我们想知道的是，为什么摇篮曲的左侧指向三联套画。”
“那是因为……”小五郎挺胸抬头准备解释，下一刻就软了下来，他低声问坐在自己旁边的中森：“为什么来着？”
“你真是够了好吗！！专心点！”中森忍无可忍，“你也是武士之一诶！”
呵……呵……这才符合小五郎叔叔嘛，江户川半月眼。
“不如，就让解开这封预告函的东幸二先生来说明吧，可以么？”查理提议道。
“哦，好主意！”次郎吉一手握成拳兴奋地锤在另一只手的掌心，这是他表达兴奋的手势之一，“东，可以吗？”
“啊是，是的；”东幸二骤然被提及，刚开始有些慌乱，随即镇定下来，“先从毛利侦探刚刚说的那个三联套画为前提吧。请试着将那幅摇篮曲在心中幻想出来，放在中央，”众人依言照做，“这时放在左右的画应该是……”
原田馆长骤然睁开眼睛，眼中满是不敢置信：“是向日葵！”

“是的，”东幸二解释道，“在梵高写给弟弟西奥的心中，曾经有一副插图，这个部分应该不会有错。如果说我们试着将画作带入其中，那么摇篮曲的两侧分别是两幅不同的向日葵。右边的应该是第三幅和第七幅，左边就是三联套画第四，五，六幅。左侧中，第四幅是原画，那么第五幅就是第一张临摹画，也就是最初的临摹画。”
“原来如此……”馆长喃喃道，“看来本美术馆的作品确实被他相中了啊，还真是荣幸之至。”他小小的开了个玩笑，“那么我们现在应该如何做呢？预告的时间就是今天晚上。”
“必须立刻将向日葵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中森抢在前头开口，“这势在必行。”
“可是……”助手还想说什么，但馆长一挥手制止了助手的话：“好的，我们会向各位来宾说明，尽可能尽早闭馆。”
闻言，中森和小五郎脸上带上了笑意：“非常感谢贵馆的合作！”